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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场上的两个人知道，他们都在紧张。 可紧张有用吗？没有用。 高珊珊，章丁，小允子，还有其他那些相信自己的人，难道真的要让他们失望吗？ 还有，她真的永远比不过钟听寒吗？成绩总是差他一两分，最佳辩手差一票，就连班上选座位抽签她都要排在他后面一两位，在这里，她又要差他一点吗？ 想都不要想！ 继母娇笑着看了眼自己的丈夫，笑容中满是温柔与爱慕，然后才转身上前，握住女主角的手，“很高兴见到你，瑞拉。” 小允子缓缓合上下巴，扭头问高珊珊，“她怎么了？怎么突然爆发小宇宙了？”只看这一句台词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话剧社的老人。 高珊珊摇头，眼睛却明显紧紧盯着台上两人交握的双手，“我哪儿知道。” 另一个女生却十分兴奋，“她一定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管他的！”高珊珊无所谓的挥挥手，“难道郁姐演的好还不好了？！” 其实这次彩排，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钟听寒和郁婉，毕竟之前挑中两人的原因就有他们参加过比赛不怯场，但参加比赛和表演终究还是有不同的。 现在看来，他们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台上，郁婉还在进行着自己的表演，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沉浸着表演自己的角色，另一部分则在努力回想以前小允子说过有关话剧表演的话。 小允子以前就很爱模仿表演，等到高中加入话剧社后，更是下了苦功，嘴里经常念叨着话剧表演的各种事项，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趁着课间休息在教室里给大家来一段。 她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语言和肢体动作，不时还做出一点略带夸张的表情。 她没法分出多余的注意力去观察下面那些观众的反应，但她明显可以感觉到在和台上其他三个女生对戏时非常流畅，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发光，充满了快乐和惊喜。 还有钟听寒，她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在这一刻，是她胜过了钟听寒！ 不是以前那种微弱优势的胜利，而是真正的大幅度超过了他！ 钟听寒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眼神微动。 有很多人说他幼稚，就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用恶劣的方法来吸引郁婉的注意。 他不否认这一点，但就生物学而言，雄性用尽一切方法吸引雌性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不是吗？ 不就是飙戏吗？来啊！ 父亲被搀扶着回到家，继母将其困在卧室里，看着他一点点死去。 父亲是痛苦的，即便他已经说不出话，无法起身，但在他偶尔的清醒时间，他总是用着一种复杂而又悲伤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妻子。 他是真的爱她。 但她视丈夫所有的悲伤留恋于无物，她只关心她能在他死后得到多少财产，甚至在她宣布自己的丈夫即将不久人世时，她那虚伪的悲伤只需一缕风就能吹散。 当她将白布盖过父亲的脸颊时，她的脸上终于再一次对丈夫露出温柔的，充满爱意的笑容。 以之前种种为铺垫对比，这一个笑容成功将继母的凉薄心狠展现的淋漓尽致。 高珊珊和几个后台人员看的大气都不敢喘，等到父亲咽气的那一刻，高珊珊还听到身旁一个女生轻声低叹，“她杀了那个爱她的男人。” “……她会后悔的。” 台上的继母缓缓将白布覆上丈夫的头，脸上露出了笑容，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真实。 高珊珊猛然回神，迟疑着道：“我觉得……这个还真不一定。”
第40章 高珊珊的预感是正确的。 在原本的剧情发展里，灰姑娘和王子合作演了一出轰动全国的爱情故事，各取所需，并在这个过程中对对方动了真感情，最后假戏真做。 王子从国王那里夺到了权力，瑞拉将父亲的死亡真相昭告天下，并让继母母女三人得到了惩罚。 两个继姐双脚都有了残疾，并且身无分文的被赶走，继母则是在事情已成定局后被判处死刑，在执刑前，她向瑞拉忏悔她的罪行，说她如何如何的后悔，并求她放过她的两个继姐。 而现在，继母同样在后悔，后悔的却是当初斩草未除根，现在她输了，只说成王败寇，她当初敢下手谋害瑞拉的父亲就应该想到未来被揭穿事实真相后的下场，反正这些年她也享受过了，不亏。 她也没求瑞拉放过她的两个继姐，反正两个女儿已经成年了，可以对自己的生命和人生负责了，她这个当妈的也不可能护她们一辈子，就这样吧。 高珊珊清楚的听到一些人发出的惊讶声，一个女生还在赞赏，“继母这才是真的狠人啊。” 然后那个女生还和朋友讨论当初继母是被逼着嫁给灰姑娘的父亲，还是有预谋的主动嫁，“我猜第二种。如果真按故事背景那个时代来看，继母应该是那种真的心中只有事业的女性吧？什么都可以利用，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拿去作为往上爬的工具，你说继母的第一任丈夫是怎么死的？会不会也有内情？” 一顿讨论后，最后那女生更是真诚发言，“这种心狠手辣落子无悔的无情继母我好爱。” 高珊珊：“……”亲，你还记得之前你还说继母会后悔吗？ 台上，女主角被郁婉的即兴发挥惊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同样即兴发挥接下了戏。 