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躺下了。” 蒋承文口吻抱歉:“今天确实是我耽误太久,跟付阮好久没见,多聊了一会儿。” 蒋承霖:“聊的顺利吗?” 蒋承文应声:“还可以,我跟她求婚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蒋承霖轻笑:“怎么会。” 第78章 女人味跟头发长短无关 沈全真一桶颜料水,折腾得乔旌南一夜没合眼,嫌丢人,先是自己买了桶汽油在家里擦,然后汽油过敏,进了医院,半宿半夜,医生嘀咕护士笑,好悬没给他纹身蹭掉了。 身上倒还能处理,头发是真的搞不掉,医生风轻云淡地说:“头发还简单点,剃掉就好了。” 乔旌南看到护士拿起推子站在一旁,一副医生一声令下她就开始的架势,身体很自然的往后躲,蹙眉说:“我自己搞。” 护士把推子递过去,乔旌南没接,心里很燥,他知道不是医生护士的错,当然这也不是他自己的错,忍了忍,努力平心静气地回:“我不会剃头,我明天找人帮我剪。” 医生看着乔旌南的一头锡纸烫,嘱咐道:“去理发店里别听理发师说给你调个颜色拯救一下这种话,颜料和染发剂都对身体不好,而且你这头发……看着也不行了,直接推平重留吧,大男人又不是女孩子,别这么护头。” 乔旌南确实蛮护头,他护头护脚,垂目看着自己全球限量三百双的绝版球鞋,他闭上眼睛,怕心火从眼眶子里窜出来。 ROSE上午十点开门,乔旌南十点已经坐在VIP房间里,房间安静,只有理发师动剪子的细微声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乔旌南面色不善。 蒋承霖坐在身后沙发上翻杂志,头不抬眼不睁地说:“你控制点表情,阿玲看见影响心情。” 站在乔旌南身后,正在给他剪头发的是个年轻女人,闻言微笑:“不会。” 乔旌南绷着脸说:“别影响手艺就行。” 阿玲:“我尽量给您剪好。” 乔旌南透过镜子看了眼阿玲的露耳短发:“你怎么突然舍得把留了那么多年的长发给剪了?” 阿玲:“其实我一直喜欢短发,老板说我发质好,主要店里出了什么新款式新造型,我做完能直接给客人看,最近分手,心情不好,以此要挟群哥给我剪了个短发。” 乔旌南不冷不热:“怪不得看着眼熟。” 阿群是付阮的专用发型师,平日里不是客人选他,而是他选客人,不是随便什么有钱人的头他都碰,讲缘分。 阿玲是蒋承霖的专用发型师,她今年二十五,已经给蒋承霖剪了六年头,外面皆知的八卦她听过,外面不知的八卦她也听过,能跟蒋承霖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的人,嘴严是基本,脑子灵才是关键。 乔旌南一句眼熟,阿玲马上猜到他说的是付阮,没有接话,而是很自然的把话题岔开:“您不想染色遮盖,考不考虑剪短一点呢?” 乔旌南:“多短?” 阿玲:“我最近给客人剪了个寸头,蛮好看。” 乔旌南控制不住,神色一暗,阿玲马上说:“不是您想的那种寸头,我找照片给您看看。” 阿玲去拿平板,蒋承霖淡淡:“别一睁眼就想着刁难人,又不想染,又不想剪短,还要遮住油漆,我能想到的就是把你后面的头发梳到前面来,唯一不好的就是有风天不能出门。” 阿玲想说她前阵子刚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地中海’顾客做过类似发型,把两边和后面的头发弄到中间和前面来,头发这东西,都是自己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没什么好笑的。 但是蒋承霖说头发茂盛的乔旌南,阿玲真心憋不住,原本都找到照片了,愣是不敢转身,憋得脸都红了。 乔旌南不爽,借题发挥,对阿玲说:“分手心情不好,你可以把你前男友的头发给剪了,干嘛剪自己的,女生长发更好看。” 阿玲道:“短发利索,水一冲,挤两下洗发露就够了,不像以前,连洗带吹要一个小时。” 乔旌南:“长发有女人味。” 阿玲回:“我长发短发都没女人味,有些女生特别适合短发,又酷又飒,还很有女人味。” 乔旌南:“你说付阮吗?” 阿玲心里咯噔一下,最近外面传得最欢的八卦,就是付阮和吴景淮要结婚的传闻,如今背后坐的就是付阮的前夫,阿玲很忌讳谈付阮。 她一瞬哽住,乔旌南已经默认:“你们从哪看出她有女人味的?” 阿玲敏锐抓到字眼:“也有其他人这么说吧?” 乔旌南不置可否,阿玲硬着头皮:“付小姐那样的脸,我们私底下都说跟发型无关,顶多就是短发更酷一些,如果是长发,就会更‘杀’。” 不等乔旌南开口,沙发上的蒋承霖依旧面不改色,不冷不热:“沈全真是长发,你觉得她有女人味吗?” 打蛇打七寸,辱人揪头发,乔旌南闻言,脸色咔嚓一下沉下去,想说蒋承霖哪壶不开提哪壶,话到嘴边,后知后觉,蒋承霖这就是赤裸裸地报复。 阿玲拿着平板站在一旁,看乔旌南的脸色,不像是假生气,犹豫着不敢上前。 短暂沉默,乔旌南抬手:“给我看看。” 阿玲忐忑着递过平板,乔旌南看到上面的寸头,沉默五秒有余,关掉,“剪吧。” 明明是个寸头,但是阿玲始终不敢上推子,怕一下给乔旌南的防线推垮了,拿着剪子慢慢修理,力求几千块的头,必须让客户觉得物超所值。 