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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像宋世山那样的男人，身边一堆堆狂蜂浪蝶往身上扑，也属寻常。 “生命中有很多种非常精彩的活法，而打击报复凌辱心思不纯的情敌，无疑是最糟糕的一种。比起过分关注宋世山今天吃了什么，二姨太穿了什么，倒不如去孤儿院里，给孩子们弹琴唱唱歌。” 梁月华听着姐姐这样说，自己也不好继续劝，总不能皇上不急太监急。 宋世山出了帅府，自是生了一肚子气，林副官不敢往枪口上撞，却也不能往后缩。 便将昨夜那女人深夜造访帅府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他听。 “那个女人？”宋世山从怀里摸出烟，语气极厌烦。 强按了按额头，丝毫想不起来了。 “就是江北演话剧的那个，之前你还夸过那个女学生有灵气。”林副官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大帅在哪儿欠下的风流债。 语气试探道：“大帅的意思，是将她接进来做二姨太，还是先查明这孩子的身份？” 万一证实跟大帅没关系，大帅也没那个闲心给别人养孩子。 “查你妈！”宋世山想不起这个女人，也根本懒得去想。 直接下令，“让她滚。” “是！”林副官敬了个军礼，随后立即逃之夭夭。 出了帅府，便叫属下打探了，那女人家里所在的花园洋房，亲自驱车往那儿赶了一趟。 女人站在台阶前，瞧见是林副官亲临，以为有了机会，不顾身怀六甲，便从台阶上跑了下来。 在大帅的副官面前，尽量露出讨好的谄笑，这是正妻从不屑于有的姿态。 “外头冷，军爷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林副官直接抬手制止了她的殷勤，公事公办道：“停！我没长那配喝的嘴。” 女人微哂，笑容僵在脸上，神色却有几分控制不住： “军爷，大帅是接我们去帅府的么？” 说罢，倒先激动起来，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兀自念叨着：“其实不去帅府叨扰夫人也无妨，那日唐突拜访，便知夫人度量狭小，是个不能容人的。只将我安置别馆，平安诞下这孩儿，我便死而无憾了。” “顾南惜。”林副官听着她这天方夜谭，莫名有几分想笑，未免直接唤了她的名字。 “今日算你走运，被我听见你污蔑夫人，而不是大帅。否则你这舌头，早已经被大帅下令割去了。” 敢随意置喙大帅夫人，不知是她胆儿肥，还是活得不耐烦了。 顾南惜被他身上的强大气场震慑，本能向后瑟缩了一下，才结巴道： “你，你怎么知晓我姓名？” 林副官面上讥讽的笑意更深，没有回答，只反问道： “如你所说，我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是如何把你一趟趟拉到别馆去侍寝的？” 作为大帅亲信心腹之一，要在江北打听个人，易如反掌。 顾南惜自知失言，恨不能去抽自己嘴巴。 可还是不愿放弃，这依靠男人和嫁人，从而改变命运的机会。 “你这不是知道我的名字么？您……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是不是大帅要我过去？” “死了这条心吧。”林副官一句话就堵死了她所有幻想。 “大帅根本不想见你。” “不！怎么会！”顾南惜不断向后退去，似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怔怔道： “是不是世山他不相信我？我可以证明这个孩子是他的，我可以等孩子落地后滴血验亲。很多女人都怕做亲子鉴定，认为那是对自己的羞辱，可是我不怕。我什么证明都愿意去做！” “省省吧。”林副官听她唤大帅的名字，本能引起一阵生理不适。 见过想吃天鹅肉的酸腐书生，还没见过美艳的女子里也有癞蛤蟆。 “且不说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就算你真的有那个本事，爬上了大帅的床。但！大帅只要夫人生的孩子，不是谁都能留下他的种。” 说罢，一挥手，立即上来两个属下，一前一后将顾南惜拖上了汽车。 顾南惜拼命挣扎，向后缩去，口中含糊不清地祈求道： “军爷，您放我一马，往后攀上了大帅，有我吹吹枕边风，还怕没有你的高官厚禄么？” 林副官置若罔闻，只将皮手套往手腕上扯了扯，随即猫腰钻到了副驾驶座上。 顾南惜见他不为所动，软的不行，便只能尝试来硬的。 任由推搡间，自己发丝散开，被眼泪沾在腮边，嘴唇哆嗦道： “军爷，我怀得可是宋世山的孩子，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若是我在路上有什么差池，你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林副官道：“带你医院流产。” 就是要让孩子有什么差池。 “你死了这条心吧，就是大帅让我带你去流产的，他没空管你这是谁的孩子。” 顾南惜似有些不可置信，任由泪水肆意，却没停止挣扎。 林副官好心又劝了一句，“你若乖乖听话，拿了这孩子，让你在江北永远消失，保不齐还能留一条命。若你再不配合，我底下这帮兄弟，下手没个轻重，保不齐让你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顾南惜腮边带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却不敢再挣扎了，想来自己的命，还是比孩子的要金贵许多。 直到躺在洋人医馆里，冰冷的手术台上，任由仪器在体内搅来搅去，方知女人的肚子跟肚子不一样。 同样是块肉，有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可以得到万千宠爱，被宋世山当成个宝。 有的女人肚子里的那块肉，根本没有见世的机会，就算生下来，也是顶着私生子的身份，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顾南惜几次痛得死去活来，林副官向来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只将电话拨给了宋世山。 “大帅，顾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拿掉了，是不是将她接回别馆，好好调养身体？”
