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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坐正回位置，蒋芃很快便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桌上的煎包浓香四溢，白色面皮中间有一层油亮的焦黄，上面撒着碎葱花和芝麻，让人垂延欲滴，蒋昊竖起手机拍照片。 小钰凑过去看他手机，嫌弃道：“你会不会拍照啊？芃芃给你拍的只有个下巴，还有徐谦，只有一个胳膊。” “我拍煎包呢，谁拍他们。” “那这镜头比例也太差了。” “这不太着急了嘛，没摆好。”蒋昊把手机放平，往前推出去一些，又拍了一张，“好了，这次可以了，开动！” 蒋芃：“哥，你天天来店里，有什么好拍的？” 蒋昊扬起下巴：“我拍给老妈看。” 蒋芃撇撇嘴，低头吃煎包。 两个男人食量挺大，煎包没几下就吃完了，徐谦起身再去端。 有两个排队的女生一直往这边看，徐谦走到柜台，其中一个女生扭捏着挪了过去。 “那是你女朋友吗？”女生眼神示意这边方向，她指的是蒋芃。 徐谦回头看一眼，对女生说话语气平静温和：“不是。” 女生眼睛一亮，跃跃欲试的心思藏也藏不住：“我能加个微信吗？” 徐谦温和道：“不好意思，不是很方便。” “为什么？你也说她不是你女朋友。”女生细眉皱起，已经问出口了，索性厚起脸皮不管不顾了。 徐谦依旧保持礼貌：“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真是不好意思。” “做朋友也不可以吗？还是你看不上我，借口不加我微信？” 徐谦微笑着，但态度确是不容置疑：“真的不可以。” 女生看着徐谦明亮的黑眸，表情复杂。 她一眼看见他就觉得这个人好帅啊，是那种如沐春风，自带阳jsg光的帅气，很亲切也很可爱。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样子，眼角仿佛有光点在跳动，一霎那就戳中了她。 这几分钟的时间，她心里已经纠结成了一团乱麻，她看见男生和并排座位的女生互动自然流畅，两男两女吃东西，对面两人的肢体动作已经准确无疑是情侣了，这边八成也跑不了是情侣的关系。于是，她心里好翻腾啊，好像地震掀起来的山呼海啸。 女生一下失落：“没机会了？你追不上别人，再考虑我也行的。” 徐谦抿唇耸肩，是再一次的拒绝。 那女生只好挽紧了同伴的胳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泫然欲泣的情绪一下涌上来。抬眼再看一眼帅哥，他察觉到她的视线，也看过来，微笑颔首。 女生的心就被什么融化了，这个人好好啊，虽然被拒绝了，但始终微笑着的和她交流，只可惜他们有缘无份。这么想着，心里的难过好像减轻了一点点。 徐谦五官和轮廓线条都柔和干净，尤其那双眼睛，薄薄的眼皮，瞳仁清透，长相豪无攻击性，一眼看上去就是温和友善的邻家大哥哥。他刚说的那些话，如果放在别的长像偏酷的男生身上，八成要以为他装腔作势了。 徐谦回来了，那两个女生也提着煎包走了，小钰小声问他：“你拒绝的……怎么说呢，还挺友好。不是应该那种，冷着脸：‘抱歉，你不是我的菜。’” 蒋昊敲自己女朋友脑袋：“你面瘫霸总剧看多了。” 小钰噘嘴，继续问徐谦：“所以你拒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就，也不是仇人。” 徐谦不动声色看一眼蒋芃，她很平静，没什么表情。 他不会把恶意无端加于人，也没必要冷脸对待一个陌生人，不过她不会多想什么吧。 徐谦又偷偷瞥一眼身边的女孩。 阳光穿过斑驳树影照进玻璃窗，她的皮肤水嫩盈透，脖颈纤长，右边耳朵后面，侧脖颈靠上的地方有浅浅的小疤痕，平常看不到，强光下注意看，会比较清晰。 他初中时候座位在后几排，以前的座位每周会轮换一次，他有时候就会坐在她的后面去。有一次，他坐到了她后面，发现了她身上的这条疤。 他趴在桌子上偷偷挪过去仔细查看这个发现，是新疤，心里有点酸酸涩涩的，很想问她怎么伤到的，可又不好问。 看着看着就感觉有点喘不上气，头脑晕眩。
第10章 10.还真没经验 吃过煎包，大家提议去南城大学里面逛一逛。 这两天刚好是新学期开学报道，因为是下半年，所以还有很多大一新生来报道，学校里人头攒动，特别热闹。 这时候的天气还很热，加上是个大晴天，很多女生都撑着阳伞。蒋昊撑一把遮阳伞，和小钰手牵着手。 两个人都是二十六七的年龄，不小，但也不很大，走在这个青春朝气的校园里并没有太大的违和感，和环境还挺搭。 蒋芃最开始没好意思撑伞，挡不住中午直射下来的阳光，走了几十米还是把阳伞撑开了，和徐谦隔开几步远的距离。 天很热，地面升腾的热浪像这校园里的人潮一样汹涌。 她偏过头，徐谦一个人正在太阳下暴晒。 又过了一会儿，蒋芃再次偏头，徐谦额头上已经冒出些微的汗珠，在烈日下一闪一闪的。 她还是于心不忍，走过去一些，举高，遮阳伞向他那边倾斜过去。 