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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踩烂了一路的玫瑰。 看着被溅上了红色汁水的洁白地砖，墨明被错愕打散的愤怒再度汹涌着燃起。 凌衣衣一点都不看上他送的礼物。 别说带走了。 她毫不犹豫地把它们都踩在了脚下。 他还得打扫神殿。 他气得满脸通红。 八亿玩家：“……” 在？ 为什么全球播报表白？ 就为了比上一次私底下的告白更郑重一点？ 烽火戏诸侯，只为搏美人一笑是吧？ 可凌衣衣也不是什么美人啊？ 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吧！ 比起无限近似普通人的凌衣衣，还是反常得离奇的位面之神给他们的冲击更大。 他们沉默了，他们的世界观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时代变了，他们还没有消化的能力。 凌衣衣从天梯底部走出，街道上的众玩家都远远看着她。 她是他们暂时无法理解的存在，他们不会贸然靠近。 位面中转世界中的一切都可以用积分兑换，停留时间最多为八天。 凌衣衣还剩下两千多积分，她不想马不停蹄地进入下一个世界，而是优先找了一个舒适的房间租下了。 休息是很重要的，凌衣衣向来讨厌加班。一个不能好好休息的副本已经够让她不平静，再不能休息，凌衣衣怕压抑不住自己毁灭世界的欲望。 可闹出了大动静的她注定不能拥有满满八天的平静生活。 第二天，麻烦就找上了门。 被以贵客的待遇带进“山盟”公会的凌衣衣进入了会长白山的会客室，精致典雅的房间中，戴着金丝眼镜的英俊男人已经在给她斟茶了。 “幸会。”见她走来，白山伸出了手，彬彬有礼地微笑道，“我是白山。” “你好。”凌衣衣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一如职场上毫无感情的商业伙伴。 这人是典型的斯文败类。看到白山的第一眼，凌衣衣就确定了。 “李庞找到了我，他告诉了我你在副本里的表现。”白山开门见山道，“他对你恶意很大，放任他煽风点火，你很快就会拥有无数敌人。” “我已经扣押了李庞。”白山微眯起眼，像只笑面狐狸，“凌衣衣，要不要和我合作？只要你加入我的公会，我就派人在今后的副本里杀了李庞，让他不能再说出你的秘密。” “你将得到仅在我之下的权力。”白山抛出了橄榄枝，“公会的副会长一职空缺很久了，我觉得它值得你的掌控。” “我只是普通的打工人，副会长这么重大的职位我可担不起。”凌衣衣平静道，“白会长高抬我了。” 她继续道：“李胖子怎么样与我无关，我们萍水相逢。他和你们有什么纠葛，都请随意。” 闻言，白山也不多纠缠，他果断地让凌衣衣开价：“要怎样的条件你才愿意加入我的组织呢？” “我不会加入任何组织。”凌衣衣叹气，“白会长，你何苦为难我一个普通人？” “我的积分你也看到了，拿第一不过是位面之神的偏爱。比我强的人满地都是。” “凌衣衣，你是聪明人，我们不如坦诚相待，省掉那些无用的玄虚。”白山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 “那些造势的把戏骗骗别人就得了。我不会相信。位面之神不会偏爱任何人，他送你玫瑰，只是你想要的表演罢了。” “所有的强大都不是幸运亦或神的垂青。”白山笃定道，“看起来的幸运是高明的掩饰。” “凌衣衣，你是当之无愧的得分之王。我想与你合作。” “白会长，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凌衣衣面不改色，“但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与任何人合作。” “那我只好用不那么温和的手段了。”白山将沁人心脾的绿茶推到凌衣衣面前，“凌衣衣，你听说过一种S级【关联类】道具，【正缘】吗？” “【正缘】能将两个玩家绑定为队友，共同进入所有副本，并且，两人生死相依。一人死了，另一人就不能活下去。” “一百万积分过于昂贵，而且，一个副本只能携带一个道具，一旦使用了【正缘】，就失去了所有武装。” “所以，过去没有任何能凭自己拿到一百万分的S级强者会使用这个道具，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 “明面上。”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一个非常爱我的人曾经对我使用过这个道具。” “于是只有我和她知道了，这个道具是强制生效的，无需对方同意。” 白山说完，便笑着看凌衣衣的反应。 “白会长，你这是要强行和我组队？生死与共的情侣意味的？”凌衣衣惊讶道，“你不怕吗？” “我相信你不是真的弱。你有能力保证你自己和我的生命安全。”白山清楚地知道凌衣衣的特殊之处，这个以一己之力影响全位面的女人，绝对极不简单。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白山的行事风格很疯。 他认为凌衣衣隐藏的实力值得他如此探究。 “我不是在说这个。有位面之神暗中保护，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 凌衣衣面露担忧。 “我说的是，你不怕位面之神吃醋，黑箱操作把你弄死吗？” 白山：“……” “话说到这份上，你就不必在我面前演了吧。”白山皮笑肉不笑。 “唉，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凌衣衣站起身来，无奈道。 “左右我也阻止不了你。只能最后劝你一句，下一个副本，位面之神一定会跟在我身边，他一定会吃醋。” “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拒绝过你。” “恐吓对我没用。”白山根本不信凌衣衣的任何一句鬼话。 凌衣衣怜悯地看他一眼，随后转身走了。 白山：“……” 演得这么彻底真是辛苦你了。 在凌衣衣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正缘】起效了。 八天休息时间很快过去，一片白光过后，凌衣衣睁开了眼睛。 周围火把涌动，白衣交错。 她正走在送葬队伍里。 几分钟后，白山从队尾向前，走到了她的左侧。 他正要和凌衣衣打招呼，就见她握住了她右边的一个NPC的手。 白山疑惑看去，发现根本看不清那个NPC。 “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快就跟过来了。”凌衣衣温柔地对NPC道，“我真的没有出轨，是那个白山强迫我的，你快把他赶走。” 忽然感受到NPC身上传来了强烈的压迫感的白山：？ 在某种规则的压迫下，他不受控制地猛然跪下了。 白山：？？？ 他惊魂未定地抬头，竭力看向那个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的NPC。 这NPC是谁？？？
第24章 红白喜事01 白山花了几分钟才从队尾走上前来, 并辨认出凌衣衣。 他对几分钟之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在登入副本的一瞬间，凌衣衣就被夜中极浓的白雾笼罩了。 周围的火把、棺材和白衣的送葬人群正离她远去，眼看着就要彻底消失于迷雾中。 送葬者当中有许多位戴着面具, 不知是人是鬼。 就在这时，凌衣衣忽然注意到了走在她右手边的人。 上一次给她这般“忽然看见”的感觉的, 是那个青涩的叫“小明”的少年。 但此时走在身边的人, 是比她还高一个头的戴着面具的青年。 尽管身形已然大不相同，凌衣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早已成功【认知】了他的存在。 于是凌衣衣伸出手, 以不讲道理的霸道力度牢牢握住了他的手心。 被握住手的青年明显惊了一下，他条件反射般反握住凌衣衣的手，修长的手指严丝合缝地交缠在一起。 下一秒，他却又如梦初醒地陡然松了力度。 似在掩饰自己的失态，青年轻而缓地伸展了温热的五指, 只任由凌衣衣兀自拉着他。 他带着她走过漫漫的迷雾, 唢呐声渐渐清晰, 两人四周的人影从浓雾中现出。 当视野恢复清明，青年想挣脱开凌衣衣的手，却被她变本加厉地握紧了。 白色的幡布在夜风中猎猎飞舞, 凌衣衣越过青年的肩膀, 看向了更右侧的队伍。 他们当中忽然有几人停了下来, 朝最右方的黑暗跪拜。 一点火光正摇晃着从黑暗深处来。 跪下的是没穿丧服也没戴面具的人, 看起来是随行的普通村民。 凌衣衣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辨识筛选了所有可见之人的特征,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戴着丧葬饰品, 作为送葬人之一，就无需下跪。 于是她单手扯下挂在路边树枝上的白布条, 以口辅助，绑在了自己的右臂上。 在环顾众人之时, 凌衣衣就发现了坠在队尾的白山。 当白山越过送葬的众人走近，那从右边的黑暗深处来的不明身份的受拜者也近了。 于是在两队相会的那一刻，凌衣衣露出了笑容，她微微侧身，对身边被强制拉住的青年温柔低语：“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快就跟过来了。” “我真的没有出轨，是那个白山强迫我的，你快把他赶走。” 送葬的队伍停步，给右侧的牛车让行。 队伍中非送葬者尽数跪下，被挡住视线的白山被迫弯折了躯体。 跪下的白山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凌衣衣右边的高挑青年。 而凌衣衣则抬眼看向了更右方，那个坐在牛车上的人。 牛车没有盖顶，八个车轮之上仅装着高高的木台。穿着古朴彩衣的少女盘坐在木板上，她面无表情，肌肤瓷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瓷娃娃的眼珠转动，扭转向了左边。 那道空洞的目光落到了凌衣衣身上。 直到牛车消失在最远处，瓷娃娃也一直盯着凌衣衣。 她的脑袋渐渐扭转，最后转到了一百八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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