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就在外头等你,他会送你回家。” 洛曦原本以为谈凌声至少会等到她出来,但她左右张望,都不见人。 走出西图澜娅餐厅没两步,谈家司机将车子驶过来,绕到后座亲自替她开门。 “他们都走了?” “谈太有急事,小谈生他...”司机一眼扫到洛曦背后, 话停住。 洛曦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见到了谈凌声就站在一面精致的门牌前,他朝两人走来,对司机说:“你到车上等一会。” 司机点了下头, 转身又回到车内。 有人从西图澜娅餐厅内出来,洛曦稍稍侧身让路, 谈凌声想要去牵她的手,她右手却落入包包内,摸出电话看时间,自顾说着:“从这里到机场,你再快也要半小时,还不快走?” 话落间,又有两名工人抬着一盆巨型天堂鸟绿植进店,训斥的声音在耳侧,“怎么在这里挡住客人呢?后门,走后门!” 声音由近及远,她一扭头,谈凌声把她拉到跟前,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和他对视。 “生气了?” 他问。 她倔强地别过脸去,“不至于。” 谈凌声脸上浮着若有似无的笑,说: “嗯,那没事了,我走。” 他说着假意就要离开,洛曦却拽住了他的衣服,盯着人却又不说话。 腰间忽地被一揽,她撞进他怀里,谈凌声垂眼看她,“改签了。” “为什么要改?” 谈凌声手在她耳后摩挲着,轻声:“你觉得为了什么?” 掌心的温度让她的脸上浮起薄薄绯红,却又咕哝着:“我不知道。” 语毕她抬起头,望出西图澜娅餐厅的小花园,有一辆红白色车身,写着富豪雪糕的车子正泊在路边。 “啊,系雪糕车啊。” 她一扫用餐时的郁霾,孩子似的叫起来,眼睛一霎间都亮了。 谈凌声一顿,朝后望去,街灯旁,月影微光,已陆续有人赶过去排队。 他胳膊垂下,牵起她细腻柔白的手,直接带着她过去。 买雪糕给女孩子这事是第一次做,说不出什么感觉。 等他面向车内的售卖员,说要一支果仁甜筒时,有一瞬间又觉得像在带小朋友。 一支雪糕就开心了,可不就是小孩。 可当她伸出舌头,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缓缓的舔尝着,偶微微启唇,甜筒含着吃进去口腔里再往外推一点。 这般撩人于无形的动作,就不像小朋友了。 “哦对了,你还没说改到几点?” 洛曦看见他偏过头,喉结滚动了下。 “十二点半。”他提腕看了下时间,“快了。” 洛曦嗯了一声,甜丝丝的雪糕在她唇上慢慢。
第23章 不行 谈凌声看着她,抬起指腹抹去她嘴角的碎果仁。 雪糕吃完了,洛曦望了他一会,终于开口问:“那天坐你车上的女孩,你们认识很久了?” “忘了,三年吧应该。”他猜到她的心思,无奈一笑,“秦琳和东、正楠都是我的朋友。” 洛曦默了默,三年前,她还不知道隔着网球场的距离,有个人叫谈凌声呢。 “她长得好好看。” 谈凌声认同地点头,“是挺漂亮。” “.......” 洛曦移开眼神,不看他了。 “最近一名飞机师在追求琳,她也打算接受。”谈凌声继续说,“她父亲误会了,才有那番话,你别介意。” 一贯不屑解释也不擅哄女孩子的他,话一出口都不认识自己。 洛曦两手落在兜里,低头,轻轻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我又没说什么,你不用解释了。” “哦?”他意味深长的笑了,“那刚才吃饭时,是谁一张脸比包公还黑?” “黑什么,我就长这样,自然没琳琳好看。” 她轻声,悻悻嘀咕了两句。 谈凌声捋开她脸颊几缕碎发,视线里是细长睫Sg毛落在眼帘的阴影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 “.....谈凌声你可以走了!” 谈凌声目光锁着她的小眼神,笑容更深。 繁华喧嚣的街头,在欢腾的雪糕车音乐中,谈凌声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一带,将她整个人抱入怀内。 偏头,又想亲她。 “有...有…有人。”洛曦以为他大庭广众的,又要这样那样,心慌了一霎,抬手就要去推他。 而谈凌声只是安份抱着,最后,落了个极轻的吻在她额头,“等我回来。” ..... 八月末,洛曦收到学校邮件,征询她是否愿意参与下一期招生拍摄工作。 时间自由,可迁就她的工作及课程安排, 届时会在主校区,图书馆拍摄她的生活镜头。 洛曦扫一眼桌上的日历表,未来三日的工作,是参加移动电子博览会,采访参展商,然后就是制作视频。 她没有拒绝,回复好邮件后,一位绰号百灵通的女同事走来,在她面前放下一杯冰手冲,香气还是荔枝味的。 “你收到风了吗?” “什么?” 女同事倚在她的办公桌前,“公司开多一条有线娱乐新闻台,但人手不够,听说要将你调过去。” 洛曦抬起头来,脸上不见笑容,“不是吧?” “做娱乐不比跑民生好?走基层风吹日晒,早出晚归的。” 