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你先爬进来!爬进圈我们扶!” “啊……” 王娜梨发出一声怪叫,踉跄地蹲坐在舞台上。她一只手握着话筒,一只手撑着地前移,如同血量耗空的玩家,艰难地朝着圈里移动,解说道:“然后我就这么爬进圈。” 紧接着,她往地上一瘫:“爬进去我这样了。” “然后独秀来扶我。” 下一秒,王娜梨猛地跳起来,如同训练有素的精英。她警惕地来回扫视,躬身一溜烟地跑过来,一边左右环顾敌情,一边敏捷地蹲下伸手,惟妙惟肖地表演扶队友。 北河大笑:“这是楚独秀吗?” 楚独秀懵道:“……我平时甚至没她动作灵活,在房间里跑去开门,都抢不过她。” 小葱乐得肚子疼:“这是王娜梨心目中的你!和平精英!” 王娜梨蹲在台上,认真地救死扶伤。她转瞬抬起头,偏头看向旁边:“独秀还会问小葱‘你怎么干站在这里,也不扶啊’?” 下一刻,她跳起来站直,摊手道:“小葱说‘我是脱口秀干将莫邪,我们都是泉水复活,不用扶啊’。” 台下狂笑不止,第二灯也亮起! 楚独秀眼如弯月,捂嘴躬身笑起来。 小葱刚刚还嘲笑楚独秀,现在莫名中枪,自然满头雾水,既好气又好笑。 他重复王娜梨方才的表演:“啊?啊?啊?啊!” 屏幕前,尚晓梅盯着表演,惊讶道:“虽然是内部梗,但刚才那两段,是她近期演得最好的。” 或许是抛开胜负晋级,单纯说自己的心里话。王娜梨的表演大胆放纵,将往昔压抑的情绪,释放得酣畅淋漓,不再紧张和拧巴。 即便不雕琢文本,但她依靠鲜活的肢体动作,也能传递出自身幽默。 “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内部梗,就适合厚脸皮的我来讲。”王娜梨无所谓地耸肩,继续道,“大家都说我捆绑新人王,总是跟她坐在一起,混到很多镜头晋级。” “我刚开始真的难受,偶尔会想避一下嫌,不然座位分开,但一想太刻意,我俩录完回酒店,照旧住一个房间,传出去更像掩耳盗铃。” “不过,我最近想开了,觉得不算什么,网友们还算友善,比我老家的人说得好听。” 她若有所思:“起码说我靠女人,没有说我靠男人,新人王总比煤老板强吧。” 观众席都笑起来,如同嗡鸣的蜂群,四肢忍不住颤动,摇晃着快乐的影。 “我从小就是个比较‘虎’的女生,在东北话里说人太虎了,就是说对方做事不过脑子,缺心眼的意思。” “我第一次被这么评价,都没有听人说完,气得直接拍桌子,说‘你凭什么说我虎’!” “对方问我‘你问这话之前过脑子没’?” “我说‘没有’。” “那人说‘那不就完了?没问题啊’?” 王娜梨低头道:“我就是这么虎,就是这么缺心眼儿,居然被对方说服了。” “别人说什么,我都会当真,我小时候去动物园,同行的小孩说老虎是百兽之王,骗我只要吓住它,就能统治动物园。” “我就隔着网对老虎吼,也不知道该用哪国语言跟它交流,就模仿《猫和老鼠》动画片开头的狮子。” 王娜梨双手弯曲成爪,仰头发出阵阵嘶吼,跟动画片头如出一辙! 欢乐在演播厅弥漫。 苏欣怡感慨:“学得好像!” 王娜梨:“我小时候不懂嘛,觉得它俩差不多,只是动画片那个有头发,老虎来动物园上班了,变得秃顶没头发,也挺正常的,应该能听懂。” 镜头一扫而过,拍摄下意识摸头发的北河,又不小心被当事人发现。 北河愤怒地瞪回去,无声表达社畜怒火。 “老虎看我乱吼,它也很淡定,都不动弹的,眼神就很不屑,就像在说‘这缺心眼儿的娃,人类还关我呢,我看关她才对’。” “它还会怀疑‘等等,他们把我关笼子里,不会是在保护我吧,原来外面很危险’。” “它比我像人,我比它像虎。就连武松路过,他举起棍子,都得犹豫一下。” 王娜梨朝旁边一跳,她金鸡独立,双手举起棍,却迟迟没落下,脸色凝重不解,好似在费力辨别,来回地左右打量。 “他看到我的老虎都愣了,还要说一句‘《水浒传》和《西游记》不好杂糅吧?就听过真假美猴王,没听过老虎取经啊’?” “我打的这老虎,不会是哪个菩萨的坐骑,待会儿就要被接走吧!”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赶到,却不是接老虎的菩萨。” “对方身着制服,掏出了工作证。”王娜梨突然立正,她严肃地敬礼,接着掏出一物,现在出示证件,“您就是武松?涉嫌杀害国家重点保护动物,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全场哄然大笑,第三灯也亮起,让舞台五光十色! 选手区骤然喧哗,顿时就热闹起来。 “三灯!也是三灯!” “那这组强得离谱了,总不能是三连炸吧?” “最后再演有点压力了……” 王娜梨的超水平发挥惊住众人,一扫过往的生硬,意外展露成长性。 现场观众情绪有限,前两人都是三灯的话,对末尾的人是巨大挑战。 如果选手想就着现场气氛,继续翻出更热烈的浪花,那就得展现更独到的见解、更精湛的表演,不然多少都会被压下去。 