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反应,一边摸她额头,一边试图挡住她的手,又要哄她,又怕刺激她…… 一番折腾下来,比昨晚还累。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疼得冒汗了,心道他上辈子造了哪门子的孽。 她烧得厉害,他直接拨了内线电话,让佣人去请家庭家庭医生过来。 家庭医生就住在附近,来得很快。 还好,没什么事,不然他会自责死。 大概也猜到,是因为昨晚在外头冻了很久。 她在等他吗?他不知道。 但他愿意相信是,这会让他生出一点她也爱自己的感觉。 她应该是爱他的,尽管她从来不说。 于是季旸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浑身都很热,吃了药,药效逐渐发挥,她身上开始出汗,昨晚她也曾这样身体发烫浑身湿热地抱着他,尽管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但其实被强迫也会让他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 那时候他有点意识模糊,欲望无法彻底纾解,于是在她身上咬出很多的痕迹,带着点被强迫的愤愤,和愉悦后的情绪宣泄。 两个人其实很多事都无法达成同频,上学那会儿他就知道。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信奉规则,她崇尚自由,他偏保守,而她过分冒进。 他喜欢稳定的关系,她追求新鲜和即时的快乐。 哪怕生活上,也处处是完全相反的两面,她饮食口味偏重,热爱一切辣的和甜的,而他口味偏清淡,他喜欢高尔夫、排球、骑马、射箭……这种传统且有规则的运动,她喜欢飙车、蹦极、滑雪、冲浪……一切刺激的运动项目。 所以年少时候的喜欢,也更理智些,没得到回应,便也理所当然地搁置了,因为觉得即便她答应了,大概也只是一种短暂的不长久的恋情。 尽管有点伤心,但也没有多难过。 后来即便得知他和梁家要联姻,也没有特别大的感触,幸灾乐祸地觉得她那样的性格,谁摊上谁倒霉。 而他不会是那个倒霉蛋。 可得知她要和小叔约会谈恋爱,他却是脑补了一下就瞬间觉得难以接受。 那几乎是本能的抵触,顷刻间燃烧起来的嫉妒和不悦让他生出一些占有的欲望。 所以他频频激怒她,听她一句一句赌气要和他结婚的话,却莫名生出些期待,最后如愿以偿的时候,他也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感觉,一方面觉得自己完了,一方面又心甘情愿坠落下去。 明知道不合适,但理智已经崩塌。 到现在,甚至有些庆幸。 至少两个人床上十二分的和谐和契合。 食色性也,人生两大事,一个已经对立,另一个弥补上,倒也算命运待他不薄。 他抱着她,满脑子也是她,身体和精神都被她占据。因为一点点的契合而感到由衷满足。 所谓沦陷,也不过如此。 他就这么陪着她,折腾了小半日,她终于才退了烧,闹着要洗澡,被他按住了,给她擦擦脸和手,让她不要闹,早点恢复才是要紧事。 明天就是除夕,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暴风雨阻断航线,爷爷大概赶不回来了。 她得知的时候却微微松了口气,现在确实也不是时候,虽然她也很久没能和爷爷一起过除夕,但这时候不回来也好。明达那边,还差点火候。 不能洗澡,梁思悯倒也没有很固执,就是不爽,整个人皱巴巴地坐在那儿,总想找点儿事。 “你的伤处理了没有?”她问。 季旸都快忘记了,被她一提醒,又想起来,注意力一旦挪过去,又是火辣辣的疼痛感。 季旸抬手,手动给她闭嘴:“放过我吧!我的祖宗。” 梁思悯就知道没有,于是起身,自己去找药箱。 这时梁正平却来了电话,叫季旸下楼一趟。 季旸再上来的时候,梁思悯仍旧抱着药箱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玩着手机。 说好要去度蜜月,她本来已经打算在家陪爷爷了,但爷爷不回来,她心思又浮动。 “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点粥,待会儿就送上来。”季旸说。 梁思悯“嗯”一声,一边招呼他坐下来,一边问他:“我爸叫你干嘛?” “闲聊。” “不是在说我坏话吧?”她狐疑看他。 季旸忍不住笑了声:“你还怕被说坏话?我以为你已经没有什么好名声了。” 梁思悯挑眉,倒是坦然:“也是。” 她打开药箱,精心挑选了温和不刺激的消毒水,毕竟伤处的皮肤还挺敏感脆弱的。 “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擦药。”梁思悯说。 季旸迟疑片刻,但还是脱了。 尽管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彼此最狼狈的样子都看过,可就这么简单脱个上衣,他突然就开始不自在起来,莫名觉得难为情,拧着眉说一句:“我自己来。” 他的胸肌很好看,就是这样看着……有点好笑。 还是自己的杰作。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连愧疚都欠缺。 梁思悯没忍住又笑了,偏过头笑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拒绝让他自己来,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给他消毒涂药,动作慢吞吞,还要观察一下两边的区别,越看越觉得好笑又好玩。最后季旸抬手捂住了她的眼,拒绝让她再观察,好像自己是什么实验室的小白鼠。 她那提溜乱转的眼神显然也没琢磨什么好事。 梁思悯最后感叹一句:“你这个人真的很敏感。” 他身上总有一种很矛盾的气质,看起来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其实根本不是。 