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这次意外,他和言月的婚期往后挪了两个月。 好在还没发请柬出去,推迟也无妨。 许周和倒是支持,他原本就觉得,婚期定的太近有些仓促。 许明川没说什么,齐帆最近一直留在国内,他心思几乎完完全全扑在齐帆身上,一天去找她好几次,都被齐帆拒之门外。 言高咏叫言月回去一趟,“结婚日子怎么改了?” 他很平静,似乎上一次,和言月的争吵都完全不存在。 “许家是不是又不要你进门了?”他说,“上次你不是还在闹着要和许少离婚?” “怎么,现在和他又好了?”他瞧着言月,看小孩子一样,神情甚至有几分戏谑。 言月神情很平静,她没和言高咏提起这些事情,言高咏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女儿,差点死在别人刀下的事情。 她和言高咏,好像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陌生的人,完全不像是一对父女。 言高咏又说,“何冉要和我离婚了。” “你们婚礼日子既然要推迟,到时候我已经离完了,你婚宴她不用去了,也好,本来就上不得台面。” 对于言高咏而言,离婚只是个轻飘飘的小事,说起来和在菜市场买菜一般简单。 何冉原本是言高咏助理,言高咏和她签了婚前财产协议,离婚何冉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和她结婚后,甚至还不用给她发助理工资了。 言月抿着唇,她完完全全不觉得意外。 言高咏就是这样一个,冷血到了极致的人。他的心里,永远只有他自己,只有他的钱和利益。 言月不想和他讨论这些事情,她直奔主题,“以前许映白写给我的信,你放在哪里了。” 言高咏磕了嗑烟灰,“什么信?” “以前,许映白搬家回京州后,给我寄来的信。”言月说。 她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晰。 “爸爸,你还帮我保存着吧。”她轻轻说,一双清亮的眸子凝着他,叫他爸爸。 言高咏性子很细致,他专门有一个书房,保存各类纸质文件,重要文件都会有三份备份。言月知道,许映白给她的信,大概率也还被他保存着。 言高咏久久没说话。 “爸爸。”言月柔软地说,“我知道,当年你是为了我好。” “想让我别伤心了,生活可以早些回归正轨。” “我现在和许映白已经说开了。”她说,“只是好奇,想看一看以前的信。” 她看起来柔软又纯稚,不像上次那样浑身是刺。 言月没心机,从不记仇。 言高咏这辈子只能有言月一个女儿了,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实在不行的话……”言月眸底划过一丝失落。 言高咏忽然站起身来。 盒子很有年代了。 言月打开盒子,看到了一沓子厚厚的信件,邮票已经有些泛黄。 信封上,写着言月家的地址。 言月收。 她一眼便认出,是许映白的字。 那时候,他的字迹,已经有现在的风骨了,虽然还有些稚嫩。 “谢谢爸爸。”言月抱着盒子,朝言高咏道谢,随即,离开了言家。 走出家门后,她面上笑容已经瞬间消失。 恶心。 可是,她想要那些信。 言月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也学会了不那么真诚的微笑。 她拆开一封信件,看到他的字迹,鼻尖已经开始发涩。 隔着那么那么久的时间。 每一封,开篇都是相同的:【给言月。】 言月一封封看了起来。 每一封字不多。 说了说自己最近的日常生活,平铺直叙,他的生活,是安静规律、寂寥孤独的。随后,问言月近况最近如何,他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经常会说起,他的生活里,有多出什么她可能喜欢的事情。 倒是没有说过一句想她。 那时候的许映白落笔,文风已经是极为克制的,只是毕竟年龄不大,偶尔也还会有些有点稚气的话,是现在的许映白绝对不可能说的。 她看着看着,忽然又含着眼泪笑了。 心里特别暖,见到信后,她的心结已经彻彻底底放了下来。当年,许映白即使去了京州,心里也还是记挂着她这个朋友的。 他从小到大都对她好。 还是个小少年时的许映白,模样似乎也在脑海中里越发清晰。 他似乎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一直把温柔和在意包裹在冷淡里。 言月叫司机径直开去第一医院,她抱着盒子,“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她在他床边坐下,像是献宝一样,把盒子递给许映白。 他显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言月问,“我没有回过信,你居然一直写了这么多。” 他低着眼,“你一直不喜欢写字。” 言月也不喜欢看字,喜欢听童话。他完全不感兴趣,因为给她念,都听了一脑子,那时候,他经常想,他走了,会是谁给言月念书。 他翻看了几封。 言月双手托腮,笑眯眯的,“有什么感想么?” “哥哥,你真记挂我。而且以前的哥哥,好可爱啊。”她手指在信封上指指点点,“还会和我说睡前看的童话故事呢……” 男人从信件上挪开了视线,打断了她,声音淡淡的,“字很丑。” 