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作为特助,礼信上市时也没见过他这般颓倦的样子。 “人送走了?” “已送走。”宗扬轻声关门。 陈裕景捏了捏眉心。 宗扬看他唇色偏寡淡,出于身体安全考虑,他躬身问:“需要我去中医馆请张医生开几幅进补的药材吗?” 陈裕景睁开眼,冷冷的打量宗扬:“我看起来脸色很差?” 宗扬委婉的点了点头:“不算好。” “——哼。”陈裕景冷哼,气不打一出来。 下午约董校长见面,董校长握着他双手颇有些受宠若惊,说:“陈生,我真是何德何能,来坐坐坐。请问主动约见,是为何事?” 陈裕景道明来因。 董校长震惊不解:“你和逢夕宁的关系是?” 陈裕景僵硬着脸,想起逢夕宁的不断叮嘱,最后只得绷着嘴角,违心答了句:“叔、叔。” 没顾忌到陈裕景的脸色越来越阴冷,校长反复逮着叔叔两个字确认,等确认完毕,话闸子顿时打开。 起初校长看在他的面子上,没说那么重。 但陈裕景何许人也? 三言两语,便探出虚实。 校长的意思,这姑娘聪明归聪明,只是喜欢使小性子,分数够过关也就决不再写一分,作业卡着合格线将将够就好。 任课老师抱怨,刚入学时,这学生出了名的乖巧,怎的如今偷奸耍滑成这样。 偷奸耍滑都是客气的,暴殄天物,才是最严词的正确形容。 陈裕景听罢,好半天不说话,闷着头喝尽杯中酒,最后还得赔笑,让宗扬客客气气再把人送走。 人走,耳边片刻安静。 结果一合上眼,那张可恶至极又万里挑一,谁也顶替不了的脸就蹦了出来。 好似在嘲笑他,哈哈陈裕景你拿我没辙吧。 他这哪是找了个小情人。 他这是又当爹,又当妈,白天为她操劳,晚上回去还要被她操。 罢了罢了。 再不管,有些人怕是要蹦上天。
第45章 逢夕宁哼着小调下班回家。 吃完饭就被告知先生书房有请。 她舔着冰淇淋敲开了门。 陈裕景衣服没换, 也不知坐了多久,仍旧一身西装革履。 他面前摆着一沓白纸和笔。 逢夕宁靠近,粉嫩舌尖在香草味冰淇淋上卷了卷。 “这是什么呀?”她指着那堆白纸傻乐着问。 陈裕景单手撑额, 昏沉光线打在他深邃侧脸,像沉思, 又像不怒自威的上位者。骨节分明的手指, 在太阳穴有节奏轻按。 “检讨。” “谁的。” “你的。” “别开玩笑了。这里明明空空如也。” 陈裕景薄唇轻启, 掀开眼帘看她:“诚然是空空如也。可等你写满,它就不空了。” 遭! 他决计见过校长了! 山雨欲来。 逢夕宁放下冰激凌,开始想方设法自保。 她眼尾垂下,牵了牵裙角,埋怨道:“为什么要写?” “那你为什么要逃课?” 她皱起小脸:“我不是逃课, 我是请假。” 陈裕景说:“一学期请假最多的是你, 那还上什么学?” 逢夕宁反驳:“我再怎么请也是在规则之内。并没有不妥。” 更何况, 有些课程是选修, 也不必节节都签到, 她只要考试及格不就行了。 “你这是在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陈裕景年少遭难,是有段时间忙于生计没有读书, 哪怕再坎坷也从未放弃过自学。 一手楷体, 遒劲有力, 内外兼修,才是他修身养性的勉则之道。 程裕和性格叛逆,再怎么调皮,也是在他的严加管教下拿了本科学位。 程澈有两个哥哥在前, 学业更是从未被懈怠。 是以陈裕景也是气炸。 好好的书不读, 那要作甚。 前途? 逢夕宁脑中讥笑。 那时候她厌学到了极致,兰姨死, 梁觉修缠,逢山打压,时不时逢浅月再冷嘲热讽下。 她连明天在哪儿都不知道,还管什么前途。 逢夕宁吸了一口气,劝告自己放松放松,别跟陈裕景置气。 理智想想,觉得既然已经发生了,再争执也没有意义。 老徐头也好,校长也罢,无非就是自己前后表现反差过大,不尽人意。如今自己情况好转,改了便是。 她小心翼翼问:“那校长怎么说?” “全校检讨。” “——啊!我不要。为什么,我并没有犯错。”还是全校面前,她脸往哪儿搁。 “学风懒散,影响他人。记过还是检讨,你自己选。”陈裕景声线冷淡。 逢夕宁咬唇,挣扎了半晌,把笔拿起,乖乖坐他腿上。 “下去!” 她不语,只转头委委屈屈看他,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今天在事务所画了一天的图。” 陈裕景把人放下,接着欣长身影站起:“没写完,不准休息。” 一码归一码,陈裕景见她故作可怜,又怕自己说话太重,顿了下,又补了一句:“我在这儿陪你。” 说是陪,结果陈裕景也忙。 这么晚了还有下属在打电话汇报工作。 她趴在手背上,写了半天也才把检讨两个字给写了出来。 她想不通自己有什么需要反思的。 规则既然能定,那就要允许在合理范围内,有人不按常理出牌。 人疲又倦。 她按捺不住,揉揉眼睛:“陈裕景,我有病。” “什么病?” “不做.爱,就会死。” 陈裕景只当她是在开无厘头玩笑:“写完了吗?” “没写完。