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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也迅速忽略掉他刚才一瞬间的动作，回答道：“怎么你们三个这么能耐，这么会工夫已经钓了我们四个人中午的食材了？”边说边顺手带上了门，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自己房卡好像没带。 成望和刘刚走在前面，程丹想着待会吃完饭到前厅直接叫服务员帮忙开一下。 午饭虽然不是他们钓的鱼，但是基本上是虾和鱼类，各种做法，红烧的，清蒸的，白色的鱼汤，还有红油铺满的鳝鱼，素菜倒是不多，白灼菜心和一个凉拌的不知道什么菜，程丹还是按照以往的吃法，每个鱼肉夹一点，配上红烧的汤汁泡饭，搭配绿色的蔬菜拌到一起，营养均衡一口一口舀着吃，他们三个人今天中午也没喝酒，大概下午想钓会鱼，也很快吃完了准备回房。 直到走到房间门口程丹突然又想起来了房卡没带这件事，她往左边看了看，纪航还没有开门，她就直接走过去，跟他说房卡没带，去他房间打个服务台的电话让送过来，纪航开了门两人一起进去。 程丹打完电话后就直接洗了手，在沙发上坐下了，等服务员送房卡过来，纪航也直接走到了阳台继续拿着杆子准备钓鱼，让她随意待着。 不一会儿服务员送门卡上来了，程丹准备回去开门的时候，纪航回过头问她下午有什么事没有，没有的话就教她钓鱼。 其实程丹也知道这话有点多余，钓鱼这玩意还用教吗？而且纪航根本也没给她否认的时间，她叹了口气，回过头在小冰箱里拿了两瓶冰镇苏打水，直接拉了个椅子陪纪航在阳台上坐着。 纪航看起来有点意外，准备出去给她拿钓鱼竿，但是程丹叫住了他： “不用了，我不钓，我看着就行” 纪航没说什么，拿起杆子继续钓着，想了想又把杆子放在原处固定，走到程丹旁边的另一个椅子坐着，拿起程丹刚拿过来的饮料慢慢喝着。 程丹往右边看了一眼，刘刚和成望还在阳台上，他们似乎在交谈，但是声音隔着一个房间，似乎挺远，这边一点也听不到，很好。 过了一会程丹缓缓开口：“航哥，私下里我就叫你航哥了。” 纪航刚想说你随意，平时你连个称呼都没有，也没见你多客气呢，突然这么官方干嘛。 但程丹突然话题突转：“航哥你谈过几次恋爱？” 这个倒让纪航有点接不上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上面来，但还是回答了：“两个，一个是大学的时候，毕业了就分开了，另一个是工作的时候，后来因为地域原因分开了。” 程丹并没有继续他的回答提问，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来：“我吧，喜欢过很多人，也被人喜欢过，但是没谈过正经的长时间的恋爱，一是因为我喜欢别人时间很短，不喜欢了我就不想继续，而且我基本上也不接受喜欢我但我不喜欢的，所以就现在这样。” 没等纪航继续开口，程丹接着说起来： “我爸妈前几年觉得我太儿戏，太随性，所以逼着我相亲来着，说生活不是谈恋爱，得过日子，不能由着我来，我并不怎么听我爸妈的话，但是我对相亲这件事也蛮好奇的，就去相了。” “坐我对面的相亲的，就跟航哥你的年纪差不多，但是混的可能没你好，长得也没你好，然后上来就跟我说房子可以写我名，孩子最好生两个，说什么现在都很现实，所以坦诚布公，最好年底结婚什么的，彩礼只要不夸张都没问题。”
第9章 “相了好几个都差不多，有的说真喜欢我的，有的也没看上我，但是要是婚后学学做饭也还行那种。我当时什么感觉呢？我就是觉得累，怎么说呢，我就觉得他们不过30出头，就跟被什么吸去了精气一样，站在一个人面前就规划所有人生模板一样的生活，几套房、几辆车、和两个小孩，好像这些是人生的KPI，这些都完成了人生就圆满结束了，我觉得没劲，这样的生活我一点也不想过，没劲透了。后来我就再也没去相亲了，我爸妈基本也管不了我，所以就任我想怎么来怎么来了” “航哥，我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幼稚，但是没关系航哥，我就想跟你说我其实真的很幼稚，我就想每个阶段都尽可能随心所欲地活着，我不考虑未来，未来我觉得我的脑子考虑不着，我就想爱我特别喜欢的人，时间短一点没关系，没结果没关系，有那样一段日子就好，我想去想去的地方，远一点没关系，贵一点没关系，有那种感动的一瞬间就好，我想尽量尝试一些我感兴趣的事情，有没有意义都没有关系，有没有价值没关系，我感兴趣就行。” 程丹一口气说完之后看了纪航一眼，纪航抿着嘴没说话，眉头稍稍皱起。 程丹觉得轻松多了：“航哥，不好意思啊说这么多，今天鱼吃多了给我烧得，我先回房了。” 然后她看到纪航沉默地点了点头，看不到鸭舌帽下纪航的表情。 程丹回到房间后倒掉了那绿色玻璃瓶的苏打水，什么味道，太难喝了。 然后洗漱了一下躺床上心情十分轻松地睡了。 傍晚睡醒的时候快六点了，阳台上一片绚丽的晚霞，晚霞下面是黛色的山峦和墨绿的湖水，程丹坐在床上看着阳台有种恍惚而又静谧的幸福，好像，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就只剩自己一个，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主角，很多人出现在你的生命中都很重要，但是有时候当你一个人时，你就会发现，只有自己内心的那种感受最重要，那种感受连你自己也无法欺骗自己，是好是坏总用最直接地感觉呈现给自己，现在这种感受就非常好，好到可以列入程丹觉得生命最值得回忆的几个瞬间清单里面去。 程丹直接散着头发走到阳台，在藤椅上坐着看着远处的玫瑰色的晚霞逐渐变暗，晚风习习，夹杂着湖水有些温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感觉自己与这个静谧的世界融为一体，不过右边的声音响起时打断了程丹的思绪，程丹看到成望和刘刚他们在拿着手机拍照，边交谈着什么，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望向左边，看到纪航也在凝视着远处的天空。 