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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华见状，立即冲过去，跪在他面前，去抱他的大腿。 痛哭道：“姐夫！我姐也是受了那戏子蛊惑，误入歧途。您再给她一个机会，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宋世山盛怒之下，一脚踹了过去。 梁月华捂住胸口，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这男人没有一丝怜香惜玉，哪怕对于陪自己侍寝过的女人。 梁月华生怕继续待下去，姐夫拿自己出气，真能一枪打爆她的头。 慌忙起身，连滚带爬地往楼上跑去。 见到姐姐已经醒了过来，扑到她床前，强忍住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梁月盈虚弱起身，伸出手，便被妹妹握住了。 “他打你了？” 梁月华在她身后放了方枕头，由姐姐靠着舒服一点，才屈辱地点了点头。 可怜巴巴倒苦水：“姐，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 梁月盈对她恨铁不成钢，又气又心疼： “不是你说的么，男人天生高女人一等。你吃他的，喝他的，他就可以随意处置你。” 梁月华自己说过的话，如今被打脸，没有颜面再面对姐姐，可还是强撑道： “姐，还是因为我名不正，言不顺。若我是正妻，他又怎么会如此不尊重？” 梁月盈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在妹妹眼里：男人打女人，行；打她，不行。 “姐，你劝姐夫娶我吧，好不好？” 梁月盈听着她异想天开，无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苦笑道： “离婚说了千百遍，他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我也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可他不答应，我能如何？” 她倒是也不怕激怒他，只是再提千百次的和离，也是徒劳。 “姐，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梁月华紧紧握着姐姐的手，仿佛握着全世界的希望。 “他既然能赌气纳二姨太，三姨太，为何就不能赌气娶我呢？” “他纳妾不是为了跟我赌气，他……”梁月盈被她抓紧了手指，已到了微微发麻，有些痛的程度。 不知是小妹往宋世山脸上贴金，才能掩耳盗铃的，继续爱他。 还是自己没认清生活的本质，难道这个男人，真对自己用情至深？ 不忍心拒绝，便是点了头： “好。我会再试试，让他娶你。” 梁月华得了姐姐承诺，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握着她的指腹，已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黏黏腻腻。 “姐姐愿意试试就好，姐夫一向最听你的，他一定会答应的。” 梁月盈有几分哭笑不得，宋世山何时听过她的，尤其是在离婚这件事上。 “小妹，你挨了他的打，得需调养身子，免得落下病根。”不再多解释，将言辞从那男人身上挪开，只去关心她： “宋世山打人一向手黑，惯于杀人的土匪，可不懂什么是手下留情。” 替小妹号着脉，梁月华心底一阵动容，难为姐姐病着，还想着自己。 忽然不明白痴迷这个男人的意义，到底在哪里，除了让自己受伤。 “姐姐，姐夫也打过你么？”梁月华泪眼汪汪地问了出来。 梁月盈一门心思，在替她诊脉上。 随口应了声：“他那样的天王老子，只要让他不爽了，他会惯着谁？” 勉强牵起一丝笑意，放开了她的手，才又叫她去取了纸笔来，写下药方。 梁月盈拿着药方，感动得一塌糊涂： “还是自己的亲姐姐好。” 心底却也闪过一丝狐疑，姐姐会不会因为妒恨自己鸠占鹊巢，从而在药方里动手脚，让她一命呼吁，或者至少付出代价？ 只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还是被她掐死在萌芽里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连亲姐姐都不能信任，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身后，响起房门被踹开的声音，梁月华下意识回头，立即犹如老鼠见了猫。 她略一缩脖子，低着头，怯生生地逃了出去。 怂恿姐姐冲锋陷阵，却又临阵脱逃。丝毫不担心把一身怀六甲的病号，单独留在妖怪洞里，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溜之大吉后，回头睨了一眼，在床上依靠着的姐姐，脸色苍白。 人是不能生病的，在虚弱的时候，哪儿会什么精气神。人病被人欺，但姐姐面对姐夫时，即便挨过打，依然没有一丝惧意。 她不卑不亢，不讨好不谄媚，不恐惧不求饶。倒是让自己有几分敬佩。 梁月华走后，秦医生也已经被宋世山遣走了。 梁月盈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抬眸望了一眼宋世山，兀自开口： “宋世山，你娶梁月华为妻吧。” 门外，楼梯下，对于隔音效果本就不好的宋公馆来说，声音很快传到了梁月华的耳朵里。 姐姐果然没有辜负自己，哪怕在她没分清形势，就把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往章锡成身上赖时。 梁月华不是有意的，只是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 她只有相信这孩子是章锡成的，才能控制住与姐姐雌竟，压制她带给自己的危机感。 卧房内，宋世山听见她这么说，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梁月盈，看见你躺在老子的床上，我都怕你脏了我的地界儿。”
