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还算贴心呢,她讽刺地想,知道等人少的时候。 林州行已经换下篮球服,穿着一件黑外套,单肩斜背着双肩包向她走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邓清坐着没动。 她不想在他面前展现自己一瘸一拐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没那么矫情,更不想让林州行知道原因,不想让他太得意,也不想让自己太狼狈。 他要是兴师问罪,她决定就诚恳地道歉。 不说别的。 但林州行走到面前什么也没说,直接蹲了下来,挽起邓清长裤的裤脚,一个冰凉刺骨的东西猝不及防贴上脚踝,邓清一声大叫,条件反射动了一下,差点踢了他一脚。 不愧是打篮球的,反应够快,他躲开了,马上又抓着她的鞋跟拖过来,把冰袋贴上去,皱着眉查看:“怎么弄的,肿成这样。” “摔的,跑急了点。” “穿高跟鞋还跑?”听起来他有点生气,又可能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放缓了声音,“明知道要跑,还穿这么高的跟。” “这是粗跟的,很稳。” “那还不是摔了。” 邓清并不服气的顶嘴:“好看。” “好看就不痛吗?” “还不是怪你!” “为了我吗?”林州行手扶着冰袋半蹲着,仰脸看她,含着笑意问,“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原谅你迟到。” 谁要他原谅啊!这人果然开始得意,邓清咬住下唇,从他的手里抢过冰袋,自己按着。 林州行腾出手来,从包里拿出药水,把裤脚慢慢往上卷,同时注意着不要直接碰到她的腿,看见膝盖上果然有摩擦伤,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动作很细致,但嘴里讲的话却很烦人,林州行慢悠悠地说:“虽然是我的生日礼物,倒也不用这么大礼,你这是扑倒在哪了?等会带我去看看现场。” “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你跑什么?” 邓清硬是说:“我来支持亮哥。” “你想好,邓清。”林州行跟她分析语言逻辑,“你要是想怪我,就得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为了我,就别说怪我,我还好心帮你……”他一边笑着一边上药,说到一半抬眼,笑意立刻消失掉,忽然顿住了。 邓清眼睛红了一圈,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林州行不敢跟她对视,垂下眼睛,小心翼翼地想了半天,才轻声说:“对不起。” 邓清一句话都不讲,他后悔极了,心跳得很快。 其实不是委屈,纯粹是疼的,生理性的泪水冒出来,邓清没打算要哭,但是看林州行仿佛突然被按了暂停一样的闭了嘴,她马上挤了挤眼睛呜呜两声,用手揉揉,并不讲话,林州行只好又说:“对不起。” 一开口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哽咽,邓清问:“怪不怪你。” “怪我。” 很好,她极其满足,林州行查看完情况之后说:“还是去队医那里看一下,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撕裂伤。” “你也去吗?刚才那下好像摔得很厉害。” 为了给她擦药,他挽起了一截袖子,小臂上一块很深的淤青,应该是比赛的时候撞的,身上可能也还有,林州行点点头:“也可以顺便看一看。” “如果有其他擦伤等下也让医生一起处理。”林州行说着收好东西,背上包,邓清试着站起来,谨慎地挪动两步,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也腾空,她吓了一跳,本能性搂住林州行的脖子,他把她从身后横抱起来。 脸颊一热,邓清低声尖叫:“会有人看到!” “不会。”针对她的关注重点,林州行一边走一边解释,“已经没人了,我们走后台通道,看不到的。” “哦。”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她只想藏起来。 顺便把没干的眼泪擦在他身上。 经过医生处理又强制冰敷了半个小时之后缓解了很多,邓清坚持要自己走回寝室,慢慢挪动,两只脚受力不均,高低不平,林州行跟在她身后半步扶着,一开始很有耐心和同情心,后来又忍不住说:“你看没看过南极企鹅的纪录片。” “你要说什么直说。” “排成一队在冰面上面,摇摇摆摆,走着走着忽然有一只掉进洞里,你看过那个吗?” “看过。”邓清冷笑一声说,“我还看过两只企鹅走在一起,一只把另一只一巴掌拍进洞里。” “哦。”舔了一口可恶的虎牙尖,林州行眨眨眼,笑了起来,“那你看得比我多。” 莫名奇妙的,他笑了好一会儿,邓清恼火至极。 翻了翻课表,很少逃课的出勤女王邓清同学打算翘课一天,幸好明天是周五,连着就是周末,休息三天应该能好的差不多。 二姐在第二天突然被陌生人加了好友,通过后发现是林州行,林州行很礼貌地给她发了一段话,最后用谢谢结尾,但二姐还是很生气,对邓清说:“他让我们帮你换成热敷,搞笑,难道我们自己不会照顾,轮得到他来教吗!” 热毛巾塞进手里,二姐叉着腰:“小清,用不用我亲自帮你?” “不用不用。”邓清赶紧说,“我自己来。” 二姐阴阳怪气地笑眯眯:“这可是林少的安排。” “哎呀,不用理他!” 