也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什么都能玩,其实带着点纯情劲儿。 季旸白她一眼:“梁思悯,我不是你的玩具,收收你的恶趣味。” 她那跃跃欲试都快溢出来了。 梁思悯却好像已经掌握了他的开关,压着嗓子说:“可是我喜欢你,喜欢就是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跟你玩。” 那意思分明是,你拒绝我你就是不喜欢我。 倒是学会了化被动为主动。 这四个字,也没有那么难开口。 她就是喜欢他,喜欢就要说。 季旸:“……” 虽然明知道她故意的,倒也还是很受用。 但也没有欣喜若狂,因为她这架势,显然没憋什么好事儿。 他僵在原地不动,就那么盯着她看。 梁思悯慢吞吞拿纱布给它擦了擦左边,突然俯身过去,咬了一下。 神经末梢过电一般,季旸惊坐起,整个人后退半步,所有意识归拢,霎时间灵台一片清明,浑身血液都逆流了似的,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从头到脚烧起来,他皮肤本来就偏白,这会儿大片的粉色透出来。 梁思悯扔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动作,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看,微微睁了下眼。 他咬着牙:“梁思悯!” 梁思悯抬头的时候眨了眨眼,挤出两滴将流未流的泪:“碰你一下都不行吗?” 翻译过来大约是:你真的不喜欢我! 季旸一怒之下……也只是怒了一下,咬着后槽牙:“你别太过分了。” 她这哪里是想亲近,分明是仗着自己生病故意气他。 鬼心眼子真的多。 梁思悯却凑过去,轻轻抱住他脖子:“说好的,我们去度蜜月,除夕一过就去,好不好?” 她突然兴致勃勃,两只眼亮晶晶的。 季旸:“……”他真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离我远点,不然咱俩就不定谁不是人了。”他眯着眼,警告她。 梁思悯眼珠子转了半圈:“哦。” 脑子里却在出神想蜜月的事,越想越荡漾,季旸真的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梁思悯:好玩,再玩一二三四下!!
第46章 又来了 ◎你唐僧转世吗这么会念经。◎ 胡檐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手机响了足足半分钟,她才深吸一口气,接起来。 她穿着真丝睡裙, 住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房,吃着酒店刚刚送进的晚餐, 手边的红酒曾是半学年的学费。 这是她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可即便住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站在三十三层楼上俯瞰渺小如尘的世界, 也依旧无法躲掉过去牢牢困住她的脚踝的来自血缘的荆棘缠绕。 她刚刚还觉得一切都很好,突然之间又感到自己在一瞬间腐烂了。 “囡囡, 今年不回来呀?”母亲柔声问她。 她很轻地回一句:“嗯, 公司有点事,我在衍城出差。” “妈妈想你了, ”母亲说, 停顿片刻, 补充一句, “爸爸和弟弟都想你了。” 她掐着眉心, 并没有因为这片刻的温情而感觉到放松, 只觉得脑袋里有根弦一直紧绷着,她的声音也是绷紧的:“我有空就回去看你们。” “你就是躲着不想见我们吧?妈妈知道, 家里人都没用, 帮不了你……” 她闭着眼, 脑袋里的那根弦狠狠颤了一下,仿佛终于等来了正戏, 她面无表情扯了下唇角:来了。 “你赚那么多钱, 是怕我们花吗?”母亲深呼一口气, “囡囡, 妈没有文化,但也知道,做人要讲良心,你当年……” 这漫长的语言审判长达半个小时,她很想不管不顾挂掉,但想到接下来更多的麻烦,于是放在旁边,任由她这么说下去。 她并不想听,闭着眼,出神在想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梁思悯。 第一个给了她体面的人,第一个真正尊重她的人,第一个伸出援手,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 她捂着脸,感觉到灵魂都在惊痛。 直到电话挂断,她都没有回神。 门铃响了,她麻木地起身去开门,徐新越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她:“不让进?” 她这才侧身。 很快,两个人抱在一团,炽热的身体,没有言语的,沉默的……苟且。 她只能把这个叫做苟且。 天花板吊顶繁复的花纹变得模糊摇晃,她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想到梁思悯结婚时候发的照片。 她记不清那个人具体的样子了,因为梁思悯总能把周围一切都映衬得黯然失色,只记得她站的地方,灯光璀璨,明媚得刺眼。 她好像总是站在光里。 而自己好像总是站在阴影里。 “我不会再帮你了。”结束后,胡檐月捡起自己的衣服,又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放在床头。 “服务费。”她说, 她穿上衣服,离开的时候,徐新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以为梁思悯还会放过你?” 胡檐月低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想先自己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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