第198章 悲伤绝不放开手，互相折磨到白头 “呵——”梁月盈冷嗤一声，却觉有几分看不懂他。 “你恶心我，我也恶心你，你又何必巴巴把我捉来，彼此折磨。” 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站起身。 “还是说，你突然发了善心。叫人把我抓回来，是同意了离婚？不过你完全不必要这么麻烦，我知道你忙，你随意叫个副官过来，将休书给我扔下就是。你放心，我会签字。” 梁月盈赤脚走在地上，语气里，是犹如从前一样的浑然不在意： “反正你娘一直都说，我是个丧门星，我不想防了你，也怕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不会巴着你，甚至，我现在就可以回军医院，等你的休书。和离之后，我就永远离开这里。免得咱俩，耽误彼此的前途。你影响了我，不旺妻，不要紧。我若是真克夫，回头你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你娘又会找我的麻烦。” “梁月盈，我娘说你不旺夫，你就不旺夫了？我觉得你旺夫不就行了？”宋世山其实不明白，一向大气、有何的小妻子，为什么对待婆媳的事，这般计较。 “你就不能大气一点吗？” “旺不旺夫，我根本不在乎。旺夫在我眼里，是侮辱人的。旺夫不如旺自己，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梁月盈听他这话，就有几分想笑。 “我凭什么不计较？她活了半辈子，比我经历得多，但为老不尊，凭什么让我让着她？我把你们踩到尘埃里，你们若是支吾一声，我就说你们计较，可以么？” 她对这段婚姻，已经失望透顶了。 她不知别人的婚姻怎么样，但宋世山让她明白的，婚姻就是个比烂的过程，谁越烂谁更有理。 不委曲求全，就等于计较。 她厌倦了，不想无止境的消耗自己。 宋世山听她这振振有词，反倒被气笑了。 “梁月盈，算你狠。跑了这么久，突然回来，也不问问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是否吃得下，睡得着。” 可见，她是一点没把他放在心上，连夫妻情分也不讲。 “宋世山，你清醒一点，是你叫人把我捉到这，不是我自己主动要回来的。”她十分不合时宜地提醒了句。 “再说，你过得好不好，还用得着我关心么？你身边排着队等着关心你的人，怕是要从宋公馆排到军医院。” 而且无需她问，她又不瞎，用眼睛也看得出来。 还是同以前一样，左拥右抱，她没看出有哪里不好。 “是呀，你的确很惨。不过功成名就，妻妾成群，是多么的悲伤难过啊。可惜了，我这人天生冷淡，没办法违背心意，去虚情假意的关心别人。” 宋世山一噎，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娘亲谈谈了。打从阿月进门，他一路攻下北疆，势如破竹。统一的脚步，又近了一步。这明明都是阿月旺的，娘不该总罔顾事实，骂她是丧门星。 宋世山此时倒是分不清，是恨她，还是恨自己更多了。 低头看见她光着脚，先是于心不忍，走近了两步。 训斥道：“北疆比不得江北，地龙烧得再暖，也有可能着凉，你身体还没好。” 难道真像梁月华说的那样，那戏子跑了，她就破罐子破摔。明明是医生，却赌气糟蹋自己身子？ 梁月盈被他逼坐在床榻上，宋世山俯身低下头去，半蹲在她面前，依旧显得高大魁梧。 取了拖鞋给她穿在脚上，又吩咐了下人，去拿来一打厚袜子。 “出去几个月，就变傻了，连鞋袜也不知道穿，你是野人？” 听了他的奚落，明明是关心的语气，梁月盈既决定跟他一刀两断，就不能给他希望。 她不想勾搭一个，吊着一个，十分无情道： “是，被锡成照顾的，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她明知道提别的男人，会让他发疯，还是频繁去触他逆境。 “那戏子现在在哪儿呢？还不是丢下你跑了？”果然，宋世山听了这话很生气，只是在强控制自己。 “你如今跟他，连孩子都造出来了，想过我么？” 梁月盈一颗心砰砰直跳，心底七上八下的打鼓，想过保全这个孩子的最好办法，就是说出真相。 只宋世山若是知道了，只怕更不会放她离开。 索性闭上眼睛，嘲讽道： “你接二连三纳妾的时候，想过我么？” 如果说了这是他的孩子，他也不会相信，就赶尽杀绝。 那更没必要去摇尾乞怜，谁知会不会重复头胎的命运。 宋世山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明明事已成定局，可接受的时候，还是如此锥心。 明明对她的思念深入骨髓，却没法跟她继续共处一室。只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都会忍不住杀意。 深刻了解自己这副德性，他倒是不怕折磨自己，只不想伤到她，还是强迫自己离开了这。 下楼后，梁月华叫丫鬟抓了药回来，弄得满屋药香。 宋世山正心情不好，开口便是呛了句： “什么味道，这么苦。来人，把小厨房里的下人，都赶出去！” 如此放肆，莫不如丢到街头冻死算了。 “大帅好偏心。姐姐煎秦医生开的安胎药，大帅就应允。华儿被大帅踢伤，用些草药，大帅就一脸嫌弃。”梁月华缩着脖子，怯生生嘀咕着。 宋世山立即将杀人的目光打了过来，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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