那你要体罚我吗?”她小狗一样目露星星眼,撑着下巴一脸渴望。 “想得美。”陈裕景背过身去,慢悠悠取袖扣。 她气血上涌,一股脑把自己不喜欢的地方都说了出来:“可是也不能怪我啊。学校也会有我不喜欢的地方。我不喜欢那些在背后叽叽喳喳讨论我的女生,也不喜欢难得要死的高数,更不喜欢写论文。你就动用一下你的权利,跟老董施施压,让他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不行么?” 陈裕景回头,板着脸训道:“无理取闹。我不是任意门,也不是许愿池。遵纪守法,你懂不懂。” “烦死了。”逢夕宁手在头发上乱薅,远看像个小疯子,近看配上黑白分明的纯净眼,就像是冬日里穿着毛线的可爱木头娃。 陈裕景看她越烦躁,心里越愉悦,嘴角渐渐翘。 走后门不行,那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继续潇洒? “打个商量。”她灵机一动,变着法儿的忽悠人。 待陈裕景身边久了,他的口癖,做商人时的老谋深算,多少自己也耳濡目染,沾了几分。 陈裕景立在穿衣镜前,已经脱了里衬,他看着不过分壮,但实则肌肉紧致。高级绸感的黑色衣,顺着身体骨骼往下滑。 肌肉带动肩胛,雄性荷尔蒙爆棚,看得逢夕宁小腹又是一热。 想起夜里这男人,耳边厮磨,每每伏在上方,手指带着自己一起动。 逢夕宁虽然被撑得难受,事后却爽的酣畅淋漓,嫩汪汪脚趾蜷缩不已。 一种方式吃饱了,人难免会想尝尝鲜。 她性子本就大胆,荤素不忌。 “商量什么?”陈裕景温和低沉说出声。 这妮子已经是穷途末路,他好奇,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逢夕宁舔了舔舌,和镜子里的深沉双眼蓦然对上,露出十分得意模样:“今晚我让你走后门,怎么样?” - “早啊,夕宁。” “早。” “奇了怪了,隔壁建院一班的那个小妖精,怎么走路来上课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啊。”几个男生走过,推推嚷嚷,互相调侃。 枝丫枯生,学院景深。 逢夕宁眼风都舍不得吝啬给他们一分。 方钟离把逢夕宁放在港学大的南门就招呼着司机走了。 陈生有令,从今天起,求学路自己走,问道门自己开。 别想着搞特殊。 逢夕宁一身宽松格子裙,两条麻花辫上夹着雏菊小夹,好学生气的乖巧打扮。 装扮随心走,她今天实在支棱不起来,舍弃性感短裙和卷发装扮,倒一时让习惯了她侵略性美貌的同学好不适应。 没办法,屁股好痛着呢。 早上闹钟响了好几次,就是不起来,逢夕宁侧睡着,眼皮盖着有千斤重。 偏偏窗帘还被这早起的人给拉开了,光线好刺眼。 推着旁边的人去关,这人就跟老佛爷一样,周正的靠着床头,戴着金丝边眼镜,正翻着《晨周早报》,狠心无视她的祈求。 “陈生,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还是个小孩子。让我再睡会儿,宝贝还要长高。”她双手合十盖在眼皮上,拖着清晨的哑嗓祈求道。 陈生铁石心肠,轻声冷哼:“小孩子才不会说出走后门这种不入流的话。宁宁算哪门子的宝贝。”顺带把报纸哗啦一声,重重翻了一个页。 不入流不入流,逢夕宁闭着眼磨得牙根恨恨痒,把这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倒腾了个遍。 大清早的就给自己添堵。 要真不入流,他之前那么多次还舔的那么起劲做什么? 难怪常常听以前那些谈了恋爱的女人说,这男人,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是两个样。 穿上衣服,是衣冠楚楚。 脱下衣服,是禽兽不如。 闷闷不乐的踢了踢被子。 “那你都惩罚我了,就不能原谅我吗?行行好,让我再睡15分钟,今天有必修课,我可不能打瞌睡。” 昨晚睡裙掀开,被某个铁面无私的人给一把摁在腿上打了两个响亮的巴掌,留没留印子不好说,反正当场屁.股就肿的老高。 他下了狠手,没留情面。 逢夕宁先是怔愣了一秒。 接着反应过来,就是扑腾着闹。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陈裕景,你个混蛋!” 陈裕景哪里肯放过她。 “叫你净说些混账话。” 当即把人翻了个面,重新摁住在椅子上。 “好好写。”陈裕景皱着眉。 “我不要。我不要!”她腿在空中乱踢,欲哭无泪。 可这次哪里由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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