第61章 你想让谁碰你？ 林副官这么问，倒是把宋世山气乐了。 开口便是：“她还没死？” 若没烂桃花往帅府扑，他还真不知江北的野鸡如此大胆。 若是他为了政治影响，树立的亲民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给了这些风尘女子可乘之机。 他不介意再用几次铁血手腕。 当下便是吩咐道：“再废话，我就让你把她娶回家去。” 多看一眼都是多余，更没那个闲心调查这孩子是谁的。 林副官当场怔愣，自是不敢染指疑似大帅女人，只想赶紧将这祖宗送走。 孤儿院开办有两日了，梁月盈选了霁雪初晴的日子，带着孩子们一块去了教堂。 坐在钢琴前，发丝用绿色蕾丝束起，衣袂飘飘，弹了一曲“送别”。 听着孩子们一起合唱的：“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少女时代，梳着两只长长的辫子，在晨光熹微里，跟同学一块唱赞美诗。 每次做礼拜结束，章锡成都会准时等在外面，接她回家，只为陪她走一段路。 只是她的角儿，再不属于她了。 一曲弹完，回过头，看见日暮时分里，有一道军装挺括身影。 起先还当是自己看错了，直到看见他身后跟着的记者，方知晓缘由。 但见一众镁光灯打过来，随着照相机闪了一下，冒了一股烟，宋世山已站到她跟前，强行揽过她肩头。 梁月盈配合着摆出格式化的微笑，十分温婉可人。 “大帅为江北的孩子建孤儿院，是出于怎样的初心呢？”江北时报记者穿着马甲，手里撰着纸笔，认真中带着两分敬仰问道。 “完全出于我太太的善心，不忍心看这帮孤儿流落街头。”宋世山说话时，顺势将她搂得更紧。 梁月盈身体莫名抗拒，想要往旁边站远些，却被他箍得更紧。 她唇角微微上扬，目光却分外抗拒，轻声道：“你别碰我。” “那你想让谁碰你？”宋世山咬紧后槽牙道。 配合着做出和善笑意，都被记者尽收眼底。 人群中的喧闹之声，掩盖了二人低声私语。 时不时有小记者的恭维声传过来：“大帅勤政爱民，由您统御江北，实在是百姓的福气。” 宋世山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并不把这些恭维之声放在眼里。 直到拍照结束，梁月盈推开了他，脚下穿着的靴子不稳，踉跄几步，远离了他，往教堂后院走去。 不待她离开，宋世山已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由她贴着自己炙热胸口，俯身低头问道： “不高兴？” 她不想搭腔，只顾着推他。面前的男人却如同小山一般，岿然不动。 宋世山单手搂着她，也足以让她无法逃脱。 “上瘾了不是？” 察觉到她恼怒的缘由，心底莫名滋生出美意。 原来这女人不是石头，她的心是冰做的，也有融化的时候。 “你放手。”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恐进一步触怒他，便寻了托辞： “这里都是小孩子，当着小孩子的面拉拉扯扯，不好。” “那去车上再做点少儿不宜的事？”宋世山笑。 梁月盈不知他已经做了决定，为何还要来折磨自己，猫捉老鼠的游戏很有趣么。 殊不知，她如今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落在他眼底，格外惹人疼爱。 “宋世山，你如果想玩女人，去找别人，我没空陪你消遣。”梁月盈道。 他“啧”了一声，似有些无奈，也有几分无辜。 因为在意他，才会恼怒，他又怎么忍心怪她。 不舍得继续逗她，只轻声道： “我让林副官拿掉了她的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梁月盈几乎没听明白。 “我不懂。” 他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懂。” “宋世山，虎毒不食子，那是你的孩子。”说这句话时，明显有几分底气不足。 可还是物伤其类的联想到自己命运，“宋世山，若有一日我失宠，我的孩子是不是也这样被轻贱？” 宋世山忽地有几分牙酸，不知自己的小妻子，总跟外室同仇敌忾干嘛。 “你终于承认我宠你了。” 原来她还不是睁眼瞎，果然叫不醒的，都是在装睡，没有真睡的。 “我知道。”她几番欲言又止，还是缓缓吐出： “不知怎样回应你对我的偏爱，又怕捧在手中的沙，随时会流走。” 若习惯了他对她的好，那么当他收回这些好时，她便什么都没有。 自知不是那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便十分害怕在他转身后，自己摇尾乞怜的样子特别丑。 “那不是我的孩子。”宋世山不假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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