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手机里面沉默五秒有余,紧接着传来乔旌南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有毛病吧你,大早上的又发什么疯?” 一个‘又’字,不光沈全真敏感,乔旌南自己也愣了一下,他们明明很久没见面,上次在他公司里大闹一场,实际上沈全真也是受害者,谈何‘又’字? 不过是多年前积攒下来的本能。 沈全真心里不适,不耽误嘴上发挥,“我发疯?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是不是发癫呢?我记得你以前虽然臭毛病一身,但从来不传瞎话,怎么几年不见,身高没长,舌头倒比以前长了好几寸呢?” 乔旌南气从八方来:“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直说我哪招你了?” 沈全真:“是不是你给吴景淮打电话,说付阮跟他走近,是想跟他谈南岭项目?” 乔旌南一顿,没想到这事儿竟然会从沈全真嘴里说出来。 沈全真没那么好的耐性,才等了两三秒,立马迫不及待的追问:“说话啊,我冤枉你了吗?” 乔旌南沉声回:“是我说的怎么了?我跟吴景淮聊付阮,一句没提你。” 沈全真眼睛一瞪:“你放屁!” 这三个字算是沈全真的口头禅,连付阮听多了都在用,乔旌南更是这三个字的前信徒之一,如今被正主骂到脑门子上,他本能嘴里绊了一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余光瞥见对面蒋承霖表情,乔旌南就知道,自己这句话弱爆了,可他有什么办法,让蒋承霖试试看跟沈全真通电话,看他会不会被骂得三天吃不下饭。 梗着脖子挨了顿臭骂,乔旌南挂断后脸都黑了,蒋承霖不冷不热:“没出息。” 乔旌南正愁气没处撒,眼皮一掀:“我是为了谁?” 蒋承霖淡淡:“为你自己,付家本来就是很难对付的对手,再让付阮找到帮手,你想跟一只会飞的老虎争吗?” 乔旌南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又一时间很难找出哪里不对劲儿,拉着脸,他兀自说:“沈全真骂到我这来,是付阮跟她说了什么吗?” 蒋承霖垂目看棋盘,正方形的棋盘,上面只有黑白两色,棋子上都是精致的黑白王冠,他随手拿起一枚黑色棋子,嘴上道:“肯定不是付阮说的,她说不出口。” 第68章 他会算,她有脸 乔旌南眉心一蹙:“你又憋着什么坏?” 蒋承霖面色平淡:“以付阮那种狗脾气,如果她从来没想跟吴景淮谈生意,那吴景淮哪怕只是实话实说,你给他打过电话,付阮都会觉得吴景淮是在故意试探她,他们做不成朋友,更谈不成生意。” 乔旌南:“合着我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都是白说?只要吴景淮跟付阮传句话,这事就算成了?” 蒋承霖:“是。” 乔旌南眉头蹙的更深:“那你不早说,还搞得一副成败都在我身上的样子。” 蒋承霖:“最自然的演技,就是不知道面前有摄像头。” 乔旌南想问蒋承霖的良心不会痛吗,话到嘴边,“你根本没长心!” 蒋承霖始终垂目睨着棋盘,不咸不淡地道:“心是用来记挂别人的,长不长都无所谓,想对自己好点,长脑子就够了。” 乔旌南:“照这么说,沈全真来骂我,不是付阮报复你的第一步。” 蒋承霖:“骂你也报复不到我。” 乔旌南气到无语,随手下了一步棋,“你继续这么损下去,我现在开始好奇付阮的反击了。” 说完仍觉不够,乔旌南又补了句:“连朋友都不让交,怪不得她这么烦你!” 蒋承霖:“朋友可以随便交,但不能在关键时刻交。” 乔旌南冷嘲热讽:“但也能侧面证明,付阮没说谎,她最开始的确没想跟吴景淮谈生意,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 蒋承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只是少了个朋友,而我们少了个未来隐患。” 乔旌南正琢磨怎么骂他心狠手毒,蒋承霖抬手下了一步棋,棋盘画风突变,蒋承霖直接大军压境,把乔旌南杀地片甲不留。 乔旌南愣了几秒,把蒋承霖刚下完的棋拎回上一处,“你少一边说话一边钻我空子,我没看到,重来。” 蒋承霖:“没人比你更懂错过的不能重来。” 乔旌南一瞬变了脸,不是不想装,而是包装上的蝴蝶结都来不及系,盒子里的东西已经喷然而出,他只能任由自己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敏感,不爽,以及不知如何发泄。 …… 吴景淮跟沈全真打电话的事,沈全真没跟付阮说,也告诉吴景淮别跟付阮面前提他们之间通过电话,吴景淮很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嘴欠,更后悔心底那十分之一的试探。 付阮是他从学生时代就肖想已久的人,没料到很多年后,付阮会主动跟他做朋友,吴景淮开心地一整晚没睡着,从早上六点就纠结要不要叫她出来吃早茶。 他们又见面了,一切都比他预料中的好一百倍,可他还是搞砸了,吴景淮没办法心态平和地接受失去。 早上付阮刚进公司,助理说:“付总,宜莱公司的人在会客室等您。” 付阮脑袋里没有这个行程,“叫什么?” 助理:“他说他姓吴。” 