即使距离这么近面对相同的景色，我们的心境也截然不同，但人和人也不必相互理解，我们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等到天空变暗，程丹回到房间，随便收拾一下准备去外面逛逛，跟成望打了声招呼说晚上不吃了，程丹就出门了，这时候度假村灯光全部点了起来，整个村子倒有些流光溢彩的感觉，程丹决定沿着湖边随便走走，看到有人在露天烧烤，有人晚上还蹲在湖边钓鱼，还有一家三口边逛边玩，也有带着狗跑圈的...... 远处好像有一伙人搭了帐篷在草地上唱歌？程丹走近过去听了听，这一伙人好像是一个公司的，年龄看起来参差不齐的，应该是过来团建的，唱歌的是个中年男人，身材发福，在摆弄吉他，歌不知道唱的怎么样，哎呦我草，这声音太有味道了，唱的是粤语歌？月半小夜曲？程丹跳起来拍掌，这时候中年男人也看到了她，对她微微点头致意。过了一会儿又上来个小伙子，嗯，长得挺帅的，青春阳光的感觉，有点像大学的时候打篮球的同学，嗯，歌唱的不咋样，但是挺大方的，程丹也对他印象不错，不过总有蚊子不断地叮腿，弄得程丹总是要不断地抬腿挠痒很烦躁，突然感觉小腿一凉，程丹吓了一跳，慌忙转身。 熟悉的帽子，纪航蹲在地上拿着什么东西往她腿上喷着，强烈但不刺鼻的味道马上蔓延上来，程丹马上后退几步也蹲下来： “给我，给我，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程丹慌忙地说着。 纪航没说什么，站起来，盯着前面唱歌的草地，这时候已经换了个中年女人在唱，不过明显听得出来就是自己在KTV的水准，程丹这会突然有些不自在，她感觉纪航没有移动的意思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算她平时再坦荡现在总归是有些尴尬： “你大晚上的还戴个鸭舌帽装啥酷呢？”程丹轻松地说着，程丹只能想到这句，不过其实纪航戴鸭舌帽挺酷的。 纪航愣了愣，伸手摘了，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忘了。 程丹叹了口气，看了看远处没什么人的小路，想了想伸手拉了纪航的手腕，将他扯了出来。 纪航先是一愣，然后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怎么，是女的唱就不看了？” 程丹没管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前面：“我们聊会。”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程丹放开了手，将驱蚊水在胳膊和脖子上都喷一遍之后，装进包里，淡淡地开口：“不好意思，下午我一个劲地说，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说。” 纪航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走着。 有时候程丹觉得男生就这点麻烦，就是没什么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沟通费劲。 但是程丹还是在不断地补充：“我，就我有时候有些自我，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觉得别人有点喜欢我，就，所以，如果我误会了什么，哎，你也别介意。” 纪航依然不说话，看着前方，偶尔侧过来看她一眼。 程丹无奈道：“航哥，你这样，你这样会让我有点不自在，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跟你相处了。” “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的？”纪航突然没厘头地问了一句。 程丹愣了一下，但是又迅速地反应了过来：“确切说的话，应该是今天中午你摸我头那会。” “但是我看有时候刘刚成望他们也拍你的肩，碰你的头，所以我觉得没关系” “不一样，他们根本不是摸我头，有时候就是气了拍我的头......而且，眼神和语气不一样，你的眼神和语气跟他们不一样”讲到后面程丹的语气低了下去。 “说你聪明吧，你确实挺敏感的，说你笨吧，你确实也挺愚钝的......我在上山那天第一次见你就有好感了。”纪航停了脚步，低头看着她。 程丹没说话，她觉得纪航好像还要补充些什么，就是大概就是些好感，中午她说了那些他就明白了，后面不会怎么样了之类的话...... “但后来吧，就从好感变成了喜欢”纪航补充道。 “一直到中午那会，我就还是越看越喜欢，直到你下午说的那番话......”纪航停顿了下。 “你是把我当成跟你相亲对象差不多的人了是吗？觉得我没意思？觉得跟我在一起马上就结婚生两个孩子？觉得我过得没劲？”纪航继续盯着她问。 这时候程丹猛地抬起头来准备否认：“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不用否认程丹，我想了一下午你的话，后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我没什么吸引你的特点，跟你那些被吸了精气的相亲对象一样，只不过看起来好点，然后你不喜欢我这种没特点的人，你不会跟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不是，你就想表达这个意思？你不是最坦荡吗？”纪航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可能是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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