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温的眉不自觉皱了起来,“老师,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为什么不去追究造谣我的人,而把一个受害者叫道这里质问?难道不是她们抹黑我,才影响了学校。” “谁抹黑你?证据呢?”陈宇问。 孟温顿了一下,“我会报警。” 陈宇冷笑了一声,“荒唐,”他转身对上校长,陪着笑,“李校,这是我的学生,是我监管不严,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我身为一院之长,必须要以身作则,这事我一定会给学校,给外界一个交代。” 校长是个严肃果断的人,她抬头看向孟温,“你这事对学校影响很大,但现在只是在学校的小范围传播,报警可能会上升到社会,这样,既然你老师是院长,你们就关起门处理,结果往上报一下就行。” 孟温想说什么,声旁的辅导员拉了她一把,然后急忙低头代她说了谢谢。 送完校长回来,陈宇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她拿出了手机,按了报警电话,陈宇抬眼撇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直接坐到了椅子上,他开门见山,“你有两种选择,第一,留下来读博,我帮你把那些人揪出来,我帮你惩罚她们;第二,接受处分,放弃国奖,放弃优秀毕业生,就算你被Z大录取,学校会联系Z大,取消你的就读资格。” 孟温笑了一下,她眼睛干涩,心里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也一点都不想挣扎,闭上眼良久她才睁开,然后她才用很轻的声音说,“我选第三,我退学。” 躺在椅背上翻看文件的陈宇,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猛地坐起身,扔掉了手中的文件,“你敢?” 看着没有表情的孟温,他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至少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抬高音量,“你敢退学,我就把这账算到付平头上。” “随便你,”孟温扔下这句话,回宿舍收拾了东西,买了夜晚的火车回W市。 半个月后,付平打来电话,老师的声音带着哀叹,他安慰了孟温一番,然后让她回去安心参加答辩,说一切都过去了。 她闭眼,又想到了那天,她摇了摇头,说出自己想要退学的打算,付平很生气,那是她第一次见付平生气,他说,“我去W市接你,陪你回去答辩。” 她的鼻子酸涩的历害,她觉得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惹了麻烦,要家长去给她收拾烂摊子,然后还有陪着弱小的她去面对那些糟心事,她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突然很嫌弃自己,她考虑很久,才点了点头,“没事的,我可以自己去。” 答辩当天,倒是出奇顺利,没有人再议论她,也没有为难,结束后她松了一口气,背着包往研究院门口走,陈宇就站在门口的香樟树下抽烟,她愣在原地,想转身,却被他叫住了,他说,“小温,我们来日方长。” 六月疫情稍缓,她回D大办理毕业手续,去调档案的时候,在她们班的档案信息确认表上,她看到了杨杰的档案调往地就是D大,研究生处的老师看她迟迟不落笔,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看到杨杰的名字一下起了八卦的兴致,她指着杨杰的名字说,“研学会主席,挺优秀的,破格硕博连读了,陈院的博士。” “请问是哪位陈院?”孟温的手在颤抖,她是无意识的问出这句话的,但问出来,她又觉得多余。 “你们的院长啊!学哲学的还有几个陈院?”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利索的签了字,拿了自己的档案转身,她只想赶紧逃离。 走出D大校门的那一刻,她看见有很多毕业生站在门口拍照,学校的摄影协会和媒体中心搭了两个棚,专门负责给毕业生拍照,有同学举着相机上前,询问她要不要拍照,孟温摇了摇头,她回头看了一眼D大的校门,心中五味杂陈。 这,不是一个值得她留念的地方。
第35章 她无力思考,不愿醒来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了一下,将她从回忆拉回现实,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赵云逸发来的。 ——在想什么?有心事? ——没。 ——天气很冷,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我家楼下正好有一家不错的火锅店。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最近还是吃清淡一些好。 ——那我们可以去吃早茶。 “……”孟温不知道怎么回复,按了锁屏键,仰头专心听。 讲完照常是提问环节,卢卉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半了,她凑过来和孟温说,“五点半应该能结束。” 半个小时后,几个老师提问过,方贤齐一一解答,又交流了一番。有老师提议将后面的时间留给学生,老师可以下来私下交流,又有几个学生举手提问,方贤齐回答完后,旁边的李岳举起了手,可能是知道这是卢卉的学生,方贤齐点了他。 卢卉和孟温都愣了一下,她们看着李岳站起身,指着PPT上的坐标图,那图上是一条一条的时间线,他问,“老师,我想问一下,这些时间线会有相交的时候吗?当相交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方贤齐的脸上出现的惊喜,他往前走了两步,称赞,“了不起!我以为今天不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了,我们来看,当时间往下无限延展,我们可以看到……” 孟温和卢卉面面相觑,顿了一会儿,卢卉笑了出来,脸上有些自豪,她凑近了些说,“他思维很快的,写东西也很快,上次交了一篇论文给我,确实不错,没有一点废话的。” 孟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讲座结束,照常是聚餐,不过这次学院出奇的大方,选了校外。 