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好心提醒,“艾利克斯先生,您要不要换个提议,我觉得您这个提议不太行。” 那人没有直接说出阮梨不行,而是提议不太行,摆明了是忌惮在场的时序。 时序看着那些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她们讨论东西都和他无关,他对于阮梨一向自信。 他转头看向阮梨,贴近她,“姐姐,你还有多少要让我惊喜的东西。” 阮梨狐狸眼上挑,“那就要看弟弟希望看到多少了。” 她生的极为好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极为嚣张,像只不知死活挑衅野狼的小狐狸。 时序顿了下,声音从她耳边压下,“姐姐想给多少,我就看多少。”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在所有人眼里就成了阮梨不知场合不知分寸的撩拨着时序,不少人露出轻蔑的眼光,对于她这种只有皮囊,靠着脸勾引男人的行为很不齿。 阮梨毫不在乎。 旁人眼光与她,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挽着时序的胳膊,模样慵懒又撩人,轻声,“我没问题,不知道甜甜愿不愿意。” 当事人上赶着找死了。 阮甜有什么好怕的。 所有人看向阮甜,等着人回应,阮甜从艾利克斯提出这个建议,心脏就砰砰直跳,她有些慌了神的对上所有人目光,只觉得这万众期待的视线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阮甜咬着唇,还没答应。 宋颂已经替她回答了,“当然,我们也没问题。” 话落。 宋颂撩起她的下巴,难得温柔,“好好表现,”说着,吻落在唇上,“我很期待。” 那份难见的温柔蛊惑了人心。 阮甜鼻腔里莫名的发起酸来,盯着宋颂这张柔和的脸,居然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好。” 见阮甜答应了。 所有人更是信心十足,认为阮梨输定了。 一个从没有崭露头角的阮梨,和一个从小到大得了无数奖项的阮甜,人们显然更倾向于她们所看见的。 佣人们很快准备好了颜料盘,和画布,两个人背对背坐着,有无数达官显贵作为证人,见证着一场阮梨注定会输得一败涂地的结果。 有人甚至说着,“阮梨今天丢了这个人,时家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肯定是赶出家门啊。” “反正我是丢不起这人,我家儿媳妇要是这样,我第一个赶出去。” 那些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阮梨充耳不闻坐在画布前,她身后是她的丈夫时序,时序坐在她身后,摘下她手上纱质丝带,替她挽起长发,用丝带裹着长发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男人指尖微凉。 碰到她脖颈皮肤,引起一阵颤栗,阮梨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周围感知全部聚在脖颈上,仿佛男人碰过的地方还带着滚烫的热度,让她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转过头,对上时序那双平静的眼眸。 时序不紧不慢的说了声,“我陪着你。” 话音落下。 仿佛从深渊里乍现的光,从黑暗的底部徐徐上升,黑暗里生出了一朵洁白的花蕾,在那万丈深渊,显得弥足珍贵。
第51章 “我会站你这里。” “嗯。”阮梨轻轻应着。 这一幕太甜。 包括阮岳都不得不承认,刚刚时序表现的太亲密,把温情全部揉碎在细节里,让人没法忽视他对阮梨的珍重。 其余人看着,只觉得原来一向冷冰冰的时家大少爷居然还有这样温柔的时候,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阮梨手很漂亮,修长白皙的小手染上了些许了颜料变得像小巧的彩虹糖,洁白的画布渐渐画出雏形,刚刚还等着看笑话的那些人不由得感叹。 “阮梨居然画功这么好,只是个雏形我都能想象的出来全貌的样子。” “真的好看,你看她下笔的时候,每一步都是有规律的,这一看就是学过的练家子,外行人哪里做得来。” “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样子真的好漂亮,像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我都快被她迷倒了。” “长的那么美,还那么会画画,不像我只会画火柴人。” 嘲笑的声音渐弱,取而代之的是赞美和肯定。 阮甜拿着画笔的手微微颤着,她小时候学过几年画画,但是画的不好又不是个坐得住的性子,没多久就闹着要放弃。 她听着旁边的人对阮梨的赞美,下唇被咬出腥气,妖艳的血珠破茧而出,心里的妒恨渐生。 下一刻。 宋颂低沉的嗓音响起,男人低声问她,“怎么还不开始?” 男人声音不重,却无端让阮甜有种压抑的感觉,她低垂着眼,眼睫轻颤着,咬牙落笔。 画廊里静悄悄的。 针落可闻。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着,眼看着阮梨那边已经开始对着画布上色,色彩用的极为沉闷压抑,月光下的少女身穿洁白的芭蕾舞裙,在月光之下轻盈的舞蹈着,月光洒在在她身上,为她点缀着光亮,却总让人能真切的感到她的不快乐。 “天哪,我居然看一幅画看的想哭。” 有个练舞的女生共情到了画作的悲伤,“这一看就不只是跳舞,她更像是在演绎她的人生,何其悲哀的一生。” 女生声音不算轻。 围观在阮甜那里的人也听到了这话,“有这么夸张?” 刚刚还帮着阮甜说话的人走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画的那么好,还是你们瞎吹。” 那人停在阮梨身后,看向那幅已经成形的画作,又看向放在展览墙上的那幅画,简直如出一辙。 她震惊了,“阮梨居然模仿的这么好。” “但是赝品终归是赝品,”她和阮甜认识时间很长,察觉自己说话不对,连忙补充,“赝品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赝品,和正品比不了。” 