付阮心底马上对号入座,吴景淮妈妈是宜莱的董事长。 推开会客室房门,看到吴景淮的时候,付阮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甚至带了几分微笑:“早啊学长。” 吴景淮心里默背过无数种应对方案,偏偏没想到付阮会是这种态度,他紧张起身:“早,吃过早餐了吗?” 付阮:“吃过了。” 她来到沙发前,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落座,付阮笑问:“你怎么来了?” 吴景淮明显有一瞬欲言又止,没迟疑太久,他开口回:“对不起,我来为上次的事情跟你道歉。” “上次什么事?” “上次我说乔旌南打给我,我完全没多想,其实我想了,但我真不是怕你利用我,或者…想跟我合作之类的,我就是扪心自问,你凭什么跟我当朋友,我不是多优秀的人,也不特别,上学的时候没能跟你当成朋友,现在又凭什么。” 吴景淮耳朵都是红的,越说声越低。 付阮看着他:“我说了,小时候是我年少无知好赖不分,错过跟很多很好的人当朋友的机会,你说凭什么,凭你第一个脱下外套递给我,凭你明明跟那个警察认识,但你还是愿意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吴景淮闻言,眼中有光,类似死灰复燃。 可付阮紧接着道:“不过乔旌南的怀疑也没错,目前我跟他和蒋承霖之间都存在利益冲突,你的背景会让他们很敏感,乔旌南提醒你无可厚非,从我的角度,我也不想让你心里觉得不舒服。” 吴景淮马上说:“我没有不舒服……我这几天确实不舒服,但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先让你误会。” 付阮笑笑:“现在误会说清了。” 吴景淮仍就懊恼:“但你心里肯定还有疙瘩。” 付阮:“顶多下次再交朋友之前,先打听一下对方的身家背景。” 吴景淮听不出付阮在陈述还是讽刺,他恨不能把心亮出来给她看看。 付阮是个不多纠结的人,当即看了眼腕表,“学长,我等下还有个会,你还有其他事吗?” 吴景淮看向她:“我们还是朋友吗?” 付阮很坦然:“等忙完南岭,有机会一起钓鱼。” 她的意思是,让吴景淮别太把跟她之间的关系当回事,说到底她也不是什么好饼,跟她交朋友也不会祖坟冒青烟,有机会等同于改天,等哪天有空,下次。 吴景淮当时没说什么,可显然会错意,从长康出去,坐在车里就迫不及待地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妈,你对夜城南岭项目有兴趣吗?” 他妈吓了一跳,“……怎么突然问这个?” 吴景淮:“我听说这个项目是个大饼,正好外公也能说上话。” “谁跟你说什么了?” 吴景淮:“没有。” “南岭确实是个大饼,但大饼也有很多人盯,夜城方走的内部邀请招标,现在名额都给完了,外人掺和不进去。” 吴景淮:“如果我们跟有名额的人合作呢?” “你想跟谁合作?” 吴景淮:“付阮。” 一从小老实巴交学书法练太极的好孩子,突然想让家里走后门去赚大钱了,这个消息还是从吴景淮二哥嘴里传到乔旌南耳中的,随即乔旌南又悉数转给蒋承霖,不忘嘲讽:“这就是你的一番神预测,原本付阮没想跟吴景淮谈生意,现在吴景淮死活要上赶着跟她做生意!” 乔旌南就差直说,搬起石头朝脸砸,就是蒋承霖本人了,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蒋承霖听后,一声没吭,他之前说什么来着,谁也别说谁青灯古佛,都是一帮见色起意的主。 第69章 价钱谈好了吗? 吴景淮铁了心要帮付阮,十头牛也拉不住的地步,他从小懂事,对任何东西都不强求,突然变得这么执拗,家里人第一反应就是付阮背地里说了什么话,许了什么诺,而一个漂亮女人能许一个痴汉什么诺呢? 结果不言而喻。 付阮接到宜莱董事长的见面邀请时,一点都不意外,两人相约在茶室,付阮推门进去,茶桌旁背对她的女人转过头,五十几岁的年纪,保养得当,看起来温柔又大气。 “付总。” 付阮微笑,礼貌颔首:“魏总。” 两人对面而坐,魏薇笑说:“付总平时行程很忙,临时约你,本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付阮开门见山:“我前些天刚好跟学长碰过面,怕您因为学长的事找我,助理说完我就让他约您了。” 魏薇心中暗自轻诧,本以为正题之前就要扯半天杂七杂八,没想到付阮上来就单刀直入。 面上不动声色,魏薇笑容依旧:“难怪付总年纪轻轻就能管这么大的长康集团,心细又干脆,景淮回家一直跟我说你有多优秀,我说付四小姐的优秀是众人皆知的,还用你说?他说以前只是听说,但最近跟你走得比较近,眼见为实。” 付阮淡笑:“学长人好,觉得谁都好。” 魏薇:“景淮确实蛮单纯,人又善良,就是没什么事业心,总说钱够用就行,平时爱好就是钓钓鱼,看看书,偶尔跟人打。打篮球什么的,最近突然回家跟我说,问我对夜城的南岭项目有没有兴趣,我说南岭走的内部邀请招标,有兴趣也没名额,他就把你抬出来了,非让我来找你合作,我说这不是开玩笑嘛,人家付总说过想合作吗?” 付阮耐心听她讲完,而后一句话回复:“我没跟学长提过,目前也不打算拉人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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