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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关了燃气，洗了手刚出厨房时，就见夏子乔已经跑着在上楼了，她甩了一下手继续回到厨房。 很快，儿子夏安安骑着夏子乔的脖子下了楼。 “坐稳喽！飞机就要起飞了！”夏子乔带着儿子在宽敞的大厅里转圈圈，乐的安安不停地咯咯直笑。他对她怎么样抛开另说，但他对儿子那叫一个耐心，只要他休息在家，他就会带着孩子逛公园、去游乐场、去动物园。 他耐心地教安安游泳，安安两岁半的时候就已经能在深水区像鱼一样游来游去。 他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地教安安练轮滑、教安安学骑车，然后两人一起在湿地公园的幽静的林荫路上，一起轮滑，一起骑车。 他带他去挖沙，去钓鱼，他比大多数父亲在养育孩子、陪伴孩子的事情做得好的太多。 在做父亲的职位上，夏子乔做的很好。 安安长的得结实，很阳光也很灿烂，有自信、爱说话，你要跟他一起出门，他会在你旁边说的你都想把他的嘴巴捂上，好让他安静一会儿。 “吃饭了！”江小柔已经把早饭摆到了餐桌上。 “走，儿子，爸爸带你刷牙！” “好的。” 在外人面前，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男人事业有成，女人貌美如花，宝宝聪明可爱，撕开伪装的面皮，里面则是不堪的千疮百孔。 早餐吃的一向都很简单，夏子乔说他脂肪肝，早餐不吃油盐。 今天他的早餐是一个煮鸡蛋，一杯奶，一根玉米，一盘生菜沙拉，两个烤土豆。 安安吃的是他昨天临睡前特意点的餐，意大利面。 索性江小柔就多煮了一份，她也是吃的意大利面。 安安吃了几口之后，就端着他的盘子去小茶几那儿吃了，那儿摆了一排他的小汽车，吃饭也得陪着它们。 江小柔便起身把两份幼儿园的资料放在了夏子乔面前。 “一家是我筛选出来的普通园，一家是省级示范幼儿园，普通园交钱就能进，省级示范园需要你安排不然进不去，或者你有更好的选择，也可以。”江小柔说完收了自己的盘子离开了餐桌。 已经八月份了，九月份安安就要读幼儿园了，最近江小柔一直都在给安安看幼儿园。 “上那个普通园就行，一个三岁的孩子挤破头去上什么省级示范园也没什么必要。”夏子乔放下牛奶杯子回了一句。 “普通园的那张页子后面有收费标准，麻烦你把费用转给我一下！”江小柔站在厨房推拉门口对他说道。 “每个月给你那么多家用，你连个孩子上幼儿园的钱都没有？”夏子乔不由分说地拒绝了她。 江小柔没接话，大事小事他总是让她从家用里面出，她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她把水管开得特别大，哗哗的水流正在洗碗池里和锅碗瓢盆发出激烈的碰撞，就像她和夏子乔一般。 她妈妈常年要吃药，且又没有退休金，江小柔每个月的一万块钱还要贴补点娘家，家里的物业、水电、车位、隔三岔五回公公那儿还要买礼物，她和孩子的日常开销哪样不是钱？ 婚姻不是慈善，不是扶贫，江小柔靠婚姻作为跳板实现命运的翻身，如今看来已经全面崩盘。 她知道，她没有任何经济收入，她拗不过夏子乔，于是也懒得再争了，好在她还有个备选方案。 安安第一天入园的那天，江小柔和夏子乔一起去送的孩子。 其实江小柔事先私下里跟宝宝说过好多次，第一天入园一定要让爸爸也去，果然跟安安提起几次之后，小家伙就学得像模相样了。 “爸爸，幼儿园的那个阿姨说了，入园那天要爸爸妈妈一起送宝宝入园。” “爸爸，幼儿园里有个特别大的滑滑梯，你可一定要去看看呢！” “爸爸，幼儿园到时候还给我发新书包呢！” “爸爸，我幼儿园的墙壁非常漂亮呢，上面画了好多好多图案呢！你一定得去看看哦！” …… 夏子乔迷失在孩子奶声奶气的介绍中，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入园那天他一定和妈妈一起去送他到幼儿园。 当天，一到地方夏子乔就傻眼了，这哪里是幼儿园，这分明就是开在城中村的托儿所嘛。 一套带院子三层自建房，院子铺了毯子，装上个滑滑梯，房子里外画点卡通画，再挂个幼儿园的牌子就是幼儿园了？ 不大的院子里已经聚了不少孩子，撒了欢地在院子里跑，在滑滑梯里上上下下。 夏子乔的脸黑的似锅底的灰，他快步地往里走，从窗户外面看到教室也不大，墙壁上也被孩子画的乱糟糟的，一间教室里摆了很多小椅子，后面全部放了一堆折叠起来的床铺，老师们正在忙乱地哄着哭闹的孩子。 他很快就走到了小二班，安安所在的班级，江小柔带着安安也跟着过来。 “老师，我问下咱这一个班有多少个小朋友啊？”夏子乔一见教室里满当当的孩子就忍不住地开口询问。 “小班有四个班，每个班有 52 个孩子。” “这么多呀？”夏子乔心里直打鼓，这么多孩子，老师们能照顾得过来吗？ “是呀，一直都是这样子，要是报名晚了还进不来呢！” “这院子能容得下这么多孩子吗？”夏子乔更想表达的其实是你这幼儿园消防和环评验收通过了吗？ “活动都是按年级错开的，难不成你之前没来过？” 陆陆续续又有很多家长送孩子过来了，老师忙着去招呼别人了，再也顾不上夏子乔了，他悻悻地站在一旁。 安安倒是一点也不哭，开开心心地进到教室里去了，然后自己拉了一把小椅子乖乖地坐在那儿。小二班的老师开始催促在窗户外观望的家长快点走，夏子乔看着一旁的江小柔，眼神似刀子一般在她身上游走。 