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吱谨记着名言,吐槽完他自己给自己下了台阶:“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拍照吧。” 再多说几句,这照片就得找叶一词这小子拍了。且不说这人去哪了,就算是在叶吱也是不敢让他拍的,如果说谢斯年专挑她散着头发不打扮的时候拍照,那叶一词完全是拍的不怎么样,但脸皮绝顶的厚。 可以说是叶吱就算穿得再好看,他都能给你拍成矮圆土。 叶吱对于叶一词的拍照手法一直保留着敬而远之的状态。怕且不敢让他拍。 有些人就算是磨练,也是磨练不成功的。 这么想着,她对谢斯年又多了几分宽容。叶吱调笑地拉过他的手臂,笑吟吟地开始摆姿势。 或许是认真打扮过一番,又或许是这景的原因。谢斯年这次拍的没有一张是叶吱不满意的。 因为太满意,连朋友圈发哪张都没想好。两人窝在一块,肆无忌惮地坐在地上。叶吱一个劲儿问他这张怎么样,那张怎么样。 谢斯年一连串地点头外加“好看”。 从谢斯年嘴上说句人话,对叶吱而言是十分新奇的。 毕竟这人说鬼话的水平和她相差不多,但谢斯年的鬼话和她又有些不一样,她的鬼话是让人喜欢的,谢斯年的鬼话完全是阴阳怪气。 而叶吱听过他太多的鬼话,这会儿谢斯年说人话,她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欣喜若狂。 叶女侠的朋友圈永远只发一张照片,独一张。她说这是她选出的佼佼者。 当晚,她的九宫格朋友圈底下全是好友发自内心的疑惑。
第17章 叶吱的配字也是相当炸裂的。 宇宙无敌霹雳美: 蝴蝶谷,观樱花。会佳人,见美照。 [照片] 江池燃:语文水平令人发指 唐清:怎么改发九宫格了 云昼:吱吱好美!! 任民豪:女侠,有点东西啊 舅母:越来越漂亮了/玫瑰花//玫瑰花/ … 谢斯年:谁拍的? 叶吱一个个回复,江池燃是大便,唐清是比耶的表情,云昼则是两个爱心。 任民豪回了三个玫瑰花,对于赞赏的亲戚则一概回复“爱xx/嘴唇//玫瑰花/”。 而谢斯年这傻帽,叶吱想了想回: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的人拍的。 不到一分钟,谢斯年回复了六个点。 叶吱窝在沙发上笑,吃着草莓。 于玫樊刚洗完澡,一屁股陷在沙发上:“你作业写完没?” 叶吱:“快了。” 于玫樊哪里信,这周都在外面玩,叶吱哪里有时间写作业? 于是她又问:“快了是多少?” 叶吱突然觉得这草莓挺酸。 她咽下,揪着眉:“我现在去写。” 叶吱穿着单薄的睡衣,这个年纪的女生大多消化都不错,比如叶吱。平常也没见她少吃,但就是长不了几两肉,还成天喊着减肥减肥。 平常穿着校服不明显,这会儿穿着领子撇外的睡衣,那锁骨明显的能放上一排硬币。 于玫樊暗自想,明天炖个鸡,给孩子们养养身子。 叶吱抱着iPad回了房间,一关门便趴在床上,开始给谢斯年发消息。 -谢同学,在忙吗? -有事? 谢斯年的回复极为冷淡,叶吱燥热的心猝不及防地被冰块“叮”了一下。 但仔细想想,谢斯年这样也不是没原因的,叶吱但凡周天晚上找谢斯年,除了借作业抄,也没别的事了。 这么想着,叶吱多了几分热情。 -斯年,想姐姐了没? -? -我想你了^^ -要哪一科? 果然很上道。 叶吱还非得装。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单纯的想你了,你居然想法这么邪恶。 -哦 -? 这回轮到她发问号了。 -哪一科? -一分钟,过时不候。 叶吱终于知道霸道总裁为什么这么讨人喜欢了,就谢斯年这样的霸道总裁,换谁不喜欢? 要不是知道谢斯年什么鸟样,叶吱绝对一哭二闹三上吊,嚷着要嫁给他。 她嘿嘿地笑,回了两个字。 -全部 -全部? -对的谢同学,全部。 谢斯年发了条语音来,叶吱生怕隔墙有耳,按到最小声放在耳边听。 谢斯年幽怨的声音传来:“叶吱,你还要不要脸?” 叶吱发了几个合十的表情。 -聆听教诲,愿君给答案。 -…… 这么磨蹭下去,代价只有明早的“奋笔疾书”。 叶吱看着六个点的沉默,想也没想打了个视频过去。 那边似乎已经料到,三秒不到便接了。 谢斯年坐在椅子上,明亮的灯照射下,衬得他皮肤发白。 他似乎刚洗过头,吹的半干,但还是软塌塌的。 镜头一阵晃动,谢斯年把手机安在架子上,叶吱才看清他在干什么。 学霸就是学霸,作业做完了还知道给自己额外布置作业。 谢斯年面前一沓试卷,叶吱没来由的不好意思。毕竟她一个字儿都没动,还躺在床上。 但这不好意思只持续了两秒,叶吱便厚颜无耻道:“斯年弟弟…” 谢斯年耷着眼皮,全身心投入在做题里,闻言只回复了两个字,沉默。 沉默代表了他无数的代名词。 