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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不是喜欢王子勋他姐姐。让我猜一下，你们是三角恋？你上学时候就喜欢她？” “小孩子瞎猜什么？你哥哥我身边能缺女人？” “那可不好说，谁知道你是又吹牛还是真的，你忘了爸妈为什么送你出国？” 张坤本来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听到张洁斐说这句话，登时变了脸色。 张洁斐发觉哥哥脸色不对，立刻禁了声。 张坤为什么去国外？ 他是逼不得已，成绩稀烂，考试作弊被发现，学霸人设崩塌。 张坤小学就会抄作业了，那时候抄作业不被老师发现并不难。初中就抄袭的更狂了，作业和考试全都是抄袭，也熟练掌握了怎么不被发现的诀窍。他家境好，长的也好，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老师喜欢，也不乏对他倾心的女生，和学习好的女生搞暧昧，借机抄作业抄题。 这事几乎做的滴水不露，成绩也抄的相当好。 因为做的好，被老师夸奖，被同学羡慕，家长也有面子。爸妈在家长会上神采奕奕、夸夸其谈。 直到考高中，中考可不是那么好作弊的，他考的不好，还能拿发挥失常来搪塞。高中还是抄，但没那么容易抄出高成绩，学霸是当不了。成绩不好不坏，也怕高考露馅，上了两年高中，几次作弊被发现，实在没办法，不得不选择出国。 这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唯一的污点，他的完美人设崩塌，他觉得无比羞耻，家人也为他感到羞愧，于是，在高考之前，为了他的成绩是抄出来的这件事不被很大范围的暴露，他被匆匆忙忙送出了国。 现在，在过去的同学们面前，他依然是那个优秀的富家公子，是女生们口中的豆奶王子。他多金帅气，是当年学校的学霸，男生喜欢和他交朋友，女生倾慕他。 除了一个人。 哦，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那时候他喜欢蒋芃，蒋芃学习成绩好，文艺体育各种活动都是扛把子的优秀学生，是众人眼中那个当之无愧、毋庸置疑站在队伍最显眼位置的人。 蒋芃虽然不是长相艳丽的类型，但气质淡然，是另一种吸引人的魅力。只有这样耀眼优秀的女生才配得起他张坤。但是蒋芃对他的示好并不表现出什么兴趣，她甚至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这让他心里不爽，虽然说足够优秀才会有底气和资本表现出高傲，但她高傲的对象不应该包括他。 哪想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她一下变成同学们冷嘲热讽的对象，变成女生口中唾弃的不良少女。 他肯定是要和她撇清关系的，他是高高在上的人，怎么能和被人唾弃的女孩相提并论。所以他和她之间也没发生什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而第二个人，是徐谦。 那时候徐谦还只是个瘦瘦小小的隐形人，班里没人在意他，那些男生只在缺钱花的时候才会叫上这个人，让他当个跟屁虫，负责掏钱结账。即便如此，他也是毫无存在感的，因为同学们的吃和玩，张坤完全可以包掉，不需要有别的可怜人来出手。 那是在初三，快毕业那半年，他们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以至于他突然出现在球场上，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他从以前从来没上球场，体育课跑步测试总是倒数几名的人变得全场惊艳。女生们不再只是为张坤加油尖叫，他听到越来越多的声音对徐谦赞口不绝。 “那个男生是谁，腿好长啊？” “我怎么觉的他比张坤还帅啊。” “你们说他打的好还是张坤打的好，他好像比张坤高哎。” 他开始正视这个人，才发现徐谦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表现出什么类似于巴结奉承的痕迹，相反地，徐谦总是冷眼看他，对他不屑一顾。首先就表现在球场上，两人分属不同队伍，他好像总是针对性很强，用力很猛。如果他们在同一只队伍，徐谦唯独和他的配合度很差，几乎不会有传球给他的动作。 想到这里，张坤偏头再次问张洁斐，语气冷硬：“徐谦和蒋芃有没有在交往？” “蒋芃？哦，你是说王子勋的姐姐吗？我怎么知道他们大人的jsg事？”张洁斐撅着嘴看向窗外，不想理这个有雷点的哥哥。
第47章 47.我曾被霸凌 确认王子勋确实没有受伤，他们送完王子勋回学生宿舍，徐谦和蒋芃一起回家。 蒋芃一路沉默，面上表情也不怎么好，徐谦以为她还在生气王子勋莽撞打人：“王子勋平常表现一直不错，这次是孙坦抢劫在先，学校应该会酌情处理的，他不一定会背处分。” 蒋芃停了片刻，说：“你没意识到王子勋在跟你学吗？换做以前，他一定不会出头打架。” 徐谦定定地看着蒋芃，突然明白了她这会儿生气的缘由，他偏回头去，看着前面的空气，沉声道：“我没有多么崇高的职业素养，但我不想做一个只会对学生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你’这种话的老师。沉默和软弱不会解决问题，更不会感化施暴的一方，你要做的就是强硬起来，让他们知道你是不好欺负的，他们是错误的，他们要为他们的言行付出代价。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保护自己，才不会让他们一次又一次，越来越猖狂。让学生学会大胆反抗和沉默承受相比，我一定会教他们选择后者。如果不是因为王子勋，我真的会建议把孙坦抢劫蔓蔓的事交给警察来处理。教训要足够深刻，他才会反省，才会知道害怕、知道后悔。” 徐谦再次把头转回来，直直盯着蒋芃，眼里情绪深沉复杂，仿佛要把蒋芃看穿，他说：“别人不可以不理解，但是你不能不理解我。” 她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情侣之间就该什么时候都心意相通，她一定要理解他的所有做法，和他一条阵线吗？ 