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丫头真是高兴的时候一个样,不高兴的时候又是有一个样……孟西岭又是无奈又是想笑,叹息着说:“不用感谢,桐主子开心就行。” 最起码开心的时候脾气还能好点,不会瞎折腾他。 夏黎桐上厕所的这片停车场是静山寺前门外的停车场,一般的香客或者游客基本只能将车停在这里,然后步行前往静山寺的游客入口。非一般型游客,比如孟西岭这种“关系户”,可以直接从静山寺的后门把车开进去。 但由于静山寺是倚山而建,从前门到后门的路途就比较遥远,需要围着村子绕一圈,大概需要十几分钟的车程。 比之前门外的拥挤和喧嚷,后门处就清净许多,小路幽静雅致,配上干净的黄墙黛瓦,终于有了点“佛门清净地”的感觉了。 白色奥迪驶进静山寺宽敞后门的那一刻,夏黎桐不禁感慨了一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真方便啊。” 孟西岭笑了一下,说:“前院和后院是分开的。后院不对普通香客开放,是僧人们吃住念经学习的地方。” “哦。”夏黎桐看着车窗外的寺内风光,说,“怪不得这里这么安静。” “把行李送到住的地方就去吃饭。”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孟西岭猜她应该是已经饿了。 夏黎桐突然想到了什么:“斋饭么?全素宴?一点肉都没有?” 孟西岭被逗笑了:“不然呢?” 夏黎桐撇了撇嘴,不高心地心想:全素宴有什么意思?我又不信佛,我干嘛要跟着吃素?我就应该在出门前悄悄往行李箱里塞几袋速食鸡胸肉。 孟西岭看出来了她的不乐意:“想吃肉的话可以带你去外面的镇子里吃,不过这里的斋饭味道还不错。” 夏黎桐偏要抬杠:“能有多不错?比肉还好吃么?” 孟西岭认真地想了想,如实回答:“比之普通人家的荤菜来说,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黎桐沉默片刻:“你说的我都有点期待了。” 孟西岭笑着回:“可以试着期待一下。” 半分钟后,他将车停在了一片名为“永言间”的小院子前,一位身穿灰色佛教僧人修行服装的光头小和尚早已站在月亮门前等候他们多时了。 孟西岭一下车,这位光头小和尚就迎了过去,双手合十朝他作了个揖:“请问是孟施主么?” 夏黎桐看这小和尚挺年轻的,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来当和尚了呢?和尚哪里好了? “是。”孟西岭双手合十,回了个礼:“小师父是?” 小和尚立即回答:“我是牟空住持的新收的徒弟,法号延卿。” 夏黎桐心想:延卿,还怪好听的。然后忍不住问了句:“你多大了?为什么要来当和尚呢?怎么不继续读书呢?” 这问题挺唐突的,孟西岭赶忙喝止了她:“桐桐!” 其实夏黎桐是想让这个年轻人看开点,书还没读完的就别着急出家了,结果,延卿小和尚竟然回了句:“小僧研究生刚毕业。” 夏黎桐:“……” 啪啪啪打脸。 更打脸的是,她现在的学历竟然还没一个出家人高。 于是乎,她果断闭了嘴,瞬间安静如鸡。 孟西岭的头都有点疼了,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满含歉意地对延卿小和尚说:“小孩子口无遮拦,还望小师父不要放在心上。” 夏黎桐不服气地心想:“你才是小孩子呢!”但这回她理亏,所以就没抬杠。 延卿:“无妨。”然后言归正传,“于释方丈今日来寺中讲经了,牟空住持在前院陪同,安排小僧来陪同孟施主。” 夏黎桐又在心里想:看来这儿的住持对孟西岭还挺上心的,就算自己没空也记得安排徒弟陪同。不过转念又一想:整座庙都是罗怡初和孟利嵩出资重建的,直到现在孟家还年年往里面投所谓的“香火钱”,要是换了我,我也这么尊重金主爸爸。 后来他们俩跟随着延卿小和尚走进了青砖砌筑的月亮门,来到了“无言间”小院。 院里面共有三间禅房,其中一间上了锁,夏黎桐猜测这间禅房应该是罗怡初当年用过的:另外两间隔着院子中庭对望。夏黎桐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跟随着孟西岭和延卿来到了西边的那间禅房,延卿伸手推开了禅房的雕花木门,对夏黎桐说:“小施主,这是您的房间。” 夏黎桐站在门口没动,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了一眼。 内部的摆设挺简单,可谓是一目了然:两张红漆单人木床,中间隔了一盏方形床头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衣柜,更没有卫生间,连盏小台灯都没有,只有吊在天花板上的一盏光秃秃的灯泡。 晚上怎么洗漱?怎么上厕所呢?这个小院里也没有卫生间啊……罗怡初是有忆苦思甜症么?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偏偏要来这里寻苦吃? 夏黎桐嫌弃地蹙了下眉头,问小和尚:“对面那间也是这样么?” 延卿:“是,不过那间是孟施主常住的。” 夏黎桐看向了孟西岭,孟西岭立即说:“想换的话我可以给你换。” “我不想换,我是不要一个人住,跟坐牢一样。”夏黎桐看着孟西岭,坚决又固执地说,“我要和你住一间。” 孟西岭:“……”
