秦奎听庄娇芫提过几嘴,温黎奶奶心脏病加脑梗,医药费是无底洞。 贺郗礼睨他,没回答他的话,淡道:“还有什么。” “打野球。” 秦奎弹了弹烟灰:“打拳的钱你还不满足?来打拳的人多如牛毛,能完整出去的有几个,不是被打得残疾就是被打得半死,死在拳击台的大有人在。” 贺郗礼:“行。” 意思便是知道的意思。 “什么时候来,我得跟我哥说一声,路费报销,医药费房费不报。”秦奎掐灭烟。 贺郗礼看了眼手机:“跨年第二天。” “这一周要打个几场,几万块就到手了。” 贺郗礼漫不经心地道:“跨年夜那天有事。” 他答应过温黎。 所以在跨年夜前,他不能受伤。 - 一直到期末考,温黎见贺郗礼的次数少得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一中考完试,开始放寒假。 放假当天,岑溪拉着温黎聚餐,李奕祠,时延,还有当时他们一块打野球的几个男生。 “贺哥呢,最近一直不见他。”林木问。 时延:“最近贺哥赚钱赚疯了,跑长途去了。” “跑长途?我说前段时间他怎么考驾照去了,原来是跑长途。”王安说,“他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跑起来长途了。” “我爸就是干长途的,给外省拉木头,货要得急夜里都不能睡觉,咖啡一包一包地喝,路上服务区少,还不能多喝水,一天三餐都只能啃馒头。” “长途真不是人干的。” 这也是王安努力学习的原因,只有好好考大学,他才能有出息,有出息才能帮衬家里。 温黎停下筷子,听他的话,吃不下去饭。 吃完饭,一行人约着去KTV,温黎借由有事,和他们道别分道扬镳。 温黎回家将冰箱里的排骨用热水解冻,花了两个小时炖排骨,又熬了一锅小米绿豆粥,最后炒了鸡蛋番茄,装进保温盒内,出门。 她拎着保温盒去了贺郗礼家,敲了门,没人在。 温黎在三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她看了眼手机,仍然没有回复。 一月的南潭温度已到了零下,温黎怕煮的饭放凉,她蹲在角落里,将保温盒抱在衣服里暖着。 等贺郗礼走出电梯,一眼看到温黎坐在他家门前。 她脸很小,窝在那儿更像一只流浪猫,睫毛微闭,胳膊紧紧环着怀里的东西,听到声音,她睁眼,见到贺郗礼,双眸忽地亮起,惊喜地起身。 她嗓子有点发哑:“你回来了。” 蹲的时间太长,太久,温黎起身的瞬间,发现双腿发麻到起不来。下一秒,身子突然腾空,她被贺郗礼打横抱起。 他的手臂穿过她腿弯,一手托着她后背,温黎下意识伸手抓着他的肩膀,右手抱着保温盒。 贺郗礼大冷天却只穿着黑夹克,指尖触碰到他肩膀,少年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她掌心。 “怎么不进去,你傻不傻。” 头顶传来他沙哑的嗓音。 温黎抬眼,发现和平时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同。 贺郗礼面色带着倦怠,眼下黑眼圈明显,在灯光的映照下,轮廓锋利又冷硬,许是没有表情的缘故,看起来又凶又野。 可他怀抱是热的,是燥的,烘得她软在他怀里。 “随便进别人家又不礼貌。”温黎揪着他胸前的衣襟,鼻尖嗅到浓烈的烟味。 贺郗礼忽地低笑,胸膛震得她发麻,温黎下意识抬眼,他眉眼轻佻,笑得玩味:“闻什么闻,不嫌臭?” 温黎脸红了个透,过了几秒,她摇头:“不臭。” 贺郗礼没说话,抬膝顶在墙上,单手抱着温黎,另一手输入密码。 温黎被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抬手环着贺郗礼的脖颈,少年的膝盖又硬又热,顶得她不太自在地往上移,脸颊无意间蹭到他的下巴,长出来的青茬磨得她头皮发麻。 贺郗礼淡着脸,下颌绷得很紧,线条流畅又利落,轮廓分明到像是刀刃,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垂眼看她,清冽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颤抖的睫尖,他喉结滚动了下,移走视线。 直至温黎被贺郗礼放在沙发上,她的心还是紊乱的。 “我给你带了饭,也不知道凉了没有。” 温黎将保温盒盖子打开,里面还冒着热气:“太好了,还是热的!” 她去厨房拿了双筷子递给贺郗礼,双眼亮晶晶的:“快吃啊。” 空气里还弥漫着排骨的香味。 贺郗礼眼眸暗了下,他看着她,喉咙痒得厉害,伸手握着她的手,大掌包裹着她细白的手指,十指相扣,贴得严丝合缝。 温黎很喜欢很喜欢他这样的举动,把她的心拿捏得死死的,整颗心也是软乎乎的。 贺郗礼吃了几口,抬眉:“你做的?” 温黎脸颊微热:“好吃吗?” 贺郗礼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嗯。 他吃得很快,三两下就把饭吃完,看得温黎心疼的不得了。 “下次我还给你做。” 贺郗礼淡道:“不用,路上都吃过了。” 温黎还是不太放心,她脑子里想着下次贺郗礼再跑长途,给他做点什么,还要提前买些面包和水果。 