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悯!”季旸严肃地叫着她名字,“你把我当什么?” 这么大的事,就轻飘飘一句跟你没有关系,他是什么豢养的只需要闭着眼讨主人欢心的狗? 梁思悯又打了个哈欠,眼泪直流,真的撑不住了,她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却软绵绵没什么力道:“当老公,当什么!难道当你是棵葱?我这个人记仇,车祸的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但你在这儿,我也不会找人把他们都打一顿,既然他们想要钱要权利要地位,那就让他们什么都没有就好了。你的目的不就是夺权?正好我帮你,目标一致,利益一致,所以觉得没必要再多说。还是你心软了?” “当然没有……” 只是…… 他们梁家人做事没有这么温和过,从他爷爷那辈儿就狠,不然也不会儿子刚二十多岁,梁友明就把整个梁氏都丢给梁正平。 梁正平一个人把中昇撑起来,并做到这个地步,当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至于梁思悯,她是爷爷带大的。 他去大概了解过她的南城的情况,她处理那个坑害她的合伙人,那个叫徐新越的,可谓是又快又狠,根本连留一线都不留。 但现在…… “这么做是为了我吗?”季旸问她。 梁思悯“嗯”一声:“不然呢?” 她实在是太困了,不知道嘟囔了句闭嘴还是什么,就沉沉睡过去了。 季旸长久地沉默,然后低着头吻了她额头:“对不起。” 如果不是自己,她大概早就把季家闹得天翻地覆了,她一向是个不吃亏的人,连报复都讨厌婉转,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报,没什么迂回曲折的心思。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梁思悯是被季旸从被子里薅出来的,她睁了睁眼,有气无力:“你干嘛?” 季旸拧着眉给她穿衣服:“你发烧了你感觉不到吗?” 梁思悯“哦”一声,好像是有一点。 季旸已经吩咐了佣人,家庭医生很快就到了。 从小到大梁思悯很少生病,每回生病都惊天动地的,周邵红一叠声地叫着心肝宝贝,上楼来看女儿。 梁思谌被吵醒,打着哈欠,双手插兜,慢悠悠地也往这边走。 梁正平本来要出门,突然又折返回来。 就连云舒都探头探脑挤过来看思悯姐。 季旸给人穿好衣服,她半死不活靠在床头。 医生还没到,周围先凑了一圈,七嘴八舌问她怎么回事。 梁思悯张了张嘴,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了呢! 她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我口渴。” 季旸提前叫佣人准备了,闻言端起杯子试了试温度,端给她喝。 医生抬手探了下她额头,温声说:“把扣子解一下,我听一下心脏。” 季旸说她有点喘不过来气,周邵红也说她自从车祸后,心脏就不太好。 梁思悯觉得自己心脏好好的,但她还没来得及抗议,季旸就顺手把她扣子解开两颗,医生焐热听诊头,却突然愣了下。 季旸这时候才看到,她锁骨被他嘬出的草莓印一颗接着一颗。 她昨晚非要睡他,铁了心要跟他对着干,他那句狠话刚放完,心道躺得太平太快岂不是显得很没有骨气,于是心中愤愤,给她身上留了太多印子。 他这种从小到大就规矩克制的人,就连生气都特意选了看不见的地方。 但谁又能想到,一大早是这种场面。 简直给他开了天大一玩笑。 梁思谌看梁思悯生无可恋抓了下衣襟,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啧”一声:“哟,某人还知道不好意思了呢!” 梁思悯抬眼瞪了梁思谌一眼:“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不是怕有些人不好意思。” 季旸安静地坐在梁思悯身侧,他仿佛是那个被钉上十字架处以极刑的人,一整个灵魂都要出窍了。 大概是看她身上痕迹太重。 在医生委婉问她,是不是太激烈……伤口……感染……的时候。 季旸恨不得一把火把自己烧了。 “没有,”他听到自己说话,但好像灵魂已经出窍了所以仿佛在听另一个人说话,那声音淡定从容且镇定,“昨晚就两次,没有过激。” 最过激的是他的反抗,但没有人会知道他的抵死不从,他的挣扎和妥协,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色中恶鬼。 医生见惯了大风大浪,十分淡然:“那应该就只是单纯感冒,没事,注意休息,多喝水。” 梁父梁母去送医生,云舒大概是被惊讶到了,一整个人都呆滞在那里,梁思谌两根手指头捏着云舒后颈的衣领把人拎走了:“走了,别被梁思悯带坏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季旸才把脸埋在她肩膀,生无可恋道:“梁思悯,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他已经不敢想自己在她家里人那儿是个什么形象了。 梁思悯发着烧,头昏昏沉沉的,身上又热又冷又难受,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自己小题大做叫来这么多人你怪我?” “你都烧糊涂了,揪我胸上的豆豆非说我拿你珍珠扣让我还你,我能不着急?” 梁思悯:“……啊?” 季旸掀开衣服给她看,右边都揪肿了好像。 梁思悯:“……” 【📢作者有话说】 梁思悯:这是什么?老公,玩一下!!(作话回收2.0) 来啦!!报一丝,我又成两点档了,晚上码字可能是我的宿命…… 这章也红包。
