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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当时遗失在河里，找到后里面照片被水泡透不成样子。” 贺知许遗憾叹口气：“我当时找专业人士修复过，只能修复出大概模样，我便照着你模样和修复过的照片画了这画像。” “那年新年，我一直以为你看到收好了，没想到遗落在床缝里，前段时间贺女士收拾我屋子才发现。” “谢谢。”乔汐紧紧攥起吊坠。 半晌，她转身面朝大海，视线落到橘红色的海平线上。 看海浪随风上下翻涌，刹那间心脏跟着漏跳一拍。 她抿唇缓缓开口：“为什么会在今天给我？”
第74章 月光轻吻 现在时间是下午五点十九分。 浅蓝海浪轻轻拍打在沙滩上, 富有韵律的轻响合着风声卷起雪白泡沫。 贺知许没立即回答。 温柔视线一直黏在乔汐身上，眸光像傍晚天空一样富有深意。 眼底除了大片橘红色便只剩她侧影。 少顷，乔汐回眸, 看春日夕阳落进他唇边梨涡。 看他抬手，食指指节顺着风的轨迹，轻轻拂动她额前碎发，仔细掖在微红耳朵后。 贺知许看了眼表, 秒针咔哒走到12位置，分针从19蹦到20 。 向来沉稳温煦又坦然的声音忽地掺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因为, 我……” “贺知许？！” 突然, 有人在远处喊了一声。 吸引了乔汐注意，同时打断贺知许想说的话。 两人一起侧身回头，便看几个眼熟男生跑过来。 “还真是你啊，贺知许！” 其中一个男生跑到近前拍了拍贺知许肩膀, 视线落到乔汐身上时, 明显一愣, “你是乔汐？” 乔汐默默点头：“嗯。” “太巧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你们。” 男生又拍拍贺知许肩膀，眼神却不住瞟向乔汐那边，“班长组织了高中同学聚会，可惜没联系到你们。” “不过能在这儿碰到就是缘分，大家好久没见了, 一起去聚聚吧？” 两人都没预料到会在这里遇到高中同学。 贺知许略显头疼地捏捏眉心，转头无奈看向乔汐：“乔乔, 你决定吧。” 乔汐：“……”该怎么礼貌又不尴尬地拒绝？ 她抿抿唇，刚想递过去个求助眼神, 就看那几个男生兴高采烈地朝远处招呼。 “诶！大家快看我们遇到了谁！班上学霸，我们那届的高考状元贺知许！” 听到他们呐喊，远处零零散散又跑来几人。 女生居多。 看着跑来的几人，乔汐微微愣神。 第一眼认出的女同学，却是高考结束后曾向贺知许告白的那位女生。 她眼睁睁看着几人走到跟前，忘记说话也忘记再给贺知许递眼神。 “乔，汐？”那女生也一愣。 在贺知许和乔汐之间扫视一圈发现什么后，她亲昵地挽上乔汐胳膊说道：“乔乔，好久不见，就和我们一起去聚会吧。” 稍顿了下，她又转向贺知许：“贺同学也去吧。” 贺知许已敛起脸上笑意，怕乔汐误会正要拒绝。 却看她垂下眉眼开口说：“好，我还从没参加过同学聚会。” — 高中同学聚会，除了有几个人没联系到外。 剩下能联系到并有时间来的将近三十人。 由班长组织做东，请同学们来苏市游玩。 恰好有人前段时间得了景区几十张赠送门票，大家就把聚会地点定在景区里。 几人带着贺知许和乔汐朝餐厅走去，一路上乔汐虽对女同学的突然亲近有些不舒服，但神色和言辞间并没有表露出来。 “大家猜我们在景区遇到了谁？” 快到包厢时，一个男同学小跑几步率先推开包厢的门，大喊：“我们的学霸贺知许！” 没等男同学请进两人，一行人便在门口遇到杨佳婷和祝玥两人。 “贺知许？你怎么在这儿？” 杨佳婷讪讪瞟了眼贺知许，又朝他身后张望，“那群跟班呢？” 随后，她指指乔汐，朝周围同学摆手道：“这是谁，高中同学聚会还允许带外人来吗？” “咳。”挽住乔汐的女生尴尬笑了下，忙解释说：“佳婷，这是咱们高中同学乔乔啊。” “乔乔？”杨佳婷脸色忽地变了几变。 落在众人眼里，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呵。”她翻了个白眼，挽起身旁祝玥的胳膊走进包间里，语气十分不屑：“有些人真天真，觉得换身打扮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拽着祝玥落座在班长身旁后，杨佳婷更越想越气，索性先发制人：“哎呀，好好一场同学聚会，马上就要扫兴咯。” 身旁班长不明所以，忙侧头悄声说：“佳婷，贺知许也是班里同学，扫兴倒不至于。” 杨佳婷闻言，更是提高了音量阴阳怪气道：“哎呀，我说的可不是我们帅哥学霸，而是班里另外一个学霸，乔汐。” “啊？她也来了？” “什么，乔汐来了？” “当时班里就她不合群，怎么聚会还通知她了？” “早知道她来，我才不坐几个小时高铁赶过来……” 周围同学议论纷纷，言语间皆是对乔汐的不满。 刚才兴高采烈进来通知众人的男同学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当初，他也是杨佳婷众多拥护者之一，她退学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私下埋怨过贺知许和乔汐。 但今天杨佳婷当着这么多人面下他们几个人的面子，还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诋毁同学，忽然让他有种当年事情完全是她自作自受的感觉。 