第19章 “不可以。”孟西岭果断回绝了她,“你已经成年了。” 夏黎桐气焰嚣张地盯着他:“哪条法律规定成年人必须一个住了?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和我睡在一间房子里?” 孟西岭:“……” 有种要被气炸的感觉。 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着疼了,他无比心累地抬起了右手,一边摁着太阳穴一边试图跟她讲道理:“无论是否成年,男女之间都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感和分寸感,这是一种社交礼仪,也是道德规矩。” 夏黎桐:“我不讲理,也不讲规矩,我就是不要一个人住!” 为了不把自己气死,孟西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保持心平气和:“你为什么不愿意一个人住?” 夏黎桐:“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感觉跟坐牢一样。”又假惺惺地补充了一条理由,“而且自己一个人住的话,我晚上会害怕。” 孟西岭:“……”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 之前一直没敢说话的延卿小和尚在这时开了口,帮忙规劝夏黎桐:“佛门清净地,即便是夜深人静,也绝不会有是非发生,请小施主放心。” 夏黎桐都被逗笑了:“佛门清净地?你自己去前院看看你就知道这儿到底清净不清净了,有人的地方就有脏东西,别以为剃了脑袋就是真佛了,真心无杂念的话还来当什么狗屁和尚?” 延卿一愣,尴尬万分,也有些手足无措,白净清秀的面庞瞬间充了血,红成了熟透的大虾。 孟西岭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冷着脸呵斥道:“桐桐!” 夏黎桐不服气地咬住了下唇,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给了孟西岭一个面子,没再开口。 孟西岭又立即替她向延卿道歉:“真是抱歉了,少年人口无遮拦,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延卿的脾气倒是好,白净的眉宇间丝毫不见羞恼,依旧是温颜悦色:“无妨、无妨。” 孟西岭舒了口气,又无奈地看了夏黎桐一眼,觉得自己家的熊孩子还是关起门来教育比较好,于是又对延卿说:“我是这里的常客了,食住方面可以自己解决,就不再劳烦小师父了。” 延卿早就想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了,忙不迭地回答:“啊好、好好,那小僧就先去忙了,您若是需要我的话,去修经阁找我就行。” 孟西岭点头:“嗯,有劳小师父了。” “无妨、无妨。”寒暄完之后,延卿转身就走,虽然没有用跑的,但步伐快的也和逃跑差不多了,如芒在背……他还真是第一次在寺里面遇到这种蛮横猖狂的女施主,感觉和遇到了魔头一样,还是那种敢光明正大的在佛祖面前撒野的女魔头。 目送着延卿走出月亮门后,孟西岭才转过身,重新将严肃的目光定在了夏黎桐的脸上,开始关起门来教育她:“人各有志,你不信佛,但出家之人心怀信仰,你刚才那番话简直是倨傲无礼,是对延卿的不尊重!” 夏黎桐满不在乎,站得有点累了,还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朝着孟西岭眨了眨眼睛,说:“你就不好奇他年纪轻轻的干嘛当和尚?” 孟西岭更气了:“少给我嬉皮笑脸!”又不容置疑地说,“再见到延卿,你必须亲自去找他道歉!” 夏黎桐心说:我又没说错,为什么道歉? 但老男人实在是太难缠了,要是不答应他的话,他肯定还要继续啰嗦她,只好暂时答应:“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的活菩萨老哥哥。” 孟西岭:“……” 活菩萨?老哥哥? 他已经被气到没话说了,一手掐腰,一手捏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由衷而发:“别喊我哥,我想多活几年。” 夏黎桐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就满足你!” 孟西岭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去应付她的胡搅蛮缠了,重新将手搭在了行李箱的拖杆上,头也不回地朝着东面的厢房走了过去。夏黎桐一愣,不高兴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我怎么办呀?你不管我了?” 孟西岭的语气中透露着疲惫和无奈:“管不了,随你的便吧。” 随我的便?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夏黎桐开心地从行李箱上站了起来,如同一只搬家的小仓鼠似的,迅速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屁颠屁颠地下了台阶,追在孟西岭身后去了东厢房。 延卿的话倒是不假,东厢房和西厢房内部格局一样,靠墙两边放着两张红漆单人木床,中间隔着一张方形矮柜,天花板上吊着一只光秃秃的灯泡。大眼看去倒是和对面房间没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区别全在细节。 夏黎桐跨过门槛,把行李箱推到了角落里,用目光打量了一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你的床头柜上还有茶杯和茶罐,下面还摆着拖鞋,我那间都没有。你这屋的被子好像也比我那屋子里面的厚。” 孟西岭都被气笑了:“要不你住这间,我搬去那间?” 夏黎桐眉毛一拧,猖獗又固执:“不行!你必须和我住在一起,哪怕是住厕所你也要陪着我!” 孟西岭无话可说,都被气笑了,彻底没了脾气,干脆主动询问夏黎桐:“你先挑,要睡哪张床?” 夏黎桐来回看了看两张床铺,伸手指了指右边那张床:“男左女右吧,我睡这张。” “行,我睡左边的。”孟西岭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了左边那张床的床尾,“先去吃饭吧,回来再收拾东西。”又特意提醒了夏黎桐一句,“寺里面的开饭时间是固定的,错过了这一顿就只能等到下一顿再吃,中间只能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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