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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的手被速写板重重地敲了下，他吃痛地收回来，一脸委屈：“你就这么对待你的独家线人啊！” “要不是看在你爆料有功，你说这顿饭有你啥事呢？”她仰起头笑着着看他，心里有些忐忑，但嘴上不能输了阵，“你小子最近没大没小的，就该被收拾收拾。” 肖硕博看着她，脸上是欲言又止的笑。他定了定神，换上了那种即将说大事的认真脸。 “徐……” “该走了。”才刚说了一个字，徐瑶就像惊弓之鸟一般站起来往外走。 他低头笑了笑，以前都是徐瑶逗他，他如今总算是找到了可以逗逗徐瑶的法子。虽说多少带点心酸。 年下忽然就不叫姐了，心思野得满山的狗都要跟着吠两声。 “哎等等我啊。” 肖硕博抓起书包就追了上去，沾满了脏颜料的刮刀顺手水桶里一扔，漾开一层层五光十色的圈。 梁青臾到店里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就只给她留了一个位子。 “抱歉啊，过来堵车了。”她看了一眼徐陆，坐到了徐瑶旁边。 徐瑶和肖硕博对视一眼，眼里满是：你看，我就说吧。 随即热情地开了个头，四个人各怀心思地开始吃饭。 这鸿门宴徐瑶约梁青臾的时候说是为了谢谢她上次帮忙找黄霖，约徐陆则是以学校放假前这次月考她考了第一的由头。 理论上应该不知道还请了对方才对，但来了以后，相视一笑，毫无意外嘛。 她倒也没猜错，梁青臾下午一接到消息就打电话问过徐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梁青臾笑着给徐陆总结道。 “晚上吃饭我找个机会跟她说吧，省得天天作妖。” 他以为徐瑶是又想撮合他们，打算正好就能顺势说了，谁知道徐瑶几口菜下肚就开始让梁青臾给他介绍对象。 “你上次不是还把他介绍给我来着？”梁青臾笑着看了一眼徐陆，想给他递个话头，但有些人被打乱了腹稿，就半天续不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毛病了。 “我后来想了想，觉得你们还是不合适。”徐瑶一脸认真，“你看你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要能谈上不早就在一起了么？” “而且你别看他看着老实，大学的时候去隔壁学校听个讲座都能加回来好几个微信，这是老实人干的事吗？青臾姐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坑你。” “徐哥好会，教教我。”看着徐陆三分震惊三分疑惑四分欲说还休的脸，一直没开腔的肖硕博找着机会又添了把柴。 趁着徐陆还在读条，徐瑶赶紧噼里啪啦地又说了一堆：“而且吧，我哥就是三分钟热度的，刚谈上呢还有点殷勤劲，什么早晚接送啦，做爱心午餐啦，纪念日摆烛光晚餐啦……也就三分钟而已，腻味了拍拍手就走人。” “哇哦，果然是渣男。”梁青臾笑着说，看着桌对面扶额叹气的当事人。“那你还让我给他介绍，同事的命也是命啊。回头要是睡完就掰了，我不得惨了吗？” 徐陆已经连着给自己倒了三杯水了，几大口下肚，也没有浇熄心头的后悔。 要是上回就说了，今天也不必遭这罪了。 一个扯得天花乱坠的妹妹，一个明知是瞎扯但却跟着一唱一和乐在其中的女朋友。 “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吧，海王就得海后治，我上回看到你们公司贴的年会合照了，那么多漂亮姐姐，肯定有能治他的。”徐瑶越说越起劲，“我哥吧，别的不好说，脸还是能打的。你只管介绍，剩的让他自己来，保准闻着味就能上。” “徐瑶……”渣男总算是忍无可忍地开口了，再让她瞎发挥下去，感觉得解释到明天早上。 “哥，女人说话男人不要插嘴知道吗？”徐瑶笑着给徐陆夹了一筷子排骨，“吃你的饭。” 徐陆刚要发作，手机震了一下，梁青臾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在桌下发了条消息给他。 【我看你大概可以不用说了。】 他看了一眼梁青臾，她边听徐瑶编排他，边看着他笑。 一半心慌，一半心安。 就好像梦里总闪回的片段，他握着铅笔，认认真真地坐在小板凳上学写自己的名字，听着来家里做客的叔叔阿姨，调侃着他未曾参与的父母往事。 或真，或假，笑一笑，倒杯酒，其乐融融。 但徐瑶的嘴可不是老同学知进退的玩笑，开场没能打断，一整套技能排山倒海地来，放电视剧里起码能演十几集。 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横竖也就大半个钟头，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徐陆去前台买单，说得口干舌燥的徐瑶连喝了几大口水。 【徐哥还真稳得住。】 手机里，肖硕博悄悄发了条消息。 【呵，他演他的，我编我的，我看他能稳到什么时候。】 【你干嘛不直接问了得了？要不我帮你问？】 消息发过去，徐瑶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别多管闲事，他也只好低头喝茶，心里想着，这两兄妹有话不说的性子还真是一家人啊。 吃完饭，肖硕博打车回了家，徐瑶拉着梁青臾走在前面，聊着热搜上的娱乐圈八卦。 