练舞的女生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是不是赝品不是你说的算,我怎么觉得阮甜反而达不到阮梨这种深度,一幅画能给同类的人达到共情我觉得已经是很棒的了,比赛还没结束,你话别说太满。” 那女生也是个硬脾气,“你怎么那么护着阮梨,是阮梨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两个人眼见着要吵起来。 不少人劝过来,让她们以比赛作为最终评判谁是赝品的量尺。 练舞的女生懒得理她,冷哼一声,“以前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停了下,继续说,“但是今天我知道了,阮梨是个很优秀的人。” 说完。 女生走到阮梨身后,怕影响她情绪,很轻地说了句,“我会站你这里。” 阮梨其实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自己,她很早就学会了给自己心里建筑一座铜墙铁壁的堡垒,那些人在外面,而她在里面,她的堡垒会为她遮挡风雨包括那些难以入耳的言语。 如今。 听到有个毫不相干的女生突然对她说,“我会站你这里。” 心,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有些酸酸的,好多年没人和她说过,“我会站你这里,”以及,“阮梨是个很优秀的人。” 她不优秀,她心思肮脏,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的,包括坐在这里当众打阮甜的脸,都是她一步一步谋算好的。 所以,她真算不上优秀的人,也配不上别人口中,“你是个很棒的人。” 阮梨指尖微顿,并没应那女生的话。 画作仍在继续,色彩伴着她的渲染,一幅画已经完成了九分。 她在颜料盘上挑出浅显的颜色晕染,最终落在少女的下颚,像一滴透明的泪。 画廊灯光精美,光和影交叠着落在她身上,仿佛油画里的唯美感,时序看着这样发着光的阮梨,不免为她心颤,沉静在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叮咚响个不停。 他下意识凑近她,贴在他耳边,喊她,“阮梨。” 他咬字极轻。 阮梨侧目,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以及那双含情的桃花眼。 “嗯。” 她应着,“怎么。” “姐姐——” 时序停顿片刻,沉吟,“你好美。” 姐姐,你好美。 阮梨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余光照在男人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不一的光,她仿佛听见了封闭许久的心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细窄的缝隙,有光从外面透进来,照亮了她晦暗已久的心。 “嗯。” 阮梨没有应付过这种张口就来的情话,耳尖不由微微红了。 她停了下,顺着他话说着:“我的美,是你一个人的。” 柔和的灯光之下,女人美的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时序按耐着心动,嗓音低沉,“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阮梨眨了下眼,她看不懂时序,他眼底里藏了太多的东西,给她看的,都是他愿意让她看见的,至于更深的,她也没有太多好奇心。 “嗯。” 画笔落下最后一笔,她松了口气,“结束了。” 她的作品结束了。 阮梨站起来,“艾利克斯先生,月光下的少女是我为了纪念我母亲的作品,她热爱舞蹈也因舞蹈与我父亲结识并且缔结姻缘,但我后来以我母亲离世前的心态来完成这幅画作,我认为我母亲如果能预料到结局,想必是不愿意继续舞蹈的,因为舞蹈剥夺了她太多太多东西。”
第52章 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完美的诠释的作品的来由。 翻译一直在给艾利克斯先生重复着她的话,片刻后,艾利克斯用着蹩脚的中文,问她,“你母亲,陈娇娇。” 这话一出。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阮岳都愣住了,著名的大艺术家居然能说出他前妻的姓名,显然是相识的,难怪刚刚会让阮梨和阮甜共同创作,或许就是为了确定到底谁才是陈娇娇的女儿。 阮梨眼里没有惊讶,平静的看着艾利克斯,保持着沉稳的心态,点着头,“是的,我母亲是陈娇娇。” 话落。 她又补充了句,“是我母亲教我画画,让我对画画有了热爱和向往。” 所有人都不明白阮梨说这话有什么意义,是想和艾利克斯先生攀关系,还是想借着这个和艾利克斯先生拉拢关系。 就在有人准备反讽阮梨的时候。 又听见阮梨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我母亲一直和我说,作为您的学生是她感到十分骄傲的事情。” 艾利克斯早年来过a市,但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他有在a市有过学生,他一向低调加之陈娇娇也不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两个人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居然连阮岳也不知情。 这回。 阮岳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心里有几分猜测,今天这一出是不是都在阮梨的算计之中,但随即他又摇摇头,觉得阮梨到底还是个丫头片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今天的一切更倾向于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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