瑞拉最后问继母，在我父亲养伤去世的那段时间，你有想过收手吗？ 继母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闭上双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高珊珊倒吸一口气，身旁那个女生的吸气声同样不小。 姜燕也不知道什么凑了过来，看着这一幕感叹，“这个处理是真的好，给观众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 继母到底有没有后悔过，或者说，她到底有没有对瑞拉的父亲动过心？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足够让人深思。 姜燕拍拍高珊珊，“人找的不错，有眼光。” 高珊珊嘿嘿笑，“燕姐你也是啊。” 今晚钟听寒和郁婉两人的表演已经不能用出色来形容了，可以说，他们成功将原本的两个薄弱角色深度发掘，演的有血有肉，若不是两人没有足够的演出经验，戏份也不多，恐怕今晚男女主角的风头都会被这两人压下去。 郁婉下了场就蹲在一旁大喘气，只觉得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钟听寒眼疾手快将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别蹲在地上，冷。” “我先缓一缓。”郁婉的声音不复在台上的冷静清晰，反而带着几分颤抖，“让我先缓一缓。” 天呐！她居然真的演完了！她还改剧情了！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小允子总是念叨演员要安分一点，不要在舞台上乱改戏了。 要不是女主角反应快，演出经验丰富，她今晚就把这场排练搞砸了！ 她越想越怕，只觉得自己那会儿简直就是被迷了心窍！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钟听寒待她缓了缓，然后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高珊珊拿着水杯跑过来，将杯盖掀开，然后放了根吸管进去，“先喝点水。” 热烫的水下肚，郁婉总算镇定了一些。 台上，瑞拉和王子正在举行婚礼，他们互相交换戒指，发誓会永远爱对方。 舞台上的大灯缓缓关闭，演出正式结束。 一瞬间，无数的掌声的响起，还有人兴奋的吹着口哨。 男女主角从台上下来，笑着跑过来大声欢呼，“我们一次过！一次过！” 郁婉立刻出声，“那什么，刚刚在台上对不起，我不该随意改戏的。” 小允子还在欢呼，连声说这是好兆头，女主角朝她笑，“我之前说过啊，我临场反应很强的，场上有什么变化都接的住。” “再说了，今晚的演出很棒！大家都这样认为！所以你不要多想，真的。” “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下次正式演出的时候就照着今天晚上的演。”姜燕走了过来，笑着招呼大家集合，“这么精彩的演出，我们得给更多的人看才行。” “说实话，我挺讨厌演员临场改戏的，但如果改戏后的效果都像你们今晚这样，那请麻烦再给我来一打！” 周围的人顿时嘘她，燕姐好贪心，还来一打，这种效果的临场改戏能来一次都很难的好吧？ 姜燕笑容不变，任他们说，“虽然排练一次过，但还是自己再复盘一次，看有没有哪里有疏漏，该卸妆的卸妆，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别到时候一团乱。” “元旦节有些住校的社员要回家，就还按以前的老规矩，自己组小组，和相熟的人把自己负责的内容和流程多过几遍，下次可就是我们真正登场的时候了。” “最后！祝大家元旦节快乐！” 众人一阵欢呼，然后各做各的去了。 郁婉被拉过去卸妆，等到脸上的东西被擦干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了几分。 她放下头发，换下裙子，又将毛衣和校服外套穿好，然后帮着他们收拾东西。 高珊珊眼睛里满是笑意，“怎么样？演戏是不是很奇妙？一瞬间就像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经历了另一场人生。” 郁婉点头，“真的很棒，你们都很厉害。” 像高珊珊姜燕他们虽然没有上台演出，但他们却构建了一个新的世界，让人物在里面演绎着自己的人生故事。 “比不上燕姐他们啦。”高珊珊吐吐舌头，“要是我们能再能干一点，燕姐他们早就放心复习准备高考了。” “不过这次过后，燕姐他们应该就能放心了吧。”她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你饿不饿？我们那边还有小面包和牛奶，饿了就吃。” 郁婉很想想说不饿，但可惜肚子不这么认为，当即发出咕咕声。 高珊珊笑，“还说不饿呢，这样表演一场其实还是挺废体力的。” 说着她就伸手去赶郁婉，“剩下的没多少，我自己几下就收拾了，你去吃点东西吧。” 于是郁婉只能羞愧捂脸，起身去填肚子了。 好在同样饿了拿东西吃的人不少，这才让郁婉觉得放松了很多。 小允子衣服换了，脸上的妆还没卸，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一口面包一口牛奶，含糊不清的问郁婉，“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爆发小宇宙啊，明明刚上台的时候我看你还有些紧张来着。” 郁婉慢慢嚼着嘴里的面包，“两个原因。一是不想让你们觉得来找我演戏是错误的决定，二是不想输给钟听寒。” 小允子理解的点点头，这两个原因倒是和他猜的差不多，他又拿了盒牛奶给郁婉，“光吃面包不觉得噎？喝点水顺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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