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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的顾宏余光瞥了顾影怜一眼。 顾影怜从他眸中解读出他的警告。 顾宏其实大可不必。 她既来自有来的理由。 顾宏走了，几个长辈也不尬聊，随便扯一句迅速离场。 这块空地就剩下顾影怜与虞仲夜。 顾影怜自不会久待，刚转身，身背后的男人便问，“抽烟了。” 他说的是陈述句。 冰之淡然嗓音听不出啥情绪。 顾影怜却笑了。 要说虞仲夜鼻子真的是属狗的。 宴场那么多人抽烟，他怎确定就是她呢？ “我可说过，抽烟不好！” 管得还挺宽。 可虞仲夜的嗓音太好听了，带着一点点气息的颤音。像三九寒冬里煨过的一坛酒，醇厚甘柔，从耳朵里进去，一直烧遍脏腑。 没由的。 顾影怜静默了。 她这是生理性地。 是那三十三天里养成的。 ——这个男人不仅教会她痛不欲生，也教会她什么叫蚀骨之情。 顾影怜没有回过身来，背对着虞仲夜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教？ 我父亲的继子？ 我工作的上司？ 还是我前男友？” 顾影怜声音很淡，淡得她都觉得她没在说话。 可她又很清楚。 她说了。 抽烟不好，她当然知道。 就像她明知道虞仲夜是枚罂粟，她不也难忘却他吗？ 在顾影怜看来，抽烟跟买醉是一个道理。 他们不是不知道不好，而是明知道不好，却仍难自拔。 “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说，抽烟百害无一利。” 他的目光很冷。 他的神色很静。 顾影怜又笑了。 她缓慢地转过身来，言语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挑逗，“男人？你是男人吗？” 虞仲夜不是男人。 至少顾影怜是笃定的。 他若是男人的话，岂会趁虚而入。 顾影怜有一双特别会说话的眼睛，她机灵时，眼里会发光；她难受时，眼里会起雾，她欲要何物时，眼睛会不停地眨呀眨。 就像枚小仓鼠。 激动为他。 惊吓为他。 喜悦也为他。 那三十三天里。 虞仲夜每天都能见到。 如今，这双眼睛，盛满了沧桑、惆怅、不屑、控诉，甚至还有恨。 “影怜……” 铃铃铃。 顾影怜手机有来电进来。 怔她瞬间立即让她回了神。 虞仲夜也是如此。 “顾影怜，立刻马上给我到新娘室来！” 新娘室不知出了什么事，顾宏完全命令地口吻。 摁了电话，顾影怜提脚走去，这时，虞仲夜的手机也有来电。 她没有停留，但虞仲夜通话内容还是传入了她的耳中。 【小夜，跟着顾影怜你也来一趟新娘室。】
第3章 胁迫，没让你失望 来到新娘室，顾影怜见到以下的一幕。 “顾宏，你这个狗娘养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种你也把我给弄死，我告诉你，我陆敏绝对不会让你这么羞辱我女儿！” 顾宏被打了。 脑袋被开了一个很大的洞。 此时，他一手拿毛巾捂着伤口，一脸怒斥被两个安保人员押着的陆敏。 陆敏，她外婆。 顾影怜在世的唯一亲人。 旁边的安保经理对顾宏发生这事感到非常地抱歉，谁都没有想到前台长夫人竟是位泼妇，乔装他们酒店服务员混了进来。 顾影怜笑的是，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去想。 顾宏见顾影怜进来，良好京都台现任台长教养没令他当场发飙。 不过他却将捂住自己伤口的毛巾重重地砸在顾影怜的面前，猩红不怒自威的眸满是盛怒的光芒，“这就是你的能耐？” 顾影怜笑了。 陆敏怒斥着，“顾宏，你有什么凑我来，影怜不知道我来！” 顾宏森冷地看着陆敏，“是吗？那您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吗？” 陆敏显然是不知道的。 被两名保安人员押着的她努力地抬起头来，她见顾影怜穿的是礼服，一双瞳孔缩了缩，“影怜，你……” “她是来……” “我是来参加婚礼的，排除女儿这个身份，外婆，你知道的，他是我老板！” 顾影怜语气决没有半分的示弱，可在陆敏听来，她就是向顾宏这个恶势力低了头。 她痛心棘手哀嚎着，“果然都是白眼狼，果然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若早知如此，说什么当年我都不会让你们父女入顾家。 老天，我顾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这么地惩罚我顾家！” 顾影怜说道：“你们顾家当然做错了，如果当年没有入赘一事，你老公，你女儿都不会含恨而死，京都台更不会落入他人手里，你们眼瞎，老天不惩罚你们，还惩罚谁呢？” 陆敏被顾影怜这话给刺激地发了疯，“顾影怜，你这个毒妇，贱种，跟顾宏一样狼子野心，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顾影怜也是怒了，忽捡起脚下顾宏朝她砸来的沾了顾宏血的毛巾向前堵住陆敏的嘴，她模样凶悍，怎么看都是狰狞地，“让你骂，你这个老东西，还真是给你脸了，给我闭嘴吧！” 她用力地往陆敏口中塞毛巾。 陆敏因她这个动作，身体扭曲了起来。 痛吗？ 难受吗？ 痛就对了。 总比被送到监狱受虐待好吧。 