老大推门进来,报告最新消息,楼下碰到隔壁寝室的,说又丢了一条围巾,以后再别去天台晒东西了。 “烦死了。”二姐说,“这种感觉真别扭,总觉得身边有个阴森森的人。” 刘薇比喻道:“像柯南里面的小黑。” “我想到一个办法。”邓清说,“刚好明天我不上课,我来查一下。” “加油。”刘薇星星眼。 二姐也说:“加油,瘸腿侦探。” 邓清气得拿橡皮筋丢她们。 邓清原本的想法是想先统计一遍失物清单,从中找一找规律和线索,但第一步就碰了壁,因为隐私原因,宿管老师不会将搜集到的资料私自提供给学生,她也能认同宿管的担心和说法——她无法自证。 那就换个办法。 通过二姐,邓清找到了涂亮亮帮忙,请他制作了一个有登记功能的小网页,需要 QQ 后台授权登录,然后放在了校内的论坛上,在帖子标题上高亮标出寝室楼栋号,以及失窃事件的超大感叹号标题,邓清发挥专业特长,写了一段声情并茂的小作文。 这个登记功能的小网页,表面上看上去只有一个功能,就是以匿名提交的方式公开失窃情况,实时滚动更新。 大家对失窃情况都痛恨已久,帖子很快被顶到很高的地方,虽然是江大内部的论坛,但是就连江北校区的人也参与进来讨论。 二姐翻着网页和邓清讨论:“这能看出来什么吗?” 邓清想了想说:“能。” 首先,失窃的无论是衣物还是其他首饰、物品,都是白色或者白色系居多,丢掉的戒指是银的,耳环是白色的,白衣服白裙子白裤子,甚至白围巾,这个人显而易见有白色的偏好,这是一种强迫症吗?还是一种癖好? 其次,失窃的衣物首饰的单件价值都不高,也有人跟帖反映名牌和地摊货挂在一起反而地摊货丢失,这个人不为了求财,那她偷东西,是为了什么呢? 最后,衣物失窃的时间较为密集,这栋楼是大一新生的宿舍楼,整个院的女生刚好住下,大一上学期的选修课很少,所有人的上课时间虽然不是完全一致,但的确存在大致规律,这个人选在多数人出去上课的时间,是不是反过来说明她就是学生之一? 二姐听完了之后说:“小清,你这都是问句啊,你分析出来什么啦?再说论坛里面的信息收集也不一定准,好多人恶作剧呢,往里面填些乱七八糟的。” “对啊。”邓清笑了笑说,“所以这些全都是幌子。” 这些都是幌子,因为无从验证所以分析不出有意义的结果,而邓清的真正的目的是后台——她让亮哥帮忙做了 QQ 授权后台登录的功能,为的是在后台查看每个 Q 号浏览该网页的次数,而查看的最频繁的,除了邓清自己,一定就是…… 二姐叫道:“一定就是那个贼!” 邓清点点头。 “那是不是能抓到她了!” 邓清摇摇头:“是小号。” 显然对方也很小心,没有傻到用大号登录,但即使用大号登录她们也查不出来——并不能将 Q 号和楼里的女生一一对应,二姐的兴奋劲儿又落下去,与之相反,邓清很有信心。 “起码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扎实的线索。”
第39章 39殊途同归 * 也许是一个巧合,也许不仅是一个巧合,与此同时,金融系的男生寝室,发生了一件数额巨大的丢失案件,林州行翻遍自己的抽屉,把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之后,有些难以置信地出声问道:“我的表呢?” “这这这,林少,我忘了。”刘可放下可乐,赶紧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支 Gucci Dive,前天新生老乡会,他借走去装逼,还没有还。 林州行皱着眉摇头:“不是这支。” “啊?那是哪支。” “黑色的。” 父亲送的那支黑劳迪不见了,他通常都戴,但是上周生病,他扔在抽屉,这几天没戴,今天突然想起来,居然找不到了。 冷静了些,林州行问:“你们见过吗?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 临近熄灯,其余三个人都在寝室,程岩反应剧烈,立刻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偷的?” 刘可吓得摆手:“没有啊没有啊,我要装逼找你借就是了,何必偷啊!” 林州行皱眉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曾生光预感到这两个人要吵架,赶紧从床上下来,一人劝一句:“别急别急,州行,平时你那些东西都不怎么收,你的位置又靠门,我们天天看着看着,也不知道哪天就没看到了,一时半会儿我有点想不起来,等会我再仔细想想。” 又对程岩道:“东西不见了着急也正常,别那么敏感,都是室友,你帮帮忙,也想一想。” 程岩一声冷笑:“林少爷那是找人帮忙的态度吗?怎么不打开门往走廊喊一喊,大少爷的表丢了,都别睡了,起来找啊!” 他这话说得刻薄,因为感觉被平白无故的质问,索性把平日积累的怨气一起甩出来,解了一口气,但他万万没想到平时懒洋洋万事不挂心的人忽然神色一变,眼神阴戾骇人,默不作声地扑了上来。刘可还愣着,反应不过来,光知道叫,老曾人高马大反应也快,主要是早有准备,立刻拦在两人之中顺手推了程岩一把,嘴里劝道:“算了算了,州行,他嘴贱。” 程岩被推了一下,栽在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不算服气,但不敢再说话,林州行阴森森地垂眼看着他,程岩嘟囔道:“反正我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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