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贺知许愣了下。 慢慢直起身子,“原来是这样。” 他冷笑一声,思忖道:“调虎离山?还真奇怪,有人为了虚名,什么都做得出。” “怎,怎么了?”乔汐不解抬头,一双小鹿眼直盯着他不太正常的脸色,“出,出事了吗?” “没事,好好休息,好好考试。”贺知许叹了口气,尽量缓和表情。 他抬手想揉揉乔汐发顶,又考虑到什么,在落下前一刻缓缓收回,“抱歉,我手机丢了,所以没能看到你短信,今天太晚了,等你明天考完再细说。” “你负责拿奖,剩下一切交给我。”看乔汐神色仍十分担忧,贺知许忍不住拍拍她肩膀,“晚安,我的……好朋友。” — 贺知许离开后,乔汐坐在沙发上,很长时间没能回过神。 那些话云里雾里,她实在没听懂。 他手机又为什么会丢?乔汐边思考,边起身去洗漱,总觉得今晚发生了许多事。 对了,还有Q上那人究竟是谁? 洗漱完,乔汐又拿起手机。 当时没想过,但贺知许及时出现后,她猛然想到Q上好友说话语气和贺知许十分接近。 可他分明丢了手机,那Q上好友不是他,不是杨佳婷,还能是谁? 乔汐心情沉闷,登上Q后,发现那人已回复消息。 【杨佳婷:许嘉宁。】 简单明了三个字,差点惊掉乔汐眼睛。 嗯?怎么会是许嘉宁?! 想到许嘉宁不好惹模样,乔汐匆匆改掉备注。 实在琢磨不透许嘉宁这样做的理由,在聊天框里删删改改许多次,也不知该如何询问。 索性礼貌回复,【乔汐:嗯,许哥早点睡。】 对面回得很快,甚至猜到她在胡思乱想。 【许哥:嗯,加你第一天,我就说过不是杨佳婷。后面看她不爽,就没再解释。】 【许哥:别多想,休息吧。】 仔细读完回复,乔汐犹疑下了Q,定好闹钟后,关灯睡觉。 侧身看着星光合着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来,她忽然觉得哪里别扭,却怎么都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 — 语文竞赛第二天试卷是作文,题目《我的爸爸》。 拿到题目的瞬间,各种情绪涌上乔汐心头。 为了她,爸爸这辈子真的太辛苦。 乔汐眼眶泛红,全程都在忍着泪。 不在乎成绩,没有任何修饰,每个字都写出对爸爸的感谢。 甚至没有回头检查错字便率先交卷。 站在走廊缓了会儿后,她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努力平复心情。 等镜中人脸色逐渐恢复血色,她拿出纸巾擦擦手,又发短信跟爸爸报过平安后,转身下楼。 拿出昨天贺知许给她的牌子戴上,进入机器人竞赛场地。 进去时,恰好本校学生演示完下台。 贺知许没上台坐在最后排位置,侧头正见她站在人群外没位置坐,立马起身。 喊她:“乔汐,来坐这儿。” “那,那你呢?”她下意识拒绝,“我,我就站……” 看了眼正上台的队伍后,贺知许忙拉过乔汐,硬摁着她坐下,“快坐,好戏开场了。” “嗯?”乔汐不解。 便见贺知许整理好衣服,从容走上台。 他个子高,身材优越,和其他学生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台上学生没见过他,纷纷愣住。 过去将近一分钟,话筒前学生反应过来,开口问道:“同学,你有事吗?” “有。”他冷静回答。 即使没有话筒,清冷声线仍清晰传进耳朵。 提问的同学更懵了,眼睁睁看着贺知许带着一身压迫感走到话筒前,下意识便让开位置。 “同学,有什么事可以比赛完再说。”台下评委委婉提醒。 下一秒却听贺知许沉声说道:“我不觉得坏到骨子里的人,能做出优秀的东西。” 他对上评委眼神,淡定拍拍手,吸引住人群目光后,指向身后屏幕。 “自从我校入住酒店,发生多起恶意破坏事件,我向酒店前台要了当时录像,画面中穿男款雨衣的这人曾几次出现在事件场地。” “根本没拍清脸,凭什么污蔑四中?我还要说是你们清源自导自演呢。”台上有学生不满嚷道。 并向评委提出抗议:“要说不公平,那也是清源走后门,昨天可是好多学生看到他请这位评委吃饭!” 几位学生一齐侧目,正指向评委席上林文升。 乔汐心立马揪紧,生怕言论对贺知许不利,匆忙站起来就要替他解释。 可贺知许却及时递给她一个安心眼神。 而后淡定转身,不慌不忙地看向那位同学,像一切尽在掌握。 “你怎么知道没有拍清楚脸的视频?”
