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瞎说的。 我他妈哪里经历过暗杀,一切知识点都是从小说电视电影里学的! “咔啦啦——” 窗户晃动着,下一秒,骤然被推开。 狂风骤然间刮入室内,冰冷的风夹杂着黎明前的水露袭来,我听见一道脚步声踏在地面上。一瞬间,我背后竖起了阵阵汗毛,两手紧紧在内里攥住了棉被,头皮像是被针刺了一样。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手心满是汗水,牙齿几乎要打架。 棉被很厚,内置芯片散发热意,可我的脚却冰冷至极。我听见我吞咽口水的声音,心脏捶着我的喉咙,头部的疼痛拉扯我的头皮,背后一阵阵刺痒。 脚步声很轻,还在远处,随之而来的是窸窣声。 “簌簌——” 那是极微小的,衣料摩挲的声音。 不对!这种声音——我怎么会听得这么清?! 对方分明是已经站在了我床边!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我感觉到了一只冰冷的手已然摸上了我的脑袋,还有很轻地一声笑。下一秒,另一只冰冷的手迅速覆住了我的鼻与唇,力道极重。 啊啊啊啊啊!救——嗯? 淡淡的水雾似的味道轻轻萦绕在我周身,湿漉且带着雨后的味道。 ……陈行谨?! 我用力拧头看过去,一眼看见长发的青年,好整以暇地望着我。我瞪大眼,用力咬住他的手,他脸色一点也没有变。 “不要乱叫。” 他话音平平。 我点头,他松手的一瞬,我张大嘴,下一秒他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脸捂住了我的嘴。 我:“……” 陈行谨眼睛弯了弯,泪痣也有了愉悦,话音很轻,“就知道。” 我狠狠咬过去,力道极大,几乎能感觉到口腔里的腥味。 陈行谨望着我许久,苍白的脸在灯光下显出些诡谲来,几秒后,他才松开手。 小小的血珠滴落在床上,他无谓地笑笑。 我道:“你发什么神经?!” 陈行谨坐在床边,灰色的毛呢大衣下,身躯愈发消瘦。他狭长的眼睛里没了笑,背对着我坐着,一手扯着我的发尾凝着,要多冷漠又多冷漠,像是褪去了伪装的冷血动物。 “都烧成狗啃的了。”他说。 “如果你不是理发师,我不建议你对我的发型做出评价。” 我道。 空气中有了些尴尬,他仍然摩挲着,但我顶着病体,很难反扑过去,只能重重地喘气。他从烧糊的发尾一路凝到我的脖颈,再到我脸上,他又笑起来。 “运气不错,活下来了。” 陈行谨又道。 我闭上眼,道:“你是来告诉我,你是凶手吗?” “妹妹,怎么会这么想。”他扯着嘴唇,视线逡巡着周遭,像是检视这儿是否有捕鼠夹似的。他又道:“你知道我动手不会有破绽的。” 我道:“那季时川呢?” 陈行谨停止了视线的逡巡,凝着我,笑吟吟的,黑色的眼睛里有着浓重的沉。 “留着给你作伴。”他又笑了下,“不过实话说,你现在受的伤,没有我的万分之一严重。” 我感觉到很浓重的厌烦,却忍了,因为我是病人。即便是恶贯满盈的坏人,在生病时也渴望一些人陪自己说话的。 我道:“你赢了,你都赢了,你牛逼。” “好没用,才被折腾一次就这样了。”陈行谨这样说着,手却扶着我的肩膀,一手攥住了我的手,“你想死吗?” 他像是在训斥我,但攥我的手攥得我很疼,我感觉那湿漉漉的汗水又从指缝中溢出了。 窗外又下雨了,雨丝随风摆动着,柔和轻盈,在夜空中被灯点亮。 陈行谨拥住了我,呼吸越发沉重,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他道:“跟我走。” 我的手扶住他的肩膀,“不要。” 陈行谨道:“然后死在没人清楚的地方?” 我正要说话,他却又道:“不会杀人,就会被杀,事不做绝,定有后患。你要是带着过家家的心情,和季时川那样的废物混在一起,你们迟早会死在一起。但他也比你有用,他手里的人命未必比我少。你不会还会和小时候一样看电视都要挑出好人坏人来吧?” “没有区别,都是人命。” 陈行谨道。 我觉得很难呼吸,因为他抱得太近了,那雨后的味道现在可是双倍的,熏得我愈发想吐。我的体力已然有些支撑不住了,呕吐感袭来,却只能咳嗽几声。 我的意识越发昏沉,恍惚中,我听见陈行谨的声音。 “为什么不回我。” 他问。 我服了哥哥,我他妈要昏厥了!还问我回不回你话! 再一次陷入沉睡之中,却又十分不踏实。在这个寒冷的雨夜,玩着我的头发的手许久才离开,然而我却整夜都感觉到了那沉默的视线。
第189章 不安稳的夜过去了没多久, 我竟又醒了,在正好六点钟的时候。 铅灰的晨曦看着就让人倒胃口,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病房内一片安静,唯有床位悬浮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动。 我陷入了一些恍惚, 有些分不清陈行谨的到来是否只是我的一场梦, 但很快的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分别的时刻我从未想过他,更遑论梦到他。 我费力地撑床起身, 掀开被子时发觉到零星的血点, 佐证了他来过的痕迹。 “咕噜噜——” 我拧开瓶装水一股脑地灌到喉咙里,冰冷的液体冲击着胃部,令我疼痛了几秒又很快舒缓。