蒋芃并不矮，但是因为徐谦太高，她还是错误的估计了高度，伞面蹭到了徐谦的头顶。 徐谦转头看她。 “太晒了，一起。”蒋芃解释，把伞又举高了一些。 “我来拿吧，你举着累。”徐谦直接握住了伞柄。 和她预想的反应不一样，他动作自然又好像迫不及待，看样子确实也是被晒的够呛。 这样的结果是，徐谦以为伞面遮盖到了蒋芃的头顶，蒋芃是在伞的阴影下了。实际上，因为徐谦太高，伞本来就举得高，还端的很正，反而蒋芃的外面那半张脸到脖子都是直接暴露在阳光下的。 有点晒，脖子发烫，蒋芃想着算了，晒点太阳也健康，但是阳光确实是太强烈了，天空蓝得一丝云都没有。 只一会儿，蒋芃忍不住了，对徐谦小声说：“你能把伞斜过来一点，我这边有点晒到。”握住伞柄上面一点的位置，挪了挪角度，“这样，你和我就都不会被晒到了。” 周围人群嘈杂，他低声嘟囔：“还真没经验。” 蒋芃模糊听到什么，转过头看他，他双眼平视前方，好像刚刚不是在对她说话一样。 他们走过一个小路口，路的一边是宿舍楼，另一边有个网球场和羽毛球场。 徐谦驻足，指着其中一栋楼：“我以前就住这栋宿舍楼，三楼。” 蒋昊和小钰走在前面，蒋昊回头问：“你住了四年？” 徐谦“嗯”一声：“一直没换过宿舍。” 蒋昊转回去和小钰说话：“我大学换了三次宿舍，成天搬家。” 小钰：“为什么总换呀？” “因为我每换一次宿舍，就离北方近一点。” “不懂。” “离你大学更近一点呀。” “说什么呀你～” 蒋芃：…… 徐谦：…… 那对情侣自顾自打情骂俏，毫无察觉身后的两个人正用怪异的表情看他们。 这排学生宿舍楼是暗橘色的外墙，半新不旧，阳台上零星晾着衣物。 蒋芃看向三楼。 徐谦说：“我宿舍在左边数第5个，球场离宿舍近，只要有空我都会下楼打羽毛球。” 三楼左数第5个房间的阳台看起来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个学校对蒋芃来说也是陌生的。 她想象着一个俊朗的男生从阳台上消失，然后过了一会儿，他从楼门口出来，手里拿着一副羽毛球拍。不一会儿，他的飒爽英姿便出现在了羽毛球场上。 “我记得你高中时候有打篮球。”蒋芃说，那时候球场旁边还围了一群小迷妹。 她还关注过他高中打篮球的事，徐谦有些得意：“我初三暑假开始接触篮球，高中时候已经比那些摸了几年球的同学厉害了，不过现在更喜欢羽毛球。” 因为学习舞蹈，蒋芃的体质不错，上中学的时候一直有参加学校运动会，但记忆里初中和徐谦同班的时候，徐谦从来和体育粘不上边儿。 他们班级体育能拿得出手的同学也并不多，每次运动会报名人凑不齐，老师只能点名下派硬任务。一些调皮的男同学一听到自己被点到，就大声哀嚎，调侃让胖子上，大家就一阵起哄。 似乎已经遗忘的记忆突然窜进脑海，蒋芃偏头看向徐谦，“你初中好像不怎么运动吧？” “咳，也不能说不爱运动，没深入接触，也就谈不上爱不爱。”徐谦也转头看向她，黑色的眸子里有微光细细闪烁。 “很少人能真正能把爱好当职业。”蒋芃由衷赞叹，于她却高不可攀。 再往前走，学生宿舍区附近越来越热闹，球场往前走，路边俨然变成了一个小集市。 路边有很多卖脸盆、水桶、洗衣粉等日用品的小店，货品满满当当的店铺里摆出来，铺到了人行道上。 小钰听到老板给一个学生报价，真是便宜又实惠，她询问老板一个不锈钢脸盆和毛巾的价格，老板报了个数。 “给你放办公室用？”小钰转头半仰着脸，用希冀征求的眼神看着蒋昊，眼波自然流转开来，嘴唇微微抿着。 蒋昊手轻轻搭在小钰肩膀上，食指轻轻在她脸蛋上滑动两下，声音又轻又低：“买吧。” 小钰生的很白，鹅蛋脸，脸颊带着天然的婴儿肥，蒋芃每次看到她用这种表情和蒋昊对视，那必定是被无声地喂狗粮。 似是也被那两人四目之间的电流电到，徐谦和蒋芃默默地往前走。 过了几家热闹的商店，前面一栋楼下面开一个很小的铺面，是一家奶茶店，门前队伍排得很长。 在蒋芃印象里，奶茶就是她小时候喝过的那种袋装的粉末加凉开水泡出来的，味道甜的嗓子发腻。加上后来跳舞要注意保持身材，她一直对奶茶是持抵触情绪的。如陈经理所说，同事们经常买奶茶，她是真的一杯都没喝过。 她也听到过现在名字花样繁多的奶茶，路上各种奶茶店也随处可见，很受年轻人欢迎。现在的奶茶或许和她印象的已经不同，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宁愿排队等待。 “我累了，去买个奶茶。”徐谦指指那家店。 也许是走在校园让人心情舒畅，蒋芃没拒绝。 他们排队，徐谦给蒋昊打电话，问他们要不要。 一来一回，徐谦收了电话：“他们不喝，说去别的地方看看，一会儿我们再电话汇合。” 蒋芃哦一声，两人一时无话，在一把伞下，靠得近，总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蒋芃找话题，便问起陈蔓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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