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夕宁照着后视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你要得罪人,拉我出来干什么?” 季岘嘴角笑容一顿,接着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季岘想,他下注果然没下错。 逢夕宁瞥嘴,再不看出来,岂不是傻子。 “你想压制Molly的气势,我丑话先说到前头,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逢夕宁道破谜语。 季岘敛了笑,郑重道:“我没那意思。” 逢夕宁偏头看他,也极其认真道:“那你最好记住你这番话。话说回来,还真让我跟你去谈合作?” 季岘转着方向盘,开过一个红灯:“当然。你也不愿意一辈子搁电脑面前画图吧?我看你也不是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的人。走吧,季老板今日发发散心,带你出去见见大世面。” 饭局是季岘做东。 水晶灯璀璨琉璃,中式的装潢徒增贵气。 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位身份不凡的人。 尤其是主位上的那位。一位妆容精致、气质出尘、身穿黑色针织连衣裙的女士。 看打扮,走的是低调路线。 但奈何身上红色养人,一举一动,出尘非凡,总是无端端引人注意。 不愧是靓绝香江的绝代美人。 逢夕宁随季岘打完招呼,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好漂亮。” 这声惊讶声音不小,当即就把在坐的几位成功人士给逗笑。 “不好意思,我只是太震惊了。”逢夕宁抿抿嘴,欣赏的眼神看向倪世嘉。 镜头上就已经够漂亮的了,如今生活中见到,才发觉镜头表现出来的不及现实生活中的十分之一。 左边一位中年男士笑道:“哎呀没事没事,倪小姐从小走哪儿都欢迎,你个后辈被她惊艳到,是常事。” 季岘跟着阿谀,状态轻松:“世嘉姐,还好你不恃靓行凶,不然港市的这些男人,还真不敢接近你。” 倪世嘉莞尔一笑,如知心大姐姐般,对着逢夕宁安慰道:“别紧张,过来坐。” 又冲季岘佯装生气道:“就你嘴贫。今天逢小姐在,我给你个面子。” 逢夕宁听话坐下,心里吐了吐舌。 自己刚那样好丢脸,但也幸好人家不跟自己计较。顶多把自己当做一个脑残的路人粉。 但今日一见,逢夕宁心中有个猜想也被坐实。 上个星期的阴雨连绵天,建造进度有些迟缓。逢夕宁不放心,去了现场。 刚好碰到倪世嘉的经纪人,那时逢夕宁还不知其身份。 只知每次来交涉,旁边都停着一辆黑色保姆车。 每当经纪人拿捏不定主意时,便会回到车里同人交谈几分钟后,再过来告诉她结果。 秉着客户保密的礼仪,逢夕宁不便上前。 小雨斜飘,她头发湿哒哒的成了几缕,脚下是灰尘和泥土,身后是工人们噼里啪啦的施工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如今想来。 自己这副寒碜的工作样,和车内衣着光鲜、高贵靓丽的客人——倪世嘉相比,可谓是是天壤之别。 来的路上,季岘大概交了个底。 别墅的设计和建造令背后的客户,也就是倪世嘉很满意。 今日她有空,便约了几个圈中投资界的大佬,顺手做个推舟的人情,让季岘过来同别人打打交道。 刚好大佬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现在流行自己买地皮建别墅,就刚开口的那位男士,太平山上就囤了好几块待开发的地。 能从手指缝里漏一块出来,季岘这事务所一年哪怕只开张这一次,也够安稳吃点好的。 季岘挨个敬酒。 轮到涉及专业的东西,逢夕宁会被季岘点名开口介绍,也会根据在座各位的品味给出相应的意见。 一唱一和,逢夕宁还真没掉过链子。 “季小姐是吧。我敬你一杯。刚刚听说你还没毕业,不过你这不怯场的气质,让我刮目先看啊。季岘你小子也不错,能找到这么好一位帮手。” 季岘道:“哪里哪里。” 逢夕宁听到被夸,礼貌站起:“不敢当。只是各位前辈宽容,才不至于让我卡壳。季老板也肯给我机会,这是我的荣幸。” 来人高兴的很,盯着逢夕宁微红的脸看,举止有礼,倒也没有让逢夕宁感觉感觉到任何被冒犯:“小姑娘太谦虚了。来,陪我喝了这杯酒。” 逢夕宁被重用,心里还是有几分暗自高兴。 这么多年,她一直希望得到逢山的认可,如同井底之蛙,一味的想要在逢山面前表现,非但没有得到表扬,反而得到的是不断打压。 如今跳出这井,外面的世界如同一面镜子,能让她看清,自己也不是逢山口中说的那般只配给梁觉修作娇妻的命。 虽不胜酒力,但逢夕宁心情愉悦,也为了不扫各位的兴,于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季岘照顾她,看她有点上脸,后来的几轮,都自己来。 全程作壁上观的,怕是只有倪世嘉。 她纤细的手指,轻扣着红酒杯,隔着觥筹交错,在喧闹声里,好奇的细敲这姑娘面容。 面容是显青涩,但眼尾却淡淡浮着魅色。 倪世嘉懂,那是被男人娇养灌溉后才有的风情万种。 逢夕宁还嫩。 因此这风情,只略现,但并未摇曳。 说明才被男人碰过不久。 所以,他动过她了? ——呵。有趣。
