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 如果她早一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也绝不会放任他变的孤僻又古板。 从相册里挑出几张比较有代表性的风景照递给温轻雪,商执忽而沉着气提议道:“有机会的话, 真想带你去平江走走。” 又试探性地沉默。 看着照片里的青石板路和乌篷船, 温轻雪展露出兴致:“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一趟呢, 顺便去闻钟书院……” 她瞄了身边男人一眼,来了个大喘气:“……隔壁的小庙拜一拜。” 商执笑着应声:“好。” 这便算是做了约定。 就在温轻雪收回目光、打算继续端详手里的风景照时,耳边又响起男人不知真假的一句话:“顺便一提,那是一座姻缘庙。” 对于商执的“话锋一转”,早已有了抗体。 温轻雪撇嘴咕哝道:“你自己都说那里没什么香客,肯定不灵。” 商执垂目,旋即又笑:“等你我去了,便灵验了。” * 按着挑选出的照片确定好画面布局,两人取来画材,这便准备开工。 书房里有一张明式平头画案,商执介绍说是什么马蹄足,霸王枨,温轻雪听得云里雾里,内心默默感慨,许应是张价格不菲的老物件,再定睛一看,特意为她作画备好的笔墨纸砚也绝非凡品…… 压力无形增大,连提笔都是颤颤的。 薄如蝉翼的宣纸在画案上铺展开,温大小姐难得露了怯,迟迟不敢下笔:“很久没画过了,手生。” 商执则站在一边,挽起衣袖,摆开了研墨的架势:“不着急,慢慢来。” 温轻雪点点头,深吸了几口气。 商执没再说什么,转而站在小姑娘身后、抓过她的手,一并捏了墨条,贴上雕刻有青松白鹤纹样的端砚,不疾不徐地细细打圈--对于钟爱书法的商执而言,研墨的目的并非是急于出墨,而是一种静心凝神、提升专注度的过程,然而,对于许久没有接触过这些的温大小姐而言,则是神游时间。 墨条富有节奏地在砚台上轻轻摩擦,阻力自指尖一路上传至小臂,细润的墨汁仿佛带着油光,要将两人紧贴在一起身影倒映出来…… 磨合。 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词。 再寻常不过的场面,也生生叫她看出几分色/气。 温轻雪一愣,打退堂鼓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今天,要不就……算了吧?” 商执停下研墨的动作,略显讶异:“为何?” 从气息到温度再到声音,那种被他掌控的感觉愈发强烈,双颊微微发烫,温轻雪遮遮掩掩地给自己不合时宜的臆想找理由:“我再趁这几天练练手,毕竟是送给爷爷的礼物嘛,我、我想尽量画得好一些……” 说着,她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拉开将两人过近的距离。 觉察到小姑娘情绪不对,商执并不想强人所难:“也好。” 只是嘴上说了,行动上却并没有表示。 他仍是圈着她。 温轻雪艰难地在商执的双臂间转了半边,甫一抬头,才发现明暗难辨的情绪正在男人的眼底流淌。 似是酝酿了许久般,他低垂着眼,薄唇一碰:“但东西已经摆出来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可惜?” 要做什么,才不枉费这一大桌子的笔墨纸砚? 温轻雪面露不解。 不等发问,商执便将她掰向自己,托着她的腿稍一用力,将人送上画案。 轻呼一声,温轻雪扶住了他的双肩,继而感觉的到,过分宽松裙摆被撩起,两条细腿被拽动着从锐角变化为钝角,元凶却被堆叠的轻薄布料掩饰了罪行--她反应过来,为什么是这条裙摆很大的娃娃衫睡裙。 确实,挺方便他的。 温轻雪脑子里的烟花还没炸完,就见商执慢条斯理用指腹碾着手边的湿纸巾,像是在做清洁,又像是在嚯嚯磨刀:“不如,再磨合一下。” 是通知而非商议。 待她回过神,提议者已然化身为进攻方。 起初只是指尖的试探与碰触,如同狼毫笔轻点着研出墨汁的砚台……很快,笔尖便饱蘸浓墨,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挥斥方遒。 温轻雪微眯着眼,只觉得有小股的电流自内而外,浑身酥的厉害,只能拼命蜷缩脚趾来保持清醒,搂住商执的双臂也渐渐收紧。 莫名想起了养在院子里的那一池锦鲤。 每每有人前去投食,它们就会争先恐后地游到岸边,卖力翻涌、折腾,将一池水搅得难安。 涟漪一圈圈漾开。 她极尽可能地并拢双腿,嘴里无意识地唤着商执的名字。 商执一只手将不断升温的某人按在自己的胸膛前,另一只手并没有停下动作,温轻雪终是忍不住了,俯在他耳边,细声细气地含蓄吐露心jsg声:“商执,其实我……没、没交过男朋友……”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温轻雪急了,睁开眼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我、我没有经历过那种事……” 兴许是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连小腿肚都有些隐隐抽筋。 商执这才吭声:“我知道。” 这下轮到温轻雪尴尬:“你知道啊?” 还以为自己之前演的挺好呢。 又往里去了些许。 在少女快要融化般的轻哼声中,他骤然压低声音:“当然知道,不然……现在放在里面的,就不只是手指了。” 