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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况冒火地回头，看到是她，紧皱的眉头又疏散开，“你干嘛？” 许姗姗一口气把酸奶喝完，瞪他一眼就去打饭了。 陈况一脸莫名，“我惹到她了？” 紧随其后的杭颀摊手，跟着也去打饭了。 两个人打饭回来后在隔壁桌坐下，陈况端着吃到一半的餐盘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你说清楚，我他妈哪又招惹你了？” 许姗姗咀嚼饭菜，“不用你管。” 生气归生气，他这个学期要准备体育考试，她不想说了让他分心。 “你今天训练结束怎么那么早？”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 “老师有事先走了，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偏追根问底。 许姗姗心烦，“你就当我在发疯行了吧。” “呵，疯婆子。” 她咬咬牙，忍了。 “姗姗，陈况杭颀。” 胡雪优看到了他们，一脸惊喜地端着餐盘走过来。 许姗姗激动地挥手：“优优，你怎么也才吃饭？” “刚在寝室洗完衣服。” 为了省下回家路上的时间，胡雪优开学选择了住校。 她坐在陈况对面，眼神躲闪快速地看了眼他，笑吟吟说：“陈况，有个7班的女生送你礼物，我给你放桌洞里了。” 陈况面露不耐：“以后少给我接这些东西。” 语气冷冷的，许姗姗不爽地桌底下又踢他：“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凶我就算了你还凶优优。” “不生气难不成还要笑着接受吗，老子又不认识那个女的。” 原来他是生这个气。 她叹息：“那你把话说清楚就好了，干嘛凶人。” 难怪会分手，有几个人受得了他的狗脾气。 许姗姗叩了叩桌面，问默默吃饭的杭颀：“是不是也有很多女生送你小礼物？” “还好。” 那就是也不少了。 许姗姗捏自己的脸，忿忿不平，“为什么我就没有一张大美女的脸让好多人喜欢我呢。” 陈况怼她：“你醒醒吧，是谁说的，人丑多读书。” “你可以闭嘴了……” 胡雪优这时插话：“我觉得姗姗就是很漂亮啊，就是各方面综合起来的漂亮，爱学习，性格好，眼睛水汪汪的，我们班好几个男生私底下都说对你有好感的。” “优优你也太会夸了吧。” 许姗姗跟她隔空击掌，冲陈况得意地扬眉。 一直没啃声的杭颀淡淡地说：“很可爱。” 夸得许姗姗心花怒放，注意到他餐盘里的芹菜牛肉，大发慈悲地说：“来来来，我帮你挑牛肉。” 说着把牛肉丝选到了自己碗里，留下绿油油的芹菜。 陈况看不下去：“许姗姗你也太无耻了。” “你知道什么，杭颀不吃牛肉，我这是在做好事日行一善，是吧杭颀？” 杭颀微笑着点头，“嗯。” 许姗姗瞥向陈况：“看吧。” 陈况嘴角一撇，端起餐盘离桌就走。 “狗脾气。” 许姗姗看到他把没吃完的饭菜倒进装剩菜剩饭的盆里后便没再关注他，她以为他走了，不妨忽然从身后出现一双大手扣住她的头使劲揉乱。 “混蛋！说不过就动手！” 陈况轻呵了声，把她的高马尾都揉塌了才拍拍手离开，走前还不忘用在她的校服上擦一下手…… 这个疯子，无法无天了。 鉴于对跑3000米的抵触情绪，许姗姗拖到国庆放假前一天才把训练提上日程，考虑到可以边跑边听英语，她没叫上任何人自己就去了足球场。 明天就是国庆，今晚不用上晚自习，她跑完后就可以奖励自己一碗加蛋加肉的牛肉粉丝汤，只有美食才能稍微安抚她跑八百米的痛苦了。 她这次跑步训练满满的仪式感，特意穿了双新跑鞋，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先跑个5圈，结果还没跑两圈天空就飘起了雨，幸好雨势不大，她决定按计划跑完5圈。 就是这么百折不挠的她，结果竟然被一颗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石头暗算摔了个狗吃屎。 妈的。 她捂着可能破皮了的膝盖疼得在地上打滚，老天爷还嫌她不够惨，先前的小雨也变成了瓢泼大雨。 她只能先捡起手机和耳机到主席台处避雨，下雨加上放假，整个足球场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她坐在阶梯上挽起裤腿，看到果然流血了的左边膝盖倒吸一口冷气。 “我天……” 就知道这辈子和所有体育类项目八字不合。 她拿手机打出卢畅的电话，“喂，你还在学校吗？” “早走了啊，现在在回老家的大巴车上，有事吗？” “没什么，一路平安。” 她结束通话，又打给沈越。 他接得还挺快：“干嘛？” “你还在不在学校？” “明天就放假了，谁这个点还滞留在学校，而且我爸今天过生日。” “哦，那你多陪陪叔叔吧。” 沈越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半开玩笑地问：“你现在在哪？不然我来接你见见你未来公公？” “滚。” 许姗姗毫不犹豫地挂断，往下翻到陈况的号码。 