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薛阿姨的面跟我妈做的一样好吃。”他垂下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半晌,都没人再开口说话了。 韩鲸若白嫩嫩的小手握住了沈荡的手腕,大拇指轻轻摩挲两下,像在安慰。 沈荡视线定格在握着自己的那只小手上,皱眉问她:“觉得我没妈可怜啊?” 韩鲸若不满他曲解自己的意思,松开手,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你觉得你很可怜?那跟从小到大都没见到过父母一眼的我比,还觉得可怜吗?” 有时候韩鲸若觉得自己是被神灵讨厌的,她被下了诅咒,父母抛弃,病痛缠身,被厄运之神附身的她无能为力。 可即使这样,就不活了?日子总要活下去,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越长大越觉得上天不公。后来干脆不要怨天尤人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没办法选择,那就努力改变。 沈荡定定地望着她,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 “我妈在国外读书时未婚先孕,那男人有家庭,不要我妈。她回国生了我,自己走了,所以我一直寄养在亲戚家,都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模样。 你说,跟我比,你还算可怜吗?起码你享受过母爱,你妈妈那么爱你,一定也不想离开你。想妈妈的时候,还能来吃碗酸菜肉丝面,你已经比许多人都幸福了。” 最起码是比她幸福。 …… 从薛阿姨那里出来,两个人并肩走在昏暗的小巷里,夜晚很静,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交替落在地上的脚步声。 沈荡率先打破沉默:“今天,对不起啊,因为我,害你想到不开心的事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韩鲸若面前为什么永远能放下身段道歉,在这个小姑娘这里,永远嚣张不起来。 韩鲸若甜甜软软地跟他说:“没什么的,只是你下次不要这么低沉,咱们这个年纪应该是向阳而生朝气蓬勃的,可不能这样低迷消极,不管是因为什么。” “向阳而生?” “对啊!就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向着太阳的方向!” 回家路上,沈荡问她:“你会怪你妈妈吗?” “她给了我生命,我很感谢她,我相信她有自己的苦衷。因为她,我收获了更可贵亲情,大姨一家对我很好,我很知足。” 韩鲸若是太阳,他这棵向日葵以前从来不知道向着太阳,但从今以后,他学会了,并且永远只向着他的太阳。 临近临水湾别墅,韩鲸若软软糯糯地声音传入沈荡耳中:“你今天,很厉害!” 沈荡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故意逗问她:“有多厉害?” 她想了一下,古灵精怪地说:“就跟我弹钢琴一样厉害!” 沈荡看她一眼,笑着撇撇嘴,这小姑娘还顺带夸自己一把。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别墅区外面。 韩鲸若松开安全带,正欲从车上下来。 车门没解锁,沈荡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她,而后正经地跟她说:“韩鲸若,通知你件事!” 看他这么认真,韩鲸若煽动着水汪汪的桃花眸,表示疑问。 沈荡一板一眼:“我沈荡,从现在开始,要正式地追求你!” 哪有人追人还带通知的。 “你又搞什么鬼?”她知道沈荡花样多,没在意。 沈荡侧身逼近她,两人离得很近,呼吸声交缠,气氛逐渐升温。 “如果我现在强吻你,你会哭吗?” 第20章 第一次心动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车里,不用日思夜想,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那团邪火,沈荡真想当回禽兽。 “你别乱来。”韩鲸若觉得他身上有种难以言说的气场,已经要压制不住了,她双手护在胸口。 “别别……你快放我下去!” 沈荡低头贴近,两个人的脸几乎都要贴上了,娇艳欲滴的小嘴近在咫尺。 沈荡看得出她脸上的紧张和惊吓,小姑娘双眼禁闭,头偏向一侧,呼吸声都有些颤抖。 在她面前,他永远不能肆意妄为,强忍住自己的情绪。 沈荡呼吸一滞,停留在韩鲸若脸颊旁。 韩鲸若能感受到他唇瓣呼气的温度,脑子嗡嗡作响,心中暗暗想到:他…这是要亲我吗? “呼”沈荡靠近韩鲸若耳朵吹了一口气 “你…你!”韩鲸若语无伦次,耳朵红的不像话 “干嘛,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沈荡歪着头冲着韩鲸若痞痞地咧嘴笑着 韩鲸若鼓着腮帮子:“我?我哪有…” 话没说完韩鲸若又被沈荡猛的靠近吓得呼吸又乱了,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呆呆地望着沈荡。 沈荡伸手揽过韩鲸若的腰,另一只手去解她的安全带:“年龄不大,想的倒挺多啊!” 沈荡解开安全带从她身上挪开,车门解锁。 韩鲸若刚打开车门,一只脚还没踏出去,就被沈荡一把拉回去。 “乱了!” 韩鲸若蹙眉不解,疑惑道:“哪乱了?” 沈荡帮她理了理头发:“发型乱了!” 韩鲸若推掉他的手,慌不择路地跳下车,仓皇而逃。 沈荡握紧了方向盘,指尖攥的发白,忍得辛苦,呼吸急促的没有章法,声音低沉压抑:“乱了,我乱了!” 韩鲸若一路小跑回家,迅速关上房门。 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红得不正常,却又不肯承认是因为刚才沈荡那个出格的举动,反复催眠自己是因为跑得太急了。 用手摸了摸,耳边被沈荡吹气的地方还有点热热的的。 脸颊红得更夸张。 韩鲸若双手捂住胸口,想让那颗不安的心老实下来。 