言月,“……”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而且哪里丑了。 许映白从小被要求练习书法,从颜柳入门,后临《灵飞经》笔锋飘逸秀雅,眼下这信上的笔迹虽然说还远没现在的成型,但是怎么说不上丑。 不过他对自己的要求一贯是变态苛刻的,和小时候家里教养有关。现在也如此。 人穷其一生,或许都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留下的烙印。 “那不给你看了,这是我的,我要拿回去收藏。”言月要把盒子抢回来,他却没松手。 于是,言月不小心就扑在了他身上。 男人温热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他已经扣住了她的细腰,含住耳尖吮咬,声音低低的,“可以不提以前的事情了吗?” “有现在的我,不可以吗?” 言月半边身子都酥了。 …… 既然婚期延后了,言月最近直播的日子便也变多了。 言月露脸之后就懒得再戴口罩了,都是直接大方地播,没想到,因为她的脸蛋太漂亮了,直播间人气比起以前涨幅快太多。 w偶尔还会来直播间看她,但是次数不多。 言月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法对待他,客客气气,好像她一直不知道w到底是谁一般。 没想到,因为两人太客气,都客气出名了。 被圈子称为最纯洁的主播和榜一关系。 言月,“……”那其实可能是最不纯洁的关系了。 许映白有两个微信号,一个是生活用的,一个是工作用的,他是个对自己生活界限划分十分分明的人。两个账号她都知道,他们领证后第二天,许映白便把他相关账号给言月都发来了。 言月只加了他生活用的微信号,他从没发过朋友圈,好友列表分成朋友亲戚家人分组,家人只有她一个。 她甚至不记许映白工作用的号是多少了。 好容易翻出来记录,言月一看,果然,许映白的工作号,就是w的微信号。 这男人其实,真的完全没想过遮掩自己的马甲。 她加w用的就是自己的微信号。 言月忽然很好奇了,自己在许映白这里是什么备注。 下播后,言月和w聊天。 言月:【下月我在栎城有一场给专辑预热的表演,你有空么?要不要来观看呀,我给您先留票,还可以见一面。】 他回:【我已婚了。】 言月,“……”这种冷淡里透着傲慢的说话风格,非常许映白。 w:【没有太太允许,不能出来。】 言月拿着手机,忽然起了点坏心眼。 言月:【看来,您对您太太很专一。】 她继续问:【那不然问问她可不可以。她允许的话,就借您出来,和我见一面呗?】 【下下周五,在礼大边的郁金香咖啡厅,您知道我的长相,我穿白色,在那里等您,给您票。】 对面一直没回复。 言月:【打电话可以吗?】 说是语音,其实言月拨打的是视频。 视频,女孩子刚下播,正坐在琴房,穿着短短的裙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腿。 许映白接了电话,但是没开摄像头,对面一片漆黑。 她试探性问了一句,“许先生?” 良久,对面才传来回复,“随便和人见面,不怕意外?” 果然,是年轻男人的声音,熟悉的冷调。 言月故意说,“不怕,我喜欢您嘛。” 女孩子声音甜甜的,她有一把极为甜蜜的好嗓音,尤其嗲起来,简直能把人甜化。 她知道许映白对她对他示爱反应特别大,平时亲密的时候,他喜欢逼着她一遍遍说爱他。 知道对面是许映白,她这样说话,忽然有种特别异样的感觉。 平时他们相处时,都是许映白完全掌握主动权,她主动的机会特别少,言月很喜欢这种感觉。 果然,对面呼吸显而易见变急促了,随后,那端的男人便冷着脸挂断了电话。 言月忍不住就想笑。 冷淡矜持清贵,这是许映白在绝大部分人眼里的形象。 言月触摸到这一面,竟然是通过的w的身份。 她知道许映白出院的时间,刻意把日子定在了那周周末。 她忽然就很好奇,许映白到底会不会去见她。 唐姜知道后很无语,“你们城里人真会玩。角色扮演?女主播和她的已婚金主是吧?” 明明就是合法夫妻,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还要在这玩呢。 是不是许映白的主意? 这男人,外表就典型的清冷难攀的高岭之花,看不出来私下这么闷骚。 许映白出院那天,齐帆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一定要过来见许映白一面。 其实她最近找了言月很多次,都被言月委婉拒绝了。 那天天上下着斜斜的小雨。 许映白出院回家了那天,齐帆也来了,女人看起来面容苍白。 她比许明川提前知道,许映白受伤的消息。 许映白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他很少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言月陪着他,小声和他说着话,小夫妻打在一把雨伞下,看起来很亲密。 齐帆远远看着,唇动了动。 这是她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许映白真人。 当年视频对面的孩子,已经是个高挑英俊的年轻男人了。 很像她,比林其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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