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戏,吃完饭,蒋承霖说:“我送你回去。” 他说的脸色不红不白,付阮心里吐槽,她什么时候叫人送过? 换做从前,付阮只会给蒋承霖一个嘲讽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可现在,付阮不想给蒋承霖的目的扼杀在摇篮里,她还得给它浇水施肥,让它蹭蹭的往外冒。 “你等下没事?”付阮问。 蒋承霖:“有事也不耽误送你。” 付阮心底冷哼,这得是说过多少遍,才能这么轻车熟路? 当晚蒋承霖送付阮回酒店,两人住的地方正相反,来往一趟要一个小时,付阮觉得蒋承霖要不是闲得慌,就是卧薪尝胆。 最主要的,两人坐在一辆车里,刚开始还闲聊几句,后来没话聊,干脆各自闭目养神。 等车到了酒店门口,付阮侧头,发现蒋承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四哥?”付阮出声提醒,这是她的车,她没准备派人再把蒋承霖送回去。 蒋承霖缓缓睁眼,因为睫毛又长又密,像是挑起一面帘子,付阮甚至觉得蒋承霖睁眼和正常人睁眼,存在时差。 睁眼后等了几秒,蒋承霖才侧头看向付阮。 付阮:“我到了。” “嗯。”蒋承霖没张嘴,像是有几分恍惚。 付阮‘善解人意’:“你就坐我的车吧,别换了,让你司机过来开回去。” 蒋承霖懒懒的眨了下眼睛,“不用了…” 他推开车门,付阮算他有点眼力见。 两人都下了车,付阮正打算往酒店里面走,蒋承霖也跟上来,她看向他。 蒋承霖眼角带着睡意:“不折腾了,我在这边住。” 明知道蒋承霖不可能跟她睡一间房,可是一瞬间,付阮听出一种皇帝临幸的既视感。 酒店是付阮之前叫人清过的,一防外人,二防蒋承霖。 但酒店不是付阮开的,蒋承霖要住,她不能说不让住。 蒋承霖就这样即兴住在了付阮隔壁,美其名曰,整层有付家保护。 临别之前,蒋承霖耷拉着眼皮,温声软语:“晚安。” 付阮觉得别扭,又不得不克服别扭,浩然正气的回了句:“晚安。” 两人各自推开房门,关门。 洗完澡躺在床上,付阮想清空脑袋,可越是这样,脑子里越是频繁闪现她跟蒋承霖在包间里碰杯的画面。 水晶杯清脆悦耳,这声音就像魔咒,刚刚付阮闭眼洗头的时候,就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 他们数次碰杯,庆祝地安出局? 庆祝小人下马? 庆祝扒掉赵家最后一层皮? 还是……单纯地为高兴而庆祝。 付阮承认,那时那刻,她心里十分痛快,无论商场战场还是名利场,但凡要分输赢的场合,就一定要竭尽全力,不留余地。 对于这一点,蒋承霖的观念跟她不谋而合,两人甚至不用沟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藏着什么坏水。 当真的一丘之貉。 有那么一瞬间,付阮认真想过,如果蒋承霖对她不存在算计,那么做合作伙伴,哪怕一辈子,她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理智压下去,不行,这才一阵子,就妄想一辈子?忘了蒋承霖婚前婚后的变脸绝技了? 付阮很想相信蒋承霖,也尝试过,只不过,失败了。 蒋承霖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会带着几个人就住在付阮下榻的酒店,于付阮而言,这是他释放的信任信号。 因为蒋承霖住在隔壁,付阮在床上两个小时还没睡着,莫名的,她半夜突然拿起手机,看了眼朋友圈。 手机照亮付阮的脸,她微眯着视线,目光停留在某处不动。 屏幕中,一张绿色的乌龟图片,依旧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月亮,发布于两个小时前。 付阮关掉手机,周围重归黑暗,这种徘徊在意料之中和情理之外的感觉,一如既往地让她不爽,除了不爽之外,还有几分心焦。 …… 付阮睡得晚,隔天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糊着看到三个很复杂的字眼,闭眼接通,“喂?” 蒋承霖:“还没醒?那你再睡一会。” 付阮声音比往常低:“什么事?” 蒋承霖:“没事,你睡吧,我挂了。” 他真的说挂就挂,付阮也试着继续睡,眯了半小时没睡着,下床洗个澡,刚出来,正赶上沈全真打电话过来。 付阮刚接,沈全真那边火急火燎:“你看到热搜了吗?” 付阮心知不好,习惯冷静:“怎么了?” 沈全真:“尤天喜跳楼,尤佳自杀,地安制药,三个标题已经挂爆了。” 付阮依旧不动声色:“死没死?” 沈全真:“尤天喜被消防救了,说尤佳还在抢救,主要现在全网都说地安破产,逼死尤家父女的是你。” 沈全真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付阮坦然地仿佛事不关己:“马上网上会曝出沃泷跟地安解约的消息,八成还得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沈全真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付阮临时告诉她,沈全真气急败坏:“怎么着,现在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吗?” 付阮:“地安不敢。” 沈全真:“……赵家指使的?” 