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不冷不热:“不认真,窦局觉得她刚才那些话好笑吗?” 窦海龙顿时心头一颤,冷汗差点下来, 好在蒋承霖没有把矛头对准他,而是自顾说:“当着我的面,信誓旦旦,板上钉钉,我得知道这话是从哪传出来的,如果是别人说的,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是尤总监原创…” 蒋承霖看向对面,突然变成哑巴的尤佳,声音淡道:“你不跟我说清楚,别说南岭,从这刻起,我保证你今后什么都做不成。” 又是一次赤裸裸地威胁,尤佳不敢怒也不敢言。 继上次在酒吧里被蒋承霖当众羞辱,尤佳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斯文下隐藏的是败类,温柔下隐藏的是狠辣,他不会在乎对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他所有看似平静的情绪下,掩盖的都是骨子里的不可控。 尤佳早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装大了,眼下付阮一言未发,蒋承霖咄咄逼人,活像替代品三个字,侮辱的不是付阮,而是他。 说不出来和不敢说话的时候,闭嘴就对了,尤佳唇瓣抿得紧紧地,这会儿不是要脸的时候,而是要命。 蒋承霖等了半晌,嘴唇一动:“要是在规划局里不好开口,我们就换个地方聊。” 说罢,蒋承霖作势起身,尤佳知道出了这扇门才是真完了,当即眼睛一瞪,脱口而出:“我也是听人说的…” 蒋承霖看着她:“听谁说的?” 尤佳心里很怕,嘴上半真半假:“以前我参加过一个宴会,里面有很多初高中同学,很多我都不认识,当时你跟付…付总刚结婚,有人说付总和陶牧歌长得像,说你上学时追陶牧歌,你就喜欢她那挂的,所以后来才跟付总结婚。” 这次轮到蒋承霖不说话,他沉默着看向尤佳,一眨不眨,目不转睛。 从前尤佳有多幻想这一幕,如今就有多毛骨悚然,蒋承霖的目光跟付阮之前的好像,明明没有发脾气,可瞳孔却深不见底,像是这一秒还在跟她讲话,下一秒就会把她推进无底深渊。 尤佳被盯怕了,睫毛轻颤,自己给自己肯定:“是真的,我没骗你。” 尤佳以为蒋承霖会继续追问她是谁说的,说出人名,所以她在最初就铺垫了,很多人她都不认识。 然而蒋承霖并没有问是谁,而是毫无预兆地说:“不是我追陶牧歌,是她追我,我们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互相喜欢,而是我喜欢的人,她不喜欢我,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个喜欢我的。” “你说付阮赚得盆满钵满,指的是岁宁山庄?那块地本来就是她的,是我想分杯羹,也是我主动找的她,至于结婚……” 蒋承霖扯起唇角,笑容淡淡又讽刺:“你有没有想过,能跟年少时的暗恋对象结婚,不是她赚得盆满钵满,而是我稳赚不赔。” 话音落下,偌大会议室针落可闻,就连窦海龙都麻了,打从今天坐这儿开始,方案雷同是他唯一能猜到的事故,可谁又能想到,后面的一切已经不能用事故来形容,一整个说出去都没人敢信的‘故事’。 沈全真继蒋承霖和付阮离婚后,第一次觉得蒋承霖当个人,好吧,算他是个爷们儿。 这种时刻,如果蒋承霖不站出来替付阮找回面子,那不管真相如何,付阮都会颜面扫地。 乔旌南抿着唇,神色晦暗不明,蒋承霖的这番话,兴许别人不信,可他是知道的,知道蒋承霖十六岁那年,突然打电话给他,开口便说:“我看到一个我喜欢的人。” 乔旌南当年二十,正在读大学,闻言意外:“十六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长什么样,这么大的能耐。” 蒋承霖:“我上楼她下楼,她穿了条白裙子,手里拿着本音乐书。” 乔旌南:“艺术生?” 蒋承霖:“理科生。” 乔旌南:“连人学什么的都打听好了,谁啊?哪个班上的?” 蒋承霖:“付阮。” 付阮? 乔旌南眉头一蹙:“我们岄大附中的付阮?” 蒋承霖:“嗯。” 乔旌南声音拔高:“她才多大啊?” 蒋承霖:“比我小两岁。” 乔旌模棱两可:“你16她14,岁数倒是般配…” 说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付阮确实挺出名的,我身边还有禽兽想去追她。” 不等乔旌南说完,蒋承霖拉着脸道:“付阮我要追。” 乔旌南:“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追她,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让你一打断给搞忘了……哦,对,我想说付阮不是跟假小子一样嘛,我之前在哪见到过一回,短头发,T恤运动裤,我们班还有好多女生说喜欢她,你说她穿裙子拿音乐书?” 乔旌南灵机一动:“你们同年级有个叫陶牧歌的,你认不认识?我室友上个月追过她,都说她和付阮长得像,你是不是把陶牧歌认成付阮了?” 蒋承霖:“我没觉得她们两个长得像。” 乔旌南:“确实有几分像,就是一个更仙,一个仗着好看不爱打扮。” 蒋承霖:“陶牧歌在追我,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看付阮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 乔旌南呵呵两声:“要说你审美有问题吧,付阮又确实好看,说你没问题吧,放着仙气飘飘公认的校花不要,你想跟付阮当兄弟吗?” 蒋承霖认认真真:“我喜欢她,只想让她当我女朋友。” 乔旌南:“好多人追她都追不上,你做好从朋友当起的打算。” 蒋承霖:“我们都不缺朋友,要么做眼中星,要么当眼中钉,不温不火的我不稀罕。” 