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打。 也许再过一会雨就停了呢。 天空黑压压一片的像世界末日一样，她重新戴上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音乐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没受伤的脚丫跟着音乐节奏一点一点。 她沉迷在音乐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都没听见，直到对方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许姗姗回头，愣住，“你怎么还在学校？”
第19章 是杭颀。 他手里拿着把长柄黑伞，伞尖在往下滴水，回答说：“家里钥匙丢了，想到白天来过这边就过来找一找。” “哦，找到了吗？” “嗯。” 他示意手里的钥匙，垂眸看她的膝盖，“怎么回事？” “在练跑步，不小心摔了，倒霉死了。” 绝不承认是穿了不合脚的新鞋雨天跑步。 “还能走吗？” “应该可以吧。” 她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 杭颀叹一口气，在她面前蹲下，“我背你，赶紧回家处理伤口以免发炎。” “啊？这样不好吧……” 她扭扭捏捏地不肯上去，他反问她：“怎么不好？” “这个，我有点重，你可能背不动。” “背不背得动试试就知道，抓紧的，天快黑了。” 以她现在的步速，估计走半小时都到不了校门口。 许姗姗妥协了，“那你背我，我来撑伞……” “嗯。” 他的背宽厚挺拔，身上的蓝白校服整齐干净，许姗姗小心翼翼地趴上去，一开始尽量不压到他。 这么整齐的校服，她不忍心压皱了。 杭颀把伞往后一递，托起她两条腿站起。 “小心！” 她低呼一声，真的担心他背不动自己。 杭颀背着她迈出平稳的步伐，“你操心你自己吧。” 膝盖都破皮了。 “哦。” 快走出主席台了，许姗姗打开伞撑在两人头顶，无意间瞥到他弧度流畅的侧脸，忍不住耳根子一热。 淡定，许姗姗。 都30岁的老阿姨了，怎么可以对一个高中生存想入非非。 太龌龊了。 她在心里唾骂自己，往脸上扇了一耳刮子。 杭颀看见了，“你打自己干嘛？” “没什么，我发现你总是在我很可怜的时候出现。” “有吗？” “嗯，之前被你捡回家那次不也是。” 他不接话了。 聊天让人忘记尴尬，她下巴垫在他一边肩上，问他：“听歌吗？周杰伦的。” “嗯。” 她摘下一只耳机塞到他耳朵里，柔缓的钢琴前奏同时传进两个人的耳朵里。 “听出歌名了吗？” “嗯。” 不能说的秘密。 杭颀一路背着她到了校门口的公交站台。 他把人放在长椅上坐下，抬手一抹脸上的汗水。 “太感谢你了。” 许姗姗关了伞连连道谢，突然想起：“我有湿巾，你等一等。” 她打开书包，翻出一小包湿巾递给他。 雨势渐小，两人坐在公交站台边等车，杭颀边擦汗边问：“现在是直接回家还是先找个地方处理下伤口？” “去我妈的诊所，杨子沟有家惠民诊所你知道吗。” “嗯，陪我爷爷去过两次。” 恰好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杭颀远远地挥手，扶着许姗姗上了车里。 “你现在腿伤了，还能去签售会吗？” 两人坐在后座，杭颀问她。 “当然去了，我这伤不出两天就能全好。” “嗯。” 不多时车在惠民诊所门前停下，未免吴玉秀误会，杭颀没有下车，目送她一瘸一拐走进诊所后让师傅开车走了。 吴玉秀看到伤口，许姗姗真以为她要把自己吃了。 “怎么弄的？你上房揭瓦了？” 吴玉秀拿了碘伏过来，边给她消毒边问。 “不小心摔的。” “谁正常走路摔成你这样？” 好吧，瞒不下去了。 许姗姗心虚地笑：“跑步摔的，学校举办运动会，我报名了3000米。” “高三了还参加运动会，你是想再来一年高四是吧，让其他人去。” 吴玉秀绝大部分时候都很好说话，前提是不占用学习时间不影响学习成绩。 “我就放学后跑两圈，老师非要我去的，说我身体不好应该多锻炼。” 提到老师，吴玉秀严峻的神色和缓了些，警告她：“下次月考分数下降看我怎么收拾你。” “明白明白。” …… 陈况在国庆假期过了两天后才知道她伤了，没别的原因，之前每次放假她大清早就出门满大街乱窜，这次却一反常态闷在家里，不得不让人怀疑，一问才知道她伤了膝盖。 “怎么整的？” 陈况上她家来问话，霸占了她房间里唯一的座椅。 许姗姗坐在床头，只好把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就因为我朋友是体育生所以默认我的运动细胞强大，还有比这更离谱的吗？” 陈况一回忆一琢磨：“所以你那天踹我就因为这事？” “……嗯。” 他嗤笑了声，一步步朝她走进。 许姗姗手抱住头：“我错了！对不起！” 陈况举起胳膊想往她的榆木脑袋上呼一巴掌，余光瞥见她惨不忍睹的膝盖，手掌落在她头上时，最终只轻轻地摸了下。 “下不为例。” “嘿，谢大爷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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