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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臂绕过他的腰腹，头发蹭在他背上，传过来的声音很轻：“谢谢。” 陆池琛佯装诧异地转过身，疑惑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找到奶奶的戒指。” 一语话毕，她撞进他带笑的眸子里。 他什么都没问，又什么都帮自己处理的妥妥帖帖。 卢霜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亲。 陆池琛一手遮住她的眼，声音淡淡的：“闭眼。” 他牵起她的手，带她走进书房。 “好了，可以睁开了。” 卢霜睁开眼，月光透过阳台，盈盈落进一点，枝头绿叶繁茂，清风簌簌吹拂，月影被打散。 墙壁上挂着的那幅画被重新修饰过。 卢霜记起多年前她问他那是什么，他说，那是白矮星。 黑色的画布上，白矮星旁多出一颗耀眼的光球。 与多年前如出一辙，卢霜问道：“那是什么？” 陆池琛牵着她走上前，引着她的手指摸到那里，她靠在他胸前，心脏跳动，卢霜似是听得清他话语里的珍摄。 他轻轻在她唇角啄了啄，认真道：“是太阳。” 银河之上，谜底温柔。 往这嚣杂凡庸的人间走过一遭，他自暴自弃烂进泥里，直到遇见卢霜，他第一次有了企图和所盼。
第86章 重返（捉虫） 卢霜回到办公室才把患者的电子病历收录进电脑档案里,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她看也没看，十分熟稔地捞起电话夹在耳侧，手指没有停顿，继续在电脑上完善刚才的那份病历。 “怎么了？” 陆池琛轻咳一声, 被她一问懵了神, 不假思索的语气染上几丝迟疑：“你…不会没接到电话吧？” 她顺着往下问：“什么电话？” 电话那头，陆池琛低低笑起来, 笑意顺着胸膛震颤灌进卢霜耳里。 “小学霸, 看看日历。” 桌面上的日历翻到六月十日, 卢霜这也才恍然, 今年的夏天竟然过的那么快，转眼又是一年的高考季。 齿轮年复一年, 每年的六月总带着难捱的不舍和洒脱的庆幸，一轮又一轮；每年高考的那三天时光，不论过去多久，总能一下就将人拽回那个未知的盛夏。 陆池琛语焉不详, 到底是一通什么电话也没明说, 卢霜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挂断电话还没几分钟, 一通陌生来电打断了卢霜的思绪。 对方上来很快便坦明了身份：“卢霜女士好, 我这里是柏安附中招生办的孙老师, 请问您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 在得到卢霜的应允后, 孙老师把大致的情况和卢霜交代了下。 高考才结束, 大多数学生和家庭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大学志愿的填报。 为了帮助他们填报志愿, 也为了鼓励新一届的莘莘学子们奋发向上，附中今年特别邀请过往的优秀学长学姐回校给学弟学妹们做一场分享会。 了解清楚对方的用意, 卢霜的眼睛亮了亮。 她没有什么迟疑就应下了，那年分手, 没有机会回附中，始终是卢霜心里的一块遗憾。 一直到病历补完，卢霜才想起来刚才陆池琛打来的那通电话。 所以，他是早自己一步也接到了附中招生办打来的电话吗？ 晚上回到家，陆池琛一直没再提起这件事，直到吃完饭，陆池琛像往常一样来收拾她吃完的碗筷，卢霜实在忍不住，单手摁在他握着自己筷子的手上，一双眼亮晶晶的。 “我接到了附中的电话，你那天也会去吗？” 她白皙小巧的手指摁在他指背上，温软白嫩，似羊脂玉一般。 陆池琛顺势翻上来捉住她的腕，俯身在卢霜嘴角亲了亲：“嗯，我们一起。” 在等待归校的那几天里，卢霜很开心，连话都比平时密了不少。 她一直没告诉过任何人，记忆深处，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再一次走进那个校园。 高考的那段时间，辛苦却纯粹，繁忙却不庸碌。 一转眼就是去附中的当天。 卢霜规规矩矩穿了一套正装三件套，齐膝的黑色短裙下搭配着一双黑色七公分高跟鞋。 工作原因，卢霜穿高跟鞋的机会并不多，平时也没有置办的念头，饶是这次专门为了回附中才专门买的鞋。 高跟鞋是当季最新款的小羊皮，细细的鞋跟将小腿拉得更加笔直纤长。 车才停下，卢霜就被窗外的人山人海震撼了眼。 附中的校园和原来相比没有任何的变化，倒仿佛那么多年时光暂停的一抹须臾。 蓝白色的校服里，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班服，女生们难得被允许化点淡妆，青春气息与鲜亮并肩，似是校园里最靓丽的风景线； 男生们勾肩搭背，单手挎着篮球，眉眼间融汇夏日灼热，两个骨节间虚虚拎着瓶农夫山泉，瓶身上裹满冷雾，雾气融化，剔透的水珠顺势流淌下来。 卢霜的手指不自觉将手机屏幕摁亮又熄灭，重复数次后，她看向陆池琛，呐呐道：“不是说今天的活动只限高三的毕业生参加吗？” 陆池琛心情颇好地解开安全带，帮她把一缕被安全带压乱的发丝捋顺后，语气不慌不忙：“我家小学霸这是怯场了？” 明知道是他的激将法，卢霜还是小声嘟囔道：“我准备发言稿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那么多人来。” 意外中夹杂着丁点的委屈。 