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酒店里能出什么事?” “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找一找吧?” 温澜生点头:“好。” 容修指骨紧攥地几乎碎裂,眼中迸出疯狂之色,在繁夏的耳畔说道:“既然你想报复温家,为什么不彻底一点?” 繁夏眸光在容修被阴影笼罩的脸上停留,指尖挑起他的下巴,道:“你是想帮我报复温家,还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 容修眸光轻动,坦言道:“都有。” 如果他今天不知道温家对繁夏做的那些事,那他就是真的来参加婚礼的。 哪怕他心里还藏着对繁夏不可见人的心思,甚至还幻想过,只要繁夏愿意,在她跟温澜生结婚后,他也可以不要名分加入他们。但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破坏她的婚礼,让亲戚朋友看她的笑话。 可他现在知道了背后的真相,知道了繁夏这么多年的辛酸隐忍,他就想成为繁夏复仇的刀子,只要繁夏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刀。繁夏靠在墙壁上,发髻已经有些松散,鬓边发丝凌乱,鸢尾花更是被他的皮鞋踩成了泥,可她的眼神风轻云淡,甚至还能看出几分兴致:“那离开这里,我去哪儿呢?” “去我家。”容修脱口而出,说完,觉得有些唐突,心跳加速:“我,我还欠你一顿饭。” 繁夏笑了,笑的很开心:“好啊。” 容修神色短暂的怔了一下,随后溢出狂喜。 繁夏俯身上前,扶了扶他高挺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细边金丝眼镜,清清凉凉的指尖拂过他的眼尾。 容修呼吸停滞,背脊好似被电击了一样酥麻。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戴金丝边眼镜,比戴无框眼镜更好看。”她的声音清淡如水,在静谧狭小的空间里却格外缱绻。 容修耳垂攀上熟透浆果一样的软红,下意识抚了抚了金丝边眼镜框,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说,他戴着这幅眼镜比之前更好看,不是好看......是更好看。仿佛有巨大宽广的温柔环绕着他,迷了他的心,令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繁夏看着容修此刻没有一丝商人精明,怔怔愣愣的模样,嘴角也不经意的笑了起来。 “走吧。”她扭开门锁,开门出去。 洗手间离宴会厅的位置很远,没有人发现他们,但繁夏前脚出去,庄念突然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好巧不巧,刚好撞上从杂物间走出来的容修。 “总裁,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好久了。”庄念大声道。 庄念这一喊,把本就没有走多远的温澜生给喊了回来,温菁也跟着过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喊容修,就回头,但直觉告诉他,知道找到了容修,就能找到繁夏。 果然他一往回走,就看见繁夏纤长优美的身影。 “夏夏!”他跑向繁夏,当着容修的面抱住了她:“你跑到哪儿去了?我跟温菁到处找都找不到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没去哪儿,就是刚才公司出了点急事,跟容修聊了聊。”繁夏笑着说道。 温澜生看向容修。 容修没说话,自顾自地整理着衬衣衣领和领带,狭长眼眸里的笑意却不可深究。 温澜生这才注意到繁夏发髻散乱,发间簪着的鸢尾花更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阴暗杂物间里,脏乱地板上已经快被碾成碎渣的残花。 温澜生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即使知道容修是繁夏在外头养的情人,可是他没想到容修胆子竟然这么大。 今天可是他的婚礼,他竟然在他的婚礼上勾引他的妻子!, 温澜生狠咬着唇,才控制自己没有在容修脸上狠狠刮一巴掌。 “夏夏,婚礼快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我们快过去吧。”温澜生声音都在颤抖。 “恐怕不行。”容修扶了扶金丝边眼镜,目光挑衅:“公司出现了紧急事务,我跟繁夏必须要赶过去处理。” 温澜生咬着牙根,眼神恐怖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容修:“什么要紧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繁夏去,让别人去不行吗?” 容修扬起病态得意的笑容:“没办法,谁让繁夏是我的助理,机密的公司事务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外人插不进去。” “可是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他一字一眼的从牙缝里蹦出来 容修傲慢一笑:“虽然今天是你的婚礼,但是抱歉澜生,希望你能体谅一下,你是家庭煮夫不了解女人在外面打拼的辛苦,男人嘛,心眼不能太小,不然怎么做贤内助?” 温澜生气的嘴唇发颤,看向繁夏,眼神无助紧张:“夏夏,不要去。” 繁夏无奈的摇了摇头:“澜生,这件事情非常紧急,我必须要去。” 温澜生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惶恐的拉着繁夏的手,语气慌乱,苦苦哀求:“可是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不能跟着这个男人走,不能丢下我。” 容修冷笑着扒开温澜生的手:“澜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不能在工作为妻子分忧,那就全心全意支持妻子的工作,怎么还要阻止繁夏工作吗?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处理好了,她就会升职,我希望你不要成为阻碍你妻子晋升的绊脚石。” “你——”温澜生眼神寒意冰冷。 “繁夏,我们快走吧。”容修催促道。 “澜生,等我,我会很快回来的。”繁夏温柔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跟着容修离开。当着温澜生和温澜生亲妹妹的面,新娘就这样抛下了新郎。 他的妻子,就这样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温澜生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挽留的话,就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跟着容修离开,温澜生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撞到了身旁装饰的花柱,他精心挑选的鸢尾花散了一地,喧闹的宾客们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 “哥,你怎么了?”温菁过去扶他。 “哎哟,新郎怎么了?怎么倒在地上?” “嗯?那是新娘吗?” “新娘怎么走了?” “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不会是...私奔了吧?” 温澜生眼前天旋地转,脑子里全是容修的笑容,轻慢倨傲的笑容里尽是对他的围追堵截,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对他进行一场彻头彻尾的羞辱,将他这个新郎的自尊踩在泥里践踏。 温菁要扶他起来。 “走开。”温澜生冷冷道。 “哥,你还好吧?”温菁问道。 “我让你走开!”温澜生大吼道,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滚落,他的神情近乎癫狂。 “澜生你干什么?”谢岑和温明月跑了上来,强行将温澜生从地上搀起来:“这是婚礼,客人们都在呢,你别闹这一出,让人看笑话。” “笑话?”温澜生哈哈大笑,笑容带泪:“我现在就是个笑话,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温明月和谢岑面面相觑。 还是温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知道繁夏不是临时悔婚,夫妻俩都松了一口气,现在她们没车没房,要是繁夏再不收留他们,他们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甚至温明月还在劝温澜生:“别哭了,容总不是说了吗,事情紧急,迫不得已才让繁夏回公司的,我看网上上面好多这种,新娘因为工作缺席婚礼,新郎一个人举办婚礼的。” 谢岑也说道:“是啊澜生,你也体谅一下繁夏,大喜的日子别哭哭啼啼,容总不是说了吗,这次的事情要是处理好了,繁夏很可能会升职,到时候繁夏的工资是不是又要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澜生看着父母满是贪欲的嘴脸,疯狂大笑,他们的眼里只关心钱,哪里有一丝对他这个儿子的在意,所有人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他的人,他即将走入婚姻殿堂,许下一生不离不弃誓词的妻子,被容修那个贱人勾引走了。 谢岑被温澜生笑的心里发憷,心虚的说道:“澜生,别笑了,现在繁夏已经走了,得想想怎么跟客人们解释,菁菁你说呢?” “我?当然是实话实说了。”温菁看着狼狈落魄的像个丧家之犬的温澜生,心里生出几分得意。 她的好哥哥之前多猖狂啊,以为跟了一个有钱的女人,就能一生顺遂,连亲妹妹的救命钱都不愿意出,谁知道人家婚礼都能放鸽子。 活该。 温澜生还在笑,笑自己可怜可悲,婆娑的泪眼间,他恍惚看见了亲戚朋友同学们向自己投来同情的目光。 谁要他们的同情。 温澜生抹去眼泪,摘下领口的胸花,宝贝似的捧在手里。
第37章 百年好合 最后还是温明月站在台前,解释繁夏离开的原因,言语间透露出繁夏在山海集团的地位,以及上司对她的重视。 宾客们听出了温明月话语中隐含着的炫耀。 “还是澜生有本事啊,嫁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女人。” “是啊,只是委屈了澜生,婚礼当天新娘子都不能出席,只能自己一个人完成婚礼。” “你懂什么?男人真是头发短,见识更短。我们女人不在外头打拼,你们男人那什么买衣服?买护肤品?婚礼现场这么多鸢尾花,难不成是凭空长出来的?那都是新娘花了高价空运过来的。” “就是,婚礼嘛,只是一个过场,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澜生要学会容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无数条聒噪的野狗在狂吠不止。 温明月站在本应该是新娘新郎交换戒指,宣誓一生一世,无论贫穷富有,都会不离不弃的仪式台上:“各位,虽然我儿媳因为集团的事缺席,婚礼虽然举办不了,但繁夏依然是我的儿媳,澜生的妻子,酒席马上就端上,大家吃的开心。” 温澜生面无表情站在台下,看着在餐桌上的所谓亲朋好友,他们不在乎新郎此刻绝望的心情,只关心面前的酒菜,像饿极了的野狗家猪,夹着筷子长开肥肠油嘴大快朵颐。 他嗤地冷笑。 盛宴过后,众人吃饱喝足,悉数散去,按照帝都的婚礼风俗,吃饭婚礼酒席后,宾客们还会新婚房包场的茶室里喝茶叙旧,只剩下寥寥几个孩童在趴在红毯上玩闹。 温澜生沉默地坐在精心布置准备的柔和灯光一个个熄灭。 所有人都走了,他却还抱着一丝希望,繁夏还会回来。 只要她回来,她一眼就能看见,她的新郎一直在原地等她。 可他等啊等,终究没有等到折返回来的繁夏,反倒等到几个顽皮的孩子,对着仪式台后布置的精美梦幻的鸢尾花墙动手。 紫色的鸢尾花太美,尤其被布置成花墙时,更是美得如一汪不似人间应有的奇幻海洋。 一个小男孩踮起脚,想摘下一支鸢尾花,可惜够不到。 他身旁的小女孩自告奋勇,为他摘下一朵鸢尾花。小男孩接过鸢尾花,还来不及甜甜的说一声谢谢,就看见小女孩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扯住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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