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学徒第一年学的都是基础针法,主要是手法和技巧,但是学归学,学业不要落下。” “嗯!”方宁点点头。 “你的手,多护理一下。”卓秀英从零钱包里掏出一百元递给她,“来,拿去买些护手的,护肤的,我看你的脸也有些红肿了。” 方宁惊慌的摆摆手,“不能,不能,我不能要,我有钱,舅妈给了我钱。” 卓秀英看着她一副害怕的样子只好收起钱,“那我来买吧,这些东西不是你有没有钱的问题,而是本就该我这个师父做的。” 方宁低着头,没有说话。 卓秀英看着方宁,轻叹了口气,她很想知道这个孩子究竟经历过什么,会卑微成这副模样。 方宁良久才缓缓说了一句:“谢谢您。” 卓秀英抚了抚她的头,浅笑着说:“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徒弟了,多多用心学习。” “嗯。”方宁点点头。
第7章 :你是我不可说的秘密 方宁行了拜师礼,卓秀英当场宣布她将是关门弟子。 方宁不负所望的很刻苦,她的悟性很高,卓秀英对她是赞不绝口,许多师兄姐都很看好她。 指尖斋在学期间有十五位师兄姐,其中最小的师姐只比方宁大了三岁。 这位师姐名叫李婉纯,自小就拜了卓秀英为师,但她欠缺天赋与耐性。 李婉纯看着方宁被卓秀英连连夸赞,脸上的笑容逐渐流失,她站在人群后白了方宁一眼便转身离开。 李婉纯回到自己的房间抱着布娃娃一顿捶,气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在家里,她总是能得到父母亲人的赞赏,学习也是学校名列前茅,可是偶然的机会接触了刺绣,那年她才六岁,绣了一只兔子,便得到老师以及父母的夸赞。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之后就吵着她父母要学习刺绣。 可唯独卓秀英拿到她绣的兔子时,神色冷淡,直接说了句:“这孩子并没有什么天赋,这条路会很难走,如果耐性足够的话,也还行。” 李婉纯听到这样的评价气哭了,她第一次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所以她要学!要让卓秀英夸赞她一次。 可事实正如卓秀英说的那样,她确实不是这块料。 但是她不甘心,凭什么方宁十四岁了,一来就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她从六岁学到现在,就不能得到一句称赞?! 方宁学了三个月,基础的东西她一看就会了,似乎有些人天生就是吃某一行饭的,她的悟性也很高,难懂的地方,只要听师父说一遍,她就能明白。 三个月,她没有回过舅舅家,舅妈偶尔过来装装样子来关心她,实则是想方宁回去一趟。 方宁心里清楚舅妈的来意,她是想让她回去打扫卫生做家务。 卓秀英以方宁需要参赛为由,让她继续留在指尖斋学习。 瞿莲霞一听奖金有五千块,就两眼放光,她笑眯了眼,说:“宁儿啊,你好好学!啊!一定要跟女先生好好学着!将来一定有出息,我就说我家宁儿啊有出息,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做什么都是一教就会!” 瞿莲霞说的正起劲,卓秀英嫌她聒噪,便让她没事儿别过来,打扰他们学习。 瞿莲霞为了五千块的奖金忍了,回去后就再也没来过。 梦里。 赵煜的头发长了不少,清风抚过他的发丝,将他的眼睛显露出来,他嘴角挂着笑意。 方宁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摇晃,她的脚丫子俏皮的来回翘动,和鱼儿嬉戏。 “你刚刚说你能来魔都参加比赛?”赵煜带着一丝期待与激动的心情问着。 方宁点点头,浅浅笑着,“我参加不了,是师兄师姐们参加,我是去观赛的,师父说,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让我不要错过。” 赵煜笑着,“……那……你们比赛场地在哪里。我去找你?” 方宁说出了比赛场地,可赵煜怎么也听不见。 方宁想了想,笑着说:“不如,你把你的住址告诉我,我有空了,就去找你?” 赵煜内心有些激动,赶忙写下自己的地址,方宁将它记在了心里。 赵煜在期待着,方宁也在期待着…… 梦醒时,窗外的天才微微泛白,方宁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她看着屋顶发愣。 她在想着,若是赵煜知道了她就是那个“爱哭的小孩儿”,他会怎么样? 吓到?还是嫌弃她太小了?或者是对她无感? 想到最后她都不敢去想。 方宁从开始的期待,慢慢变成了担忧,害怕,紧张…… 大赛的日子在近在咫尺,可方宁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就是去见一个曾经见过的哥哥而已,为什么她会害怕? 她害怕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会嫌弃她不够好,或者会嫌弃她没有父母…… 至少,曾经有过很多人都觉得是她克死了父母。 方宁的心咯噔一下,针扎到了手指,鲜血滴到了真丝布上,她有些慌张无措。 卓秀英让她回去休息,她也是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 方宁心里满是担忧,她担心自己会不会影响赵煜的安全,她可是扫把星…… 想到这里,她内心便不再期待与他相见了,但是她还是想偷偷的去看他一眼,就一眼,看他是否开心。 大赛的日子来了,他们坐着大巴提前一天到达了魔都的会赛酒店。 比赛是分三个阶段考核,分三次评分,再算总分,比赛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个人比赛,第二种是团体赛。 比赛考核的是针法,技巧与创新。 方宁坐在台下认真记录着每一场比赛,每一个作品的特点,卓秀英看了一眼她的本子,记录的面面俱到,她很欣慰。 