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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芃气结，她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没想到却是给领导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公司规定下班时间本来就是让人下班的，拿下班准点离开来衡量一个人的工作量是不是饱和，您觉得合适吗？我不吃零食，不说闲话，不摸鱼，节省每一分钟的时间努力工作，我反而应该比那些上班磨洋工的同事效率更高。您质疑我的工作，我也想问问，我是哪项工作没做还是做不好了？” 蒋芃平时在公司是个安静做事的人，话不多，有时候不注意，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除了周泉，更没和哪个同事有过什么隔阂或者不愉快。 这不代表她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陈经理面无血色，因为高度近视而失神的眼睛瞪的滚圆，没想到一个年轻小员工会这么顶撞自己。 他挺直脊背，刚要开口说话，蒋芃道：“集采的工作我接不了。我手头还有很多工作，陈经理，没事我就出去了。”说完留下怔愣的陈经理，大步走出办公室。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蒋芃去经理办公室这么一闹，干姐的工作最后没交给蒋芃。 下午五点半，蒋芃关了电脑，照常收拾东西下班，周围同事也依旧如常，像不知道时间一样，或坐在原位，或三两人凑在一起聊天，偶尔爆发出一阵笑声。 蒋芃给痴痴打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不练舞么，急急忙忙的，随便点点儿外卖吃了算了。”痴痴说。 “今天不练了，我今天把我们经理怼了，解气，我们出去大吃一顿。” “什么情况？肯定是把你惹急了你才会怼人。” 蒋芃把今天领导找她谈话的事情说给痴痴听。 “你们领导脑袋给门夹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管天管地，管不着你交什么朋友。再说凭什么干完活了就不能准点下班？你就是太仁慈了，还跟他讲道理。” “还好吧，我把他的脸都讲绿了，反正我挺痛快的。” 工作这两年，蒋芃在公司一直比较低调，或者说是她在故意降低存在感。她的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天能当成三天用。 她没有时间和领导同事们虚与委蛇，也不想和某个人深交。 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她需要自己的空间。但偏偏现实中有那么多无奈，她工作做的快，同事们干不完的活儿就会分到她头上。她年轻，长的也还可以，领导就会叫她宴请时来作陪喝酒。 “好啊，今天你是不是可以放开了吃，我们去吃点口味重的怎么样？” 两人即刻达成一致意见，去吃水煮鱼。 等上菜的时候痴痴刷着手机唉声叹气。 蒋芃警惕：“干嘛？” 痴痴央求又委屈的语气：“今天活动最后一天。” “又想买什么东西啊？” 痴痴一脸掐媚，把手机屏幕转给蒋芃看：“高光粉饼，你看它们这个赠品，这个镜子是不是很好看？还有这个粉饼看着也很有质感。” “是这个粉饼盒子很有质感吧？”蒋芃揶揄。 痴痴心思被拆穿，嘿嘿地笑：“我觉得我那个高光不好用，不够闪，我试下这个。” 蒋芃无奈叹气，她是不敢这么疯狂购物的，刚毕业工作不久，收入不高不说，她要交房租，还有七七八八的其他生活支出，况且痴痴买的东西很多都是可有可无的支出，蒋芃觉得没必要。 一大盆水煮鱼端上来，两人拿起筷子开吃，蒋芃说起准点下班这件事情：“以前每次下班都是我第一个走，我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就想着要不要再磨蹭磨蹭，要不好像显得我干活儿最少，最不忙一样。可是我要跳舞啊，而且要处理的工作我确实处理完了，我坐在那里，心里也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我最多待了十几分钟，还是走了。”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没有必要融入他们那类人的圈子。”痴痴还是点了购买支付，放在购物车半个月的高光粉饼入手了。 “你说的对，何必在意同事怎么想我，下班我就走人。” “看你偷偷摸摸跳舞真心累，还有你哥，辞职瞒着你妈那么久才敢说。芃芃，你们经理管不到你交朋友，你想做什么，你妈也管不着你。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就应该是自己拿主意才对。” “不说不高兴的事了，你说上次有个帅哥主动加你微信，后来怎么了？” 痴痴举着筷子搜罗鱼肉片，红了点脸，小声说道：“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第8章 8.那也就是普通药水 蒋芃和痴痴吃完水煮鱼各自回家。 吃得太饱，蒋芃心里还是抵挡不住满满的负罪感，她到小区附近的公园散步消化。 手机上翻微信，蒋芃心里惦记着陈蔓蔓被家暴之后怎么样了，不知道她爸爸会不会又冲她撒气，蒋芃想问问徐谦情况。 找到徐谦的微信，下意识看了一下他的朋友圈，那张她在舞台上的照片当然还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朋友圈里。 