仿佛这通视频电话是虚幻的,他完全没接叶吱的电话,这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他的宝贝卷子。 叶吱无奈:“我下周一定自己写。” 谢斯年的耳朵动了一下,头不抬:“你上次也这么说。” 叶吱:“那都是上学期的事情了。” 谢斯年:“……” “你也知道刚开学?”谢斯年放下笔,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叶吱看。 “叶吱,高二了。” 叶吱恍惚。 谢斯年镜头里的她是活的,可谢斯年在她看来又何尝不是? 那些长辈们说出的,让她觉得不中听,倍感压力的话在谢斯年说来,效果是不同的。 因为太过熟悉,她能准确捕捉谢斯年每句话的含义。 虽只是短短几个字,可叶吱明白,谢斯年想说的不止这些。 她罕见的沉默,嘟哝:“你不给我抄就算了。” 说罢,啪嗒把视频挂断。 叶吱把iPad丢一旁,拽了个枕头闷着。 她心里泛起丁点儿涟漪,谢斯年的行为让她分外不爽。 难道这世界上除了读书没有别的捷径吗? 这世上所有人都会读书吗? 读书只是便利的捷径而已,又不是不读书人就会死亡。 她脑子乱糟糟的。 她想起于玫樊的话,于玫樊曾骄傲地夸过她。 于玫樊说她是会读书的,只是不爱读书。 如果脑子不灵光,也不可能考上盛北。尽管叶吱一直在说是谢斯年的帮忙,但不可否认的是她那段时间就差没把书读烂了。 中考她熬过来了,但高考呢? 叶吱怪羡慕谢斯年的,做事有条理,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自律,是她没有的。 人生在世,活一遭不容易。 青春就这几年,等老了再玩就没感觉了。 她一直拿这话同自己说,也只是自己给自己一个懒惰的理由罢了。 “叮咚”。 ipad响了。 叶吱毫无眷念地拿过iPad,是谢斯年。 她涣散地看了眼视频通话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谢斯年大概是看到十分钟了她还没找他,所以慰问一句。 -哭了? “……” 哭个屁! 叶吱鼻子泛酸,按下语音键:“谢斯年,我有这么脆弱吗?” -有。 -爱哭鬼。 叶吱笑了。 “这话明明是我对你说的好不好?” 小时候的谢斯年很爱哭,谢鹏忙,有时半个月不着家,谢斯年想爸爸了就哭。 明明那时候叶韦民也常不在家,叶吱就比他收敛得多了。小时候没那么“针锋相对”的时候,小叶吱还会抱着小谢斯年,柔声地安抚他,让他别哭。 再大了几岁,谢斯年一哭叶吱就做鬼脸,嘴还不停:“谢斯年,爱哭鬼。羞羞皮,爱哭鬼……” 再大一点,上了初中谢斯年就不哭了。 但叶吱那时候学会了哭鼻子,每当她眼泪一掉就能看到谢斯年无可奈何的表情,别提多爽了。 谢斯年说,叶吱最大的武器就是眼泪。一掉眼泪,就没人拿她有办法。 叶吱却觉得,眼泪只对家人和谢斯年有用。 这会儿突然被他提及陈年旧事,叶吱是一点情绪也没有了。 她豁然开朗,跳下床拉开椅子坐下。 靠在椅子上,叶吱开始翻找作业。 刚开学,作业其实不多。只是她不愿意动脑子去做而已。 晚上九点,她开了灯开始写作业,一直到十一点。 写完作业,叶吱的手也酸了,脑子用过度了。 再次靠在椅子上,脚搭在桌上。 叶吱拍了张写完的作业发给谢斯年。 -牛逼吧? 谢斯年还没睡,估计还在刷题,抽空回了两个字“厉害”。 叶吱小声“切”了声,自顾自地嘟哝“我不厉害谁厉害”。 末了,她懒得搭理谢斯年,拿着手机窝回床上,侧着身子开始刷视频。 十二点,谢斯年终于写完手上的卷子,再度打开叶吱发来的图片,双指放大。 两分钟后: -最上面那张卷子,第九题答案错了,选A。 这条消息似沉落大海,再没收到对方的回复。 翌日起床,叶吱看到他的消息,随手改了答案。 谢斯年的答案一定是最正确的答案。 洗漱,吃饭。 谢斯年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叶吱心情颇好地坐在后座,迎着春风。 她突兀地开口:“谢斯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谢斯年顿了几秒,似乎在想:“什么?” “啊我的春天啊,我伟大又平凡的春天,你带给我宽容和快乐。” “…” 谢斯年笑了:“傻子。” 谢斯年问道:“春天怎么带来宽容?” 叶吱较真道:“那永远有多远?” 无解的词,无解的人。 谢斯年煞有其事地嗯声:“你喜欢就好。” 叶吱不满道:“你不问我作词人是谁吗?” “是你。” 叶吱扬眉:“对,是我。” 词汇匮乏,无法言喻。 但热爱生活,享受当下。 无论春夏秋冬,四季都能快乐的人不多。 人终有一死,死前的一秒或多或少都是关乎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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