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暴自弃地捂住脸。 不想见他了。 这辈子都不想。 老死不相往来吧!! 论她对他有多熟悉——连他去哪了她都能猜着。应该是去找他的私人医生了。 她玩了会手机,算了算时间,果然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声响。 虽然才刚起,什么都还没做,但是她明显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有变得不太一样。 做过某些事情和没做过,还是不一样的…… 无形之中悄然拉近。 好似也和昨晚的姿势一样。 距离拉成了负数。 只是她确实也是在生气。别的记得不清晰,昨晚全部脱离掌控的无力感倒是很明显。 贺明漓暗自咬牙,一时间什么词都在脑海里冒出来了。 衣冠禽兽。 斯文败类。 谁能想象,在洁白斯文的衬衫之下,那些肌肉会那般孔武有力。 牢牢地掌控住一切,不由她推出半分偏移。 傅清聿再回来的时候,不出所料,又看不见她脸了。被子将她蒙了个全,只有白玉般的一点指尖落在了外面。 他不紧不慢地脱去外衣,换上家居服。 依旧是君卧高台,清尘不染的翩然模样。 任谁都无法从他床下的面孔推测出他床上的模样。 这世上恐怕就只那一人知晓。 他手里拿着带回的药,重新回到床上,俯身至她身旁,重新与她贴合上距离,柔软的寝被恍若无物。那般熟稔,信手拈来也似的熟悉,如同寻常夫妻般的亲密无间。 他从被子里拆出她,轻声问:“药拿回来了,上点药?过一会应该能好受很多。” 想起她的控诉力度,他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闷声闷气的下意识接话,“什么药?怎么上?” 他一顿。 外用药。 自然不是吃的。 是涂的。 也自然是,哪里伤就涂哪里。 注意到他的迟疑,她一下子也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脸上炸红,便伸手要跟他拿药。 ——她自己可以涂。 本就是很奇怪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再跟他深入探讨下去,也不想继续研究下去,只想尽快结束。 他一面将药往回收,一面亲亲她,哄小孩儿一般的说:“你看不见,怎么涂?我帮你。” “傅清聿!”她忍耐到极限,如同要被吹到爆破的气球,再多一口气就要原地爆炸。 他端的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依旧严肃道:“你就当我是个机器人——像小石头那样,没有感情的上药机器。” 她快要恼羞成怒。 死死攥住被子,死也不放开的架势。 他一面亲一面哄着人,贺明漓只觉得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就被他哄着了,在她极为难以接受的情况下,还是叫他也钻了进来。 她眸光闪着,紧咬着唇,感受着一股凉意,还有很明显的手指的触觉。 她真的要疯了。 从昨晚到现在,从醒来到现在,不知道疯了几回。 下辈子也不想见他了。 三生三世里总有那么几世不想见他。 水渍浸出的时候,不知何时,这场单纯的上药也变了味。 他附耳于她耳边,连气息都是燥热的,“怎么办,湿了。药也流出来了吧。” 她羞耻难忍,却也不服。 他还说她?他自己呢? “babe,”他的语速很耐人寻味,“好像,白上了。” 一声低而蛊的“babe”,直接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昨晚。忆起耳边那一道又一道极尽轻佻与温柔的唤声。 一声又一声的“babe”,还有“漓漓”。 勾得人缱绻,连脚尖都要绷直蜷起。 完全无法忍受。 这称呼用在爱人间也寻常,可她从来没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傅清聿这么叫。 还有,在床上,听他温柔地喊“漓漓”——那是她从前幻想中的一幕,想归想,也没想过会成为现实。 现在却一次次地在冲破她的认知。 每一次冲破,也都要叫她悸动难息。 贺明漓越发难以忍受。 虽然是事实……但是,明明没有必要说得这么清楚! 她哪里需要他说! 她愤而回击,“可是,宝贝,你也没好到哪去呀。” 她无辜地一眨眼。 这可不是一场单人戏。 宝贝。 她在喊谁。 男人极为克制地一敛眸,连呼吸也是,尽力在敛着,暗.欲在攒动。 如果不是这家伙娇里娇气地喊疼声,哭着闹着要去医院要看医生的声音犹在耳边,他可能会忍不住再将人办一次。 总不能单她自己酣快。 他逮住了人,温热的唇贴在颊边,“那就做点好事,帮忙松松。” 贺明漓又要被惹急。 ——他是不是忘记了,他是来给她上药的。 她是伤患!是要躺着被伺候的,不是还要礼尚往来地伺候回去人的。 这通药上得十分艰难。 等他终于给上完时,就连正常起床时间都晚了。 