蒋芃发朋友圈不多，不过徐谦倒发的不少，今天又发了一张运动自拍照。 是对着镜子拍的半身照，中规中矩的站姿，不过却是非常强壮健康，宽宽的肩膀，运动衫蹦在身上，前襟有一片汗湿的阴影，胳膊上的肌肉紧实。 非常成熟的散发着荷尔蒙的身体，反衬得那张白净的脸有点少年气。 能练出这样的身材，也是很花精力了。 蒋芃想起过去的事情。 高中他们考进了不同的学校，他也有来jsg找过她一次，突兀地问她打算考哪所大学。 蒋芃那时候还没有特别清晰的想法，刘女士有说过她一个女孩子，考本地的大学就可以了，没必要离家太远。于是蒋芃告诉他，应该会上本地的大学。 蒋芃的学习成绩好，本地大学的话，只有南城大学这一所优秀学府。 徐谦表示自己也想考南城大学，不过以他的成绩，还需要再努力一些。 他对她说她一定会考上的，她说希望他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后来他考上了南城大学，而她报的是外地的大学。 回头再看，他身上的蜕变真的非常明显，也很立志。从看起来病弱的小胖孩变成现在身体强健硬朗的男人，从一个学校成绩下游的学生，努力成为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到现在走上教育岗位。 蒋芃在微信上打字：“那个邻居陈蔓蔓还好吗？他爸爸今天没再打她吧？” 过了一会儿，徐谦回过来：“警察来过，她爸爸能消停几天。” 蒋芃心放下了一些：“那就好。” 正准备收起手机，对话框顶端有正在输入的提示。 不一会儿，那边信息发了过来：“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有点结痂了。”觉得人家关心她伤口，怎么也不能太冷淡，于是补一句：“那个药水挺管用。” “家门口康康大药房买的。” 蒋芃：……. 徐谦：“结痂会痒，不要抠，免得到时候留疤怪我没提醒你，那也就是普通药水。” 蒋芃：……. 小公园里很安静，偶尔有锻炼和散步的人经过，低语闲话。 蒋芃抬起头，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水池，有大人领着小孩在池边驻足观看，那小孩手里抓着一片吐司，揪一小点笨拙地扔进水池里。再远处似乎有个熟悉的人影，蒋芃再定睛看，那个影子又不见了。 她脑子里闪现周泉的名字，最近真是被他烦的魔怔了。 蒋芃摇摇头，目光收回手机屏幕，回复徐谦：“我会注意。” 还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再一抬头，周泉正看着她，露出笑容，向这边走来。 蒋芃的表情掩饰不住厌恶，语气生硬：“你怎么在这儿？” 周泉微笑着：“我刚好在附近转，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蒋芃警惕地问：“你住附近？” “我给你发微信你不回，打电话也没接。听说你们经理今天找你训话了，我想你肯定心情很差。”说着，摆出一副非常关心怜悯的表情。 “经理说的话没有道理，我可以不听，并没有放在心上。你继续逛吧，我要走了。”蒋芃不想和他说话，本来她就是打算要回去了，说完话也不等周泉反应，转身就走。 走出去一些，蒋芃回头看了一眼，周泉还站在原地看着她，见她回头，他笑着冲她招招手，蒋芃冷着脸立即转过头，加快脚步。 徐谦羽毛球一直打到晚上10点球场关门，湿透了四件球服、三条毛巾。 他把袋子反转过来，湿答答带着汗臭味的脏衣物一股脑丢进洗衣机，洗衣筒底咚的一声闷响。 身上运动T恤、短裤、袜子就地脱下来，也一股脑扔进去，倒入洗衣液、消毒液，盖上洗衣机盖子，注水声闷在里面。 光着脚从阳台走到洗手间，站在洗手池前面，身上只剩的一条内裤也脱了，扔进台面上摆放的一台mini内裤洗衣机，加入水。 转身进浴室，推上门，打开淋浴。 闭上眼睛，体力大量消耗过后水一淋，通体舒畅。 运动量太大，口有点渴，洗好澡，徐谦把回来路上买的葡萄、桃子都洗了。 他没买西瓜，糖分太大，而且容易撑肚子。 一条腿搭上床沿，大刺刺往床头一靠，一手拿着桃子啃，一手快速划拉微信。 都是群聊，很多没营养的闲聊，有家长问他下学期羽毛球队的事，这个家长平均没隔几天就能联系他一回，他打算当没看见，明天回不回微信再看心情。 初中时候为了长结实，他开始跑步、跳绳。因为家里没人管，只给钱就以为尽义务了，所以小孩子时常拿零食当三餐来填肚子，导致体型虚胖。到上高中，他已经变得非常结实，个子也长得飞快，他开始加入了以前想都不会想的篮球大军。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真正爱上了运动，再到大学开始打羽毛球。 除了上课吃饭睡觉，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泡在球场上。每天都维持很大的运动量，如果有个几天让他不运动，他就浑身不舒服。 到现在，兴趣爱好变成了职业。 上学期开始，学校叫他带羽毛球队，教一帮十几岁的孩子打球他很乐意，但是还要和那些家长打交道，他就嫌烦。 有些家长，三天两头的来“骚扰”他，暑假都不放过他。给孩子报各种比赛，叫他帮忙集训，邀请他陪学生一起去外地打比赛；咨询他积分问题，怎么搞能中高考达到最优报考条件；请他吃饭送他礼，拖他多照顾球队的孩子…… 本来清清爽爽的事情，就这么让他越来越提不起兴趣，他都不想带学校这个羽毛球队了。 刷完微信，咬一口桃子，顺手切到某短视频网站，习惯性点到关注名单上排在第一的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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