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知道他心里有事,她点头:“好,那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啊,安全到家要给我发条消息,不然我会担心。” 贺郗礼:“嗯。” 温黎四周看了下,她说:“等我下。” 说完,她跑到前面报亭买了面包,火腿肠和馍片,矿泉水装进塑料袋递给贺郗礼:“这儿离京北还有几个小时,路上吃,不要饿着,对胃不好。” 贺郗礼看着她:“嗯。” 温黎一个人上了火车,找到车位坐下,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对情侣,他们手相握,女生靠在男生的肩膀上,两个人同听一对耳机,时笑时闹,像极她和贺郗礼几十分钟前的模样。 来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回来时却只有她一个人。 比起失落,温黎更担心贺郗礼,她低头给他发了条消息。 【我已经坐下了。】 【我还给你买了两颗糖果,吃了心情会变好的。】 发完,对面没回。 她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暗了便点一下。 旁边忽地落下一道身影,几乎一瞬,温黎闻到熟悉又清冽的柑橘味道,她抬头—— 贺郗礼喘着气,跑过来坐在她隔壁,对上她视线,他平息呼吸,淡道:“先送你回南潭。” “好不容易把你拐到手。”他漫不经心地道,“丢了谁赔我女朋友。” 温黎难以形容此时的情绪,惊讶,心疼,感动,各种交织着,像是在她心底挤了柠檬汁,又酸又涩却又甜。 “能赶上回京北吗?” 贺郗礼“嗯”了声:“机票已经买过了。” 一路上,温黎主动握着他的手,他的掌心很大,平日里如同火炉的温度此时冰凉凉的。 她想给他的手搓热,揉了几下就被贺郗礼攥着,他垂眼看她,笑得有点哑:“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视野里,贺郗礼那张冷硬桀骜的面庞冲她砸了过来,肩膀一沉,他埋在她颈窝,漫不经心的调子:“想娶你。” “十八岁要能结婚就好了。” 温黎的心漏跳一拍,脸,脖子,耳朵都染成粉色,心悸得厉害。 回程的时间过得很快,火车播报南潭火车站即将到站,贺郗礼和温黎下车,走到门口,李奕祠和岑溪就在那等着。 贺郗礼买了几分钟后去机场的车票,温黎被岑溪挽着胳膊,她看到贺郗礼对李奕祠说了几句话,而后对她散漫地勾了勾手。 在岑溪起哄声,温黎朝他走过去,贺郗礼高大的身躯牢牢挡在她面前,他单手抄兜,在所有人都在忙碌各自事情时漫不经心地低头,在她唇角吮了下:“走了。” 等温黎反应过来,贺郗礼已经上了火车。 “贺郗礼跟你说了什么?”岑溪问,“脸好红。” 温黎嘴角又麻又烫,还带着糖果的甜味,他刚才吃了她给他买过的糖果。 “没。” “不就是情侣间的小把戏。”岑溪哼,“贺郗礼怎么又回京北了,最近回去的次数还挺高,那开学前他是不是不回来,在京北过年啊。” 温黎敛下睫毛,她也不知道。 她只希望贺郗礼平安喜乐。 …… 晚上八点多,贺郗礼来到医院。 靳司屿和绫苏冉已经在急诊室门前等着,郗家没来一个人,只派了管家和四五个保镖。 更别提贺家了。 “阿车,你怎么上来的,医院下面蹲的全是记者。”靳司屿问。 贺郗礼坐了一天,眼皮折痕深邃,看上去懒怠疲倦,他淡道:“直接上来。” 郗嘉颜从小不喜他,从未将有关他的任何公布于众,记者猜到她可能因为结婚生子而息影,但并不知道她嫁何人,到底是否生子。 “别担心,郗姨发现及时,一定会没事的。”绫苏冉道,“你吃饭没?” 贺郗礼的神情终于变了,他扬眉,久未言,嗓音有点哑:“我老婆在我临走前给我买了吃的。” “哟。” “变老婆了,进展可以啊。”绫苏冉调侃,“是小温美人?” “不然谁?”贺郗礼撩眼。 靳司屿看了他眼:“认定了?” 贺郗礼淡道:“嗯。” “阿车,你知道的,像咱们这种家族是不被允许随便娶妻的。” 贺郗礼双手抄兜后倚靠在墙,他轻笑,眼底没有丝毫笑意:“贺家跟郗家管不了我。” “他们也从未要过我,更不需要我。” 靳司屿和绫苏冉沉默。 急诊手术室门被打开,贺郗礼走到医生面前,他抿着唇,下颌紧绷,突然一句话不敢询问。 “好在送来及时,病人割腕的手法虽然锋利但幸好没割到动脉,现在就等病人清醒,之后切记别再让她见刀子。”医生摘下口罩道。 护士将郗嘉颜送往病房,她躺在那儿,脸色苍白,面无声息。贺郗礼眼眸落在她身上,嗓子发哑:“谢谢医生。” 贺郗礼对靳司屿和绫苏冉道:“你们回去吧,天晚了。” “这不晚,我跟——”绫苏冉的话被靳司屿挡下。 “车钥匙给你,我跟绫苏冉还有辆车,待会儿你回去洗漱也方便。”靳司屿丢给他车钥匙,说,“走了。” 贺郗礼接过:“谢了。” 绫苏冉还想说什么,被靳司屿卡着脖子拉下电梯。 等人离开,贺郗礼掀起眼皮问:“我妈,她怎么回事。” 管家犹豫半晌,最终道:“自从贺岭和郗嘉颜离婚后,她状态一直不好,被医生诊断重度抑郁,隔三差五去找贺岭,见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还带着私生子,情绪大受波动,跟那女人起了争执,你爸他…….