其他人偷瞄楚独秀,却见她神色如常,依旧在观看表演,并没有慌张或焦虑。 舞台另一侧,路帆露出欣慰的笑,同样释然地鼓掌,如春天温暖的泉水。 王娜梨:“我真挺虎的,什么话都信以为真,别人说‘你好搞笑啊’,其实是说我缺心眼儿有点傻。” “但我听完不觉得,认为是夸我有单口喜剧才华,满腔热情地研究起来了。” “我专门跑到燕城培训营学习,第一天就学得晕头转向,根本听不懂,学了个call back,中文翻译是‘叫回来’。课间,我觉得我妈在老家call back,叫我赶紧回来,别做梦了。” 她道:“我还在那里遇见了新同桌,她见面喊了句‘美女’,其实是在客气。” “但我听完不觉得,认为是夸我的颜值,满腔热情地跟她熟识。” “后来,我的新同桌进化成新人王,我也从她身上发觉,自己好像没什么才华。”王娜梨坦然道,“但没关系,她夺走我一个认知,又赋予我新的认知。” “我从才华路线转型花瓶路线,好歹被新人王称作‘美女’,也够吹好几年了。” 众人都笑起来。 “从上节目以来,我就想有个标签,能被人记住的那种。”王娜梨道,“我一度想过,不然叫脱口秀虎妞,也算代表我的特质。” “但又有一点担心,怕对我同桌不好。”她面露难色,“我要是虎妞,以后再捆绑她,她就得叫骆驼秀子,怪难听的。” 此话一出,欢乐炸开。 明星代表及观众都笑得找不着北,甚至扭头打量起一侧的楚独秀。 楚独秀羞赧地捂脸。 “不过,我小时候被人说虎,总觉得是个贬义词,但现在再被人说虎,却觉得虎一点挺好,起码我掌握主动权。” “有梦想的老虎,即便知道外面很危险,也敢跑出动物园!” “谢谢大家,我是王娜梨。” 王娜梨高声说完,鞠躬结束了表演。
第48章 ◎我天生就该拥有一切,◎ 台下的观众献上掌声,远比表演前热烈得多,在演播厅内反复回荡。 三名笑声代表也忍不住激动拍手,目送王娜梨活蹦乱跳地下台。她跑到另一侧跟路帆会合,等待同组最后一人的表演。 罗钦苦笑:“两个三灯,还剩一人,我头一回觉得,赛制过于残酷。” “手心手背都是肉。”苏欣怡为难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女生组表现太过亮眼,先是路帆稳定发挥,接着王娜梨成为黑马,后面还有声名鹊起的楚独秀,莫名其妙就成为死亡之组。按理说,这组的结果是毫无悬念,但现在却变得扑朔迷离。 楚独秀早已起身,正在台口踱步,等待自己上场。她的肢体动作还算轻松,偶尔在嘴里默念文本,快速地串一遍内容。 小葱用手捂脸,他屏住呼吸,比本人紧张:“这把压力有点大了。” 聂峰:“调子起太高,没准有危险,比半命题赛还狠。” 半命题赛时,楚独秀和程俊华巅峰对决,她先一步完成炸场,加上大佬风格平缓,赛前没被推到这个高度。 现在,路帆是文本型,王娜梨是表演型,两人都获得三灯,将观众情绪榨干,再想演出新意很难。 北河担忧道:“这场不会有谁爆冷出局吧?” 这组哪位出局,都会让人遗憾。 程俊华不言,坐在选手区前排,等待着下场表演。 片刻后,台上终于响起介绍声:“有请本组最后一位选手——楚独秀!” 熟悉的登场音乐响起,夹杂山呼海啸的掌声,远比前两人气势恢宏。 台下,不少观众显然记住楚独秀,他们时不时呼喊她的名字,一波连着一波,让场面都沸腾。 屏幕前,尚晓梅愣道:“她现在人气好高,但这样的话,这把就更……” 谢慎辞没接话,却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不动声色地盯着舞台。观众的预期拉满,段子就很难爆笑,无法打破大众臆想中的标准线。 场内,楚独秀明显也发现观众热情,她刚刚取下话筒,就控制现场状态。 “冷静,各位都冷静,不要太期待。” 楚独秀伸手制止,脸上有一丝慌张,接着惭愧地坦白:“大家好,我是楚独秀,实话实话,这一轮半决赛,我不想好好演,所以别太期待。” “半命题赛时,有人说我的段子比较乐观,程大佬的段子比较悲观。”她低下头,麻木道,“但到了半决赛,我觉得自己很悲观,我的同桌和路老师太乐观了。” 选手区,王娜梨和路帆嘴角带笑,都饶有兴致地欣赏表演。 “赛前,她们说要全力以赴、不计输赢,展现女选手的单口喜剧水平,吊打其他组。我对此持悲观态度,不是怀疑我们的实力,而是深知大众断章取义的能力。” “我可是学新闻的,太懂会被怎么写,只要替换点同义词,事实能被轻易篡改。”楚独秀凝眉,哀道,“绝不会是她们想象得那样!” “节目里,三个女演员同台竞技,听起来非常热血。” “但到节目外,就会传谣成,女演员们当众打小三,听起来只剩狗血。” 此话一出,全场哄然,观众都发出“哇”的一声,夹杂阵阵意会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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