唔唔。 陆敏非常地难过，这可比她杀顾宏未遂还要让她五脏六腑难受。 影怜。 她的乖外孙女。 决不是趋炎附势的人。 可陆敏哪里会明白。 顾影怜是让她亲自领悟下——没有外公与母亲的京都台，她顾影怜与她这个前台长夫人什么都不是！ 想睡大街吗？ 想当乞丐吗？ 想拿回京都台吗？ ——想，就先给她忍着！ 忍不了，也得忍！ 弱肉强食的道理。 三岁孩儿都懂。 咳咳。 陆敏被折磨地瘫在地。 她没啥气力了。 顾影怜脸色闪过一抹轻松。 虞仲夜全程都未说话。 顾宏也是一样。 虞仲夜虽与顾宏年龄相差很大一截，但都属于沉稳型的，尤其是虞仲夜，别看他的阅历不如顾宏，但周身散发威严气息远胜顾宏。 两个男人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陈阿水恰时出声，“阿宏，吉时快到了，先换洗别让外面的宾客久等了。” 顾影怜看了一眼陈阿水，陈阿水则是朝虞仲夜使眼色。 “台长，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虞仲夜的话刚到这儿，顾影怜便抢道：“不用麻烦虞少了，人不是都抓到了吗？直接送警局吧！” 顾影怜当然不会想让陆敏去警局。 但她得把话反着说。 顾宏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送警局？” “是呀，京都台现任台长被前台长夫人打的头破血流这么一件大事怎能草率了结？最好立即发个声明，比如说前台长夫人因双亲去世备受打击故而神经紊乱错伤女婿，我想吃瓜群众们定会理解的。” 只要他顾宏丢得起这个脸。 顾影怜不畏惧！ “顾影怜。” 老谋深算的顾宏岂会不明她的小心思。 狠就狠在，她掐住了他的要害！ 京都台现任台长顾宏到也不是一位怕人舆论的，但他嫌麻烦，作为一位成功的人士，利与弊的走向会时刻地提醒他该如何做。 于是，在沉吟了片刻后，他朝虞仲夜喊道：“小夜，这事交给你处理了。”他还别有深意地看了虞仲夜一眼，“你可别让我失望。” 虞仲夜眼神极淡。淡得没有一丝光。 “台长，尽管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地。” 顾宏满意地离开了。 空地又剩下了顾影怜与虞仲夜。 空气静得掉针可闻。 顾影怜无法通过虞仲夜淡的如水的眸子揣测他要如何处理陆敏，但不管他要怎么处理，顾影怜得提醒他，想要鱼死那网也得破。 “带走！” 虞仲夜只有这两个字。 顾影怜挡在他的面前问，“去哪？” “还能去哪？” 虞仲夜朝喧哗的婚礼现场望去。 顾影怜笑了，“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那你呢？ 我可有让你失望？” 与虞仲夜在一起的那三十三天里，顾影怜深知他是一位不太会讲情话的人，一旦虞仲夜开始讲情话，要么是他心情好，要么是他极度悲伤。 他在说这话时的眼神太静，也太冷，那种荒凉的静，那种彻骨的冷，不但不怵人，反倒教人生怵。 顾影怜没有回答，目送他令人带着陆敏离开。 望着他曾经一度令她觉得是靠山的伟岸背影，顾影怜自嘲了一声——有！ 京都台现任台长顾宏脑袋被开了一个洞并未在婚礼上引起太多的关注。 名与利的圈子就是这样。 有句老话说的好，谎言说多了，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同理，虚伪久了，也就感觉不到了。 明明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比当事人还清楚来龙去脉，可每个人说出来的话都要用爱情来矫饰，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恶心！
第4章 拒绝，你可以求我 婚礼举行完毕之后，顾影怜又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她外公在任时负责内容审核的徐娇打来的，“大小姐，号码我已经发您的邮箱了，有句话我知道说出来不近人情，但我还是要说，这是我看在老台长的份上帮您的最后一次，以后，请您不要再来叨扰我了，我老了，只想好好退休。” 顾影怜深知人走茶凉这句话但也坚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双亲离世那天不是只有顾影怜一人备受打击，京都台也是如此。 但那天一切就像演习一样，众人脸上除了叹息并没有太多的沉重。 顾影怜错过了掌管京都台最好的时机，可即便她没有错过，顾宏也不会让她上任。 一，她太年轻。 二，难以服众。 三，阅历不够。 顾宏就不一样了。 他在京都台二十年了。 老台长一直把他当接班人来培养。 顾宏又是京都状元郎。 天时地利人和。 他被委任是没任何疑问的，且，京都台老编制员都信任他。 顾影怜打开私人邮箱拨通了徐娇给她发的电话，电话在响第一遍时没人接听，直到响第三遍，听筒里面才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喂，请问哪位，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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