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看着,书燃觉得心口很热,手心浮起汗湿,本能地有点想躲,腰却被他更紧地扣住。 “周砚浔,”她无意识地吞咽着,小声叫他,“你想不想亲我啊?” 周砚浔摸了下她的脸颊,又移到她下颌那儿,指腹勾了勾,“让我亲吗?” 书燃觉得腰很软,撑不住似的,手臂也是,几乎要搂不住他。 她看着他的眼睛,“让你亲啊,像在车上那样……” 呼吸有点重,周砚浔喉结滑动得更明显。 书燃咬了咬唇,又笑起来,又轻又弱的声音,对他说:“喜欢你亲,更喜欢你别很快停下来,久一点。” “喜欢你亲久一点……” 她提前在地板上铺了小毯子,周砚浔扶着书燃的后脑,慢慢地,放她躺下来。 金鱼薄纱似的尾巴拨开水流,光晕摇摇晃晃,波纹悠悠荡荡。 周砚浔俯身低下来,靠近她,也吻住她。 手掌贴合着,十指相扣,呼吸热热地缠在一起。 吻很久,爱也很深。 在这夜里。
第36章 温柔 深重的吻, 呼吸几近失控,缺氧的感觉,到最后, 还是书燃先招架不住,手指小心地推了推周砚浔的肩膀, 隔开些许距离。 周砚浔的状态并不比她好,在喘,也在出汗,纯黑的眼睛看上去又深又凶,胸口起伏得毫无规律,一下一下。 气氛潮湿而凌乱,一塌糊涂。 金鱼吐出透明的气泡, 房间里好像结满水汽。 周砚浔低下来,额头抵在书燃肩窝那儿,慢慢平复情绪。两人贴合得太过紧密, 年轻男人的体温与鲜活,就那么毫无遮掩地被她感受到。 书燃头皮有些麻,脊背和双腿僵硬着,不敢乱动, 小声叫他:“周砚浔。” 他听见她的声音,无意识地朝她贴了下,书燃动作一顿,说不清是腿,还是腰腹那里,被他运动裤的布料粗糙地磨蹭着。 那种感觉, 有时候比亲吻和噬咬,更让人心慌。 书燃手指蜷缩, 看着他,眼尾有些红,被人欺负了似的,更小声地说:“我是不是让你很难受?” 周砚浔撑在她上面,肩胛处凸起清瘦的骨骼形状,他笑了声,手指揉着她有些汗湿的脖颈,贴在她耳边低低哑哑地说了句—— “燃燃,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快乐,永远都是。” 那晚,书燃依旧是贴在周砚浔怀里睡着的。床单干净,被子很软,房间里温度适宜,周砚浔让出一条手臂给她当枕头。 半睡半醒时,书燃有些恍惚地想,养成一个奢侈的习惯,大概是最简单的事。短短两天,她就已经适应了衡古的室温,以及周砚浔的拥抱和气息,不想睡宿舍窄窄的组合床了。 她悄悄睁开眼睛,周砚浔躺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感受到她的视线,也将眼睛睁开,看着她,笑了下:“看我做什么?” 书燃伸手碰了碰他的喉结,很轻地说:“周砚浔,你也是我的快乐。” 奢侈的宝贵的快乐。 说了两句话,困意逐渐散了,书燃捋着被压到的头发,忽然想起周砚浔腰侧的刺青,有些好奇地问他是什么时候做的,为什么要把名字刺在身上。 周砚浔搂着她的腰,声音听上去有些倦懒,告诉她,刺青是高中时做的。 “当时我就想,人活一世,其实什么都带不走。有朝一日,寿终正寝,能和自己的名字一起火化入土,也是件挺酷的事儿。” 书燃被这个理由弄得愣了下,不知道是该说他年少轻狂,还是该说他言行无忌。 这些日子的接触中,她能感受到周砚浔身上有一种微妙的矛盾感。他清醒着,也颓丧着,张扬又孤独,意气风发之下,黑色的眼睛里总有冷漠。 明明家境优渥,却像是吃过很多苦,承受了很多伤,在逆境之中锤炼出一身嚣张并顽强的骨骼。 书燃感觉到心疼,她贴过去,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喃:“周砚浔,你要长命百岁。” 周砚浔顿了下,垂眸看她,看了好一会儿,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好,长命百岁。” 书燃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小声说:“先把烟戒了,好不好?” 被子滑下去,周砚浔伸手去拉,一时没顾得上回应。 书燃又说:“不能马上戒掉也没关系,烟蒂留长一点,少抽一点。” “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少抽了,怕你觉得难闻。”周砚浔抱她抱得很紧,指腹磨了下她的脸颊,“以后不抽了,一根都不抽。” 书燃看着他,眼睛眨了下,忽然笑起来,笑得很漂亮,“你真的好好啊,长得好看,脾气也好。” “周砚浔没什么好,”他很淡地说,“是你把他变得很好。” 书燃不知道,有一段时间,周砚浔等的状态糟糕到什么程度。 他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一起长大的弟弟与他渐行渐远,陈西玟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不加掩饰的憎恶和排斥,而周淮深只想要一个漂亮的“装饰品”。他毫无归属感地活着,没想过什么时候会死,也不期待能活得很长。 他在肋骨上纹下自己的名字,因为除了自己,他一无所有。现在,喜欢的女孩子对他说,周砚浔,你要长命百岁。他忽然觉得长久地活下去,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活很久很久,就能和她在一起,很久很久。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我只想身体健康,要活到过百岁,不需拐杖都可跟你相拥。 