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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曼雪和她老公快六点时才到，两口子到厨房和江小柔打了声招呼之后，姐夫任志就开始和老爷子切磋棋艺了，夏曼雪则忙着跟郭明兰展示给她买的换季的衣服，江小柔在燃气灶前的烟熏火燎中瞟了外面一眼，自己的儿子在嬉闹，大人们则是一片欢声笑语。 夏子乔到的时候，她只听得郭明兰大声地“斥责”他为何又多花钱买那么多东西，江小柔已经炒了七八个热菜了，他甚至连到厨房看她一眼都不曾，哪怕就是个保姆也不应该如此冷漠，更何况还是当着全家的面儿。 终于炒完了最后一个菜，江小柔招呼着大家可以开饭了。 鲍鱼蒸鸡翅，京酱肉丝，清蒸鲈鱼，水煮肉片，香菇滑鸡块，白灼虾，蒜香排骨，荷塘小炒，脆皮豆腐，金针菇肥牛卷，整整十个热菜，另外还有四个凉菜，三个汤分别是老鸭汤，西红柿炖牛腩和一个酒酿小丸子。 最后一个酒酿小丸子做得有点多，江小柔就又另找一个汤碗把余下盛里面，就在大家布桌端菜摆椅子的空隙，江小柔去卫生间彻底地洗了个手和脸，油烟弄得脸上油腻腻的，也就三四分钟的工夫，等她出来的时候，客厅的一桌人都已经动筷子开始吃了，没有一个人叫她，也没有一个人等她，她就像一个空气一般尴尬地站在卫生间门口。 柴米油盐是调配出来了生活的味道，却也耗尽了她的期待与向往。 她把围裙取下来默默在挂回原位置，她多希望这个家里有个人此时能叫招呼她一下，但没有，她即而又走到鞋柜处换了鞋，拎上了自己来时的包，轻轻地推开了门，一个人离开了。 第12章 持证上岗 最先发现江小柔已经走了的还是安安，那时全家人都已经开吃了十几分钟了，就在大家举起酒杯祝愿这个大家庭越来越好时，安安突然嚷了起来： “妈妈，我妈妈哪里去了？” 大家举起来的酒杯都愣在半空中，是啊，江小柔呢？ 夏曼雪最先从座位上起来，到厨房查看一圈，然后是卫生间、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番，江小柔不在，她的确是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走了。 何时走的，满屋子里这么多双眼睛竟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他们更可悲的发现布桌摆椅子时连安安坐的那张高凳子都给他摆好了，却没有人给江小柔留一个位置，仿佛她就是那个只负责做饭不用上桌吃饭的保姆阿姨一般。 刚才那热气腾腾的喧闹突然就冷了下来。 “一大家子聚餐非要搞在家里，难道真是穷得不能去外面吃一餐饭吗？每次都让嫂子忙活几个小时，伺候大家吃完喝完还要收拾卫生打扫屋子，我要是江小柔，别说来做饭了，来我都不来！”许琼亚先开口了。 “真是的，今天是咋回事呢，我们开始的时候怎么都忘记等她一下了。”夏曼雪无比后悔地回应道。 “即使叫了有什么用呢，你让江小柔坐哪里，坐我哥腿上？连椅子都没给她留一个，她定是看见大家这样，所以才走的。”许琼娅丝毫不留情。 “也不一定是，我看小柔今天来的时候就不太一样，以往她来的时候都会买好多东西拎过来，今天竟空手来的，什么都没拿，就带着安安过来了。”郭明兰终于把江小柔来没有给她买礼物事情借着这个由头抛了出来。 “妈，你缺吃还是少喝啊，成天惦记着嫂子的礼物，我哥和嫂子是一家子，我哥都买了，我嫂子还要另买一份？” 许琼娅噎得郭明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脸立即红了，窘在那里。 许琼娅提到了她哥，于是大家把目光全都聚到了夏子乔这里，毕竟那是他老婆。 夏子乔的脸像六天里下了十一月霜，眉毛往下垂，脸也拉得更长了，这个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对江小柔不好，他对她不体贴，但夏子乔觉得这个不好也只能是他一个人对她不好，还轮不到他的家人一起鄙视看轻她，可他又十分清楚明白，全家人哪个不是看他脸色行事？ “以后这个家庭聚餐就去饭店罢，地点你们自己选，定好后通知我，我让司机过来接爸爸和兰姨。”夏子乔挺直了腰身，用身体把凳子往后挪了一些，站起来把安安从高凳子上抱了下来， “走了，安安，我们回家。” 夏子乔先给安安换了鞋，就在他换鞋的空当儿，安安跑到那一大堆他带过来的礼物那里，用手去扒拉那些水果、干果、营养品之类的东西，他翻到了那箱零添加的生牛乳黄桃燕麦酸奶，他指了指箱子外的图案，表示想喝。 夏子乔走了过来，用力地撕开了包装，从里面拿了一瓶给安安，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刚才郭明兰指责江小柔今天来时没给她带礼物，他就势拎起那提酸奶拉着儿子出门了。 夏子乔一走，屋子里余下的人都没有心情再继续吃了，夏曼雪本来都挽起来袖子准备收拾桌上的饭菜了，任志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也不要再收拾了，于是二人就附合着和郭明兰客套了两句也走了，一屋子残羹剩饭，锅碗碟盏就都留给了许琼娅和郭明兰了。 “你怎么也不让我帮我收拾一下啊，什么意思？”夏曼雪在车上不解地问任志。 “什么意思你看不明白吗？子乔都走了，他明显是生气了，也不知道你们姐弟俩这么多年惯着那郭明兰做什么？是她把你们姐弟俩拉扯养大的？不是！兰姨当年有给夏子乔洗过一件衣服吗？没有，他的衣服不都是你洗的，相反，你们家倒是把许琼娅养大了，从八九岁的一个小丫头养到现在，留她洗一次碗，收拾一次屋子怎么了？这些活儿她做不得？”任志带着点埋怨说道。 “做得，谁说做不得？但今天小柔这个事儿，我做大姐的有很大责任。” “大家都有责任，但你弟的责任最大，过不下去就离了呗！你看他俩那个样子，我看着都别扭，都不知道在耗什么呢？