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玻璃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男声声音低沉:“哥,南哥。” 阿玲停下来等着,乔旌南闻声侧头,迈步进来的人是蒋超,穿着牛仔裤白T恤,脚上那双白色限量球鞋,是这个世界上的另外二百九九分之一。 这还不是最让乔旌南难受的,他最嫉妒的是,蒋超那头鸦黑色的头发,好顺,好黑,好好看。 心底嫉妒,乔旌南面上不动声色:“这么巧,过来剪头发?” 蒋超:“我哥叫我来的。” 蒋承霖抬起头,“我给你找的律师。” 话落,乔旌南重新看了看蒋超,瞧见蒋超也在看他,不好意思露出别的神情,努力面色无异:“啊…是,有点事找你帮忙。” 蒋超:“什么事?” 乔旌南:“民事案件,我想往刑事打。” 蒋超坐在乔旌南旁边的空椅子上,“你仔细说说,我就是打刑事的。” 第79章 英文名茶理 乔旌南知道关于蒋超的很多事,比如他打小混不吝,小学打同学,初中打老师,高中谁都打,为了治他这横行霸道的脾气,蒋家把他从国外接回岄州,怕他在岄州拉帮结派,又把他丢去无人认识的冬城。 结果蒋超变本加厉,在冬城又惹了一屁股事,被他爸派人送去国外,别人是不许回家门,蒋超牛哔,被勒令不许踏入国门一步。 蒋超十八.九岁,被丢回国外的时候,蒋承霖二十出头,刚好也在国外读书,就这么一个亲堂弟,管着吧。 有一天乔旌南接到蒋承霖的电话,他没头没尾的说:“我以后不会结婚,也不会要孩子。” 乔旌南吓了一跳,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蒋承霖:“我怕我命太好,老天嫉妒,让我生个蒋超这样的儿子。” 连蒋承霖都忌惮的人,那必须要用人物来形容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未成年就犯了半本法的人,大学会去读法律? 乔旌南想得到,这个损招儿就是蒋承霖出的。 但乔旌南万万没想到,蒋承霖说给他找个好律师,找的竟然是蒋超。 他承认自己戴了有色眼镜,但弟弟终归是弟弟,除了宠着也没其他办法。 “我去找一个人,在我去之前,她一直被一个楼上的神经病男的騒扰,每次都是半夜不停地按门铃,每次都说找错门喝醉了,大概一年四次的节奏,我按门铃的时候,她以为我是那个神经病,泼了我一身颜料,然后我打了那个神经病一顿,打得不轻,现在我要告那个神经病,越重越好,我不想走民事纠纷,最好能判他,你帮我想想办法。” 乔旌南说话的时候,目视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侧头,身旁阿玲在给他剪头发,蒋超半晌没说话,乔旌南自己安慰自己:没事,也不能指望一个学渣提供什么场外救援。 乔旌南自己帮自己:“我被泼了一身防水颜料,从头到脚,处理过程中经受了过敏,打针,疼痛等一系列折磨,限量球鞋废了,这不是钱的问题,主要对我个人身心造成的伤害无法估计……对,还有我的头发,有些人就是爱头如命,现在我头发剪了,我感觉我要死了,我算是替那个神经病挡的,没有他我根本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不用糟这样的罪,我不要钱,我要他坐牢。” 蒋超依旧沉默,乔旌南忍着没有侧头偷看,怕蒋超会尴尬,不晓得蒋承霖做什么孽,这不是考蒋超,这根本是考他呢嘛。 考演技! 能有十来秒的样子,蒋超开口,声音低沉:“知道了,我回去准备。” 他起身往外走,乔旌南客套:“坐一下,等会一起吃饭。” 蒋超:“不用了。” 他拉开门出去,乔旌南见人影走远,这才换了副表情,瞪着镜子中坐在沙发上的人道:“你也不问问他去准备什么,准备打人吗?” 蒋承霖优雅地翻着杂志,不急不缓:“他还不知道打谁。” 乔旌南蹙眉:“你缺不缺德啊?我刚才说话,他明显接不上来,好好的干嘛给孩子叫过来让人难堪?” 蒋承霖:“是你让他难堪。” 乔旌南提了口气:“你让他来的,我怎么说?我不实话实说,我还现给他编个案例吗?” 蒋承霖低头看杂志,嘴上道:“他上高中时喜欢过一个女生,对人家校园暴力,那个女生被人泼过油漆,头发也剪了。” 乔旌南沉默数秒,紧接着更加无语:“你故意的吧?” 蒋承霖:“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或露脸,或现眼,都是自己选的。” 乔旌南蹙眉:“你教育弟弟,拖我下水干嘛?”他还不想当坏人呢。 蒋承霖:“我等了好多年,难得遇上你这么倒霉的案例。” 乔旌南心脏突突跳了两下,证明自己依旧活着,半晌,他还是好奇:“我今天才知道超是学刑法的,以前说他学法律,我以为他跟你一样都是经济法。” 蒋承霖:“他这样的人,民法和经济法都没用,必须让他把刑法全都背下来,做事之前先想想自己有生之年够犯几件事。” 乔旌南:“好像还挺管用。” 蒋承霖:“他自己知道后悔,跟学什么没关。” 后悔这两个字,跟蒋超就没有半毛钱关系,乔旌南在线八卦:“他因为什么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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