夜色很暗,层层落下,书燃终于睡着,半边脸颊埋在被子里,显出几分稚气与可爱。周砚浔摸摸她的头发,又低下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和嘴唇。之后,他起身,离开卧室,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窗外灯火繁华,没有月亮,周砚浔将窗子半开,冷风漏进来,夹杂着几片薄薄的雪。他安静地站在那儿,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眼眸慵懒地半眯着。 几分钟后,一通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那边叫了声浔哥,周砚浔懒懒地应了声。 “你让我查的人,我查到了,”对方说,“窦信尧这人没什么背景,家里做点小本生意。这几年他跟着展叔在混,名义上是个经理,其实就是看场子。” 周砚浔一顿,“展叔?” “展叔全名叫季展业,跟人合作在新北街那头开酒吧,还有个洗浴中心。新北街紧挨着石口营,那地方你也知道,就是个城中村,面积挺大的,里头鱼龙混杂的,什么都有,生意好做,也不好做。窦信尧这些人就是展叔养着用来看店圈地盘的。” 周砚浔吹着冷风,没吭声。 书燃遭遇的那场车祸,绝不是意外,周絮言一定是故意的。车祸发生在一处住宅区,书燃做家教的地方,周砚浔不放心,让人查了下,居然查出来一个窦信尧,书燃的学生是窦信尧的继妹。 真巧,巧得有点不对劲儿。 那头的人继续说:“季展业跟周家没什么生意上的牵扯,差得远着,他攀不上。窦信尧跟二少倒是在夜店见过几次,喝过酒,算不上朋友,但肯定是认识的,一年前他们就认识。” 所谓二少,就是周絮言。 周砚浔迟迟没搭腔,那头的人不免紧张,试探着叫了声:“浔哥?” 冷风吹得头疼,周砚浔回了房间,打开冰箱拿出瓶纯净水,倒了小半杯,“我在听。” 那人想了想,“你要是想弄窦信尧,并不难,一个地痞,随你怎么收拾。比较麻烦的是展……季展业,这人四十出头,在石口营混了半辈子,什么营生都干过,社会关系很复杂,有几分声望。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周砚浔拿着杯子,打断那头的话音:“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他挂断了那通电话。 书燃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侧多了股寒意,她下意识地伸手,周砚浔立即抱她,掌心搭在她背上抚了抚。 “你去哪里了呀?”书燃揉着眼睛,声音有点软。 “倒了杯水,”周砚浔垂眸看她,“空气太干,你要不要喝一点?” 书燃点点头,接过周砚浔递来的杯子。 周砚浔看她喝水,看得很专注,忽然说:“做家教辛不辛苦?要不要换一份工作?” 书燃愣了下,摇摇头,“不辛苦,我的学生很可爱,学习很认真,家长也挺和气,还会发红包请我喝奶茶。” 周砚浔不知怎么想的,又说:“你喜欢他们?” 书燃握着杯子,“喜欢啊。” 周砚浔抿唇,没什么情绪地说:“那我呢?” 书燃被水呛到,咳了几声,周砚浔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小姑娘无奈又好笑地瞅着他:“睡迷糊啦?怎么连学生的醋都吃?” 周砚浔将杯子拿走,躺回到被子里,重新将她抱紧,轻声说:“听不惯你说喜欢别人,学生也不行。” 窗帘折起一角,清寒的冬季天光薄薄地落进来,周砚浔的眉眼陷在那片影子里,显得分外精致,还有一种少见的洁净感。 睡意涌上来,书燃把脸颊埋在他肩膀那儿,撒娇似的蹭了蹭,含混地说:“对别人,只是普通喜欢,对你,是好多好多喜欢,用都用不完。你和别人不一样。” 周砚浔听完,看着她,微微沉默。 书燃又睡着了,即便睡着,也是贴在他怀里,很安心很依赖的样子。 周砚浔长久地看着她,手指偶尔碰一下她的头发和脸颊,神色和动作都很软,直到晨光亮起,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 手机屏幕亮了下,周砚浔一手抱着书燃,另一只手拿起来,翻了翻未读消息,回复几句。时间还早,他睡不着,点开朋友圈百无聊赖地滑了几下,看到一条好友动态。 女孩子有些委屈地抱怨男朋友不肯用情头,嫌幼稚,也不肯在朋友圈发合照,说账号里同事太多,影响不好,这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都会“被分手”。 周砚浔若有所思,几秒钟后,他长按朋友圈右上角的小图标,发了条文字动态—— 【答应她要戒烟,为她活到一百岁,说到做到。】 * 书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睡醒,她看到窗外天色晴朗。 即便放了寒假,书燃依旧忙碌,要把初中物理的知识点全部温习一遍,为去教辅机构给学生上课做准备。 周砚浔半只脚踩进了生意场,有很多推脱不掉的应酬,不能一直陪她。吃过早餐,两人各忙各的,书燃借用周砚浔的书房和电脑,做备课笔记。 快中午时,书燃收到宋裴裴的消息,她拿起手机回了几句,随手刷新了一下朋友圈,周砚浔的动态不期然地跳出来。书燃顿了下,以为自己看错,将动态上方的蓝色ID点开,反复确认两遍,怔愣之后,心口处重重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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