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尤佳出了规划局的大门会怎么样,窦海龙也一概不知,毕竟会议室里,大家聊的都是工作,所有人都很专业。 直到这一刻,尤佳才恍然大悟,工作场合聊私事,究竟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而她知道这个道理的代价,太大了。 …… 几人出了会议室,沈全真陪付阮走在前头,付阮脸色并不十分难看,可沈全真察觉到,付阮在忍。 两米后,蒋承霖和乔旌南肩并肩,乔旌南心情郁闷,一时间不知该去劝蒋承霖,还是该劝蒋承霖去哄哄付阮。 蒋承霖暗恋付阮是真,初恋是陶牧歌是真,陶牧歌和付阮长得有些像,也是真,但天地良心,蒋承霖从没拿付阮当过替身,毕竟蒋承霖喜欢付阮在前。 至于为什么会整出这些解释都解释不清的事,归根到底,都是因为那个人。 付兆深。 第198章 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 四人同时站在一部电梯门口,沈全真和乔旌南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模样,能让他们两个同时拉响一级警报的事,必定只有付阮和蒋承霖才能做到。 电梯还没来,蒋承霖率先开口:“四妹不会信疯狗乱叫吧?” 付阮目视前方,面不改色:“疯狗叫什么我又听不懂,我只在意它吵到我。” 蒋承霖:“这种时候,不适合一棒子打死,先给它上个防咬口罩。” 付阮:“四哥不用提醒我,天子脚下,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会影响到南岭。” 饶是沈全真和乔旌南都听出付阮话里有话,更何况是蒋承霖。 蒋承霖难得直来直去:“四妹别误会,疯狗只是狗而已,我怕狗主人故意用狗做文章,找你的麻烦。” 付阮:“我不去找她麻烦,她也来找我麻烦了。” 蒋承霖:“找你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这件事我来办。” 付阮:“她打一开始就是冲我来的,自己的事自己办,我就不麻烦四哥了。” 电梯门应声而开,里面还有一个陌生人,几人跨步走进去,一直到出电梯,再未说过话。 封醒和许多在外等着,付阮和沈全真出来,两人各自打开两边车门。 小龙也站在蒋家车旁,打开车门,蒋承霖和乔旌南先后弯腰坐进去。 车里,乔旌南稍微侧头打量蒋承霖,蒋承霖抿着唇,脸上没有明显情绪。 乔旌南:“我建议你找个机会跟付阮把话说清楚,不然以她的脾气,那个脑残尤佳跑不了,你也好不了。” 蒋承霖淡淡:“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乔旌南眉头一蹙,先按下中控隔音板,确定接下来的话只有两人能听到,这才开口道:“这种时候就别要什么面子了,你就跟她直说,你十六岁的时候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她,她跟付兆深表白,你才跟陶牧歌在一起。” 蒋承霖之前都还不急不缓,直到听见付兆深三个字,唇角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乔旌南见状,从鼻子里叹了串气,回想起上学那会儿,蒋承霖每天因为付阮,在他面前露出一副,也不是愁眉不展,也不是犹豫不决,而是深思熟虑的模样。 乔旌南当时还挖苦:“喜欢就追啊,你不是信心十足,觉得你俩就该在一起吗?” 蒋承霖认真脸:“信心的前提是有实力,实力是一击即中,不是莽夫尝试。” 乔旌南比蒋承霖大四岁,大学生和高中生间对话,乔旌南以为自己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都足以压制,可事实上,蒋承霖打小儿就成熟,这种成熟不单单来自于智力上的优越,更多的是骨子里的老谋深算。 没错,二十岁的乔旌南,觉得十六岁的蒋承霖,老谋深算。 其实乔旌南也不是二十岁那年才发现,蒋承霖从小就机灵,从他用二十根加热棒,花了七个小时,把蒋耀贤养在鱼池里的一米长金龙鱼煮熟还没被打死时,乔旌南就知道,蒋承霖注定不是池中物。 蒋耀贤气得要打人,蒋承霖平平淡淡地一句话就给摆平了:“南哥说一上初中,好多科目都变得好难,他上课都听不懂。” 蒋耀贤:“他听不懂课跟你给鱼池加热有什么关系?” 蒋承霖:“南哥说有道题,又是水池面积,又是水池含水量,还要用加热棒给水升温,他根本算不清,我想帮他算一算。” 蒋耀贤瞪着一脸刚正不阿求知若渴的蒋承霖,半晌才中气不足地问:“那你不会让人先把鱼捞出来吗?” 蒋承霖理直气壮:“你说的金龙鱼怕动静。” 蒋耀贤险些脑出血,因为怕动静,所以就温水煮鱼,生生给煮熟了,家里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中途发现,还是闻到香味才知道的。 乔旌南就说,怎么有阵子见到蒋耀贤,蒋耀贤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让他上课不用那么认真,长大也不当科学家。 后来蒋承霖告诉乔旌南,乔旌南才知道自己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蒋承霖是个为达目的可以深思熟虑的人,他想做一件事之前,必定已经想好事情结果,正如他喜欢付阮,追上是结果,至于怎么追,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每天找各种理由在付阮面前转悠,找各种开场白,然后说一句:我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朋友,蒋承霖不是不屑,只是不想跟付阮当。 