江小柔毫不示弱，幽怨地说了一句：“就你那一万块钱的家用，安安也能只上这样子的幼儿园。” 她不露声色地往出走，不放心地又回头望了一眼，安安旁边那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女孩竟抹了一把鼻涕然后擦在了安安身上。江小柔再不敢回头看了，一狠心开始快步往出走。 可能是开学第一天，整个院子跑来跑去的孩子显得幼儿园更乱了，宝宝们的哭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耳边。 夏子乔是见过条件设施更好的幼儿园的，但小班里有五十多个孩子却是他闻所未闻的，硬件条件也差，没有室内活动室、没有多媒体教学设备、师资和保教管理水平肯定也跟不上。 他叉着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当发现来这里读幼儿园的孩子家长基本上都是租住在附近的外地务工人员，哪里还顾得上孩子教育，就是图个便宜，找个地方帮自己看孩子罢了。 “江小柔，我听见安安在哭。”夏子乔边对她说，边往小二班跑。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了小二班，一把抱起安安搂在怀里，对老师说：“抱歉，夏以安不再这里上了，我带他走了。” “夏子乔，这里其实还可以的，你自己也说过的，一个三岁的孩子根本就没必要去挤破头去上什么好的幼儿园？”江小柔故意气他。 “你这是幼儿园？”他推了她一把，有点想打架，江小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安安幼儿园你不用管了。”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江小柔内心一阵窃喜，但嘴里仍旧在说：“我不用管了？你这是在怪我？” “是的，我就是在怪你，安安绝对不能在这里读幼儿园了，哪里有小班一个班 50 多个孩子的？这就是你给孩子找的幼儿园，你事先不做功课？你想省钱也不是这个省法啊？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 夏子乔抱着孩子就往前走，把安安放进车里之后，他一只手叉着腰站在路边就开始打电话联系幼儿园。 江小柔在车里静静地看着他，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你不是狠嘛，那就比比谁更狠！ 她吃定了他绝不会在放任她让安安读这个破烂的幼儿园。 夏子乔打完电话，上车的第一句话就是：“带孩子下去吧，自己叫车回去，孩子幼儿园我已经联系好了，应该下午就会有人给你联系。” 等夏子乔的车子走远之后，江小柔领着安安扫了路边的一辆共享电动车，两块就能到家，她怎么可能会花二十块钱打车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如今已经是熟练的省钱小能手了。 夏子乔不允许她出去上班，就是要把她死死的困在家里，他以为他能困就能困得了吗？ 殊不知，以前动不动就几大千的主厨套餐她点的时候豪不犹豫，但现在馒头就榨菜也照样可以吃的很香甜，几十块钱的地摊包包也能背，上万声块钱的包包也能出入菜市场。 她现在已经习惯买菜总是去农贸批发市场，买鱼虾肉类她总是去永辉的早市，给安安买面包蛋糕总是在会员日才去，因为能打 75 折，所有自己和孩子的衣物已经全部实现了网购…… 生活就像安安的那个打地鼠玩具，她要做的是永远都是自身强大，才能跟不断冒出来的地鼠战斗，而不是想尽办法拔掉夏子乔这个电源。 第3章 隐藏的暗格 刚到家，省实验幼儿园的老师就给她打了电话，加了她微信给她发了开学必备事项，她得赶紧带孩子去体检，人家需要指定医院的体检报告。 体检倒是很快，就是抽血的时候排了个队，其它的基本上都是走了个过场，下午四点再过来取报告。然后她又拐到幼儿园，要去领书包、被褥之类，还要交两张孩子的照片。 一到幼儿园，安安直呼：这幼儿园也太好了吧。 中西合璧式的幼儿园建筑设计，进了大门，迎面就是一个塑胶地坪的大操场，两个大型的滑滑梯，还有一座小花园和绿色长廊，安安兴奋地在室外场地撒欢儿。 接待她的那个老师简单给她介绍了幼儿园的情况，江小柔这才知道这个幼儿园竟有如此多的头衔，什么“全国家庭教育实验基地”、什么教育部重点课题“幼儿科技活动实践研究优秀实验基地”、什么省级卫生先进单位，什么首批省示范幼儿园，省文明单位，省基础教育实验基地。配套设施应有尽用，江小柔甚至感觉不该有的也有了，比如室内恒温幼儿游泳馆、溜冰场、演播厅之类。 江小柔提到缴费时，那老师却说已经交过了啊，孩子的被褥、书包、配套用的课本、餐具等费用也都一并交过了，她边说边带江小柔去办公室领，还特别交待，回去赶紧把孩子的被套、床单什么拆下来洗洗，这天气不耽误明天一早用。 江小柔谢过了她，她还特别打趣道： “您这是找的哪个人进的幼儿园啊，夏以安的名额是园长亲自打电话过来交待的，其实一个名额都没有了，这个园特别的难进，很多人为了要进来，赞助费都要交好几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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