贺明漓是真生气了,满脸都写着“哄不好”。他谦逊下姿态,好声好气地问,她有没有什么提点。 ——关于怎样才能不生气的“提点”。 看上去还怪诚心的。 可她已经见证过这人的恶劣,半点不愿意理。 埋在厚实的被子里,却只觉得连被子里都是他的味道。 ——这床被子不干净了。 她依旧恼怒地不理,一点提点都不肯吱声。 他慢条斯理地自己试密码,将近日里几座城市要拍的、成色好些的宝石、钻石一一念了一遍。 在念完时,她听了听,见没有了,才终于哼了声,却还是难掩不情愿。 加起来价值几个亿的那些石头,也不能将人彻底哄顺。 他扬了扬眉。 倒也有耐心,继续低声下气地哄人,将人就着被子拥进怀里,在她额间轻轻落着吻:“昨晚是我太过分,没有节制,让我们漓漓受委屈了,嗯?” 他一一认着错,诚意十足,俨然不像是他平日里的风格。她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别说放低姿态,便是像这般好声说话都罕见。 胸口积的气登时散去不少。可她还不满足,朝他伸出手,“手机。” 他不知她要做什么,略一抬眉。 她皱眉,故作娇蛮:“给我玩一会,就一笔勾销。” 他勾起抹轻笑,意味不明道:“傅太太,是要检查手机么?” 情侣之间、夫妻之间,并非罕为听闻的一个事情。 只是被他念出,不知为何,她耳尖都是一热。 “你有没有诚意呀……”她不乐意地嗔着,“反正你给我就好了,随我处置。” 他似乎是在思考。 却又难掩觉得有趣。 她可不是个喜欢强求人的人。就在贺明漓准备收回手,东西不要了,继续生会儿气的时候,他声音轻扬道,“就这么简单?” 贺明漓倒是诧异了,“你这么放心吗?” 傅清聿没有多做抵抗,便将手机解锁,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夫人随意。” “……” 刚刚降下温的耳尖,又要热了。 他起身去做饭,倒还真叫那只手机交到她的手中,随她处置了,一点留意她准备做什么的意思都没有。 ——放心得过分。 等他出去,贺明漓伸出手看了看。 ……手心都磨红了。 这些宝石钻石的惩罚,他真是一点也不冤。 至于拿他的手机做什么…… 她也是突然有的灵感。 他的手机一如他的性格,很简洁,没有多余的饰物,页面也不花里胡哨,上面有什么,一眼分明。 他平时爱好很多,会做的事情也很多,但是不常玩手机,对电子设备没有瘾。 她对手机里其它的东西不感兴趣,也没去查他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坏事。 贺明漓轻抿着发红的唇,径直点出他的微信。 还没等她做什么,径直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置顶。 泛着光的琉璃眸迷茫地愣了一瞬,轻一眨。 他只有一个置顶。 那个对话框连备注都没改,就是她的微信昵称:[吃个梨子]。对话框里现出的最后一条信息也是她发给他的骚扰信息。 ——是她觉得无聊时骚扰他的无营养内容。 她不自觉地将唇咬紧。 有被这个突然发现的细节触动到。 ——不过还是没有心软地改变主意。 她没有多看,对里面那些不是熟人就是公司的员工的联系人、不是发小群家庭群就是工作群的群聊,通通只是一扫而过,目标明确地点进“我”,找到“名字”,点击修改。 将原本极简单的昵称毫不客气地改做:[赚钱给漓漓买宝石]。 担心改名改得太悄无声息,怕没人看见,她顺便还发了个朋友圈,以给一些没有给他备注的人提醒、增加这个名字被发现的几率。 她又聪明又谨慎的,这条还是参照他以往发的朋友圈风格转发的一条最新科技讯息。 等做完以后,贺明漓只觉得身心舒畅。 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这自然是能与他做的事情一笔勾销的。 如果不是跟他在一起,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拔老虎须,虽然很想做,虽然做了一定很爽,虽然已经想恶搞他很多年只是一直没能出成手——但她可能还真不一定敢。 这可能就叫做,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她仗着他们现在的关系飞速升温而“为所欲为”,放肆地扯着虎须荡着玩。 很快,他微信的提示音接连响起。 ——不出所料。 刚才既然关掉了,她也就再打不开。不过贺明漓也没有要再看的意思,不介意将扎堆的微信消息留着等他去看。 她埋在被窝里慵懒地又赖了会儿。只觉得浑身上下连骨缝里都泛着酸意,只想躺着,不知是被累得有多狠。 过了会儿,房门重新被打开,外面饭菜的香味也飘进来了些。 傅清聿站在门边,见她自己弄完手机,又躺着在睡,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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