第45章 别太过分 ◎碰你一下都不行吗?◎ 梁思悯大概只是发着烧半梦半醒, 陷在梦里醒不过来,但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离谱,好像有点印象, 又好像完全没有。 看着他的伤,她忍不住有点愧疚, 但更多是想笑。 她捂着脸, 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 季旸倒是真气得发笑,狠狠掐了下她的脸, 又心疼她发烧,拿了冰凉贴贴在她脑袋上:“躺下休息会儿。” 梁思悯躺着, 觉得浑身难受, 有气无力招招手:“你陪我躺一会儿。” 房门开着,佣人进进出出, 爸妈去送医生了, 大约待会儿还是要来的。 他拧着眉。 梁思悯却眼泪汪汪:“老公一点用都没有, 扔了算了。扔进不可回收垃圾里。” 发烧烧得眼窝烫, 泪腺便被刺激得敏感, 她其实一点也不难过, 只是生理性的难受,可看在季炀眼里, 很有一种我见犹怜楚楚可怜的劲儿。 人生病的时候总是脆弱的, 她这场不常生病, 生病起来反应格外强烈的,更显得可怜。 明知道她故意激他, 最后还是掀开被子, 半靠在床头, 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她身上烫得能把人煮熟。 梁思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轻轻哼一句:“你一点都不爱我。” 季炀:“……?” 这又是什么招数,生个病还激发新技能了? “你如果爱我,就不会穿这么多了,抱起来真的很难受。”梁思悯把手伸进他衣服里,顿了片刻,又往上摸了摸,摸到肿了的那边,心虚道,“要不让佣人把药箱拿来,擦点药。” 季旸没好气:“不,我要脸。” 梁思悯笑得发颤。 季旸把她手扯出来:“你给我留点脸吧!再这么下去,我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算了。” 他冤不冤。 梁思悯继续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好一会儿才说:“谁敢笑你我就骂他。” “呵,我谢谢你啊!” 发烧不到四十度,医生仔细检查了,说没什么大事,叮嘱家里留意一下,如果反复高烧就还是送去医院检查的好。 不常生病的人,生一次病总是看起来吓人。 周邵红和梁正平送完医生,一起回来,梁正平差点大步一迈直接进去,被周邵红紧急拉住了,她敲了敲门,停顿两三秒,然后才走了进去。 季旸没能从床上下来,因为被梁思悯紧紧扒着。 但因为敲门声,到现在还紧绷着。 梁思悯这会儿看着进来的父母,还要把脸往季旸身上贴一贴,说:“我没事,不用管我,季旸陪着我就行。” 这孩子从小生了病就黏人,父母不在家就黏梁思谌,梁思谌被她烦得头疼,整天跟父母告状。 周邵红太了解自己女儿,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嗔怪:“你这孩子,扒着人家不放干嘛。” 季旸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当着父母的面跟老婆搂搂抱抱,对他这种从小生活在相对严肃的家庭氛围的人来说,不亚于某种酷刑。 他怕梁思悯口不择言,忙开口说了句:“没事妈,我正好能看着她。” 梁正平咳嗽了声,满脸担忧:“好好休息,不要胡闹,有任何不舒服,记得跟爸爸说。” 梁思悯挥挥手:“知道啦知道啦。” 两个人又絮絮叨叨叮嘱许久,才不情不愿离开,做父母的恨不得贴身照顾,奈何孩子总归是长大了,飞出去了,身边有人,不需要他们了。 周邵红走出房门的时候忍不住叹口气:“怎么觉得有一点失落。” 梁正平抿着唇没吭声,不过也深有同感,尤其是看到女儿锁骨上的一排印子,那医生愣了下,随后就尽可能用身子遮挡住了后头人的视线。 但这很难不注意到。 他下意识就开始生气,心道哪个狗东西把他宝贝女儿折腾成这样。 旋即又清醒,哦,她已经结婚了。 “没想到季旸那小子这么……”梁正平这会儿还是觉得不痛快。 结婚了也不行。 周邵红难过完,这会儿倒是忍不住笑了:“年轻人嘛!我看你闺女倒是很开心。” 梁思悯那受不得一丁点委屈的劲儿,要是不高兴,早闹得季旸不得安生了,这会儿还腻着人家,那到底是谁折腾谁都不好说。 梁正平不是很认同地哼一声。 人走远了,声音也渐渐消失,季旸听不见,但模糊能听到是在说话,莫名有一种心虚,等声音彻底听不见了,他才松一口气。 低下头看梁思悯,怀里人呼吸均匀,竟然已经睡着了,只是大概不舒服,眉头紧紧皱着,手指还攥着他的衣角,紧紧抓着。 季旸右胸口火辣辣的疼,又好气又觉得好笑。 他是睡着睡着被她捏醒的,捏得生疼,他攥住她的手,问她在干嘛,她不吭声,只是手还是不安分地拽住他,用一种非常委屈难过且隐忍的语气说:“你把珍珠扣……还给我。这是我的。” 她难过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他只好哄了句:“好好好,都给你,你先松手。” 他声音轻柔,从没见过梁思悯这么委屈过。 她越揪越用力,好像那“珍珠扣”被他霸着不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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