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有点紧张,见许映白收下了,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立马又挂了笑。 言月穿了裙子,他视线朝她扫过,她白嫩嫩的脚趾立马敏感地蜷了一蜷。 “鞋不见了。”言月小声说,有些局促。 她一旦心血来潮起来,很容易忘了后果。 “在这。”许映白说。 她陡然一惊,男人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一旁沙滩椅上。 她白嫩嫩的小巧脚丫,被他修长洁净的大手握住,他只是垂眸看着,即使什么也没说,却已经有种说不出的狎昵暧昧味道。 对比差距实在太大。 言月脸又热又烫,她反应那么大,像个小兔子,一蹦三尺高,狼狈地抢过鞋子趿拉上。 “我,我自己穿。”她往后一仰,差点撞上背后正走来的人。 背后是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言月慌忙道歉,“对不起。” 倒是那男人仔细打量着她,眼神一变,骤然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姓言?” 言月一惊,这才仔细看他,这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眼皮微微耷拉下来,斜斜的三角眼,长相对她而言很是陌生。 言姓并不多见,恰好撞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言月没想到,都出国了,还能遇到认识她的人。 不过,许映白就在她身边,她倒是不怕这个男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何海山盯着这个年轻女孩子打量,五官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影子,他对这个孩子印象特别深刻。 “我叫何海山。”男人笑道,“你是言月是吧。” 许映白在她身边,站在阴影里,他神情很沉静,像是在看着他们,又像是没看这边。 “你都长大,谈对象了啊。”何海山看她身边站着个英俊男人,呵呵笑道,“时间过得真快。” “啊,我好像不太记得了。”言月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小时候失忆过,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 “不记得没关系。”何海山说,“我是你爸的朋友,小时候见过你几面。” 何海山乐呵呵的,“我现在干外贸,经常出来跑跑,也是缘分啊,在这里遇到。” “我看你现在过得不错。”他盯着她,三角眼里有点没太掩盖好的热切。他在仔细观察她,像是在看一件极为满意的作品。 “当年你爸爸可是为你操碎了心。”何海山说。 许映白一直没说话,只是淡淡打量着他,他生得高挑,站在遮阳伞下的阴影里没露面,只隐约看到一个英俊的轮廓。 此刻,他从遮阳伞下走出,走到灯光下的亮处时。 何海山看清他的脸,定了好几秒,随即,笑容僵住了,表情微妙的一变。 许映白朝何海山淡淡颔首,他神情没什么变化。 “你们好好玩,晚上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何海山说,“有缘分,下次再见。” 言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她也察觉到了,原本谈兴正浓的何海山,是见到许映白后,态度才骤然变化的。 许映白这么可怕吗? 她微微扬起脸,看到他冷淡的脸,他正看着何海山消失的方向,像是凝眉在思索着什么。 言月心情显然也受了点影响,她没想到,会在这么远的海岛,遇到以前认识的人。 还说是言高咏的朋友。 虽然嘴上说是不介意了,但是莫名其妙缺失了一段记忆,大部分人心里应该都不舒服。 她童年印象最深的记忆,就是谈珊琳自杀的那天晚上,那个画面对她冲击太大,往后还经常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至于其他,都记得七零八落。 对那会儿的许映白,更是彻底忘得一干二净。 遇到何海山后,言月有些蔫。 许映白看着她,说,“回去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言月抿着唇,原本有点不舍,想到明天可以继续,心情又稍微亮堂了起来。 两人回了酒店,在大厅遇到那个叫做韩珊的女人,她笑容妩媚,正挽着一个皮肤微黑的寸头年轻人,很壮,只是长相普普通通,那男人手有点不老实,两人在酒店大厅你侬我侬,完全不在意周围人。 见到许映白和她并肩回来,她竟然还有闲心,朝他们抛了个媚眼。 这一带,民风似乎很是开放。 言月瞧着很不好意思,她脸皮薄,又保守。 许映白眼神都未动,他性子沉静,也可以说是一种极端的冷漠,极少有能让他动容的事情。 回了酒店房间,言月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之前的澡白洗了,出去玩了一身汗。 洗完之后,她盘腿坐在床上,发现唐姜给她打了电话,之前她没接到。 言月拨回去,那边唐姜很快接起电话, “刚干什么去了?” “这几天在外旅游。”言月说,“和……和男朋友。” “哈?你们不是都已经领证了,那不是你老公?”唐姜问,“别一口一个男朋友了哈。” 言月垂下睫,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好像始终还是说不出口。 唐姜心直口快的人,她说,“按我和你的关系。你不能和我透露,他到底是谁吗?” 之前,只说是和他们一个学校的学长,很帅条件很好,也太含糊了,鬼能猜到。 言月抿着唇。 