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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吹风机在哪？” 许北河面不改色问。 “在客厅电视柜的右侧抽屉里。” 瞧着这男人若无其事的反应，苏艾忽然就决定不说了。 她想看看这个坏家伙，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 熄灯后，两人和衣躺下，许北河习惯性从身后抱住苏艾，手还比较规矩，只用下巴轻蹭她头顶。 祖马龙家添加小苍梨的沐浴露气息，馨香淡雅，凝神好闻。 被男人结结实实抱在怀里，且还是在两人都只穿了睡衣的情况下，苏艾有些紧张，又有些新鲜。 乖乖地窝在他怀里，不敢乱动不敢说话，只静静听着窗外沙沙雨声。 她很喜欢Fishing song这个说法，用声音去理解一个城市。 在原本印象中，海市喧嚣些，杭市静谧些。 然而现在，她也能在海市听出一份安然祥和。 这大抵都源自她背后这个男人，从很早之前就站在她背后，给予她无限支撑与力量的男人。 苏艾深吸一口气，满腔都是他阳刚之气，又掺杂着些清冽雪松香，熟悉地好闻，一如既往的心安。 已不知过去几个25天，很多点滴已成习惯。 加上前面和榜一大哥的相处，太多美好的独家记忆更是数也数不清。 “怎么不说话？” 头顶传来熟悉的温煦嗓音。 “我是在想，应该有很多人追求你吧？”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事？” “睡前刷到一句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许北河低笑出声：“很荣幸，我是你的江山。” “那篇文章还说，男人只是女人江山的一部分。” 说完后，苏艾求生欲大涨，赶忙小小地补救道：“当然了，你肯定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这番说辞，某人还是很受用的，没再逗她，开门见山道：“你是想问我有过几段感情？” 他的单刀直入，反倒让苏艾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解释：“我……就是想确认下，自己眼光是不是特别好。” “没问题，本江山这就帮你眼睛开光。” 话毕，苏艾只觉眼皮一凉。 这是个蜻蜓点水的吻，短暂但却也细腻。 吻落下的那刻，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和她两个，被叮咚作响的雨声轻轻环绕着，眷顾着。 一吻毕，给予苏艾足够信心，提及Tina那晚接许北河电话并说他在洗澡的事。 既然他就是榜一大哥，既然他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她，那么这件事她愿意相信，或有蹊跷。 及时提醒许北河，没准能防患未然。 “艾艾，首先很感谢你的信任，这给予我很大支持去面对以后类似的危机。” 许北河打开床头灯，扶着苏艾双双坐起，双手与她握至一起，贴在他心口处，面露欣慰笑意。 “其次，我很抱歉没注意到这一细节，惹你难受。当晚实际情形是，颁奖典礼结束后我随众人去泡温泉，手机留在衣物存放处，每个人的衣橱都是带锁的。” “所以，她是……” “具体事宜，我回头会让人彻查，然后再给你一个最终解释，可以吗？” 暖黄床头灯下，男人俊脸上的神情无比郑重。 看过来的眼神不躲不闪，赤诚无暇，似一汪暖流涓涓流入苏艾心底，缓慢温存地包裹住她本来有些忐忑的心，真真的柔情似水，蜜意撩人。 “现在的解释，就够了。” ## 第二天晚上，被遣散回公寓的许北河辗转反侧，忽然觉得自己的床不香了。 他打给苏艾：“睡了吗？因为你昨晚睡在我身边，导致我今天一个人睡不着，你要对我负责。” 苏艾被气笑：“你想我怎么负责？” “夸夸我。” “能申请给我亿点点提示嘛？”
第80章 余生和你倾听这座城市的声音（5） 许北河垂眸思忖：“下周要去参加“十大杰出企业家”的颁奖典礼。” 苏艾了然，搓了搓微烫小脸，软糯糯地夸奖道：“我男朋友可真厉害。” 恬美嗓音，直接甜进许北河心坎里，愉快低笑出声，像个讨到糖的孩子。 这些年，身边赞美声不断，但大多是讨好。 而从他家小姑娘这里主动讨来的夸奖，才最是真诚美好。 诚然，她有几分哄小孩的嫌疑，但胜在这番夸赞有理有据。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习惯在她面前展露出孩子气，她也都会宠着他，这是儿时不曾体会的。 让人入迷。 于是第三天，许北河假借喝酒头疼的名义，将苏艾顺利拐回公寓。 有些习惯，一触碰就会上瘾。 不似那晚佣人都提前离开，今晚的苏艾略显拘束。 没办法，毕竟社恐多年，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会胆怯，会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艾艾，这里也是你的家。”许北河握住她双肩，认真看着她眼，“你是不是在心里没真正将我当作爱人。” “我有的。” “我看顾东明的女朋友，总朝他要这要那，可你都没要求我做过什么。” 说着这里，男人还有点小委屈了。 苏艾很抱歉地看向他，有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心在不自觉间被她捕捉到。 “或许，是我在网上看过太多案例，一个人为成全另一半而牺牲自己，到头来两人进步不同速，没了共同语言，感情破裂。