六月盛夏几乎同时凑齐中考高考小升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到家长下到孩子，心理问题多的数都数不清，这几天卢霜忙的脚不沾地，每天的预约全是爆满。 每天回到家都是十点过后，还要熬夜准备这次的发言稿，他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是半夜睡醒才摸得到身边的人。 “早知道应该再好好准备下的。”她后半句话没说出口，陆池琛却几乎是同时就猜到了。 他诧异地高吊起半边眉毛，调笑道：“当初填志愿的时候都没见你怎么纠结吧。” 这话不假，卢霜和陆池琛，当年高考的省状元和榜眼，不论从分数上还是他们本身的大学志愿来说，他们可以说在填报志愿根本都没花心思。 陆池琛高考总分只比卢霜少了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0.5分，也正因如此，他们两个被柏安每一届的莘莘学子们戏称为那年高考的“双状元”。 “好了”，陆池琛一手拽着卢霜将人拉到怀里抱着安慰：“不紧张，还有我在呢。” 礼堂之大，时隔十余载，卢霜再一次回到曾经的校园，看着台下的学弟学妹，她仿佛看见了更早些时候的自己。 时光流转，像是与十年前的卢霜在礼堂里见面。 那时的她，不知前路，不辨未来，满心满眼也只有学习一件事。 卢霜一番发言与最大多数的学子们共鸣，他们的青春期，他们的迷惘，他们的压力，在她身上同样有过存在的痕迹。 发言稿的最后一段顺利念完，卢霜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余光瞥见站在后台等待的那人身上，他唇角带着淡淡笑意，正装三件套的禁锢配上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力量感，让人莫名脸热。 他远远站在光影交织的地方，眼底深深映着礼堂舞台正中央的姑娘。 似是心有灵犀，卢霜直起身后，身体小幅度往他那侧偏了点，她回给他一个温暖的笑。 致那年的自己，也致那段她从未后悔过的青春。 陆池琛从后往前走上舞台，炽白的灯光映出粹亮的光，错身的刹那，他接过她手里的话筒，卢霜嗅到他袖口散出的一缕松木香。 冷感的木调宛如被晨光照耀，青葱的枝干上融出阳光的暖。 他降低音量，用只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我们小学霸就是厉害。” 刻意压低的嗓音很是醇厚，语气里是明晃晃的骄傲与夸耀。 卢霜脸有些热，连带着脚下的步伐都急促起来。 台下的一个男生好不容易找到间隙，还没看清台上换了人，连吼带喊：“卢霜学姐，你一直是我女神，我母单十二年，无不良嗜好，你没有男朋友的话考虑考虑我呗！” 四下而起的哄闹声如旋风过境，小小的礼堂仿佛置身波涛汹涌的大海，无依无靠，转瞬便被淹没。 陆池琛走到礼堂中央，饶是没想到还没站定就听见台下来了这么一出，脚步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下。 鹰隼似的眸微微眯起，不怒自威。 一声冷笑滚过胸膛，他掀起眼皮，两道极具攻击性的目光快速掠过整座礼堂，修长的手指在话筒上轻轻拍打两下，音响传出的震动让哄闹的氛围霎时散了八九分。 他唇角勾起一点恰到好处的弧度，站在礼堂中央称得上风流倜傥。 视线里，几个小姑娘三五结伴坐在一起，在看清他的脸后，同时开始以一个诡异的频率疯狂摇晃着对方的手臂。 男生们反倒是冷静，目露不屑。 陆池琛的一席发言，不说台下的学生们，卢霜站在旁边都听得愣神。 她从没想过，陆池琛竟然会将那些过往就这样以一种非常平淡的口吻讲述给比他年龄小的学子们。 他们站在校园的象牙白塔内，不谙世事，生命中最大的麻烦或许就是学习的压力和与周遭人的关系。 很少有人教会他们如何正确处理情绪，从不知道也从未有人告诉过他们分离与死别都不过尔尔众生中如同吃饭喝水之流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家庭的希冀化身学习的压力犹如千斤般压在不过十八岁少男少女的肩上，那么可笑，又那么沉重。 他正色道：“世界太大，你我皆是匆匆过客；生离死别，跳脱时间桎梏，生命才成为永恒。” “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高考也仅仅只是你们人生路上再小不过的一个分岔路口，生活，从来不会设置绝对的标准答案。” “未来，在现在的每一个你我手中；将来，都只是当下的缩影。” 台下掌声雷动，陆池琛心不在焉地匆匆鞠了一躬过后便下了台。 卢霜沉浸在他的发言里，刚才那番话，并没出现在他的发言稿上，换言之，那是他的即兴之词。 倒是陆池琛才下台，走到面前一张帅脸冷得霜天动地。 趁卢霜不注意，陆池琛一把将她拽进候场室的消防通道里，抵在门上，长腿强势地把她锢在身前。 他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勾人的桃花眼微微垂着，脑袋抵在她锁骨上，声音传出来闷闷的：“我家小学霸真招人喜欢。” 卢霜有些好笑，这人是什么飞醋都吃。 她假装没听懂陆池琛的意思，双目含着笑，在他脸上戳了戳，继续逗他：“刚刚我看那个男生长得挺帅的啊。” 锁骨上传来啃咬的啮噬感，他宽厚的手掌不由分说覆上她的腰窝，筋骨分明的手指顺着脊柱，一节一节往上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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