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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又连忙说道：“其他人都不会弄，只有我会调这个。” “好厉害。” “好厉害啊。” 忽悠两个小姑娘足够了，唐国兴和小春羡慕又崇拜地看着这个大姐姐。 雯雯又来了兴致，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好玩的，你们要不要看？” “要！” 虽然昨天走了一条路好累，可是小春和唐国兴想，这是她们最开心的一次走亲戚了。 难怪大人们都喜欢走亲戚！
第102章 代际关系（四） ◎（1954）你打他做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无论什么东西, 对于两个穷地方的小学生来说，都能惊讶地挣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新世界一般兴奋。 雯雯看到她们这么开心, 自己也忍不住开心, 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好东西也都拿出来给她们看。 村长回来的时候，她们这边才停下来。 雯雯送三个小姑娘出来的时候，她们还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雯雯跟她们说：“你们下午过来吧，到时候能听国歌。” 于是三个人一蹦一蹦地往回走，又开始因为下午能够听国歌而开心了。 回去的路上，路边的地里都是小嫩苗，唐国兴一面走着一面回头去看雯雯姐的家。 她心里想的是, 好可惜，她没有鱼了, 要不然一定要送雯雯姐姐一条鱼。 唐国兴心里对这个大姐姐充满了感激之情, 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她一点好东西才好。 “雯雯姐人真好。”唐国兴还沉浸在那个小房间里，沉浸在那个神奇的收音机里面，她两眼放光, 忍不住说道：“她好厉害啊，弄几下机器就能听到声音了。” “要是我们真也能有这种收音机就好了, 我们就可以天天去听歌了。” “也不能天天听, ”芳芳说道：“平时那个收音机都是她哥哥在用, 她哥哥不喜欢我们这些小孩子去看。” “我们镇上也有这种大孩子, 米铺家就是这样, 他们家有一个手电筒，他们都不给我们看, 说我们是小娃儿, 笨手笨脚的, 要给他弄坏了。”唐国兴说道。 雨兰镇的小姑娘特别想和年纪大一些的大孩子一起玩，但大多数大孩子都嫌弃小孩子，觉得小孩子笨手笨脚，什么都不懂，不想带着一起玩。 “可不是！手电筒哪里那么容易坏！”小春说道。 “我爸爸就有一个手电筒！不容易弄坏，一会儿回去跟你们看。” 她们往回走的时候，正好有一群孩子背着背篓往山上走。 “芳芳，你去不去山里，我们要去山里摘刺果儿。” “不去，我们要回去吃早饭了。”芳芳说道。 她们往下走了几步，唐国兴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我们去摘刺果子送给雯雯姐吧。” 雯雯姐姐那么好，还给她们这些小孩子看那么厉害的收音机，她们心里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对雯雯姐姐好。 “好！” 三个小姑娘心里充满了一种快乐，一路飞跑去山里，迫不及待地想要给雯雯姐姐送刺果子。 小春的弟弟正好看到了她们，喊她们：“姐姐，表姐，你们去哪儿？” 结果她们头都没回，小春的弟弟就往回跑，去找自己的妈告状。 他妈一看到他就把他拎了过去：“到处跑什么，快去喊你外婆，还有舅舅舅妈。” 涛涛很不舒服，但还是先喊了人。 “舅舅，舅妈，外婆。” “这就是涛涛吧。”舅妈起身，去拿了糖过来。 涛涛接了糖，就忘了要告状的事情，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小春的妈妈名叫周玲丽，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的不舒服是因为这是她儿子第一次来，这些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喜欢，也没有给点东西。 她越看弟媳妇越觉得生气，这也太不懂规矩了。 她儿子第一次来，怎么也应该给一点钱才对，结果她们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小春的舅妈也看到了她的表情了，她就是不给。 的确是有这个风俗的，可问题是她这个大姑子之前回来的时候，她大女儿也在，她没给东西，现在她小女儿也出生了，对方也没有一点表示。 她自然也不会有表示。 锅里的面煮好了。 周玲丽起身给她妈端了面。 她妈在床上，脸上都是笑，一边吃面，一边夸道：“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面了，还是得是自己女儿才行。” 周玲丽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母亲这么温和地跟她说话，她在家里当女儿的时候，她母亲总是三天两头地发火。 母亲吃完了面，温声细语地继续说道：“我跟你商量一个事情，你们那边庄稼也种上山了，屋头也不忙了。” 房间很安静，周玲丽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 也是在这个房间里，母亲握着她的手说：“我跟你商量一个事情，看亲的人说这家很不错，家里条件好，人品也好。” 母亲继续往下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做什么都不方便，你也知道，你那个老汉你弟弟都是男人，鸡子飞到火坑里都不晓得拉一下，更莫说照顾人。” “我一天在屋头哎哟哎哟地喊，没得哪个理我，你那个弟媳妇儿嘞，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儿媳妇，要是在旧社会都要被打死。” 