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舞?”蒋芃诧异。 “嗯。”徐谦说:“其实我有关注你的视频号,我想学你改编的那个。” “可是我戴着帽子和口罩。” 而且捂得非常严实。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就关注了,慢慢地直觉是你,后来就越来越肯定。可以教我吗?” “没有其他人知道吧?”蒋芃遮的那么严实,就是怕被刘女士和她周围的熟人认出来,现在的大妈们也很喜欢刷各种短视频账号,玩这些东西丝毫不比年轻人差。 转念又想,似乎也没那么所谓,她发布的视频都是普通衣着,没有舞台装,更谈不上露哪里,她那么怕干什么。 蒋芃看向刘女士的卧房门:“其实知道也不要紧,我说我学舞,当锻炼,我妈没说什么,以后应该会慢慢接受的。” “那说好了,你教我。”徐谦柔声说。 蒋芃轻轻嗯一声。 时间晚了,徐谦不好久留,蒋芃送他到门口。 走廊是声控灯,亮没一会儿就自动暗下去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面对面,谁也没出声,蒋芃在想他不生气了,但也没回应她刚刚的表白,心里有点点小别扭,便不说话。 现在光线虽然昏暗,但反而突出了面前女人的唇红齿白,显得格外生动。 他默了默,上前半步,伸手抚上她还是半干的秀发,轻轻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在她耳边哑声说:“蒋芃,我也喜欢你。” 不是从那一天晚上开始,也不是最近,而是很多年前,久到他也忘记了是哪一个时刻。 徐谦的卧房在三楼,这房子共4层,每层前后各一间房,徐谦的房间在东南面,他一上楼就先去了西北面的那间。这是一间空房间,因为新装修过,所以里面比较空,一张旧床,徐老爷子不舍得扔,抬到空房间了,还有两个空柜子,也是旧家具,堆了一点点杂物。 徐谦走到窗前,抬起头,房子的这面刚好正对蒋芃家的楼房。她家住5楼,这么望上去,刚好可以看到蒋芃的房间。她房间的灯还亮着,窗帘紧闭。徐谦看了一会儿,转身快速走到对面自己房间,卷起被子,连带枕头也一起,直奔回去。 因为手里东西抱得太多,徐谦用身体推了一下门,因为动作太急切,幅度太大,门撞到后面墙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徐谦缩了下脖子,不知道徐老爷子睡深了没有。忙放轻了动作,把被子放到床板上,铺开。 “你要拆房子啊?”徐老爷子的吼声出现在门口。 徐谦已经胡乱地铺好被子了,徐老爷子慢腾腾走进来,“你这是要干嘛?” “换个房间睡?” “好好的换什么房间?” “换个环境,找点新鲜感。” 徐老爷子坐到床边,一片药膏塞徐谦手里,转过身背对他,“给我换个药膏。” “好嘞。”徐谦大咧咧撕开药膏贴。 “这么高兴,晚上又去哪里玩了?”徐老爷子撩起衣服,向前微微倾斜身子,“你不能老是带蒋芃这么晚回来,人家家里该有意见了。” “也不晚吧,你们中老年人睡的早,现在外面还热闹呢,你没看楼下那卖小吃的摊子,越晚生意越好,陈伯卖混沌都卖到夜里两点。” “蒋芃也都喜欢玩到这么晚?” 徐谦立刻改口:“也没有,就是我自己睡不着,有时候硬拖着她。”瞄一眼老爷子,“回来早我也睡不着,我这睡眠还不都遗传你。” “有吗?我看放假你都睡到中午,雷打不动的。我也不是说蒋芃不好,年轻人爱玩,能玩当然趁年轻多玩,像我这岁数想出去玩也走不动了。但是她家条件太差,房子是租的,又住这么旧这么小的房子。” “您孙子没房么?缺钱吗?还要找有房的女人才行?” 徐老爷子叹气:“那也不是。” “那不就得了,您管人家家里是住豪宅还是租房子,人好就行了。有钱的未必会过日子,没钱的也未必就配不上您孙子。” “话是这么说。”徐老爷子还想唠叨几句,徐谦啪的一声拍他背上,“好了,您都把我唠叨困了,我要睡了。” 徐谦把老爷子轰走了,他走到窗边,对面5楼已经关灯,静谧无声。 徐谦弯唇笑了笑,带上窗帘。 对面楼,蒋芃讷讷地熄灭了卧室灯,上床躺下来。 周围一片静谧,霎时好像放大了头顶的触感回忆。 是轻轻的一下,他靠她很近,手掌抚摸她的头发,然后俯身,身体气息瞬间拉近,感觉真的很轻,那一下的触碰。然而“后遗症”却惊人的大,像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引起山崩海啸。 她现在还感觉心口突突突的跳。 她想爬起来跳舞,释放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羞怯。 但是她没有,而是在被子里打了滚,把自己卷成了一只大蚕蛹。
第45章 45.王子勋打架 教完大妈们的舞蹈课,有两个大妈退休了也没什么事,问东问西和蒋芃聊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等人走了,蒋芃关上教室门,手机调出音乐,蓝牙播放。 她站在教室中央,没急于跳舞,而是清空脑子,专注于音乐本身,闭上眼睛,静静倾听。 音响里播放的是陶辰的那首新单曲,蒋芃知道自己那天是遇到郑艳丽,急功近利了。说到底,她争取了更好的地位工作权利金钱,那又怎么样呢?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趾高气扬的在郑艳丽面前显摆,或做出什么高傲的姿态,那她何必让自己陷入忙乱焦虑去争那一口气。 她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旋律在心里激荡起一阵阵或明或暗的涌动,蒋芃脑海开始浮现出一些令人激动的换面。 按照这个样子,蒋芃开始放第二遍,心里默默跟着歌曲哼唱。