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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小磊听她这么怪声怪气地模仿他的用词，浑身哆嗦了一下，作势掐住她的脖子道：“马笨蛋，你想气死你老公是吧？”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马小萌装傻。 “我说可以，”宣小磊满脑门黑线地命令道：“你说不行！” “……哦。”马小萌无语。 宣小磊想起什么，晃了晃脑袋道：“再说了，不远的将来他不也就是你爹么？” 马小萌想了想，大囧。“他多大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四十一吧？” 马小萌无法想象……唉，她无法想象很多事，不过其中最要紧的却是：宣妈妈和肖强是咋凑到一块儿的啊？ 宣小磊看出了她的疑惑，慢慢收敛起笑意道：“他还是片儿警的时候就跟我家认识了，跟我妈也好了有七八年了。要不是我爸一直不死……哦，还有我奶奶在，他俩早该成了。” 马小萌更吃惊了，强忍着才没继续打听长辈的风流艳事下去，转而问：“你同意他跟你妈妈……呃，结婚？” “干嘛不同意？”宣小磊诧异地望着她，耸耸肩道：“人生苦短，爱咋过咋过呗！再说我妈嫁进宣家这么多年遭了多少罪？被那个疯子拖了大半辈子、耗去了最美好的青春不说，即便他死了还被牢牢套在宣家这块狗屁不值的金字招牌下边脱不了身，太惨了！” 马小萌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惨吗？那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女强人宣妈妈？ “将来嫁进门你就知道了。”宣小磊皱皱眉，斜睨着她道：“所以说现在你要后悔还来得及，仔细考虑考虑要不要来蹚我家这趟浑水。” “啊？这么夸张？”马小萌被他唬得愣住了。 “哟，你还真敢考虑啊？”宣小磊不爽地拧着她的脸颊道：“我告诉你，马小萌，我也就是这么说说，你要真敢不嫁进宣家的话看我不收拾你！” “……&#%@！”马小萌面上哭笑不得，心里却贼溜溜地泛起了甜意，接着刚才的话题问：“你昨天下午就是打电话给他，找他帮你查这件事的吧？” “嗯。”宣小磊的脸黑了下来。“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跟我过不去。” “啊？你就跟你后爹用那种口气说话啊？”马小萌又囧了。 “你听见啦？”宣小磊戒备地瞅了瞅她。 “没……呃，听见了一点点。你那么大声，想不听见都难啊！”马小萌如实招供了。 “我生气嘛！”宣小磊也想到了昨天下午自己的表现，皱着脸道：“再说我一直都是叫他哥的，跟他没大没小惯了。”说实话，虽然黄哥也被他称作为“哥”，但相较于肖强却更有长辈、甚至于父亲的感觉……或许就是有没有过孩子的区别吧？ “得了吧你！”马小萌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少爷做派做惯了，跟谁都这个德性。” “哟，嫌弃我？”宣小磊不乐意了。 “哎，对了！”马小萌没搭理他，想到之前曾有过的那些念头，急忙道：“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宣小磊狐疑地看了看她，很有保留地道：“说说看。” “你……别查了行不？”马小萌诚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这事儿总会过去的。你想啊，每时每刻都有那么多新闻发生，说不定过两天你就没事啦？” 宣小磊不吭声，皱着眉斜睨着她，一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查到了又怎么样？”马小萌决定换一个切入点跟他探讨这个问题。 “揍他啊！”宣小磊决绝地扬起下巴。 “唉！你能让我刮目相看一回不，臭石头？”马小萌又有撞墙的冲动了。“你想想，就算你揍了他又怎样？就算他被你揍了之后真的删除了发过的那些消息又怎样？哦，难不成你打算把所有看过、转发过那两条微博的人全都揍一遍吗？你揍得过来吗？” “呃……”宣小磊愣住了。这些问题他确实没想过。 “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可是……”马小萌按住宣小磊紧紧握成拳头的手柔声道：“网上的消息最有时效性了，就连那些明星的新闻都传不了几天，何况你呢？” “我怎么啦？”宣小磊不服气了，不过还是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悻悻地哼了一声道：“难不成就叫我这么忍了？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呀？既没开着宝马法拉利去撞人，又没出门就嚷我爸是李刚，凭什么让他们这么糟践我？” “我跟你就事论事嘛，别扯那么远。”马小萌听他越嚷嚷越大声、又有发飙的趋势，急忙一下下地揉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过了一会儿，宣小磊平静了一些，怏怏地嘟囔了一声：“少了条腿怎么就娱乐大众了呢？” 这个问题马小萌答不上来、也不敢做任何评价，只能张开双臂抱着他。 宣小磊默默地由着她抱了一会儿才拽拽她的发尾道：“马小萌，从今往后不都准跟那个Amy什么的见面说话，听见没？” “哦。”马小萌毫不犹豫地点头。她明白他的心结，何况她也不想跟Amy再交往了……不为别的，单凭能把宣少爷气得发高烧的“慕残”二字就足够让她对她退避三舍的了。 “还有，”宣小磊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扣在自己的肩膀上，低低道：“不准再说什么半条腿不半条腿的……我会生气的！” “哦！”