走到小区门口，徐瑶朝着一直跟在后面不作声的徐陆摆摆手：“就送到这儿吧，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了。” 徐陆将梁青臾拉到自己那边，盯着徐瑶：“你自己回去。” 徐瑶一愣，明知故问：“你要干嘛？” “你编排了我一晚上，我不得好好解释解释么？”他盯着徐瑶，带着点委屈，伸手握住梁青臾的手。“自己锁好门。” 十指紧扣，朝上扬了扬。 徐瑶憋了一晚上，总算是放心地笑出声来了，她朝徐陆挥挥手：“那你加油，解释不清楚的就肉偿吧！” 说完便一溜烟地钻进小区大门跑了，梁青臾看着徐陆一口气提上来差点没给哽死，笑着推着他往他住的那边走去。 “不是要解释吗？说啊，我听着呢。”走了一段路，见他没吭声，梁青臾也忍不住戳了他一下。 “我在想从哪儿讲起好。”徐陆笑了笑。 “嗯……就从公司团建和女同事睡进一间房，被女同事的前男友现场抓包开始吧。” “这个这么离谱你也信？”他扶额。 “我是土狗，就爱听这种。” “那你让我构思会儿……”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万年难得一见的短信提示音，他瞥了一眼，脸色有一瞬凝固。 “怎么了？” “没什么。”他收起手机，“平台有点 bug。” “那要加班了？“ “不急。”他笑着握紧她的手，“先讲睡进一间房的故事……”
第32章 32 渣男相 国庆长假第一天，几个商圈的线下活动都人山人海，化妆时鼻梁都透着光的男主播这会儿正在舞台上热情地唱着歌，台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前排最热情的七八个是赵羽找来的托，以防场子炒不热。但在这个人流量还算高的地段，这雇托的钱算是白花了，站上去还没唱完一首歌，就已经围满了人了。 “这说明人类的本质是凑热闹。”赵羽打趣道，表演已近尾声，总算是能在后台歇歇。早上七点就开始忙，到这会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一个个累得像狗，刷手机的刷手机，闲聊的闲聊。 梁青臾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拿着手机一直在打字的孙熙茜，往赵羽那边凑了凑。 “赵哥，上回你送熙茜过去见着那男的了么？是这家伙么？”她在手机里翻出张韩诚的照片递过去。 “不是。”赵羽看了一眼，擦起了护手霜，“应该是相亲吧，看着倒也挺正常的，就是那种三十上下，厅局风的年轻老大爷。” 梁青臾眉头一紧，搞不准他是开玩笑还是讲真的。 “这段时间她也找我请了好几次早退，我看，是想通了开始积极相亲了吧。”赵羽笑着回头瞥了孙熙茜一眼，低声说，“老程啊，怕是没机会了。” “什么？” “程颐对她有意思，你看不出来啊？”赵羽朝她挑挑眉，“什么眼神。” 他这么一说，她倒也想起来了，孙熙茜在 B 组时，程颐一直就很照顾她，这次调岗，也是他主动找赵羽推荐。 “可我记得程哥有孩子啊？之前公司年会还来过，都上小学了吧。”梁青臾对程颐的印象其实还不错，除了没啥上进心混日子外，没啥毛病。 果然是男人不可貌相吗？ “想在我这儿吃瓜啊？”赵羽从包里拿出根烟，“给哥点上。” 梁青臾笑着给他点了烟，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来自中高层才知道的八卦。 倒也不复杂，门当户对又青梅竹马的恋人大学还没毕业就结了婚，拍毕业照的时候肚子都不小了。家里条件好也不指望他们挣什么钱，趁着年轻把孩子早些生了，恢复得也快。 原本天作之合，只可惜羊水栓塞没救回来，只留下个孩子。 “老程也不容易，现在孩子明年小学就毕业了，也该找了。”赵羽吐了个圈，“他还不到 35，长得也凑合，没病没痛有车有房的，难不成还真守一辈子寡啊？” 梁青臾没作声，过年回家听来的八卦，那些死老婆的男人，有的人都还在病床上剩最后一口气，说媒的人都能杀到医院来。大部分，头七都没过，下一任就已经相上了。相比之下，程颐确实是不错的。 孙熙茜和她同年，就算自己不找，最晚明年，亲戚和婚介也会开始给介绍二婚的男人了。而大学班上那些同样 28 的男同学，过了 25 的女嘉宾，微信都懒得加一个。 “我都出来相亲了，还找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干啥？”同学群里的男人差不多都是这意思，要不就是：“比我大点也行，那得有钱。” 为此梁青臾没少跟孙熙茜吐槽，她从不在同学群里说话，就怕忍不住要骂街。 心里想着事，回过神来手机里已经好几条消息了，徐陆参加完婚礼，问她在哪儿。梁青臾给他发了定位，又拍了张后台的照片。 “参加婚礼怎么不带你啊？”梁青臾为了吃瓜和赵羽坐得近，他只瞥了一眼就看见了徐陆前一条消息拍的婚礼现场。 “我这不是跟你加班嘛！”梁青臾笑着说。 赵羽深深吸了口烟：“小心是去参加自己的婚礼。你看看……”他说着，伸手戳着梁青臾的手机往上翻了翻，“看到没，这袖口，穿的正装。你机灵点，是不是女人啊？” “他是去当伴郎的。”梁青臾笑着收起手机，“说是他们大学寝室六个人，就他还未婚了。” “那就更危险了，就小徐那样的，什么伴娘啊，女方闺蜜啊，可不得介绍介绍？” “怎么回事啊？跟婚礼杠上了？”梁青臾笑着推了推他，“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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