这时音响里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电话铃声。 蒋芃连忙按掉手机,关闭蓝牙,重新打过去。 刘女士拔高音调说话:“芃芃,你去一趟王子勋学校,他和同学打架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菲菲马上要生了,我现在在医院。我给徐谦打过电话了,让他也帮忙看看,你现在就赶快去。” 蒋芃才嗯一声,还要问什么,刘女士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途中蒋芃接到徐谦的电话,原来是一个同学问陈蔓蔓要钱,王子勋就动手打了那个同学,徐谦刚和陈伯说陈蔓蔓到医院看伤,现在马上回学校。 蒋芃倒抽一口气:“蔓蔓为什么会受伤?” “那个学生已经不止一次抢劫蔓蔓了,这次动了手,伤不严重,但还是先做个伤情鉴定。” “那王子勋?” “他没什么事,但是那个抢蔓蔓的同学被王子勋打出了伤。”徐谦没再和蒋芃细说就挂了电话。 蒋芃到学校,在走廊意外碰见张坤,两人的目标是同一间办公室,来不及交流,一起走了进去。 狭小的办公室已经站了好些人,大致分成两边,一边是教导主任,蒋芃上次来学校见过,还有两个老师模样的人,介绍后很快知道,是两个打架学生的班主任。 王子勋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老师,秃顶。孙坦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年轻一些,估摸30岁的样子,一身淡黄色休闲西装,穿着也比男老师要整洁时髦一些。 男老师眼神焦灼地看着现场的每个人,女老师倒显得平静很多,有种见怪不怪的神情。 另一边站着是学生和家长,张洁斐上次蒋芃陪他们羽毛球队出去比赛的时候见过,另一个就是受伤的男孩了,男孩站在离门口处较近的地方,背对着门口,瘦瘦高高。11月的天气,男孩穿着件短信T恤,蒋芃进门时就看到他T恤背后两行大字:Addams 阿迪王,就那么莫名多看了一眼两行字。男孩手里握着校服外套,三个学生中,只有他表现出的神态是不屑且无所谓的一个。 阿迪王男孩旁边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长的不算魁梧,但是人看着挺结实,不高不矮的身材。 张坤先解释了自己来的原因:“我是张洁斐的哥哥,我父母都在出差,一接到电话我就先赶紧过来了。”转头皱眉看一眼张洁斐,张洁斐眨了下眼睛,没做声。 蒋芃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学校的教导主任了,这位留着短短卷发的老师看见蒋芃,开口 就问:“不是王子勋的爸爸妈妈过来吗?” “她妈妈在医院,待产,时间jsg刚好不凑巧。”蒋芃解释,偏头就看到这个男孩胳膊上的血迹,脸上也有血,但脸上并没有伤,应该是手抹上去的,但嘴角有青肿。 那位学生家长打量蒋芃:“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姐姐。” 大概是看蒋芃年纪轻,似有不满,但家长在医院生孩子,那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气呼呼地问:“我孩子被打成这样,你们看怎么解决吧。” 教导主任介绍道:“这位是孙坦的家长。是这样的,孙坦在街上抢小学生的钱,王子勋看见了和他理论,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孙坦受伤稍微严重一点。” “老师,您这样说就不对了,什么叫稍微严重一点,我儿子嘴巴都肿了,还有胳膊,这么大一条血口子,这么能说是稍微?” 蒋芃看到孙坦胳膊上的一条伤口了,像是什么东西划伤的,他们现在能这么站在这里理论,那么伤口应该不是铁器造成的。伤口不深,属于皮外伤,就是流了血,看上去有点吓人。 她把实视线从孙坦身上收回。 教导主任没回应孙父的抱怨,继续心平气和说道:“现在把双方家长叫过来,就是要商量一下这个事情这么解决。” 孙父再次打断老师的话:“还能这么解决,这个学生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性质太恶略,我要报警。” 这么一会儿功夫,徐谦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他进到办公室,双手捋了捋额前的短发,头发垂下趴在额前,比之往常的侧分头,人显得憨实了一些。 他笔直站在角落处,也没说话,大家看他一眼,便重新把焦点集中在几个事件中心人物身上。 “子勋,你说一下你们是为什么打架?”蒋芃问。 王子勋鼻孔出气,瞪视孙坦,道:“他抢蔓蔓钱,我看不过,就打了他。” “他问小孩要钱,你也不用打人啊,你这小孩子这么这么暴力,现在就这样子,长大了还了得。”孙父立刻瞪着王子勋说。 王子勋:“我让他把钱还给陈蔓蔓,他不听,还拿肩膀顶我,是他先挑衅的。” 相对于王子勋的怒气冲冲,孙坦吊儿郎当站着,抖了两下腿,孙父转头瞪他,他才手脚,站直了一些。 教导主任低声呵斥王子勋:“王子勋,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王子勋咬着嘴唇,倔强的转头看窗外。 孙父逮着机会又插嘴:“你们看学生这态度,不惩罚不行,让警察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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