温轻雪眼角一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半是因为羞耻,半是因为…… 锦鲤从一条变作两条。 第三条也跃跃欲试,想要游至更深处。 她呜咽着,又将脸埋在商执的肩膀上:“不行,稍微有点……撑……” 到底还是心疼。 他默不作声退出来,指腹在温轻雪的腿侧碾过,留下一小片黏腻。 温轻雪从画案上滑下来,却腿软的站不住,不得不用腰抵着画案边缘,借着商执的力才能稳住身形。 许久没有听见商执出声,温轻雪迟疑着抬眼。 继而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画案上那张宣纸--那张纸原本垫在她身下,一番折腾,已然有了浅浅的水渍和微皱,若不是纸下还铺着毛毡,只怕早在她下桌时就被扯坏了。 温轻雪浑身仍留有他的余温,小声嗤道:“你干嘛一直盯着看……” 商执坦言:“我在想,要不要把它装裱起来。”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明明是一张空白的纸…… 除了被她弄湿的部分。 商执却扬了下唇,眸中淀着深意:“很不错的一副画,不是吗?” 震惊于男人那副极为认真的腔调,温轻雪大惊失色:“你疯了?” 他兀自抿笑。 自那晚宣示要告别“寡淡的婚姻生活”起,那个四平八稳、循规蹈矩的商家少爷就开始失控…… 说是疯狂,也不为过。 温轻雪越想越觉得,商执或许真能做出那般不知廉耻的事,遂红着脸、使足力气推开他,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赌气般将桌上那张被弄湿的宣纸拿走、揉皱、撕碎、扔进垃圾桶…… 生怕他真的要将这种东西装裱起来,放在寻常能看见的地方。 再要离开书房,商执便不允了。 他拽住她,笑意更浓:“你就这样走了?” 温大小姐仍在羞赧冷却倒计时,甚至不敢和他对视:“啊,不行吗?” 他软了语气:“不管管它吗?” 书房里静悄悄的。 密闭的窗,让风也安静下来。 听着对方略微粗重的呼吸,一向善于联想的温大小姐此时却卡了壳:“……管管谁?” 商执没有说话。 他抓住温轻雪的手腕,无声引导着她,按向某处。 短暂地恍惚过后,温轻雪终于将脑子里那根断掉的线重新续上,随后刷啦啦烧起一片火。 她知道商执要她做什么。 没有抗拒,只是内心默念:小小的也很可爱,小小的也很…… 卧槽。 良好的教育并没有让温大小姐直接飙出脏话,但碰触到的那一瞬,她还是惊恐万分地瞪大眼睛望向商执,下意识地将手往回收:不是说,尺寸不一定和身高成正比吗? 这个怎么就…… 就离谱。 就邪门。 并不清楚小姑娘内心的弯弯绕绕,商执眼神炽热:“会吗?” 她别过脸,移开目光。 他却不依不饶,俯身再度逼近:“……还是说,要我来教你?”
第52章 书房盥洗室内, 温轻雪站在面池前洗手。 哗哗的流水声,惹得人心烦意乱。 她低着头,抿着唇, 看着掌心中洁白的洗手液泡沫越搓越多,脸上仍有尚未褪去的绯色。 谈恋爱还真是废手啊。 废手。 哈……哈不出来。 把自己拾掇妥帖, 商执走到小姑娘身后, 将一些揉成团的卫生纸扔进了纸篓,紧接着收拢双臂, 将人圈在怀里, 也开始洗手。 温轻雪掀了下眼皮,余光从面前的镜子里打量他:男人眼尾还带着一缕薄红,昭然着此刻愉悦的心情, 像只餍足的兽--不对,不是这样,今天的彼此疏解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 根本不可能让他吃饱喝足。 发现了温轻雪悄咪咪的注视,商执不动声色地抵上来:“你不是说过, 自家老公, 想看就要光明正大地看吗?” 温轻雪这才仰起脸,接近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责备, 埋怨,还有…… 羞愤。 自两人尝试着磨合之后,她似乎时不时就会展露出这种多重情绪糅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视线在镜面中相触,商执抬手捏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 干脆直接问话:“在想什么?” 回味起方才的亲昵, 温轻雪小声嘀咕:“米开朗基罗就是个大骗子。” 他不是很理解这种跳跃性思维:“嗯?” 温轻雪索性也不装了,大胆发言:“大卫雕塑明明就、就那么一点……” 她前几年去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参观游学时看过真迹。 当时不懂, 叹为观止。 还和同行的小伙伴探讨了一路:等学画人体的时候,老师会不会请传说中的裸/模,真希望是个有胸肌和腹肌的大帅哥啊…… 如今回想,简直是--白日做梦。 想明白了小姑娘在暗指何物,商老师挑了下眉,语气镇定地传道受业解惑:“那是因为受到宗教和社会因素影响,当时的文艺作品在这方面都表现得很低调,刻意弱化男性的器官以表谦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轻雪用一记眼刀打断,好似在责备他,这种时候为什么要一本正经添加解释说明? 好为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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