比赛总体时间是一个月,他们会在会场住上一个月。 自从方宁来到魔都,梦里便再也没有赵煜的身影。 比赛的第二十五天,是自由活动时间,方宁换了身好看的旗袍,稍稍打扮了一下。方宁找到师姐红霞,给她看了赵煜的地址。 “红霞姐,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儿吗?” 红霞看了一眼,笑着说:“这个小区不远,就在我们会场的南边,要不要我带你去?” 方宁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去找找。” 红霞看着方宁红红的脸颊不禁笑了,“是你喜欢的人?” 方宁一愣,“嗯?不是不是!”她赶忙解释道:“是一个以前家门口的大哥哥,他们一家都来这里定居了,我之前说过,来了这里就去看他。” 红霞是个过来人,她明白小姑娘不好意思说,也就没有过多追问,她指着门:“从这儿出去,向南走,直走,大概走个三公里吧,转个弯就到了,很近的。” 方宁发现,原来他们离得这么近。 “谢谢红霞姐。” “客气什么?!” 方宁拿着地址,内心激动又充满了担忧。 她在师父家待了六个多月,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发育了一点儿,个头也长高了不少。 现在的她已经有一米四五的身高了,曾经干瘦的脸颊也微微有点肉,显得像个娃娃。 在师父家每天都可以吃到肉,还有新鲜的饭菜,她也第一次感受到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感觉。 师父说,女人要优雅,这是从小就要学的,方宁算是学了点儿皮毛,举止之间有点儿刻意模仿着卓秀英。 方宁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那个只隔了三公里的地方,看似很近,却有着跨越不了沟壑。 方宁看到小区门口,她蹲在绿化带旁观望着,突然有一道光映入眼帘,她期盼已久的那个人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方宁笑了,远远的看着他,可她也发现在了,他身旁还有一个女人,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 他与那个女人有说有笑,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方宁摸摸脸颊,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她悄悄的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一起上了一辆私家车,开车的是赵煜。 方宁哭着哭着,就笑了,可眼泪还是不断的涌出眼眶。 其实她挺开心的,因为她看到他在笑,他和那个女人相处的很融洽,他们一定是非常幸福。 只要他幸福,就很好很好。 方宁转身跑着,奋力的跑着,离他越来越远。 她跑到精疲力竭,蹲在路边,猛咳出一口鲜血,她捂着心口,可是那里好痛好痛,痛到她无法呼吸。 可是,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她不能喜欢,她没有资格喜欢…… 方宁在内心不断的提醒自己,赵煜只能是那个她望而不及的人。 她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渍,又将地上的血渍擦干净,才起身回到会场。 翌日。 方宁早早地起来坐到会场的前排,她已经准备好了记录今天比赛的内容。 比赛进行到一半时,赵煜同昨日的那位女人一起来到会场。 他穿着西装,身形笔直,显得有些别样的帅气。 赵煜坐下时不禁抬眼扫射了一圈会场,他一旁的女人拉了拉,轻声问他,两人凑的很近。 方宁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两人贴近,有说有笑的表情,不禁觉得心口有些疼,她请了病假,低着头从会场的前面溜到后台。 她坐在后台的凳子上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乱想。 “方宁?!”赵煜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方宁惊愕的看着他,不禁低下头,紧张的不知所措,她左右的移动着,不知自己站哪里比较好。 赵煜笑着摸摸她的头,“方宁小妹妹,大半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嘛!” 方宁低着头,始终不敢抬起来,她感受到赵煜手掌上传来的温热,紧张的情绪一下平静了不少。 赵煜笑着,拿出一张画像递给她,“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姐姐?” 方宁看到画像,这是梦境中那个拥有二十五岁样貌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对比起来,确实变化很大。 方宁摇摇头,没有说话。 赵煜明显有些失落,轻叹了口气,“她说我肯定认不出来她,看来是真的,我是问了好多朋友才找到这里的,没想到她不在。” “方宁!”红霞姐担心她的身体,便跑来后台找她。 “你们认识?”赵煜笑着问。 红霞看了一眼赵煜,上下打量了一下,走到方宁身边,笑的有些异样,她像是一眼看穿了方宁的心思。 “方宁……”红霞刚想说,方宁在身后悄悄拉拉她的衣服。 赵煜拿出画像问红霞,红霞看到后有些惊讶。 “这不是……”红霞刚想说,方宁又拉了一下她的衣服,红霞立马改口:“……昨天那个比赛第一轮就被甩出去的队伍的队长嘛!他们已经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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