第21章 萝卜白菜 嘈杂场地内, 霎时变得寂静,所有人目光汇聚在贺知许身上。 “昨晚有人偷潜入我房间,再次破坏机器人。” 他嗓音微沉。 右手伸进外套口袋掏出一张小小内存卡, “当时,我被人喊走。” “但没人知道机器人已经修复完成,处于开机状态,那人再次破坏机器人时正巧被录到正脸。” 他侧过身, 淡定扫视旁边学生,目光里藏着层层不屑笑意。 而后, 笃定说道:“到底是谁一直搞破坏, 一看便知。” 室内追影灯牢牢锁定在他手中内存卡上, 评委点头示意,台下有人会意,便上台来拿。 一步两步三步,那人越发接近贺知许。 台上某位学生紧张握起拳头, 在来人伸手前彻底绷不住。 一下冲到贺知许跟前, 夺过内存卡狠狠折断, “现在证据没了, 你休想污蔑我们四中学生。” 贺知许神色未变,淡然拿出数张内存卡,一字排列在桌上,“这些备份不够你破坏的话,酒店里还有很多。” 他平静沉稳地盯着那学生, 直盯到学生心里,看出所有晦暗不堪。 “你……” 学生喉结滚动了下, 心理防线被彻底击垮。 他盯着贺知许,眼神阴鸷。 几秒后, 突然在台上嚷道:“是你们,明明是你们清源设局!” “是你们清源的学生先来找我,说是可以双赢!” 说到这儿,他转身看向台下,搜寻着什么。 正巧,杨佳婷刚进入场地,瞬间和他对上目光。 她一怔,眼中闪过几丝慌乱,立即转身想趁乱走掉。 那学生急忙跑下来,一下抓住她手腕,“就是她!” “你松开,保安,保安呢!”杨佳婷使劲挣扎,企图挣脱他擎制,“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就是你,是你说没事,是你说没人看到的!你出卖我!”那学生气到口不择言,“什么双赢,明明是你骗我!对,我这里有录音,有你来找我的录音!” 他边说边掏出手机,单手操作打开录音,按下播放键。 熟悉女声伴着沙沙声一下蹦出来。 “据我所知,你急需这次机器人竞赛名次,你帮我去阻挠这个人参加语文竞赛,我帮你破坏我学校的机器人,保你学校在机器人比赛中获得名次……” “真是杨佳婷的声音!” “天啊,不会吧,真是杨佳婷吗?”本校学生窃窃私语。 学校老师脸色也跟着变了又变。 杨佳婷勉强维持脸上神色,仍在不停挣扎,“你污蔑我!快放开!” 场地内所有人都在围观这场闹剧。 只有贺知许冷眼看着。 少顷,他凑近话筒,缓缓说道:“这些内存卡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说完,他朝那学生方向勾唇笑笑,平静下台。 等候评委们处置决定。 — 机器人比赛暂时停止,涉及人员都在场地内等候。 录音里提到过乔汐,她便也在场地内一起等。 场地内人忙忙碌碌,贺知许站在她身旁,递过一瓶水,轻声安慰:“没事,别担心。” 清透橘子香混着温热阳光,缓缓在身周萦绕。 乔汐不经意抬头,矿泉水在阳光折射下,投射在瘦长皙白指节。 一片七彩斑驳。 “嗯。”她用力点头,随后撇开目光,看向远处阳光,庆幸又小声回道:“我知道。” 知道他在,知道他足够优秀,知道他温暖耀眼。 而她胆小怯懦,此时此刻竟能站在他身旁。 她应该再努力一点。 努力作为一个合格正常的朋友。 或许有一天,她可以光明正大向别人介绍,“这是我的学霸朋友,贺知许。” “真没想到杨佳婷是那样的人。”身旁同学等得烦躁,随口议论。 “是啊,我还以为她顶多就是稍微任性些,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 “嗐,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漂亮的女孩子越会骗人。” 老师跟着忙前忙后,顾不上学生。 又等了会儿,有人走到贺知许身旁。 故作熟稔地说:“贺知许,那位评委和你什么关系?你能不能跟他说说,别处罚咱们学校。” “清者自清。”贺知许没给他面子,冷着脸回应:“如果调查结果和清源无关,清源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吃了闭门羹,又悻悻坐回原来位置,几位同学议论对象倏地从杨佳婷变成贺知许。 焦灼等待过后。 评委会终于出了调查结果。 由评委宣布,四中所有竞赛成绩取消,并禁赛三年。 清源中学学生属于个人行为,成绩保留。 评委会只出具结果,没出具体事件内容,四中老师学生脸色不大好,当即提出反对。 更有学生拿出昨天贺知许与林文升一起出入餐馆的视频。 以及透过门缝,拍到林文升交给两人书籍相谈甚欢的视频。 四中老师冷哼一声:“清源中学学生仗着和评委关系好,就可以逃脱处罚了吗?” “我们清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些东西说明不了什么,除非拿出实质证据!”清源的老师也拍起桌子。 一场机器人比赛,到最后乱糟糟。 乔汐脑海中突兀升起,某张两位大妈在一起互相指责,说“退退退”的表情包。 最后是林文升出面,平息闹剧:“我此次只作为颁奖嘉宾出席,并不评审,况且这位……贺同学并没有参与此次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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