马小萌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 又过了一会儿，宣小磊闷闷地问：“你还想知道那些东西是谁给我拍的吗？” “不想知道了。”马小萌拱在他肩窝里摇头。 “真不想知道？”宣小磊挑起了眉。 默了一会儿，马小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是沈唯一还是阿雅？” “干沈唯一什么事儿？”宣小磊又气又笑，使劲把她推开一点，瞪着她道：“你还真够小心眼的哈，老惦着沈唯一。” 马小萌委屈地扁扁嘴嘀咕道：“我看照片上你的那些衣着打扮像是有些年头了嘛！” “不是她。”宣小磊敲了敲她的脑壳，沉下脸道：“是阿雅。她来我家的第一年生日我送了她一个小相机，她挺高兴的，有一阵老爱拿着它拍东拍西的。我想反正是在家、她又是自己人，所以也没防着她。谁曾想……”他骤然收口，别开头咬牙道：“要是被我查到是她的话……哼！” “我觉着不是她，至少在微博上传那些照片的人不是她。”马小萌很肯定地摇头……这事她在昨晚当陪护的时候已经很理智地分析过了。“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应该不会这样伤害你的。而且她又不傻，更不应该会做这种监守自盗、最容易东窗事发的事。” 宣小磊阴沉着脸没言语，然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勾起马小萌的下巴道：“我可听出这话的重点了啊，马小呆。” “呃？什么重点？”马小萌提防地看着他。 “你看出她真心喜欢我啊！”宣小磊故意加重了“你”这个字，说完就咧着嘴对她笑。 “这是重点吗？”马小萌翻白眼了。“你的自我感觉能再好点儿不？ “能！”宣小磊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还自我感觉很好很肯定地知道你爱我！” “……&#%@！”马小萌倒在床上气绝身亡了……好吧，她是爱他的，可也不至于让他得意成这样吧？难道她爱他的这个事实真的让他这么高兴么？他应该不缺其他女性的仰慕的吧？唉，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她挣扎地撑起身问：“那段视频呢？你知道是谁给你拍的不？”虽说她这次是真的放下了，可问出口的时候嘴里还是有点酸涩的味道。 “嗯……”宣小磊蔫了，郁闷地哼哼道：“那个洋妞。” “她？”马小萌费了点力气才想起那个洋妞的模样来，撑圆了眼睛瞪着他：“你……” “不是跟你说过那次我喝醉了嘛？”宣小磊抢在她发飙之前道：“就是为了这个我才跟她这么快就掰了的！” “喝醉了？”马小萌气得腾地一下从床上蹦到地上，叉着腰吼冲他吼：“你是喝醉了还是喝死啦？被人扒光了你都不知道？被人拍了这种视频你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呀？是不是过两年人再给你送个混血的娃回来你还说你不知道？” “我……啊？这、这是一回事儿吗？”宣小磊被她吼得难得的结巴了。 “怎么不是？”马小萌跳脚道：“就算不是，但这件事要比别的事的后果严重一百一千倍！”这种事能不严重么？赶明儿指不定会有多少个乱七八糟肤色的小娃娃冒出来围着宣小磊叫爹呢！ “嗷呜！”宣小磊败了，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再次装死。 马小萌呼哧呼哧喘了几下，冷静一点后才道：“宣小磊，我就问你这么一次，跟你翻这么一次旧账。” “嗯？”宣小磊眯缝着眼看了看她。 马小萌一字一顿问：“你欠下过什么孽债不？”她可以不去纠结宣少爷的旧□□，但不能不评估自己未来生活中可能会有的风险……然后好尽早盘算起相应的对策来。 “没有，我保证。”宣小磊果断地摇头。“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看见我少了半条腿的模样。跟那个洋妞的事儿真的是她把我灌醉了才会发生的。”他坐起来直视着马小萌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会来勾搭我是因为她就是昨天我跟你提起过的那种人。她应该一早就看出来了、也一早就盘算好怎么给我下套了，而我……呵呵！”他讪讪一笑，皱起眉道：“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帅到天下无敌了，连洋妞都搞得定。” 马小萌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受伤的痕迹、也看到了成长的痕迹。 宣小磊深吸了一口气，朝马小萌抬手道：“抱抱。” 马小萌二话不说地挨着他坐下，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宣小磊也抱着马小萌，侧头枕着她的肩膀道：“那段视频我见过，是她发到我手机上的。”感觉到她的身体绷紧了，他拍拍她的背道：“倒不是来跟我敲诈勒索的……她也不缺那钱，就是以为我也好这口。” 马小萌的心缩紧了……她听得出他平静的声音背后是多大的隐忍，更感觉得到他环在她腰上的双臂使了多大的力。“后来呢？你揍她了吗？” “没，我不打女人。” 马小萌笑了。 “我托人把她的签证给黑了。” “……” “再把她遣送回国了。” “……” “马小呆，”宣小磊推开马小萌一点，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残缺的左腿上，鼻尖对鼻尖地凝视着她乌溜溜的黑眼珠道：“除了家里人，我只在你跟前主动卸下过假肢。” 马小萌怔了怔，在他温热的掌心底下隔着裤腿轻轻捏住那截圆圆的残端，点头道：“哦。” “就为这个，”宣小磊再次按住她的手道：“你这辈都只能嫁给我，别指望找别的男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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