第197章 不接受 蒋承霖和付阮在岄州斗地昏天暗地,两人利尽而散,为利而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尤佳挑衅付阮,又刮带着蒋承霖,作为合作伙伴,蒋承霖翻脸也是意料之中。 只不过,给付阮找面子的方式有很多种,别说外人,就连沈全真心里都诧异,蒋承霖这次是真给力。 骄傲如蒋承霖,素来以周全和滴水不漏出名的人,当着规划局一把的面,公然出声恐吓竞争对手。 非但如此,蒋承霖铺垫这么多,临了甚至把自己放在下面,生生给付阮从替代品托成了暗恋对象,这波操作,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岄州好前夫,舍己为前妻! 心思浅的人,第一反应,我擦,蒋承霖竟然暗恋付阮? 心思深的人,第一反应,我擦;冷静过后,蒋承霖不愧是干大事的人,能屈能伸。 付阮:果然还得是南岭,蒋承霖要不是怕她翻脸掀桌子,直接不干了,也不会力挽狂澜,想出这么个聊斋都不敢编的鬼故事。 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面子算个屁啊。 桌上每个人都是心思各异,表情千变万化,蒋承霖看着尤佳,声音难辨喜怒:“当事人出面回应,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尤佳这会儿害怕了,不想跟蒋承霖硬碰硬,当即回道:“我之前也是误听了很多流言蜚语,刚才情绪又有点失控,蒋总和付总别在意,是我的错,我给二位道歉。” “我不接受。” “我不接受。”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尤佳脸色瞬间一白,看着面前一冷一淡的两张脸。 蒋承霖的表情是淡的,付阮更直接些,她冷着脸,盯着尤佳:“你想说就说,你想认错就认错,什么事都让你干了,你让我干什么?说没关系,下次继续努力?” 对比蒋承霖的温声细语绵里藏刀,付阮更像一把名贵的匕首,平静时只见它满身宝石耀眼,出鞘时方知刀刃锋利,见血封喉。 尤佳不是不想跟付阮低头认错,而是深知晚了,蒋承霖宁愿当垫脚石,也要给付阮抬面子,如今搞得她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嘴欠一时爽,善后火葬场,更何况尤佳根本就善不了后,她又干起了老本行,当哑巴。 尤佳身边人都快急死了,恨不能出声催她,你妈的道歉啊,长嘴干嘛使的,你死不死不要紧,别连累旁人。 付阮脾气不好,也不是什么好耐性的人,没闲工夫跟尤佳在这耗,她突然起身,对着窦海龙说:“窦局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三周时间,要么找到谁抄谁的证据,要么重新拿一套新方案出来,时间紧急,我先回去准备。” 话落,沈全真跟着起身,同样起来的还有蒋承霖和乔旌南。 蒋承霖:“不好意思在工作场合耽误窦局时间,私事我们就私下里解决,不给窦局添麻烦。” 窦海龙自是满脸赔笑,说着场面话,长桌对面的几个人,以尤佳为首,脸色如丧考妣。 一行人出了会议室,窦海龙目送几秒,这才关门转身,转身的刹那,脸上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尤佳本想跟窦海龙抱怨蒋承霖和付阮的目中无人,根本没把他和规划局放在眼里,然而窦海龙的表情也吓了她一跳,哪里是平日的平易近人,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重新坐回原位,窦海龙对旁边助理说:“你先出去吧。” 助理迈步离开,偌大会议室,没人讲话,原以为走了一波盛气凌人的,房内气氛就会好些,如今看来,倒是想多了。 窦海龙靠在椅背上不说话,足足过去大半分钟,尤佳这才主动张口:“窦局,我知道刚才是我莽撞了,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窦海龙没摆谱,当即回:“能拿得出好方案,能把南岭做好的人,都是我的座上宾,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懂,我也没能力管。” 尤佳闻言,赶忙道:“窦局您不能不管…” 窦海龙看向她,真诚发问:“你觉得我管得了吗?” 尤佳语塞。 窦海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把规划局的大门关上,但这儿晚上也要清人锁门,我没权利留你们在这儿过夜,你们也不可能在我这儿待一辈子。” 说完,生怕尤佳听不懂,窦海龙又轻声补了句:“规划局门口不好打车,让家里派人来接吧。” 尤佳成功从面色煞白,蜕变成面如死灰,连窦海龙都知道,出了规划局的大门,那才是真正的战役打响。 慌乱写在脸上,尤佳急声道:“窦局,刚才蒋承霖当众威胁我,您也听到了,我要是报警…” 没等她把后面的蠢话说完,窦海龙平静打断:“我今天叫你们两边过来,就是告诉你们上面的结果,还有下一步的安排,其余的我什么都没听到。” 尤佳张口欲说,窦海龙再次道:“南岭这么重要的项目,为防走漏消息,会议室里的监控都是关着的。” “大家都是生意做的很大,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是面对面坐着,当竞争对手,聊的也都是跟工作有关的事儿。” 窦海龙直视尤佳,一句埋怨都没有,但态度也十分明显,她跟蒋付之间的恩怨,他们自己解决,他不会充当什么劳什子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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