肯定不是的，她不会苟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蒋芃感觉他眼中有什么深不见底的力量，牢牢吸引她进去。不是对喜欢的男生的那种迷恋，而是一种有着与她心底深处能产生撞击的某种感觉。 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又隐隐怀疑他说的是对的，某个角落的伸出，她渴望站在他的一边，认同他的观点，狠狠打击那些施暴的人。 但是她此刻必须忽略掉这些近乎残酷的想法，她不能。王子勋很可能会受到学校的纪律处分，他性情的变化，和徐谦有很大的关系在，事实很明显。 她没有回应他。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到巷子口车停好，蒋芃径自下了车就走。 到了楼里，上楼梯，楼梯拐角，她下意识望了一眼窗外，徐谦走过自家房子，朝陈蔓蔓家走去。 蒋芃脚步停住，心里忽的软了一下。他对陈蔓蔓的关心毋庸置疑是真心诚挚的。帮助陈伯收集证据，拿回了陈蔓蔓的监护权，陈武已经很久没回来了，陈蔓蔓不再挨打，小姑娘也开朗了许多。 刚刚，他为了几个孩子的事，跑来跑去，还帮助阻止了孙坦父亲想要告王子勋的气焰。 如果王子勋忍耐住，陈蔓蔓会不会就不是轻伤，同样受伤的会不会不是孙坦，而变成王子勋？ 联想到过去，如果当年面对霸凌，她强硬一点，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呢？ 她发了狠的揪出拍照的人是谁，揪出那些恶意造谣中伤她的跟评的同学。凶狠的告诉孙欣悦：“再胡说八道就撕烂你的嘴。” 把郑艳丽逼到不得不正视自己，对她说：“叛徒，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不是你不理我，而是我不要你这个朋友了！”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她任她们风言风语，她天真的揣度她们只是受到了校园贴吧帖子的诱导，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惹她们，躲开她们，她们就会放过她。 事实证明，这根本没有用，她们只会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蒋芃转身向楼下走去，视线移向巷子里小吃摊前的行人。 有独自行走的人，形单影只，脚步匆匆，也有三两成群的路人，或沉声说话或嬉笑慢聊。有一群放学的孩子，他们穿着一样的校服，叽叽喳喳、打打闹闹，其中一个落在群体后面的小男生，圆圆的脑袋，胖胖的身形，手里拿着一串烤鱿鱼 。前面一个孩子突然转身抢过他手里的烤串，顿时一群人哄的围拢过来。 胖男孩要挤进人群，大叫着想拿回自己的东西，等他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拿到本属于他的好吃的时，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竹签，学生们一哄而散。胖男孩愤怒地把竹签扔在地上，可他也没有去追那些同学，而是背着厚重的书包，垂着脑袋，走的更慢了，全无先前吃着烤鱿鱼悠闲走路的样子。 软弱时会被欺负的，会让对方觉得你非常好欺负。 也许是王子勋理解和处理过度了。她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而影响他们的感情。蒋芃在心里想着，玻璃窗上印出男人模糊的侧脸。恍惚间，胖男孩变得干瘦矮小，瘦小的男孩走在一群男生中间，两个嬉笑着的男生一左一右的驾着瘦瘦的男孩，欢蹦着往学校小卖部走去。 男孩很瘦，脸蛋狭长，但他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鼻梁小巧而高挺，那男孩和身边的男人渐渐重合。 蒋芃倒吸一口气，怔怔看向徐谦消失的方向。 心里有疑问亟需确认，蒋芃在站了一会儿，想着心事，踱步走到陈蔓蔓家不远处，又折回来，在房前徘徊。 不一会儿看到那个人影从那边过来，蒋芃看着他的眼睛，直到他缓缓走上前。 “你去蔓蔓家了？” “她没什么事，一点淤青和擦伤，陈伯说孙坦爸爸主动联系他赔礼道歉，态度明显变好了。”徐谦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闪烁一下，似有倔强的别开头去，嘴里还是有些别扭的嘟囔：“我会再和王子勋谈谈。” 蒋芃顾不得王子勋的事，有很多犹豫不知从哪里开口：“你……” 徐谦双手插兜，看回来：“你想说什么？” “初中那个时候你和班里男生关系好吗？我是说何邵豪他们。” “不好。”徐谦丝毫未犹豫地回答。 蒋芃感觉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他们……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校园霸凌。”徐谦垂睫。 “徐谦。”蒋芃眼角酸涩，她刚刚的猜测是对的，但之前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她一直想当然的以为徐谦只是那帮男生的小跟班，说难听点是跟屁虫。 蒋芃感觉自己的嗓音差一点就要带上哭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所以何邵豪往你书包里放死老鼠，不是简单的捉弄。” 徐谦摇头：“你记得他们给我起外号叫棍子吗？还有人叫竿子。” 徐谦缓缓抬起头，看向蒋芃，眼底染上一丝悲伤，“有一次我上课吃东西被老师发现，老师很生气，当着全班的面揪住我的脸摇晃，使劲晃，还边说‘吃吃吃，就知道吃，都吃了一脑袋的垃圾，有什么用？还不是瘦的跟个竹竿一样。”徐谦说到后面，有压抑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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