不过还得感谢江小柔，他那会儿和程怡分手时，兰姨都拼命地想撮合琼娅小妹和子乔呢，我还记得那会儿，你弟把江小柔带回来的时候，她脸都绿了。” “别说子乔不喜欢她，我也不同意琼娅小妹嫁给子乔，怎么也不能什么便宜都让她娘俩占了吧！江小柔空手回来她有什么权利在那儿嘚嘚嘚的！” …… 再婚的家庭总有这样那样的矛盾，更别说夏喻义这种还略有点家产的，夏子乔有自己的商贸公司，对老爷子的那个铸件厂完全不感兴趣，于时老爷子把铸件厂给了女婿，这就很让郭明兰不高兴了，天天枕头风地吹着，直到全家人一致同意给许琼娅买了一套房子这才罢休。 从家庭聚会里出来江小柔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她又去了妈妈那儿，正巧妈妈和几个平时玩得来的老阿姨们在小区里闲坐，于是她就这群一直沉迷于拼多多又是砍价又是拼团的大妈们，问她们什么东西是她想买但可以便宜将就的？ 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最后竟达成了一致，说出了语出惊人的说了一样物品。 “裤衩子？” 江小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奇地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杵在那儿。 “可不是裤衩子吗？我们这个年纪又不图好看，也不图样式，只要是棉的，只要宽松穿着得劲，最关键是还穿在里面，外人又看不见，羊屎蛋还不是外面光，管它里面糠不糠嘛！” “对，就是裤衩子，我上次还 15 块钱拼了 5 条呢，随便穿，也不心疼，外面那内衣店 15 块钱连一条都买不到呢！” “我也赞成。” “我也赞成。” 几个老太太七嘴八舌地一致认为可以便宜将就，又便宜又价廉的物品竟是裤衩子？ 江小柔笑而不语，心中想的却是难不成自己自力更生迈出去的第一步会是大码中老年内裤? 大码内裤就大码内裤吧！明天北华批发市场就主攻大码内裤，反正就是打几条样版也花不了几个钱，然后就是回来拍照修图上传就是了。 一旦有了目标，在回去的路上，她心里因为欢喜，嘴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笑，这种出科意料的兴奋仿佛前面有一道光似的，让她激动万分。 她迫不及待地给杨梦如打了个电话，杨梦如一听说她要卖大裤衩就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仔细想想，没准这还真是一个出路呢！ 平台上动不动就十万单的拼团，哪怕一件只挣五毛钱，只要量起来了也就是五万块钱呢，江小柔心想，她只要做一个爆款出来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到家时依然很开心，大裤衩带来的的喜悦冲淡了她在公婆家聚餐带来的伤感，门一开，安安便兴奋地冲了过来，她抱起来亲了又亲，然后开开心心地带儿子去洗澡。 正在电脑前工作的夏子乔看到江小柔这个样子，甚是觉得意外，他已经做好了她回来时悲悲戚戚脸色阴沉的准备了，他甚至也想好了，等她回来就直接跟她说，以后家庭聚餐改到饭店了不用她去做饭了。 一看到江小柔这么开心，一点难受的样子也没有，他又懒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了。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他又去敲了江小柔的房门。 “天天睡，你岂不是要被睡破产？”江小柔依旧不依不饶。 “有钱你不挣，你嫌钱多？” 江小柔冷笑了两声，让他进来了。 每次的床事，江小柔在不甘心、愤怒、羞辱、隐忍等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的推动下，总是一副摆烂的样子，但今天“大裤衩”让她突然起了气性，老娘我也是持证上岗，我就不能霸气一回嘛！ 觉得自己不爽就换个方式试试，你草他不比他草你更爽？ 想到这里，她一个翻身直接就坐到了夏子乔身上。 她一把扯边旁边的浴巾盖在了夏子乔脸上，她不想看见他，也或者是她也不想他看见她，身子底下的夏子乔显然是被整懵了，只剩下配合的份了。 这种征服欲让江小柔第一次尝试到了男女床事上的传说中的灭顶快感，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下半身的肌肉收缩，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发紧，这种快感一下子就释放了她这么多年的焦虑和压力，让她有了一种功成名就的满足感。 她瘫坐在夏子乔身上，脑子里想的却是如果她的大裤衩卖到了十万单估计也是这种感觉吧，一想到大裤衩，她立即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来，很明显夏子乔并没有尽兴。 她把盖上他脸上的浴巾扯过来盖住他的身体，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 “我已经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世上并没有规定只能男人睡女人，女人不也可以睡男人嘛！ 夏子乔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他一把把江小柔推倒在床上压了上去，但身子底下的江小柔带着全身细胞彻底放松过后的懒散，任凭他折腾，手上却一反常态的拿着手机在那儿追剧呢，她故意把声音开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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