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术似是早有预谋。 温轻雪成功被带偏, 暂时性选择休战:“什么尾巴?” “不是飞进椰树林、变成猴子了吗?” “不是被你抓住了、又变成人了吗?” “是吗?”商执小心翼翼地帮她将披肩上的流苏抚平, 语气略显遗憾,“可我并没有亲一下、两下、三下。” 提到这个温轻雪就来气:“是, 是没有亲!你是顶一下、两下、三下……好多好多好多下!” 商执抿笑:“早就告诉过你,抓到了--不止是亲。” 见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温轻雪没什么威慑力地呲了牙:“创飞你!” 当然,也只是一逞口舌之快, 并没有实施任何足以撞飞老公的动作--她实在是舍不得弄乱新做好的发型。 时间还早, 两人又在衣帽间里拾掇了一会儿。 商执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妻子:“那个,咳, 那个‘挺别致’说的没错。” 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了她的手:“这里,是缺了点儿东西。” 婚戒是没有的。 倒是可以用别的戒指来撑撑场面。 想到珠宝柜里有几枚和耳环色泽相称的翡翠戒指,温轻雪正准备去取,却被商执拽住。他缓缓走到收藏室最中间的展示柜前,将那枚商屹凯前不久才送给他的翡翠扳指取了出来,递给她:“……戴上。” 温轻雪瞪着眼睛直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别随随便便拿出来呀。” 商执反驳她:“一枚扳指而已,能有多贵重。” 她赶紧将双手背到身后,略略jsg退了一小步:“连我都知道,这扳指是商家继承人的象征……” 顿了顿,她又小声嘀咕:“你当初急着和我领证,不就是为了早点拿到这枚扳指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商执眉心一拧,面上敛笑:“谁说的?” 温轻雪反问:“不是吗?” 静默来袭。 许久过后,男人才重新捉住她的手,将那枚扳指戴在她的拇指上:“……是占有欲作祟。” 他直接引用了杜唯康的形容。 这个形容很贴切。 商执移开目光,表情有些别扭,语气却是真挚:“谁让你过生日跑去酒吧看男模特跳舞?还玩的那么开心……而我这个未婚夫却连送一句祝福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是现在想一想,还是很生气……” 沉沉叹了口气,他又抬眼与尚在震惊中的温轻雪对视:“轻轻啊,你说我当初为什么就那么听你的话,你让我别去干涉你的大学生活,我就真的忍了那么久、从没有去找过你呢?” 得知温家小姐考上哲海大学之后,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面。 她刚入学那天,温蓬组了一支车队,浩浩荡荡来到哲海,作为准女婿的商执,自然要出面迎接。 两家人坐在一块儿吃了顿饭--这么说或许不合适,毕竟,彼时的商老爷子正在住院疗养,外人不好探望,更别说让他出来和孙媳妇一家见面。肩负照顾爷爷的重任,商执匆匆赶来,又在接到医生的电话后,匆匆离去。 本想着问温轻雪要一个联系方式,可小姑娘非常认真地说了句“别干涉我的大学生活”,彻底打消了商执的妄念。 失落之余,又觉得温轻雪的主张并没有错:这个年纪的女孩,爱玩爱闹,很可能有了心上人,又或者,正准备去追心上人,而未婚夫的干涉只会拖累她……他已经拖累了很多人,不想再给任何人带来不幸。 本以为可以压下这股欲念。 直到…… 直到看见视频里的小姑娘,对着酒吧小舞台上劲歌热舞的男舞者们,笑得像朵盛开的大波斯菊。 他的嫉妒和他的挫败感,终是在身体里肆意疯长。 那是他的未婚妻。 那是他的小姑娘。 那是他的…… 奇迹。 他要拿回来的。 与名为“占有欲作祟”的狂风骇浪相比,那枚翡翠扳指,反而是捉住温轻雪去领证后的意外之喜。 听闻此言,温轻雪哑然又讶然。 她一直笃信着,自家长有八百个心眼子的老公,起初只是把这场商业联姻当做迅速从商屹凯手中揽获实权的工具,至于后来说喜欢上了她,也不过是日久生情先婚后爱罢了。 如果商执说的是真的,那他对自己的情意,是不是可以再往前追溯一点? 追溯到,那一年的十月二日? 如果不是受苦受难日,那就是、是…… 一见钟情日。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的双颊骤然升温,再不好意思去看男人的那双墨瞳,却依然坚持要把扳指还给真正的继承人:“你、你戴着呀!叫别人看见商家传世的扳指戴在我手上,像、像什么话嘛!” “我们是夫妻,谁戴不是一样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 戴着沉甸甸、冰冰凉并且大小还有点儿不合适的扳指,温轻雪不得不伸直了大拇指,再加上五官皱成一团的苦恼模样,略微有一点滑稽。 像是逢人就点赞:你是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她受不了自己用这副蠢样子出去会客,自顾自摘掉手上的扳指,点醒那个脑子里不知搭错哪根筋的丈夫:“你见过哪个美少女戴扳指的?” 商执悠哉给出答案:“我老婆。” 温轻雪:“……” 调侃间,商执已然做好了折中的决定:他顺手找到一块挂着黑色编绳的和田玉平安扣,熟练地将那根绳子解下来,将扳指缠住,往温轻雪手腕上挽着的荷包手袋柄上一挂,竟也成了件与她今日妆造般配的配饰。 