她喃喃自语:“经常听别人说心动,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现在这种感觉吗?不是吧!难道我对沈荡心动了?” 平时的暖气今天晚上热得过分,脸和耳朵很烫,她贴着门听外面没有声音,才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果汁敷在脸上降温。 口袋里的手里振动一下,掏出来一看,是一条好友申请。 申请人:沈荡! 韩鲸若差点没把手里扔出去,他从那搞来的联系方式。 想也没想就按了拒绝。 车里的沈荡看着手机上显示:对方拒绝了您的好友申请。 黑褐色的眸子眯了眯,染上了几分危险的味道。 韩鲸若再次接到他的好友申请,来来回回五六次。 终于,电话响了。 看着手机上那串陌生号码,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电话。 韩鲸若接了电话问他烦不烦。 “从哪弄的我联系方式?”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哪有我沈荡办不到的事,别说电话了,连你户口本上几口人我都摸清楚了。” 韩鲸若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到底想干嘛?” “追你!”沈荡干干脆脆地吐出两个字,随后:“快给我通过好友申请,不然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去拜访一下大姨……” “无赖!”韩鲸若利落的挂断电话。 沈荡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下一秒,收到通知:对方通过了您的好友申请。 沈荡得逞一笑,给他发了个消息过去。 直接被红色感叹号整蒙了。 韩鲸若看着躺在黑名单里的沈荡,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进了浴室。 他只说让通过申请,又没说不能通过以后把他拉黑。 沈荡被气笑,揉了揉眉心,看来这小姑娘挺难追,是得好好花点心思了。 …… 次日早读结束。 韩鲸若趁下课给时楚讲几道题,正讲着呢,就被脸颊上传来的热源吓了一跳。 都不知道沈荡什么时候进来的,就站在韩鲸若身后,手里拿着瓶巧克力味热牛奶,贴在韩鲸若脸颊上。 她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又想到昨天车里发生的事,耳尖泛上不易察觉的粉红。 “这么热心给人讲题呢?”慵懒低沉的嗓音是他的调调。 韩鲸若没好气的说他:“你不知道随随便便进别人班级事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他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没礼貌不是我的一贯作风吗?” “巧克力牛奶,热的。”沈荡把牛奶塞进他手里,眼里含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 沈荡见她这样不耐烦,都不看他一眼,也不生气,依旧看着她笑:“今天是我追你的第一天!” “沈荡!” “在!” 韩鲸若挺生气,她脸皮薄,这是在班级里,他就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吗? 班里同学吃瓜眼神根本藏不住。 韩鲸若环顾一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你好好学习,我中午再来找你!”沈荡比了个打枪的手势对着韩鲸若:“piu~” “幼稚!” 韩鲸若气呼呼的把牛奶重重的放在桌上,心烦意乱。 “那个,还继续讲吗?”时楚弱弱地问了一句。 韩鲸若都差点忘了旁边还坐个时楚,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拿起笔:“讲!” …… J市是北方城市,天冷的早。 十一月底,九中迎来了期中考试。 韩鲸若从早晨就觉得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她没在意,以为是天冷了,夜里受凉了。 背着书包去找考场,二楼楼梯口这间教室门口张贴着“26考场”几个字。 也是巧了,抬头一看——高三(8)班。 她寻着座位号找过去,一个考场36人,她是30号,第五列最后一排。 找到座位坐下,韩鲸若低头看了一眼桌洞,里面乱糟糟的一对书,都很新,没翻动过的那种。 按照考场要求,桌洞是要清空的,可是这个位置的主人根本没把书拿走。 韩鲸若取下书包,整理着桌洞里的书,每本书都跟新的一样,她突然很想知道是谁这么不爱学习。 翻开一本物理书,第一页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沈荡”! 她低声笑了声,还真是字如其人,跟他的人一样张狂嚣张,这两个字让他写的张牙舞爪的。 又翻开几本,每本都是一样,第一页洋洋洒洒地写着他的名字,里面干净的没有半点学习的痕迹。 她分了两次才把它们都挪到讲台前,清理完书籍,她又从桌洞里摸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韩鲸若总不能把这东西也交到讲台上,就往桌洞深处塞了塞。 陆陆续续地考场来齐了人,两个监考老师也来了。 第一场考语文,题目不难,韩鲸若忍着腹部的阵阵绞痛做完卷子。 她蔫蔫地爬在桌子上,一手捂着小肚子。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八号! 她猛地才想起来,生理期就这这两天。所以,这熟悉的小腹坠痛根本不是着凉。 她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竟然把这事忘了,腿间流出的湿腻腻感觉让她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带姨妈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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