女同事说着,又放低声音,“还有,待遇就那么点,半年薪水才抵得上你一支手表,你又不缺钱,何必那么拼?” 洛曦没有接话。 午间强烈阳光照进墙面的油画,洛曦走进半开放式的办公室,还未抬手敲门,主编已从一堆文件中抬起目光,“是小曦啊,我正要找你。” 洛曦在他对面坐下,主编快速端起杯,喝下半杯红茶,直接道:“下周国际电影节,你跟着zoey过去做采访。” “可是工联会理事长的专访提纲,我都写好了。”她脸上难掩失落,眉头微微拧起。 主编从黑色圆筒抽出一支钢笔,一眼将她看穿,说:“你是不是对娱记有什么偏见?认为他们所做的新闻都没什么意义,纯是为了满足大众的窥私欲?” 不等洛曦回答,他拨开笔盖,“是娱记不是狗仔,最根本身份还是记者,你社会经验尚浅,不应只拘泥于一种形式。” 向来没什么领导架子的主编,说着突然拉开抽屉,摸出一盒锡兰红茶给她。 “我太太旅游回来带的手信,这一份你的。” 洛曦对他一笑,“......多谢。” “小曦,你要知道,上至商界权贵 ....” 他话说一半,办公桌上电话响起,按下免提,助理声音传进来,提醒他开会时间就快到, 放下听筒,主编揉一揉太阳穴,“我刚刚说什么了? 哦,记者呢,就像是桅杆上的瞭望员,从高官权贵下至到路边的流浪者,多接触不同领域的人,多跟有经验的前辈学习,你会收获很多。” 他说着起身,拾起手中的钢笔指向办公区,语重心长:“你看看外面,刚开始跟你一样抱着远大新闻理想,总觉得自己手中的笔杆有千斤重,最后又被现实压得脆弱不堪,离职转行的还少吗?” “你要热爱和新鲜有趣的人打交道,热爱这份工作,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先把简单的事做出色了,才能走得更远。” 鸡汤灌完,末了,他巧妙转换角度,不是问你听懂了吗? 而是说:“我讲明白了吗?” 洛曦没再说什么,“我出去工作。” ..... 次日礼拜二, 没有课程,也不用到电视台,洛曦在家整理好博览会的主持台词,出门和梁小悦约会。 从南丰中心沿着天桥逛到荃湾广场,高楼大厦间如鳞片似的云层,一辆巴士经过。 马路围栏,梁小悦随意支起一条腿微微弯曲,抬头仰空。 洛曦扶起微单,“咔嚓”一声。 “好了。” “拍得我好不好看?” “好看,像纵横四海里的红姑。” 梁小悦掩嘴笑,“我也觉得像。” 白色波鞋踩上台阶,洛曦今日穿着短裙 ,两条腿跟白藕段似的,又长又细,走过路过的男人盯住她的眼睛都在发亮。 梁小悦凉他们一眼,“声哥的女人,看什么看?” “......” 拐进街头一家冰室,她们像以前那样点了两杯饮料,边喝边走,“所以最后你们在车上做了吗?” “...没。” 梁小悦眼睛瞪圆,惊道:“他?” “是我不行OK,小声点。” “是心理障碍,你太紧张了?”梁小悦八卦心起,秉承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原则,还说要给她介绍医生。 洛曦被她追问得喉咙堵了堵,“我们才刚开始,哪有那么快。” “老天爷,从你暗恋他到现在都多久了,我都替你着急。”梁小悦翻了个白眼。 天色逐渐暗下来, 繁华商街人群攘攘,等在红绿灯的嘟嘟声中,洛曦丢掉手里的饮料瓶,不经意瞥见一辆劳斯菜斯。 豪车内坐着的女人,将遮阳帽压下了一点,不放过等灯时间,九尾狐似的勾上开车的人,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 洛曦觉得女人很是面熟,多望了两眼。 红灯开始倒数,对方的脸从男人大腿间抬起来,正好与她交汇。 竟是高海玲主播! 洛曦内心些微震惊,在公司因为短暂的一场交流会,彼此也算相识。 正迟疑着,要不要露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就见高主播一脸从容,无事人似的对她微微笑了下。 车子扬长而去。 - 两日后的环球移动电子展,参展商人数创下新高。 洛曦和同事顶着烈日在户外出镜,来回穿梭在不同的展馆,采访完智能家居的供应商后,在休息区的角落里,将一面创可贴黏在了脚后跟,疼得轻嘶了一声。 “下次记得备一双球鞋替换。”同事递给她一瓶水后,说想去看看热销的护眼屏保,让她先休息。 周围有些嘈杂,她放下矿泉水没多久,听得电话响起。 想走远点接,脚又实在是疼,只好捂住一边耳朵,轻声:“喂..” “在哪?” 谈凌声那边很静,听着略沙哑的声音,像是刚起床不久。 “在展览中心,你怎么起这么早?” 伦敦现在是清晨五点,昏暗的酒店房间,谈凌声半躺在床上,指间火星是唯一的光。 “刚刚…梦见你了。”
第24章 搬离 她轻笑,“梦到我什么了?还记得?” 当然没忘。 窗外冰雪风霜,室内他汗流浃背,抬头是她跨坐在身上,一手拨长发,另一只手压着他的胸膛。 她浮着薄薄红晕的小脸,于暗中抬了抬身体,露着妖一样的笑:“就是游戏啊,你自愿的,谈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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