周玲丽低下头，给母亲弄了一下被子，道：“那怎么办？我去把她骂一顿？” “没得用，唉，她也不是我女儿，我们村老张，他们家出事就是她亲女儿回来照看，还是自己女儿靠得住，我就想着，你们那边庄稼也下田了，你能不能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弄一下饭。” 周玲丽说道：“按理来说，我也应该来照顾你，但过来的时候，我隔壁唐家的孙女和小春关系好，一定要一起来，我也不好拒绝，也带过来了，她周一就要上课，我得把人送回去。” 她心里头其实也有数，知道自己妈可能要留她住一段时间，所以唐国兴奶奶一说唐国兴想要跟着一起过来，她立马就答应了。 她妈听了以后，心里头不痛快，说道：“这有什么难的，让你弟弟把三个孩子送回去就行了。” “那不行，弟弟也没去过我家，哪里知道路，又是三个孩子，我自己两个就算了，另一个是别人家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人家不得跟我们拼命？”她把话说在这里了。 她妈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又变成了她记忆中的样子：“你不想来就不来吧，反正你长大了我也支不动你了，算了算了，以后我死了你也别回来了。” 周玲丽被这话伤到了，心里难受，道：“那我先把人送回去，到时候再过来。” 外面，三个小姑娘已经回来了，她们已经把刺果子送给了雯雯姐姐，现在心里头高兴着呢。 “你们去哪儿了，一大早就不见人了。”小春一抬头就看到自己母亲阴沉着脸。 小春立马也收起了开心，拉了拉唐国兴，跟在了自己母亲身后。 “天天到处跑，不着家，不喊你们回来，我就是死了你，你们估计都不会回来。” 小春听着有些难受，赶紧进屋。 芳芳小声说道：“我带你们去看我爸爸的手电筒。” 她们往隔壁的房间去。 涛涛一下子就看到了，迫不及待也跟去了。 芳芳爸爸的手电筒有点旧了，怎么按都亮不起来。 三个小姑娘正在研究，涛涛就进来了。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你不要抢，现在按不亮。” “我来按，肯定能亮。” 涛涛迫不及待地抢过去了，一拿过去就朝着外面跑。 三个小姑娘就去追，大家一起跑到屋檐下。 “我说的没错吧？你按不亮，这个只有我能按亮。”芳芳有些不高兴。 涛涛还在按，依旧按不亮，他一下子就生气了，拿着手电筒就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手电筒的前端就磕在了石头上，前方的玻璃片碎了，里面的灯泡自然也碎了。 舅舅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个手电筒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他一上前就看到手电筒坏了。 偏生涛涛还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们也弄不亮了。” 舅舅一听这话，怒从心头起，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周玲丽在里屋，她在搅动玉米粉，外面忽然传来自己的儿子一声哭嚎。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她出来就看到自己弟弟在打自己的儿子。 “你做什么？”她一下子冲了上去，把自己儿子护在身后：“周林！你打我儿子做什么？” “你看他该不该打，他把我的手电筒弄坏了！” “一个手电筒，你当舅舅的还要跟他计较？” “你知道这是什么手电筒吗？就这个手电筒，你们全家都买不起！” “一个破手电筒，你不得了了。” 里面房间里，她们的母亲听到外面的声音，拄着拐杖，忍着痛就出来了。 “吵什么吵！你们两都多大年纪了，还在吵架。” “妈，他打涛涛！”周玲丽把自己儿子牵出来。 “他做舅舅的，涛涛做错了事情，他教育一下后辈怎么就不可以了？”涛涛的外婆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觉得自己女儿小题大做。 周玲丽这下子爆发了：“他要教育人，他又不是没有后代，教育你们周家的人去，周家没有儿子让他教育就来打我儿子，我这个是老李家的独苗，你给我打出了什么好歹，你们要怎么交代？” “平常在家里，莫说打他了，他奶奶骂都舍不得骂一句，我平时骂了两句，他奶奶都要来跟我说，就这么一个金疙瘩，没有多的了，到了你们这里，还动手打了，回去他奶奶看到了，不知道要怎么心疼。” 她越说越觉得生气，越说声音也越大。 “走，我们回去，以后不来了。” 唐国兴和小春就很莫名其妙，她们两个小姑娘在旁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小春妈妈就发脾气了。 别说在家里打破了一个碗都能两顿毒打的小春了。 就是唐国兴这个唐家唯一的孩子，在家里要是打碎了什么东西，那也是要被爷爷打得在树上躲着不敢下来。 两个小姑娘也不懂小春的妈在说什么，就是被催着要走了。 她们有些遗憾，那下午不能去雯雯家听国歌了。 还好，她们两都会唱。 回去的路上，周玲丽一边走一边骂娘家人，她儿子被她背着，她一会儿想到她儿子没有被娘家喜欢，一会儿想到他们什么都没有给，还打了她儿子。 周玲丽心里满是怨气。 “涛涛，你以后一定要有出息，莫让你外婆家看不起。” 唐国兴和小春跑在最前面，她们两对于小春妈妈的那种愤怒并不能共情，小孩子跑在山里跑在河边总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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