沙发忽地一空,温黎回神,下意识问:“你要去哪啊。” 贺郗礼单手抄兜,低眼看她,笑得又痞又勾人:“洗澡,想看就过来。” 温黎睫毛颤了颤,又逗她。 贺郗礼没有先去洗澡,而是先去厨房将保温盒洗干净,而后煮了一杯热牛奶端过来递给她。 温黎接过,她抿了一小口,很甜也很烫得她心窝发热。 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温黎闲着没事干,本来想给贺郗礼家里打扫一下,却发现家里很干净,她只能坐在沙发上乖乖等他。 贺郗礼洗澡很快,他换好衣服,开着代步车送温黎回家。 到了楼栋门前,临走前,贺郗礼喊住她:“温黎,跨年夜那天有什么安排。” 温黎愣了下,说:“和奶奶吃饭,陪奶奶看春晚。” 贺郗礼嗯了声,他目光笔直地看着她:“那晚,我预约一个小时。” “七点,我来接你。” 说完,不给她任何机会,他开着车走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温黎掰着手指头,离跨年夜还有三天。 今年的南潭是几十年来最冷的一年。天气预报说,南潭在今年可能会下雪。 京北已经连续下了两天,然而到了预报的那天,南潭仍然没有下雪。 整个南潭等待下雪的人,都很失落。 温黎也不例外。 但只是失落一下。 因为等明年她毕业去了清大,她一定会和贺郗礼看雪。 比起看雪,温黎更期待跨年夜。 跨年当天,温黎向商店老板请了一天的假,一下午,她都在挑衣服。 实在选不出来,她将衣服摊在床上拍了张照片发给岑溪。 【溪溪在忙吗,能帮我选一身衣服吗?】 岑溪秒回:【要跟贺郗礼约会?】 温黎看到“约会”这个词,她心跳了下,呼吸紊乱起来。 她不知道今晚和贺郗礼算不算约会。 【和他出去一个小时。】 【岑溪:就一个小时啊?贺郗礼好纯啊,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占你一个小时,那不得占一个晚上。】 温黎被调侃得有点热,好在岑溪没再开他俩的玩笑。 【岑溪:[图片]穿这件!】 岑溪给她选的是一件黑色毛呢长裙,腰身自然收拢,穿上很显腰身。 【岑溪:上次见你穿过我的天呀我如果是个男生我都得爱上你,显得腰又小又细,胸还特别大,这一穿上,贺郗礼不得迷死你】 手机的温度像是能传染,温黎觉得脸有点烧。 天这么冷,她不可能穿这件黑色毛呢长裙出去。 快到七点,温黎咬着唇,最终还是红着脸穿上,外面套了白色羽绒服。 “奶奶,我朋友找我,我想出去一趟。” 秦秀英看她:“黎黎,你穿这不冷啊。” 温黎指尖蜷缩,不自在地摇头:“不冷吧。” 秦秀英:“是不是跟男同学出去玩啊。” 温黎啊了声,心猛地收紧,她纠结了会儿,轻轻嗯了声:“是男生。” 秦秀英笑着看她:“很漂亮。” 毫无意外地,脸更红了。 温黎平时见贺郗礼都是用跑的,这次,意外地慢吞吞,六层的台阶迟早会下到一楼。 贺郗礼站在她家楼栋里,正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看手机。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合上手机,抬眸。 温黎睫毛微颤,冷不丁地,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贺郗礼眼眸幽深又灼热,眼皮下压,轻佻的目光地在她身上打量。 温黎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浑身发热,她咬着唇肉,耳畔是她紊乱失常的心跳声。 “冷不冷。”他嗓音有点哑。 温黎还未开口,她的手被他攥在掌心里,微凉的掌心被他一瞬间捂得烫起来。 她摇摇头:“还好。” 贺郗礼低头睨她,握着她手力道不自觉加大,嘴角撩起,笑得痞气顽劣,笑:“今晚我得看着点,免得我们阿黎被人拐跑。” 温黎被他的话,也被他的目光勾得心跳难捱,怎么压也压不住。 坐上车,一路街道的热闹,高挂的红灯笼逐渐消失在眼前,偏僻的道路显得冬夜漆黑又亢长。 温黎看着道路两侧干枯的树木,荒凉的土地,她侧眸:“咱们要去哪儿里呀?” 贺郗礼磨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眼前的视野变得宽阔清晰,车子停在废弃的工厂前。 他下车将她的门打开:“到了。” 温黎刚下车,眼前忽地一黑,贺郗礼手里拿着条丝带在她后脑勺绑了个蝴蝶结。 她有些怕:“贺郗礼,你在哪儿。” 指尖被少年握着,她被他带着往前走,没有了视觉,温黎走路小心翼翼地:“咱们要去工厂里吗?这好像是废弃的工厂,会,会不会有鬼啊。” 贺郗礼被她的话逗乐,他轻笑:“傻子。” 温黎瘪嘴:“你才傻呢。” 又走了十多步,温黎听到推门的声音在工厂里回荡。 门开的一瞬间,温黎只觉得冷。 下一秒,她眼上的丝带被解开。 温黎缓缓睁开眼,视线逐渐通透,工厂内的景象落入眼,紧接着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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