第47章 正事谈完, 季岘也不急着让各位大佬拍板。 拉项目是放长线调大鱼。 眼光放长远,不是坏事,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中途逢夕宁起身去了洗手间, 本来想借着走廊上冷风吹一吹澎湃的心情。 结果刚推开门,就和一个人不期而遇。 洗手间用的香薰, 本是春夏的花香味, 却被逢浅月身上妩媚慵懒, 但又带着盛气凌人的荒漠孤魂高级香给杀得片甲不留。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撞上。 这里是出了名的应酬胜地。 逢夕宁对逢浅月为何在这里出现,也不足为奇。 她干巴巴的叫了声:“姐。” 手还放在金属把手上,一时怔愣,忘记放下来。 逢浅月没急着应。 仍旧对着镜子在慢悠悠补妆,眼神却透过镜子在犀利的打量自己的妹妹, 不, 是曾经的妹妹。 逢夕宁如同以前那样, 站在一旁, 耐心等到家姐做完手上的事。 洗手间内, 只剩下两人。 “来这干什么?”逢浅月强势惯了,没有寒暄, 没有慰问, 做事有自己的节奏, 直接开口。 逢夕宁:“应酬。” 逢浅月像是听到笑话,轻笑了一声:“和谁?” 逢夕宁没敢隐瞒。 逢浅月听完她说出来的人物,嘴角翘起嘲讽的弧度:“出息了,都能自己出来谈合作了。难道居高临上的陈生没有心疼她的小宝贝, 含在手心里怕化, 倒舍得放她出笼子瞎折腾。” 逢夕宁知她家姐这张嘴毒舌起来挡不住,但也不喜她在背后说道陈裕景, 于是说:“你不能这么说他。” 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 逢夕宁身上如今长出了从容和坚定,和自己谈话,也不再是以前那般瑟缩犹豫。 是该说陈生把这姑娘养得好,还是她曾经的妹妹,本就该如此优秀? “爸爸最近还好吗?” 逢浅月利落地抽出纸巾擦洗过手,态度不冷不热:“托你这个不孝女的福,死不了。” 逢夕宁抿了抿唇:“那…..上次给他的护膝,他有用吗?” “又不是金子做的,你觉得他会用?和梁阿姨家如今生疏有别,爸愁都快愁死了。你要真孝顺,去陈裕景耳边吹吹风,让他拿钱把爸砸醒,说不定,这个家你能回来不说,爸爸还能对你和颜悦色些。” 逢夕宁听完这话,眉头紧皱:“生活不是处处都是生意。” 爱情拿钱衡量,亲情也拿钱算计。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逢浅月知她觉得自己这话难听刺耳,可弱肉强食,原本她想着这傻妹妹要真上道,跟陈裕景勾搭起的时候就应该照拂家里的生意,结果不懂事,都被赶出去还半点动静也没有。 逢夕宁不懂事,陈裕景也不懂事么,真不像话。 她把用掉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逃不掉就是逃不掉。比如,你怎么努力,就是取代不了我。倒不如好好抱紧陈裕景这颗大树,别让其他女人把你给挤下去。” “我没想过取代你。”逢夕宁无力辩驳道。 “是吗?”逢浅月意有所指地笑。 这笑,和当初她来学校通知逢夕宁,逢家有她一人就足够的笑容,如出一辙。 倪世嘉本来也想过来上洗手间。 手刚抬起,欲推门。 就听到逢家两姐妹在洗手间的谈话。 驻足听了一会儿,倪世嘉明白,现在进入打断别人的谈话,怕不是个好时机,也不礼貌。 于是干脆又原路返回。 逢夕宁也不再辩解,洗手间的冷光在她眼底泛起波澜,她抱着最后一句希望说道:“姐…..除夕快到了。” 逢浅月只冷冷一笑,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去。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香水。 逢夕宁看向镜中的自己,收拾起脸上的低落情绪。同自己长大的家姐,原来如今连一句生日快乐,都不肯再施舍给自己。 灯光斜影照进副驾驶内。 逢夕宁身上盖着男人的外套。 一声过路喇叭响。 逢夕宁睁开酸痛的眼睛,被陈裕景养成坏习惯,导致下意识就想伸手撒娇,结果被外套上的古龙香水味给弄得瞬间清醒。 不是陈裕景的。 搞什么啊,她揉揉眼睛,望了望街头四周。 原来这车有蓬的。 那来的时候让季岘升起来免得被风吹,他还骗自己说坏了。 季见山,好一个王——八——蛋! 逢夕宁把外套折好,不免发出动静。 愣了好一会儿,和逢浅月在洗手间发生的一切又慢慢随着清醒浮了上来。 顿痛如期而至,也不知是被逢浅月的话伤的,还是微醺后醉的。 她长舒了口气,打算不去再多想。 季岘单手插兜,一手拎着猩红烟头在抽烟,正靠在车身上。 路过几个打扮时髦的女人,看着路边独自抽烟,英俊潇洒的男人,窃窃私语,正准备上来要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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