半晌,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她说,“就是……以前,你卖过他试卷的那个。”言月小声说,“卖了你半年零花钱。” 那边沉默了很久,难以置信一样,“许映白?” 言月怯生生的,没否定,“……嗯。” 半晌,唐姜爆出一句粗口:草。 言月:QAQ 她有点怕唐姜生气,“姜姜,对不起,我现在还不确定以后到底会怎么样,不好意思对别人提起。” 说到这里,她自己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其实,时时刻刻对别人保守秘密的感觉也不好受。 可惜,她性子慢热,缺乏安全感,想的经常也多一点,实在是没法做到,现在就把一切都公之于众。 “你和许映白,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那三儿简直是大善人啊,把秦闻渡那个见比给你弄走了。”唐姜语气忽然提高,简直有点幸灾乐祸,“三儿好像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她要是知道了,姓秦的滚了后,你把许映白搞到手了,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啊?” 即便当年在学校,他们两个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很多人可以和秦闻渡暧昧,许映白却是绝对高不可攀的山巅之雪。 “你没骗我吧?”唐姜实在忍不住,“真是许映白啊?” “这么晚了,他现在在你身边吗?你和他一起出来玩的?” 言月,“……” 其实晚上,她和许映白其实一直是分房睡的,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有几次她睡不着,让他陪她睡。 言月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其实一直有些淡淡的抵触情绪。 她以前一直很怕这些事情。或许是因为秦闻渡给她留下的最初感觉实在是太差。 她第一次和一个真实的男人亲密接触,牵手,接吻,拥抱。这些在她的记忆之初,大部分都是伴随着酒味,他很粗鲁,从不顾及她的感受,她也没感觉到多少乐趣过。 和许映白在一起后,她第一次感觉到……接吻,原来也可以那么…… 想到这里,言月有些走神,脸微微红了,脚趾蜷在一起。 这些,她自然不会和唐姜说。 却不料,她不提,唐姜却忽然亢奋起来了,“许映白睡起来是什么感觉啊?我替大家采访采访,月月亮,厉害还是你厉害,你等我回国,我上次说啥来着,对了,说给你送锦旗。” 唐姜说起来,其实和许映白有那么一点小梁子,当然是她单方面认为的。 “以前我真受不了他那样子。”唐姜说,“生平最恨不理人的傲男人。” 唐姜自然也记得那时的许映白。 少年那会儿个子已经很高挑清颀了,脸是唐姜见过的顶级的英俊。只是,整个人都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他不会没有规矩,也不会看不起人,但凡看他一眼,便知道他出身不凡,教养极佳。 他对人的礼貌都是裹在淡漠与疏离之下的,那双漂亮的眼里留不下任何人。 这男人的傲慢与矜冷,是浸润在骨子里的。 那会儿,在栎城一中,高岭之花这个词,简直像是为许映白量身打造,不会被用来形容任何其他人。 这样一支高岭之花,居然这么早就被攀折下来了。 言月脸红了个透。 她能怎么说? “我们,那个……没。”言月结结巴巴。 “你还没和他睡?”唐姜反应很快,“你们领证都多久了啊!对着你这么一个盘靓条顺的大美女。言月,你可调查清楚啊,你没成同妻吧?还是许映白不行啊?” 言月脸已经快熟了。 “没有。”她迅速带过了这个话题。 “我们以后……”她坐在床上,握着手机,声音很小,“说不定很快会离婚。” 电话那边,唐姜声音正经起来了,“为什么会离婚?许映白说的?” 言月盯着窗外月色,细嫩的脚趾微微蜷了起来,这是她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我……”她有些迷茫,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我那时候很狼狈,需要领证,但是被秦闻渡骗了,我和他分手后,一个人站在雨里,特别狼狈。” “那时候,遇到了他,在他面前哭的很厉害。” “我哭得特别可怜。” “然后,他问我,要不要去领证……” 言月声音轻轻的。唐姜在电话那边认真听着,说,“所以,你觉得,许映白和你领证,是因为可怜你?所以不会长久,迟早会离?” 言月初中时话更少,内向又嘴巴笨,伶牙俐齿的唐姜,会帮她把她想说的话流利地表达出来。 “嗯。”她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鼻音。 唐姜说,“言月,你别看不起你自己。” 言月一愣,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 “你哪里差了?论家庭,你是你爸的独生女,你爸和你关系再差,他也只有你一个女儿,以后财产都是你的。论学历,你是正儿八经礼大学生,会这么多乐器,论长相,以前在一中,那些男的背地里都说你是校花你知道吗。” “性格吧,也不是只是外向会说话才叫性格好。” “而且你觉得,许映白像是那种同情心过剩的人?” “他要因为可怜别人就要去和人领证,那要和他领证的人随便都能从栎城南排到北,他领得过来吗。” 言月抿着唇。 “而且你和他不是当了那么多年的邻居?就算不熟,至少也混了个眼熟,那说不定,许映白还一直暗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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