自然是向着那女人的,回来之后就……” 贺郗礼没有任何表情,他淡“嗯”了声,去郗嘉颜病房,单脚勾凳子敞腿坐下。 他盯着郗嘉颜,良久,他哂笑:“自杀没用,到头来他来看过你吗?” 上次他回京北是因为贺家与郗家商议离婚事宜,郗嘉颜厌恶贺郗礼,贺岭有他心爱女人的儿子,自然是爱屋及乌。 而贺郗礼,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他在病房坐了会儿,转着车钥匙,去下地库开车。 大G如飞驰的猛兽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半个小时后,贺郗礼飙到西郊别墅。 一进门,贺郗礼看到贺岭正和那女人指挥着将过去郗嘉颜和他用的,买到所有家具扔掉。 贺岭搂着赵青音:“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家了,你跟小执想买什么就买,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 贺郗礼嘴角扯着嘲讽的弧度,如刀锋的眼皮掠过去:“你们家?” “这是郗家的房产,贺岭,你是吃软饭吃多了,郗字不会写了是吧。” 贺岭这辈子最恨“吃软饭”这三个字,他气得胸腔起伏:“郗家昌盛权势已经过去了,现在贺家做的这么大,全是你老子我的功劳!” “呵。”贺郗礼轻哂,“全是你的功劳?” 他双手插兜,淡笑着,双眸压着戾气,一脚猛地踹在沙发上,沙发脚与大理石地板发出剧烈尖锐的摩擦声。 “贺岭我他妈是不是对你说过再敢动小动作你试试!” 他一字一句地咬着,表情阴翳冷冽:“不是你,我妈怎么进的医院?” 贺岭指着他,恶狠狠道:“那是你妈自杀,是她神经有毛病,就该把她关进精神病院一辈子!” “老贺,别说了,阿车他也是担心郗嘉颜,毕竟是你前妻,不过阿车也是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说话呢,像我们小执就很听老贺的话,他啊,阿车你应该还没见过吧,小执比你小一岁,现在在国外呢。”赵青音坐在一旁,端着茶水递给贺岭。 贺郗礼看着赵青音,漫不经心地道:“成啊,这么想你儿子跟他去国外啊,需要我给你安排机票么。” “有个私生子这么自豪啊。”他笑,“介意让所有人知道么。” 赵青音脸色微变。 贺岭“砰”拍桌子,径直将茶杯扔过去。 贺郗礼没躲,茶杯砸在他眉骨,“啪!”碎在地上,血顺着他眉骨往下滴落。 他撩起眼,舔着唇角笑出声,贺岭看不惯他这副模样,走过来一巴掌掼他脸上。 “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你老子是谁?!” 贺岭还要再打,贺郗礼漫不经心地笑,冷戾着脸,抬脚将他踹到沙发上。 赵青音瞪大双眼,吓得大声尖叫:“老贺!” 贺郗礼大步上前,抓着贺岭的衣领将他摁在沙发上,冷笑:“现在我妈在医院,我不跟你们闹,也没什么心思跟你们闹,我来这里就想告诉你们一句话——” 他低头,睥睨得道:“属于郗家的,你他妈别想拿一分一毫,我妈,你也得去看,如果她再出现任何问题,贺岭,你也知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可不怕吃牢饭。” 贺郗礼松开对贺岭的桎梏,走出别墅,“砰”地一声,门阻挡贺岭的骂声。 “怎么办啊老贺,他该不会给老爷子说不让咱们小执回国吧。”赵青音坐在沙发上捂着脸,一声一声地抽泣。 贺岭心疼地搂着她:“怎么可能,不会的,咱们小执一定能回来。” 说完,贺岭看向门外又开始骂:“跟他那个神经病妈一个样刻的!” 等贺岭上了楼,赵青音恢复神情,她拿起手机拨打电话:“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查清楚没有。” 前段贺岭对她说贺郗礼破天荒问他要钱,赵青音怎么可能让钱花在他身上,哭着吼着:“咱们小执高二了,他学习好,得报各种班,得在他身上投资啊。” “一年国外学费花销,交朋友打点的费用哪个不要钱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学校,公子哥来的都是跑车,咱儿子也得要跑车,不能让他们把小执看轻了。” 贺岭最后对贺郗礼说只给他五万块。 “打拳,赛车,打野球,他还真缺钱?”赵青音笑出了声,她说,“那就让他们多照顾照顾。” “死?死了更好,这样这世界上就没人跟我儿子争东西了。” ……. 贺郗礼走出别墅,几乎同一时间,靳司屿的电话打来。 “忙完没,忙完过来。” 靳司屿给他发了酒吧的地址。 贺郗礼低头看了眼,酒吧地址故意选在离贺家别墅近的地方。 靳司屿知道他会来贺家找贺岭算账。 到了酒吧,烟雾缭绕,带感的金属音乐蹦得震耳欲聋,舞台上蹦迪的,黑发女郎绕着跳钢管舞的,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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