我又挑了点慰问品三两口吞到肚子里,一面嚼一面把医疗装置全部拆掉, 换上了衣服。 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十三分,钟雨也该醒了。 正要推门出去时,正好见到钟雨站在门口, 她有些惊愕地望着我, 又上下打量。我摇头,只是道:“现在办理出院手续, 回酒店。” 钟雨拧眉, “可是——” “听我的,就说是请了私家医生, 仍然昏迷不醒。反正无论怎么样, 趁着医护人员值班前, 把这里处理好,别泄露任何消息。”我打断钟雨, 下了一系列的命令,嘴唇又发干起来,最后我道:“在查清楚凶手和动机前,我随时会死。” 话音落下,她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最后点头。 钟雨是个十分可靠的手下,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后,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经验丰富的名校生了。 坐在去往卡尔璐酒店的车,钟雨开着车,欲言又止。 我望过去,她才终于道:“嫌疑人名单非常多,但斐瑞也在其中,你这样……” “就是让他知道,看他怎么动作。” 我笑了下,又道:“也许我还会主动找他。” “如果真的是他,那你这样岂不是自投罗网?” 钟雨沉吟了下,才道:“而且这个消息瞒不了多久的,最多几天,元老院轮换会议是一周后。” “我不是要躲到轮换结束后,我只是需要花一些时间弄清楚真相。”我想了想,又道:“你知道吗?我其实非常希望斐瑞是凶手,因为这意味着这只是一桩感情纠纷,即便牵扯到了一些利益。如果不是他,那这件谋杀里我已知的东西就太少了。” 我又打开了终端查阅了一遍我昏迷以来的消息,一目十行地扫过去,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车辆的检查报告被认定是车辆老化和天气影响带来的意外,官方已然定性,也就是说,线索到这里已经完全断了。不,起码通过一城警部人员的操作,我可以认定或许对方的确位高权重到买通对方而这也的确是临时起意的谋杀。 斐瑞,是你,一定要是你。 我紧紧攥着裤腿,心脏一阵阵地跳动着,额头有了些冷汗。 没有什么比不知道为何就被盯上更可怕,也没有什么比调查时随时会死掉更令人心惊,此刻坐在这里我才意识到我的……无知。我的意思是,对关键的信息量,知道的太少了,原来一切政治的终点居然就是我踏入这个世界的起点——信息差。 当我反复搜刮着记忆中的细节时,车辆已经停在了卡尔璐酒店,钟雨与一部分部下护送着一路进了酒店。 在酒店房间里,我听着关于信息安保公司项目的进度。 “舆论已经差不多平息,但还是有不太好听的话,幕后主使就是许琉灰送过来的研发人员。根据调查发现,他们正是在基层才有了机会造谣拉拢了其他人,在媒体爆料的关口,摩甘比旗下的媒体也煽风点火了一把。教会已经平息了罢工的事,换了一批内部人员,项目研发也重新开始。”一名秘书汇报着,一页文件略过后,她继续道:“目前的进度是已解析出物理上的使用种类,但防护的话似乎还远远不够。” 我扶着了脑袋,问道:“意思就是,光研究了能衍生出多少种问题就是没有答案呗?” 对方点头,正要说话却被她的终端声打断,几秒后,她道:“陈之微女士,方才钟雨那边传来消息,称斐瑞先生正好在一城有会议。” 我翻着文件,道:“他来见我还是我过去?” 对方顿了下,道:“……呃,钟雨说,对方不接受任何没有预约的会面,同时并带来问候,说他已知悉你遭遇意外事件,希望你好好养伤。” 我:“……” 我草你全家,你很高贵吗!? 我有点破防了,道:“他不见我?!你们说——” “您好,提及了是您,确定是您,陈之微女士。”秘书打断了我的话,又道:“不过也没有完全拒绝。” 我挎着的脸好了些。 秘书道:“他的意思是轮换会议他会出席,可以届时见面。” 我好了些的脸垮了。 嫩爹,你是真要把我断舍离啊,问题是你这样我没办法查清楚是不是凶手啊! 虽然按照他这个狠心程度,我已经有些确定了。 我扶着脑袋,很想就此盖棺定论,然后迅速撤离这里。但心里也很清楚,我可以轻易给他定罪,以躲开和他相关的交际先保全自我再想办法报复,可一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他,那我就还随时回掉脑袋。 这次没死成,下次不一定。 我深思之时,却见钟雨给我发了份斐瑞的官方行程文件,我又低头研究起来,看能不能强行拦截见面了。你大爷的,你很牛吗,拽什么!我的嘴巴又在悄悄啪嗒,鼻腔里都是火气。翻阅了两分钟后,我找到了一个可以伺机拦截的时机,一时间有些兴奋。 也是这时,我听见秘书道:“对了,陈之微女士,我们私下的盯梢人员有一个新消息发过来。说是,喀左尔先生于刚刚抵达一城城区,正在前往一城的圣纪佛教会,根据线报,许琉灰先生于前几日接受了教会的招待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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