孟温和卢卉去刘书记办公室拿酒,十几个人分四个车去的。 她手上有伤,不能喝酒,便坐在一旁搞服务。 赵云逸喝得有些多,讲话开始有些不着调了,到再晚些得时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刘书记总结了两句,大意是夸赞一番方贤齐,希望像这样得青年才俊可以选择研究院,一起建设学科。方贤齐撇了卢卉一眼,话没说死。 卢卉喝得有些醉,方贤齐扶着她上了车。孟温最后一个走,她提着没喝完的酒出来,看见赵云逸正站在饭店外,她的心咯噔一下,急忙低头往前走,想装作没看见。 但饭店门口人很少,孟温又穿着嫩绿色的的外套,十分显眼,她刚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赵云逸就看到了她,他急忙往前走了两步,拦住了孟温。 “孟老师,我们聊一聊。” 孟温愣在了原地,对于赵云逸,她是无感的,后来有了一些了解,就觉得这是个做事认真负责,很有激情的人,但现在,她却不太想和他呆在一起,就目前这种情况,她甚至有点害怕。 她偏过头,看着他,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赵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他伸手搓一下头皮,离得近了,孟温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我最近,觉得很难受,你陪我聊一聊行吗?” 孟温摇了摇头,委婉拒绝,“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 说完她抬起脚要往前走,但赵云逸却一下伸出手拦住了她,“就陪我聊一会儿,我真的很难受,我妈最近生病了,期末我又没办法回家,真的,我很难过。” 孟温抬起手看了一下,已经九点了,她叹了口气,然后说,“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赵云逸急忙点了点头,他错开了身,和孟温一起往前走。 “你要聊什么?”孟温将酒换到了他和赵云逸中间,避免他离她太近。 “我为上次的事情道歉,没有深思熟虑说出了那番话,我只是太着急了,”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和曲老师住一起,应该很难再看到我身上的闪光点了吧。” 孟温不能理解,“这跟曲老师有什么关系?” 他又自嘲笑了下,“曲老师那么优秀,我要是个女的我也喜欢他。” “赵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孟温停下了脚步,“如果你没有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往前走,赵云逸上前拦住了她,他问,“你是因为曲老师才不喜欢我的吗?” 孟温深深叹了一口气,头偏向一边,她决定星期一去请学宗教的程老师为她算一卦,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命,总是遇见这样的人和事,又怕刺激到眼前喝醉酒的人,她只能缓了缓才开口,“不是,我只觉得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对面的人有些暗自神伤,基于之前的经验,孟温错开了一步,想尽快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聊天,然后她看到了曲寂宣,他站在树下,两手插在衣服包里,正看向这边,眼神冷冷的扫过两人,也看到了醉酒的赵云逸。 孟温有些尴尬,她往旁边移了两步,干笑着问,“曲老师,你怎么来了?” 他顿了顿才开口,“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她刚才一直忙着收拾,一直没看微信,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见曲寂宣发两条消息: ——结束了吗?(20:30) ——?(21:00) 她不好意思的掐了手机,和赵云逸道了别,走到他身边,曲寂宣接过她手中的酒,问,“喝酒了吗?” “我没喝,”孟温仰头带着笑,表情像个讨夸奖的小孩儿。 曲寂宣点了点头,他低头,看见她脸上乐呵呵的,天气太冷,她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我见犹怜的样子。他突然想到了付晚晚说的那句话,她真的很容易被人拐跑,但比起这个,他显然更在意刚才不小心听到的那句“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真是个老实孩子,连拒绝人都是这么没新意。 但这个回复还是让他变得有些惆怅,面对一个新学科也不会这么惆怅,鉴于前一个“失败者”的经验教训,他在犹豫要不要采用直白的方式,但是太过委婉,孟温似乎不会明白。 - 学生考试完后,学院的老师们聚了一次。 一年工作终于结束,大家脸上都抑制不住的兴奋,一个包间两个桌子,每个桌子上放了四瓶酒。 卢卉和孟温到得早一些,在点菜,曲寂宣来得比较晚,难得和学院的老师一起,一边说着什么进来,他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看见孟温,他抱歉的朝那个老师点了点头,朝她这桌走了过来,极其自然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孟温在倒酒,每个座位上都放了一杯后,她又倒了一杯,递给曲寂宣,她低头和曲寂宣说,“今天挺高兴的,我的手好啦,也小喝一点点。” 说完她吐了吐舌头。 曲寂宣点了点头,看着她笑了下,人群很嘈杂,他俯身声音很轻,“没事,我不喝醉。” 他说这话时,完全没想到接下来的场景会回如此混乱,他第一次觉得一个新人还是不该把话说得太早。刘书记做完总结后,所有老师开始自由活动,而他这里是重灾区,一些他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女老师敬了第一次、还会敬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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