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差一个字都不行。 乔旌南好心给蒋承霖支招,蒋承霖一个都看不上,好在每天听到的都是付阮又拒了别人的消息,蒋承霖并不着急有人捷足先登,‘前辈们’只是给他演练错误示范而已。 默默地关注付阮,蒋承霖渐渐知道付阮喜欢什么样的穿衣风格,有什么爱好,喜欢看什么书,听什么歌。 有次蒋承霖陪乔旌南去买东西,一面饰品墙之隔,蒋承霖一秒就听到对面的熟悉声音。 沈全真:“你还买?你家里的王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付阮:“我最近莫名地喜欢乌龟,其实也不是乌龟,而是绿色的东西。” 沈全真:“我发现了,不是绿鞋就是绿手链绿表,我给你买个绿帽子,你敢不敢戴?” 付阮:“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别人给我戴。” 沈全真:“谁舍得给你戴绿帽子啊,追都追不上。”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收银台走,蒋承霖正在货架前,余光瞥见付阮手里拎着个大乌龟,别的女孩都是把毛绒玩具抱在身前,付阮则是掐着乌龟的喉咙。 的确不是喜欢乌龟,只是喜欢绿色的东西。 付阮和沈全真走后,蒋承霖来到乌龟货架前,整面墙的绿色,有小到大,付阮刚刚拿的还不是最大号的。 蒋承霖刚刚伸手拿起一只小号的,导购从身后走来,笑着说:“这个是可以录音的。” 说完给蒋承霖展示。 乔旌南在别处选了个篮球,走过来时,发现蒋承霖手里连拿带夹,从大号到小号,全是乌龟。 乔旌南挑眉:“你拿这么多乌龟干什么?” 不等蒋承霖出声,一旁导购清点完,侧头道:“这里连大带小,一共是六十四只,仓库里还有。” 蒋承霖淡淡:“我都要。” 导购不明觉厉,跑去仓库清点乌龟,乔旌南:“你受什么刺激了?” 蒋承霖:“付阮喜欢的,我也要有。” 不光要有,还要跟她一样多,这样如果付阮下次再来买,导购应该会跟她提一句,有个高高帅帅的男声跟你一样,也喜欢这些乌龟。 第199章 她也是总裁 沈全真和付阮坐在车里,封醒坐在驾驶位,打从看到一行人从规划局大门出来,封醒就知道肯定节外生枝了。 等到关上车门,封醒问:“怎么了?” 沈全真不敢触付阮霉头,只捡其中一部分说:“陆家出局了,地安制药和沃泷地产的方案,跟我们的方案有多处雷同,窦海龙说三周之内,要么查出雷同原因,要么再拿一份新方案上去。” 封醒:“你跟乔旌南一个礼拜前还在调整方案,他们跟我们撞的点,有没有你到了夜城后才临时调整的?” “有。”沈全真脱口而出,说完紧接着反应过来:“我跟乔旌南临时修改后的方案,没有再走两家公司,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的意思,不是我们这边儿或者蒋家出了内鬼,方案很可能在交上去之后才出了纰漏。” 封醒:“打从你们第一次开会,临时改规则,包括这次的雷同方案,明显有人想故意拖延时间。” 沈全真也回过神来:“你不说我还真没往这处想,第一反应就是自查,看到底是我们这边儿还是蒋家那边儿泄露了,这样一来,轻则耽误时间,严重点儿,蒋付两家很可能就是信任危机,合作都合作不下去了。” 封醒:“可能他们唯一没想到的一点,你和乔旌南会自己把那么多的工作都做完,根本没经他人手。” 沈全真蹙眉:“感情窦海龙跟我们玩儿贼喊捉贼呢,还让我们想办法查清问题在哪儿,问题在哪儿,他心里没个B数吗?” 封醒:“他还真未必有数,就算猜的到问题出在他们内部,他也不敢确定到底是谁做的,只能听他上面领导的命令,传上面的话给你们听。” 两人聊天分析局势,付阮一言未发,沈全真刚想侧头问她现在怎么办,只见付阮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不知道付阮打给谁,只听得她出声说:“查深城地安制药和海城沃泷地产经过岄州的所有货运渠道,无论陆运还是船运,但凡付家管制内,通通停掉。” 沈全真就知道付阮肯定要生气,只是不确定这份气里面,有多少是因为撞方案,又有多少是因为尤佳嘴欠,说付阮是陶牧歌的替代品。 车上没人讲话,付阮兀自吩咐:“事情不用做的低调,可以直接告诉岄州其他船运和货运公司,付家和他们两家,只能选择一面当朋友。” 尤佳只听说付阮不好惹,不知道付阮是不能惹,付阮不是小白兔,不是凡事只能躲在男人身后的金丝雀,她自己就是总裁,她有能力让任何人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沈全真还觉得正常,然而付阮没停:“还有,查一下跟地安制药关系交好的公司,就按合作营业额来,前面十家,想跟付家交朋友的,往后付家的所有港口码头船运陆运,永远对其VIP客户级待遇。” “要是坚持跟地安制药抱团,记得买好保险,我不保证他们的货能不能顺利从岄州离开。” 付阮通程面无表情,声音也很淡定,电话挂断,沈全真轻声试探:“地安制药和沃泷地产活该,但你公然威逼利诱他们身边人,他们会不会背地里合起伙来告你状啊?” “主要现在南岭还没定下来,我怕影响不好。” 付阮不冷不热:“公然抄袭的人没觉着不好,被抄的人反击的动作大点,就会被人说得理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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