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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胸罩， 是白色的。 没等他开口， 里面的情侣战况愈发激烈，墙架上的书本啪嚓一声掉落的时候，洛曦拔腿就跑了。 等在酒吧门口的斜坡小路，洛曦脸上红晕还未褪下。 “我叫了代驾，送你回去。” 谈凌声几步追上来，手肘倚向镂空栏杆，拧开了瓶矿泉水，递给她，“喝不喝？” 洛曦摇头，“你和顾允晟是表亲？” “嗯。”谈凌声喝了口水，“如果你对他没意思，最好不要给他希望。” 今晚的月亮很圆，月色滑过她的身影 ，照得她几分清冷。 司机迟了十分钟，谈凌声等得些许不耐，刚想点烟，见她站在那，两手环着胳膊也不说话，一会，陡然又转过来，问了他一句：“那你呢？啊--嚏” 谈凌声将烟咬在嘴里，脱下自己的夹克披在她身上，“我什么？” 他稍稍低下头，仔细看她眼睛。 洛曦默不作声，一只手拢了拢他的外套。 你愿意接受我的专访，你担心酒店不安全陪了我一夜，你送我相机，你还要和我玩心跳游戏。 那你呢，你对我有意思吗？谈凌声。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沁在他外套上淡淡的薄荷味，最后还是咽下最想说出口的话，“没什么。” 代驾的司机到了。 洛曦从离开酒吧后，一直就感到头昏昏的，坐在车上不停打喷嚏。 “冷气调高一点。”谈凌声对司机说。 两个人坐在后排，中间隔着一杯水的安全距离，他姿态轻松地微微仰脸，“你刚刚是想问我什么？” 洛曦手指无意识地抠紧安全带，“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和女孩子玩游戏，手指摸在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在对方醉酒时送人回家吗？” 世界像安静了。 她一口气说这么多，目光却不在他身上，前座司机抬眸望了一眼后视镜。 车窗敞开着一半，谈凌声闻到若有似无的香气，是她身上的香水，清新不腻，细闻木质香里还带着点椰香味。 “如果我说并没有，你相信？” 老天爷，他这一句话，语气轻缓的就像在催眠。 洛曦轻轻咬了下唇，转脸同他对视，“信啊。” 车窗外灯影一闪而过，司机助兴般点开了音乐。 是卫兰的，你的眼神。 “就算默然不语 我都深深记住 因你的眼神 使我心里着迷。” 微凉的风拂过她耳侧的碎发， 谈凌声看着她的脸，看着她一张一合一咬唇， 片刻后，挪开视线。 “我暂时不想回家。”她突然又出声。 谈凌声喉结微动了动，“这么晚不回家，你想去哪？” “浅水湾。” —淡白的海水汩汩吞吐淡黄的沙，冬季的晴天也是淡漠的蓝色。 他搀着她下车，指着郁郁的丛林道，说那种树是野火花。 1943年，张爱琴笔下倾城之恋的浅水湾。 车内一时无声，谈凌声摇上车窗，“很晚了，送你回去。” 闻言，洛曦额头贴向车玻璃看外面，心口闷闷的，不再说话了。 车将将行驶到小区楼下，她脱下属于他的外套，眉头都不抬地丢还给他。 谈凌声打算帮她解安全带，往前倾，两人膝盖挨着膝盖，再近一寸，就要碰到鼻尖的距离。 蓦然一阵刺耳鸣笛，从盲区窜出来的猴子差点把司机吓破魂，一脚紧急刹车，“ 有无搞错啊，以为是小孩，吓得我啊。” 夏日燥热，是柏油马路上被烈日炙烤的水分。是一场暴雨后，湿漉漉的月季。 是年轻女孩胸前的柔软。 此刻，洛曦半边身子压到了他胸膛，两人贴的严丝合缝，目光交汇。 在这诡异的混乱中，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窒息的静，洛曦脑子里没有了思考，却微扬抬头，嘴唇动了动，谈凌声僵在Sg她肩膀两侧的手，没敢动。 她的唇在他鼻梁上轻触 了下，就要亲上去。 “你们没事吧？”司机转过头来，“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猴子，还好及时刹住了车。” “没事。” 长这么大，头一回对男人这么主动，洛曦此时脸热得不行，用手肘抵开了他。 谈凌声扶在她肩膀的手，顺势落下来，身子越过她去开车门，轻微的声响，一个小小正方形的东西掉了出来。 两人同时去看。 黑色包装上，赫然的0.01。 意识到那是什么，洛曦没敢再看他，推开车门，“我走了，拜拜。” “东西不要了？”谈凌声拿上她的包包，从车内出来。 洛曦忙转头，急切地从他手上接过。 谈凌声没有握住她的手，却说：“我再找你。”
第14章 约她 洛太和几位文化界朋友去了台湾出席画展，经过父亲书房时，门缝下透出光线，他还没睡。 洛曦趿着拖鞋进房间后，手袋一丢，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她方才做了什么？ 柔软的掌心抚上胸口，还在咚咚跳动着。 恍神间，WhatsApp来了信息。 她翻了个身， 点开谈凌声的头像。 A: 有朋友给了几张话剧门票，你下周六有空吗？” 洛曦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微微一怔，而后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 甩掉鞋子踩上11寸厚的床垫，像十岁那年的自己，她一开心，就喜欢在床上蹦跳，只是那时她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五。 