他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这种暗地里言语霸凌的人。 男生干笑一声，打圆场说：“都是同学，大家扪心自问，乔汐除了不爱说话外是否有主动招惹过其它事。” “甚至高考前我有不会做的题去求助她，她还详细写了几种解题经过给我看。” 他一番话，让周围同学悻悻闭嘴。 只有杨佳婷仍坚持颠倒黑白：“她怎么没惹事了，她惹得事情还少吗……” 乔汐就站在门外，一字不落听得清楚。 贺知许侧头担心地看了眼，正想问她要不要回去。 就看挽着乔汐胳膊的女生便先冲进去说道：“怎么，一个半途退学的人都能来参加同学聚会，真正同学三年的人不能来吗？！” 说完，她故意白了杨佳婷一眼，又走到门外挽着乔汐进来，“乔乔，你就坐我旁边位置，我就不信某些人还能硬赶你出去。” 女生拉着乔汐落座，贺知许随后进来，坐在乔汐另一侧位置。 没人再理会杨佳婷，其余人纷纷落座。 人齐后，班长点了几瓶酒，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 不多时，屋子里响起互相寒暄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窃窃私语。 “这真是乔汐？” “果然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这要是不说，走马路上我肯定认不出来。” “唉，可惜了，早知道高中时我就该对她好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 声音不大，但乔汐能听到，贺知许能听到，杨佳婷更能听到。 之前聚会，主角每次都是杨佳婷。现在一下换了人，她心里自然十分不平衡，便使劲揪着面前的桌布，恨不得立马赶乔汐出去。 酒壮怂人胆。 过一巡后，有男同学踉踉跄跄站起来倒了两小杯白酒。 端着酒杯走过大半个桌子，特意停在乔汐身旁说：“乔同学，我敬你杯酒，希望以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喝酒？当众醉倒会很社死吧。 乔汐一怔，拘谨地站起身。 刚要找个借口推脱，就听男同学又略带腼腆地说：“不知道乔同学现在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没有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嗨，这孙子，净显着他了，怎么抢了我的说辞……” 旁边同时响起几声叹气。 乔汐：“……” 贺知许：“……” 带笑桃花眼里当即闪过丝暗芒，淡然放下手中筷子后，贺知许起身伸手握住男同学手腕，神色冷峻地说：“不好意思，乔乔喝不了酒。” “对，女生就不要喝酒了，喝果汁吧。”隔了两位的程小霜忙拿过一只干净杯子，倒好半杯果汁递给乔汐。 乔汐不好意思再不接，便接过轻抿了几口，“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乔同学，男朋友的事你还没回答。”男同学一口饮下杯中酒，再次提醒。 “行了，别丢人了，让乔乔吃点好的吧。”旁边女同学半开玩笑替她解围。 男同学微愣，顺着女生眼神看到旁边仍未坐下的贺知许，心里登时明白几分，赶忙装作喝多了酒灰溜溜返回座位。 酒足饭饱，周围人都停了筷子在闲聊。 聚会后半程，乔汐一直在默默喝果汁。 许是暖气开得足，此刻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红晕。 贺知许扫了眼她自然垂在腿上的手，心思微动。 悄悄伸过骨节分明的右手，放在她手上，缓缓与她十指相扣，“要不要出去走走。” 乔汐紧皱着一张脸回头，确认是他后重重点头：“要，我有点热。” 他低笑了声，趁众人不注意带她偷偷离席。 出门时和曾向他告白的女生擦肩而过，她视线下移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瞬间怔住。 她手搭在门把手上，没回身犹豫着开口：“贺同学。” “有事吗？”贺知许顿了下，神色冷淡。 “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谢谢。” — 在前台结完账后，贺知许牵着乔汐的手在景区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又走到海边。 两人坐在沙滩上，夜风微凉。 看星空闪烁，任皎白月光肆意撒在身旁。 乔汐抬手在夜空中描了个圆。 起始点与终点相交的刹那，忽然有些大舌头地说：“贺知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他声音散在风里。 乔汐略皱起眉，默默转头看向他，往日大大的小鹿眼稍带了几分幽怨。 她看着他问：“你为什么选择在今天还我挂坠。” 贺知许忽而一笑。 怕逗急了她，呼了口气平复心情后，回望着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今天这个时刻，我想有你的亲人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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