付阮:“本来就是颗棋,有些人偏爱把自己当合伙人,现在马前卒当废了,废物也要物尽其用。” 沈全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付阮:“你安心搞你的新方案,其余的我跟蒋承霖看着办。” 沈全真试探道:“蒋大头不会因为风评不好,临阵脱逃吧?” “不会。”付阮回的很快,快到自己一时纳闷,她哪来的自信替蒋承霖担保? 难道就因为蒋承霖昨天的那句:“成了,我们一起来夜城,不成,我们一起回岄州。” 第233章 被敌人包围了 付阮打给蒋承霖时,蒋承霖正在跟其他人通话,挂断另一边,接了付阮的。 付阮直接了当:“你之前找我,想说热搜的事?” 蒋承霖:“这么快就醒了,睡好了吗?” 付阮压着异样,口吻如常的‘嗯’了一声。 蒋承霖:“我手里有地安早些年的黑料,已经给封醒了,等会你家公司会出一条长康禁止跟地安合作的原因声明,你家发了,我这边和乔家再发联合声明。” “包括岄州其他公司,还有深城,我都打好招呼了。” 付阮知道赵家不会轻易作罢,蒋承霖也提醒过,赵家会把矛头指向她,对于被挂在热搜上,被全民品头论足,付阮不痛不痒,只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让蒋承霖主动替她解决。 这件事情本身,会让付阮觉得有些尴尬。 不遮不掩,付阮直白道:“麻烦四哥了。” 蒋承霖:“跟我还客气什么,他们整你就是整我。” 理是这么个理,可就算一根绳上的蚂蚱,互相帮忙仍会心存感激。 付阮想说欠蒋承霖一个人情,话到嘴边,变成另外两个字:“谢了。” 好的,坏的,她都记在心里,总有合适的时候还给他。 蒋承霖:“谢别放在嘴上,我还没吃中饭。” 付阮:“你在哪?” 蒋承霖:“你隔壁。” 付阮:“我来找你。” 她不化妆,也不用捯饬发型,换件衣服裤子就去隔壁,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站在隔壁按门铃,门铃响完三声,又等了小半分钟,房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蒋承霖脚上穿着拖鞋,下面裤子穿得好好的,上身衬衫则是敞着的,不是付阮想看,是东西就摆在眼前,她也不瞎。 蒋承霖跟付阮一样,都很自律,国外读大学那会儿养成的习惯,要么晨练,要么夜跑,总之不能让自己这身漂亮到可以当标本的肌肉掉下去。 “你这么快?”蒋承霖旁若无人地对着付阮系衬衫袖扣。 付阮坦诚:“我又不是你。” 想当初两人也是一个屋檐下住过小半年的人,付阮是那种随时随地,抬屁股就能走的,蒋承霖正相反,想让他出家门,最少提前半小时跟他打招呼。 蒋承霖倒也不是慢性子的人,付阮觉得他只是轻度选择困难症加自恋癌晚期。 有一次付阮在沙发上等了十五分钟,蒋承霖还没从换衣间里出来,她忍无可忍,扬声道:“没有合适的衣服,你自己现做吗?” 说完没多久,蒋承霖姗姗而出,在付阮看来,一如既往地精致考究,可在蒋承霖看来,明显退而求其次,嘴里念叨:“昨天买的衣服,果然配不上今天的我。” 付阮太久没等过蒋承霖出门,一时忘了他的‘习惯’。 蒋承霖侧身,“进来坐会。” 换第二个,付阮肯定拒绝,但她知道蒋承霖还要捯饬多久,不想像门神一样站在走廊给他守门。 付阮迈步往里走,后知后觉,换第二个人,也不敢让她等。 两人房间挨在一起,格局都是一样的,就是布局正相反,蒋承霖往主卧方向走,付阮随意瞥了一眼,看到房里有几个行李箱。 行李箱?还不只一个? 叫人送几套衣服过来,这是蒋承霖的正常操作,但这架势,如果不是病更重了,就是打算常驻沙家浜了? 蒋承霖进主卧没关门,付阮收回视线,迈步往沙发处走,还没等走到地方,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绿。 下一秒,一只绿色乌龟映入眼帘。 付阮有种被人定住的既视感,那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龟,好像…蒋承霖坐在沙发上,她再过去坐,不会拥挤,只是微妙亲密。 然而不等付阮回神,沙发靠垫后隐隐露出一角白色,付阮眼尖,第一刻发现,蒋承霖偷着养狗了? 白色只露出一点点,付阮等了半天也不见全貌,她性子急,走过去拿走靠垫,说实话,当看见两只耷拉的长耳朵时,付阮心一惊。 蒋承霖凭本事让不怕兔子的付阮,在见到兔子的第一秒,惊了。 兔子不可怕,蒋承霖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蒋承霖的房间里有兔子。 付阮看了看兔子,第一反应,蒋承霖知道这事吗? 又看了几秒,第二反应,全身白色,耳朵是黑色……蒋承霖说他最喜欢这只兔子。 不知道是不是付阮一手拿着靠垫,拉着脸的样子太过惊悚,小兔子原地缩成团,黑漆漆的圆眼睛里写满: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付阮着实受到了惊吓,主卧里是蒋承霖,沙发上又是兔子又是乌龟,付阮感觉被敌人包围,呼吸些许费力。 原地站了半晌,付阮无声把靠垫摆回去,把兔子挡得死死地,眼不见心不烦。 十分钟后,蒋承霖从主卧出来,衣架子成精再配张唱聊斋的脸,付阮扫了一眼,暗道:没有丑男人,只有懒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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