而现在，她将近一米六八，轻轻一跃，差点撞到白玉玻璃铃吊灯。 冷静下来后，她很快地回答：“有时间。” 车内， 谈凌声看着她的信息，嘴角微弯笑了一下。 “可能是狮子山，又或是城门郊野跑出来的，你们管管啦。”司机致电相关部门投诉，寥寥数句后，望向后座，“不好意思谈生，现在就载你回去。” 车窗升上的一瞬，手机再次震动，他低头看了眼。 洛：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 谈将声大概猜到她想知道什么， 回忆了下，避孕套从衣袋里滑出来时，她的表情。 成年人的世界，随身携带套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A：在饭局，一位朋友买多了，塞过来的。 洛：哦.....是这样啊。 谈凌声在等她，想看看她还会说点什么。 过好久却没回复，半小时后，已经回到赤柱的家里，才收到她最后的信息。 洛：我刚才睡着了，那就这样，下周六见。 谈凌声说好，让她早点休息。 两人的对话暂且停下来。 * 逢周五晚上，是谈凌声固定在拳击馆训练的时间。 这两年，谈凌声将重心放在了车会的发展，致力推广超跑文化，培育自己的车手，他自己并不是每次都会参赛，虽如此，仍保持身体力量的强度锻练。 水泥灰色调的工业风格斗健身室，亮白色的灯光下，不断传来拳脚踢打的声音。 “我唔得啦。”邓正楠重重喘着气，摘下手套扔到了一边，身体倚向健身器械，看着拳台上，后背汗水湿透肩胛的谈凌声和他的专业教练。 “来。”拳击教练两脚分开，握紧拳手以略微侧身的姿势 ，示意谈凌声出拳。 邓正楠喝下一整瓶水，在连续的击打中，看着好友最后以一个利落的低扫腿结束了练习。 他从软绳上捞了条毛巾，扔过去。 不偏不倚，谈凌声抬手接住。 “下次还是去健身房跑跑步算了，这种运动真不适合我这种文弱医生。”邓正楠说着，边掏出手机。 谈凌声单手攀着绳索从拳台跃下来， 歪头擦了把汗，看向邓正楠，揶揄道：“还是散步适合你。” 那端没有回话。 玻璃圆桌旁，邓正楠眉头紧蹙望着手机，听到谈凌声问他：“怎么了？” “你拉黑胡凯欣了是吧？”他扬了扬手机，跟着说：“这次来真的，住院了。” 谈凌声穿衣服的动作一滞。 “ 把自己关在房间三日不吃饭， 还好文叔叫人撬门，差点就休克了。” 邓正楠叹气，“真是死心眼，怎么就非你不可呢?” 这位恋爱脑女孩，是业内知名改装车行大佬的女儿， 同邓正楠大学就认识。 一年前他开高速返回香港途中，发现方向盘卡顿，于是去了她父亲的店。 正巧谈凌声就在附近赛车场，受邀试驾最新款的林宝坚尼。 春日的小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用胡凯欣的话说，谈凌声那天掂着手里的钥匙走进车库时，她就发现自己没救了。 傍晚，谈凌声和邓正楠一同去了趟医院。 私人病房外，他抬手轻敲了三下门，微弱的声音自里面传来：“请进。” 床沿坐着一位大叔，国字脸浓眉，是胡凯欣父亲，改装界的传奇手，人称胡须佬。 他一转脸见到谈凌声，顿时火冒三丈， “你还过来做什么？把我女儿害成这样。” 邓正楠忙上前两步，揽住人肩膀，“文叔，冷静D啦，你知道的，关Anson什么事呢？” 一直都是你女儿死缠烂打，各种招数层出不穷。 胡须佬淡淡昵他一眼，其实他怎会不知，城中多少公子哥儿找他改装车辆，女儿长得靓，也不缺人追 ，偏偏就喜欢这个姓谈的。 “边个话唔关他事？不是他我女儿会这么想不开？” 半靠着床头的胡凯欣一直默不作声，等到胡须佬哼一声，神色烦躁走出房门，她眼泪才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谈凌声直接拽了张椅子坐下，微俯身两手交握搭在前，只是望着她，也不说话。 至她终于平静下来，他这才开口：“有件事问你。” 胡凯欣听他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又想哭了，她抽了张纸巾，“嗯，你说。” “上个月在沙田，有人追我的车，是你做的？” 柔软的面纸在她的手里被攥成团，“你来看我，就为了这个？” 谈凌声身子往椅背一靠，“不然呢？”他语调淡淡，“你寻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空气霎间沉寂。 “老豆要逼我同别人结婚，你是不是真的无所谓？”胡凯欣咬着牙，哽音问他：‘谈凌声，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邓正楠就站在窗前看着，动动唇要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胡凯欣这个性子，是撞破南墙也要彻起来再撞，直到她不想撞了为止。 “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谈凌声起身，注视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道：“胡小姐，我们不可能。” 说完，他转头往房门方向走。 “那你和谁有可能 ？那天坐副驾驶上的女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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