复又挽起妻子的手,淡声催促:“下楼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可有的我们忙呢。” * 商屹凯的寿宴,比温轻雪想象中更加隆重,哪怕商执反复强调说爷爷今年过的并非“大寿”。 看着舞台上引导宾客入席、卖力活络气氛的知名男主持人,候场区那几张非常眼熟的男女明星脸,还有一支吹拉弹唱样样俱全的民乐团,温轻雪不由暗忖,这要是过“大寿”,岂不是得在家里办一台晚会? 再说商执花足了心思准备的伴手礼:一套茶具,一套盘香炉,一份国内赫赫有名的面点大师亲手制作的长寿面和寿桃糕点,还有一张面值高达五位数的哲海海鲜礼品卡,说是联系了当地最好的商家和冷链运输公司,只要一个电话,无论天南海北都能空运到达。 作为商家如今的顶梁柱,小夫妻两人担任着迎宾的重任。 为了不闹笑话,谢律昨晚就给温轻雪准备了一份重要客人的照片和简介,让她多看几遍,最好能背下来--跟在商执身边固然跟着他喊人便好,可保不齐有落单的时候,“弄错聊天对象”可是一件很败好感的事。 商执也为此担心:“都记得住?” 温轻雪却并不在意,姿态优雅地站在他身边:“当然,我连那么多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男爱豆都能分得清,何况是一群奇形怪状的老头……” 话音未落,便自觉捂住了嘴。 灰溜溜地瞥了一眼商执,她急忙改口:“爷爷不是奇形怪状的老头,爷爷是儒雅帅气的老头。” 说罢,又兀自轻笑出声。 商执扭头看她:“笑什么?” 温轻雪如实回答:“只是忽然在想,等你八十岁的时候,应该也是个儒雅帅气的老头吧。” 年轻的商家继承人微微一怔,继而随着她笑:“轻轻啊,我们才结婚几个月,你都已经想到那么远的事了?” 她闹了个脸红:“我、我……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商执颔首:“嗯,我也很期待看见七十五岁的美少女。” 明明是玩笑话。 可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就是做好了要相伴到老的约定。 宾客们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驶来,再加上酒席氛围的烘托,温轻雪忽然就开始在脑海里描画起自己与商执婚宴现场的细节:天应该也是这么蓝,花应该也是这么香,满脸幸福的新郎和新娘站在酒店门前并肩而立,收获着甜甜的祝福和厚厚的红包…… 温轻雪边想边扬唇,浑然不觉间,将商执的手臂挽得更紧了。 * 谢律和商执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老年人的身子骨经不起长途跋涉,除了长居哲海的几位商屹凯旧友如约赴宴,旁的,都是派了子辈、孙辈前来为商老爷子贺寿,有些生面孔连商执都是第一次见到,又怎么能苛求温轻雪能一眼喊出他们的名字。 早早等候在庭院里的商屹凯身着红色立领唐装,胸前是暗红色祥云如意团纹,衬得整个人精神矍铄。 许久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消散过,甚至还用绢布折了一朵小红花,挂在了吉祥的鸟笼上。 话说回来,那只八哥鸟也是个“人来疯”,见有人走近便喊吉祥话、讨吃食,一时间,风头俨然压过了几名重金邀请来的明星。 新老相接的几桌人其乐融融相聚一堂,不禁叫人感慨生命与血脉的奇妙。 并不想听商屹凯与旧友们回忆往昔峥嵘岁月,招待宾客们入席后,温轻雪便和商执主动坐到了温蓬那一桌。 随后,噩梦再度来袭。 祁温贤眯着眼睛打量过小表妹今日的造型,抬手一推金丝边眼镜,冷不防开始挑刺:“礼服裙我提前寄过来那么久,为什么不好好熨烫一下?裙摆皱成这样,腿侧开叉处的线头都出来了,怎么,你是想砸了我的招牌吗?” 今天是温家大小姐第一次在商家人的圈子里正式露脸,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不说让每个人赞不绝口,至少,也不能让人留有话题吧? 当然,作为礼服裙的设计师,祁温贤也有别的考量--温轻雪今天这一身,就是自己工作室的活招牌,当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完美。 所以忍不住挑刺。 想起今天一早在衣帽间那一场“胡作非为”,温轻雪登时脸颊发烫,慌忙俯身整理着旗袍衣摆,妄图敷衍过去:“就还、还好啦,表哥,你说的那些,一般人不会在意到的吧? 祁温贤睨她:“你管这叫还好?” 误以为这对表兄妹又要呛架,辛歌凑过来劝了两句,却不想,引得正在和客人聊天的商执也走了过来。 他低jsg头看了一眼,随即假装困惑地附和祁温贤:“就是,好端端的裙摆怎么皱成这样了?轻轻啊,你也真是不小心……” 怎么弄皱的,你不知道吗? 温轻雪凶巴巴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露出“你还是不是人”的表情。 商执却装作没看见,代表妻子向祁大设计师赔了不是。 见表妹夫的态度还算不错,祁温贤脸色稍缓,没再追究。两人得空,索性又聊了聊生意上的事,大概是想在哲海投个文旅相关线□□验馆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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