那个人会质问另一个人‘我是为了你才丢失自我，到头来你却要抛弃我？’我害怕那种剑拔弩张的面对。” 许北河隐约听出些什么，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循循引导：“所以，我们都不去要求彼此？” “没有要求也就没有牺牲，就不会有负累，这份爱会简单而非沉重。” 苏艾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希望别人为你牺牲，从而，也不喜欢别人为此对你提出要求。” 许北河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一观点，我记得之前为了爷爷的事，你曾向我表达过，你似乎比较在意彼此独立的相处模式。作为你男朋友，为了我以后的太平生活，我能申请了解下缘由吗？” 这番话，一语点醒苏艾。 她之所以害怕向别人提出要求，是因为她曾经被要求过太多。 “小时候，我妈总让我按她的要求去做，说是为我好。 我相信她是爱我的，但这份爱是沉重的，甚至窒息的，并非我想要的。 没有漂亮昂贵的芭比娃娃，一颗甜甜的棒棒糖也可以，那样她少赚些钱，多些陪我的时间，她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当然，这都是站在我自己视角，和自以为对她好的立场，但这样的生活又或许不是她想要的。” “你们从没有聊过？” “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对是错，要如何组织语言向她表达，以及要用多大勇气面对她的反应。等我想开口时，她已经不在了。” 眼眶酸涩，苏艾没忍住，两行清泪垂落。 许北河心疼地用指腹帮她擦干，而后将小姑娘搂紧怀里。 究其原因，童年母亲的爱于她而言是有压力的。 但小姑娘很善良，热爱自由平等，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她不想再承受这样的压力，也不希望给予别人这样的压力与痛苦。 一定要有，那么她还是会牺牲自己。就像她从未与母亲讲过她这份压力。 许北河舍不得坐视不理：“你有没有想象过，如果将你的想法说与你母亲，类似硬币的正反两面，至少会有一半概率是向着你期望的。 因为你的要求，有时恰好是别人忽略的好主意。 所以，以后你可以选择不要求我，但请一定要告诉我，好么？” 苏艾倚在许北河胸膛，静静思忖良久。 她确实没考虑到这一层，总以为对方的反应会按照自己的猜测去演变。但事实上，这世间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别人不一定都和她想得一样。 思及此，苏艾点点头：“如果是好主意，那我们就是共赢。” 说完，她又想到什么，有些担心地仰头问：“你会觉得我这样做，太自私太孤僻吗？” “不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你做得很好，首先是照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好好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 许北河低下头，顺势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动作轻柔，笑意温暖。 “还有，成年的你不随便向别人提要求是素养。但身为孩子的你，向家长提要求是理所应当的。 那时候的我们还小，父母是我们与这个世界沟通的重要甚至唯一的桥梁。或许我们会被忽视被拒绝，但本身我们的行为并没有错。 甚至，我们至少有一半的概率满足自己的诉求。 但如果不说，那么结果必定是零。” 这段话，几乎每个字都扣在苏艾的心弦上。 住在她心里的那个小孩，独自吞咽多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找到突破口，得到莫大救赎。 她垂眸，已是泪眼朦胧，回抱住他腰身，久久不愿松开。 许北河轻轻摩挲着她后背，任由泪水打湿衣服前襟。 看向窗外的目光，平和释然。 是夜的月，格外亮堂。 ## 而后苏艾提议，等许北河出差回来，两人就去杭市看望姥姥。 杭市…… 闻言，许北河神色暗了暗。 那座城市于他而言，俨然如噩梦般的存在。自打2年前出车祸后，他已许久未踏足。 “你不愿意吗？” 见他忽然走神，苏艾心里一紧。 “荣幸之至，终于毕业得见家长。”许北河挑眉：“我就是忽然感慨，离抱得美人归的日子貌似不远了。” “坏人。” 事后，扫除屏障的许北河开始大举进攻：“这是公寓所有房间总密码，公司办公室也是这个。” 苏艾调皮：“不怕我卷钱跑路？” “来，直接给你。” 许北河大大方方拿来黑卡，“多给姥姥买些营养品，让老人家开心，也放心。” 这回，苏艾倒也没再忸怩，接得爽快。 “我还担心，你误会我想包养你。” “咦……你难道不是在上交工资卡吗？” “是呢，我的小管家婆，以后咱家都是你说了算。” “可你可要好好表现咯，否则扣你零花钱。” 苏艾骄傲地抬起小下巴，故意狐假虎威道。 大老虎本虎：“遵命。” 苏艾抿嘴笑了。 以前听V资本女同事说，积德行善三辈子的女人才配和他在一起。当时她觉得，有些过于夸张。 现在想想，因为他人间值得。 ## 带许北河回杭市，苏艾事先没有告知姥姥，打算给老人家一起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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