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洲:要是忙的话也没关系。 盯着手机犹豫半晌。 林栖:没轮到休息。 林洲:没事。 林栖最终也不知道他们是决定的哪天出院回家。 而事实上她周六轮休。 刑台云周五调了班,连续加了个夜班。 隔天早上跟同事交接完工作回家。 车子从地库开出来却被人在路边拦下。 关艳紧张迫切的看着车窗降下,又看到车里英俊的男人。 “姨姐什么事?小栖不在。”刑台云姿态松散,只虚虚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搁在窗棱上。 “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找你。” 关艳盯着刑台云,他的表情淡定到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诧异,只是轻轻瞥了她很淡的一眼。 关艳不再以为他只是个开破大众的普通男人,即使她没有任何证据,她怎么找关系都查不到关于这个男人的半点信息,这反而让她心里不安。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能走到今天不是凭着自己真的有多大的才华,才华买不了房子开不了公司,才华办不到营业执照触碰不到案源,她往上走的每一步都在借势,苦心经营人际关系才有的今天。 “我的律所这段时间遇到了一些麻烦,一些往常合作的客户突然离开,上面也时不时下来检查,已经快没法正常经营了。” “姨姐跟我说这些我也帮不到什么忙。” 关艳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种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矜贵气质又怎么会是穷屌丝,分明是久居上位者习以为常的姿态。 心里那种肯定愈加强烈,关艳放下面子,低声恳求,“请妹夫高抬贵手。” 刑台云半晌没说话。 关艳等得心焦,不敢再套近乎,硬着头皮再开口,“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您,我向您道歉。” 半晌,男人才慢悠悠的开口。 “是有点不太高兴,”刑台云并没有看着关艳,而是看着前面的车道,“姨姐也知道家里是小栖做主,小栖不痛快我的日子就要跟着不好过,我总不能怪小栖,只能谁惹的小栖找谁了。” 关艳紧抿着唇,脑袋迅速运转,最后一次见林栖是上次去医院找她那次。 她当时…确实说了些刺激她的话。 —你知道你爸在哪摔的吗?是山里。 —你知道他去山里干嘛吗?去挖草药。 —他为什么突然上山挖治疗骨伤的草药?他为的谁? —你真是个灾星林栖。 等关艳张开嘴巴想解释什么,刑台云的车子已经开远,那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众混入了车流。 关艳站在太阳下觉得天旋地转,才反应过来,是啊,林栖打小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愚蠢到只选一个普通人结婚。 她还真是有手段,找了这么一座大山。 * 林栖在房间里听见外面有动静时知道是刑台云回来了。 按往常他中午这段时间都会补觉,中午饭林栖也是不喊他的。 但今天意外地—林栖出门倒水喝时看到他还没去房里补觉。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是潮湿的,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 “吃了吗?”林栖给他温了早餐。 “吃了。” “你白天做什么?”刑台云反问。 刑台云很少过问她医院外的时间安排,林栖将杯子放到吧台上,“是有什么事?” “咱两出去走走逛逛。” 林栖:??? 隔着吧台,林栖仔细打量了遍刑台云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开玩笑。 她不想出门,所以委婉拒绝道:“你不需要休息一下?” 刑台云沉默着,好几秒后轻轻撩起眼皮看林栖,水润过后的音色不再那么干哑,甚至带着点温柔,低低道:“一个月三十天我工作二十八天,休息?我一个人休息?我是丧偶了吗?” 林栖:…… 这不一直都是丧偶式婚姻吗,你有病吧。 * 这个夏天火烤一样。 车子从地库开出来时林栖被太阳光线刺得眯了下眼。 她甚至有种已经好久没出门见过太阳的错觉。 林栖也不问他要去哪,她没兴趣,一上车就睡觉,让刑台云到了地点再叫她。 没等到刑台云叫她,她自己醒来时车子刚下高速公路。 透过挡风玻璃,林栖觉得眼前的环境熟悉。 等车子开进城,林栖已经确定,他们此时就是在老家县城。 “什么意思?”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抓紧,窒息感压得心跳沉实。 林栖讨厌别人对她的事情擅自主张,她说这话时是严肃的,甚至有点脸臭。 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此时正是艳阳高照的中午。 刑台云的车停在某段路口。 他只是凭着某些直觉在做这些事,又凭着这种直觉没有把车开到医院,而是停在这个路口。 刑台云只是试探着行动,他的本意并不是想把林栖惹生气。 抬手看了下腕间的表,又过了几分钟,刑台云朝车外点了点下巴。 “往那看。” 隔着一块挡风玻璃,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林栖的视线落在斑马线上。 现在的林洲有成年人的高大精壮,已经比父亲高出半个多头。 林正民的脑袋上还戴着术后头套,但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一条黑裤,一件灰色的中山衣。 林洲牵着他的手,周宁跟在一侧。 夹杂在人群里,在二十多秒的绿灯里,林栖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那时候林洲在林正民跟前才齐腰高,她更是矮着一截。 也是在这个红绿灯路口,一左一右林正民牵着他们过马路。 刚搬家不久,他们跟着林正民进了路对面街头那家牛肉馆。 林正民是个很古板沉闷的人,他一直都很少笑或说话。 他跟子女的距离很远,林洲和林栖从小就惧他不亲近他。 很多细节林栖也已经忘记,甚至不记得那碗牛肉的味道。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一碗牛肉连汤带肉林正民给林洲和她一人匀了一半。 至于他自己,只是把白花花的大米饭搅拌进那只没有肉也没有汤的碗里。 事实上林栖和林洲对钱财的节俭和小气很大程度跟小时候的这些穷苦有关。 如果当时林栖再年长几岁,她看着林正民这样的举动不会只觉得奇怪,更不会只高高兴兴往嘴巴里大口塞着好久没吃到的牛肉,还有相信那一句,爸爸不喜欢吃牛肉。 好几年后的今天,林洲和周宁带着林正民又进了那家牛肉馆。 “他们下午四点的车,吃完饭就走。” 林栖垂下眼,眼里似乎没有焦距,又好像是在看搭在腿上的双手。 “邢医生,”林栖滑动了下喉咙,干涩道:“我想喝水。” 刑台云看着林栖的半边侧脸,静了几秒道:“我去买。” 事实上车里就有水。 刑台云进出一趟超市后他立在路边。 站在车尾的位置。 身边经过的人不乏投来打量的目光。 微微一偏头。 刑台云就能在副驾的后视镜里看见把脸埋进掌心里的人,单薄的肩膀像振翅的蝴蝶。 轻微耸动着。 刑台云忽然就想起在西景那段因塌方被困的日子。 林栖很喜欢跟她们那个团的导游在一起,。 刑台云曾看到过她和那个导游一起在深夜喝酒,林栖曾把自己的底色露给那个男人。 那一晚他只是个不小心乱入局的偷听者。 —“那时候最煎熬的不是读书,是周末向家里打电话。” —“我爸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我也总是很难找到话讲,电话里的沉默漫长又煎熬,我无能为力,而艰难找话题的父亲一定也很辛苦,那对他真的很难,所以我不再打电话回去,但我知道一直有人在等我的电话。” —“在学校里总有一些时候要打电话回家问事情,假设一个问题是一分钟,那十个问题就是十分钟,我把每个问题记下来,然后在月底才打电话。” —“那时候谁都看不懂,为什么我站在公共电话前手里会抱着一本笔记本,问问题的时候我还是会紧张,可至少电话里不会再没有半点声音,况且我还打了十分钟的电话。” —“我爸也不问我为什么过很久才给他打电话,他只是认真的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就像在做考试题一样,也没有哪一次,我的电话他没接到。” 那些曾被夜风吹进刑台云耳朵里的袒露,又再一次从脑海里翻腾出来。 跟那个男人比起来,他只是看到了最真实的林栖,而非完整的她。 他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林栖的一段露水情缘。 他只能确定一点,他们不是普通朋友。 第一次和林栖对视时刑台云就知道她是有目的性的,但那个目的性不限定是他。 就好像每次下班开车载林栖回家。 路过绥滨江那段路的红灯是六十秒,绿灯是四十五秒。 下午六点十分车子停在路口,他能和林栖看一场六十秒的落日。 也只有他知道,他们看了很多次落日。 刑台云垂下眸,太阳下的眉头轻轻蹙了下。
第26章 ☁意外。. 回程的路上刑台云的车子里放着很久之前就导入的音乐。 他的记忆力很好,记得林栖喜欢听很老的歌。 也记得她不开心时习惯听音乐。 人类的感情输出奔放或含蓄,当一个人拥有另一个人的关注时,一定是被爱着的,或朋友,或亲人、或爱人。 这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幸运。 而明显刑台云更纵容林栖。 林栖抱着腿靠在座椅里抽一支烟,风从车窗外灌进来,吹乱她的发丝,她微仰着下颌,细长白皙的手搭在窗棱上,指尖懒懒夹着烟雾缭绕的女士香烟。 刑台云不阻止她,他总是沉默的陪伴在一旁,任由她在他身边抽烟。 低缓的音乐从音响里传出来。 迷雾散尽一切终于变清晰/爱与痛都成回忆/遗忘过去繁花灿烂在天际/等待已有了结局 林栖的歌单轮了几遍后,车子下了高速进城并入其他车流,停在某段红绿灯路口时,隔壁一辆超跑的年轻男人打量着林栖。 在男人们的眼中,此刻的林栖必然是风情万种充满野性的,一张极年轻的脸蛋却将风姿绰约的成熟韵味融合得没有一点突兀,勾人的劲十足。 林栖自然也注意到这道狂热的视线。 她微偏头侧向窗外,眼神冷淡地瞥着男人,又缓缓抽了一口烟,她是老烟枪,一颦一动之间除了游刃有余没有半分青涩。 低头将烟杆摁灭在一堆烟头里,林栖垂着眼淡淡开口,“刑医生,有人盯着你老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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